董大人也看向了太醫:“是啊,太醫,你未免是太高看了那顧嬌,她就算是醫治好了我兒子,可又哪裏能治得好我兒子的癲癇症?”

太醫說:“大人可否還記得那鎮國公宋將軍的腿?”

董大人一愣,一時半會沒有想起來,倒是董太師對那位脾氣直來直去的鎮國公印象十分深刻,兩個人在朝堂之上也多有不合。

幸好他的腿不行,這些年來上朝也極少,不用再見到他了。

他問:“他的腿怎麽了?”

太醫說:“據太醫院常年給他看診的太醫回來說,宋將軍的腿已經康複,想來,日後想要再上戰場,也不是什麽問題。”

董太師一聽,立馬抬頭震驚地道:“什麽,上戰場?”

“開什麽玩笑,他的腿不是早就不能上戰場了嗎,怎麽康複的?”

太醫說:“給宋將軍看診的太醫說,是顧家六小姐治好的宋將軍的腿,而且,顧六小姐還給太醫院開了六七個藥方,推廣至全東楚使用,藥性極佳,效果極好。”

董太師:“……”

太醫說:“那位顧家六小姐醫術確實是驚人,醫德更是讓人佩服,所以,老臣才說,她若是說可以治好令朗的癲癇症,那想來,隻怕是真的可以治好。”

董大人還是十分震驚:“這怎麽可能?”

太醫垂眸:“老臣言盡於此,太師和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前往鎮國公府裏麵一探究竟。”

遇到太師一家不信大夫話的病人家屬,有時候也真的是頭疼,但是他也能理解,隻是受罪的是他們家的昊哥兒,就看他們如何選擇了。

太醫說完,便跟董家告辭離開了。

向來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董夫人看著太醫的身影,想著他剛剛所說的話,手中的拳頭微微收緊,隨後像是想到什麽,她立馬抬頭道:“相公,你帶著爹和兒子先回府,我去一趟鎮國公府。”

說完,就想要急匆匆地就往宋府的方向而來。

董大人拉住了她:“急什麽?”

“現在這都子時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董夫人反應過來:“對對對,那我們先回去吧。”

“好。”

回到董府後,董夫人親自照顧著兒子,看著兒子躺在**安靜熟睡的模樣,她手中的拳頭緊了緊,那個太醫一直是替她兒子看診,是真心為她兒子好的,如他所言,若是那顧嬌當真是有本事可以治好兒子的癲癇症呢?

要知道,這些年來她一直是為了兒子的癲癇症而著急擔心,雖然這癲癇症太師府隱瞞得極好,但難保沒有其它的府上知道。

畢竟,就在太醫院就是無法隱瞞住的。

隻怕也就隱瞞了一些小門小戶的,高門大戶的人家,怕不是都知道了,不然,也不會出現她想要給昊哥兒議親時,看上的幾家嫡女都借故給推掉。

所以若是昊哥兒的癲癇症能治好,哪怕是不惜一切代價,她也治。

**

顧長安跟著顧嬌和顧長偵從地下城出來的的時候,一路上都是垂頭喪氣的樣子,怎麽也不有想到不過就是出來透透氣,怎麽會惹出來這等禍端,還連累的姐姐跟他一起受羞。

他果真是如同大姐姐所言,哪怕是有姐姐回來,也隻能是姐姐的拖油瓶麽?

顧長安低著頭踢著路走著,那模樣,像是喪極了的樣子。

顧嬌瞥了他一眼,原本是想說什麽,可在到顧府門前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了武安候過來,她愣了一下,“你怎麽過來了?”

武安候看著她:“聽說長安打死了太師府的嫡孫,我過來看看看。”

話未說完,看了一眼顧嬌身後的顧長安,他愣了愣說:“這是,沒事了嗎??”

顧嬌看了一眼顧長安,扭過頭看著顧長楨:“三哥哥,你帶著安哥兒先回去吧。”

顧長楨看著這個戴著麵具的朝中新貴,盡管是看不出來五官模樣,但也是清楚地能感覺得到他對六妹妹的擔心,隻是那一張臉……

也罷,他真心對六妹妹好,六妹妹也不介意,那便就無妨。

他點了點頭說:“安哥兒,我們先回去吧。”

顧長安這一會兒倒是格外乖巧,跟著顧長偵回來了,顧嬌看著對麵的武安候,解釋了一下:“沒有打死,也不是安哥兒打傷的,是他自己不小心傷的。”

武安候這才放心下來,很是好奇:“那為何會傳出來那小子要死了?”

董太師十分難纏,若是他孫子真的要死了,怕不是會鬧出來什麽幺蛾子。

顧嬌說:“那孩子不小心撞傷了之後,又舊疾發作,所以這才是有性命危險,不過現在沒事了,我把他救回來了。”

武安候微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他擔心的不是董家的那孫子,他擔心的是她:“董家沒有為難你吧?”

顧嬌搖頭:“沒有。”

武安候想到董家,他眸光深深,擔憂地道:“董家無論是那位太師,還是他的兒子和媳婦,都不是什麽善茬,怎會輕易地放過你?”

顧嬌頗有幾分認真地道:“因為我也不是善茬。”

武安候:“?”

他看著顧嬌那惹眼的小臉透著認真的模樣,勾唇一笑:“說得極有道理。”

顧嬌:“?”

什麽意思?

她撩了眼皮:“怎麽,你就不怕別人說未來的候夫人不是一個善茬麽?”

武安候一聽,低低一笑,說:“那剛好,我也不是善茬。”

說完,幽深的眼眸盯著顧嬌:“我們天生一對。”

顧嬌:“?”

她聽著那低啞的聲音和那幽深的眼眸,莫名地多了一絲的躁意,按捺不住地道:“那你就不怕我嫁到侯府之後,惹出大的禍事?”

武安候深邃的眼眸透著笑意:“我甚是期待。”

顧嬌:“?”

這個人,腦殼有包!

原本還想要再說什麽的她突然覺得自己這樣有些幼稚,就壓下來了心底那一絲躁意,剛想說什麽,武安候聲音又響了起來:“餓不餓,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顧嬌:“?”

她抬頭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夜晚,說:“這快子時了,還有開門的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