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鄭婉輕聲說:“快到午飯時間了,我做飯你吃,好不好?”

林劍搖頭:“用不著自己動手吧,我們下去吃點快餐就好!”

兩人下山,走到路口,鄭婉突然說:“還是自己做吧,反正菜也不花錢,自己做的,比外麵也……幹淨!去我家裏好不好,媽媽在家呢。”說到媽媽,她突然想到了媽媽的話:“哪天帶他回來看看!”她不禁多了幾分羞澀。

林劍搖頭:“我們本是出來玩的,打擾你家裏人不太好。”

鄭婉輕聲說:“那到你那裏去,你那裏有沒有廚房?”

林劍盯著她,這個丫頭好象打定主意要為他做飯了,鄭婉在他目光下臉越來越紅,低頭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心裏呯呯直跳,他會怎麽看她?他願意吃她做的飯嗎?

林劍笑了:

“廚房有,煤氣什麽的也一應俱全,好吧,我們就在新屋裏做第一頓飯!”

鄭婉心花怒放,嬌聲說:

“你等一會,我……我和媽媽說一聲!”

順著小路跑出去,遠遠地回頭,嬌聲呼喚:

“你等我!”

很快,她就從路那邊轉過來,手裏還提著一袋子,跑到林劍麵前,微微喘息,林劍驚訝地說:

“這麽快?”

鄭婉點頭:

“我家在路邊!”

林劍看著她手裏的東西微笑:

“這是什麽?”

鄭婉說:

“你那裏估計什麽也沒有,這是調味品!”

順著原路返回,鄭婉又鑽進她的小棚裏,摘了一袋子辣椒和青菜,林劍接過,兩人歡快地從田埂上回來,就象一對結伴回家的小夫妻,偶爾從大棚裏出來幾個老農民,看著他們飛揚的神采,也都一臉的笑意,林劍微笑點頭致意,鄭婉則一臉嬌羞,躲躲閃閃地跟在他後麵。

廚房裏香氣濃鬱,鄭婉一邊做菜,一邊還在歡快地哼著歌,林劍則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不時去廚房幫幫她,兩人在廚房裏一人做菜,一人洗菜,配合默契,偶爾對視一眼,都是滿臉的溫柔。

菜上桌,鄭婉輕輕地說:

“你試試,看合不合你的口胃?”

林劍試了一筷黃瓜,香脆,喝了一口湯,新鮮清新,連連讚歎:

“好手藝!真好,瞧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手藝!”

鄭婉眼睛裏滿是喜悅:

“你喜歡就好,我以後還做,你願意嗎?”

林劍點頭:

“你願意做是我的口福,怎麽會不願意?”

鄭婉輕輕地說:

“我願意!”

她這話好象是在訴說著心底的某種誓言,林劍看著她,兩人目光相對,桌子上有一種柔情彌漫。

下午,兩人哪裏都沒去,就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看電視,

晚飯後,鄭婉依然沒有提出離開,月亮已經升起,兩人坐在陽台上,鄭婉輕輕地說:

“知道嗎?我好久都沒有這樣快樂過。”

林劍微笑:

“你今天快樂嗎?”

鄭婉在月光下轉身,眼睛裏柔情似水,夢囈一般地說:

“快樂,我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快樂!”

隔壁有琴聲響起,依然平靜無波,象在訴說著一個平淡的故事,鄭婉凝神靜聽,輕輕地說:

“我總覺得平淡的快樂才是真的快樂,就象……就象今天一樣!”

林劍看著她,真誠地說:

“我希望你永遠都能快樂!”

鄭婉身子輕輕靠過來,好象想靠近他,終於停下,低聲說:

“我要走了。”

林劍微笑:

“也好,免得你媽媽擔心。”

鄭婉臉上有紅暈:

“我和媽媽說了……她相信我!”

林劍起身:

“我送送你。”

鄭婉搖頭:

“別送,你在這裏看著就行!”起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出門。

林劍站在陽台上,看著她穿過原野,踏上了小路,向他輕輕揮手,林劍的手也輕輕揮動,夜色中,他們之間好象有了一條看不見的長線。

林劍坐在陽台上,月光依然如水,琴聲也如水,他心中一片寧靜,與她相處一整天了,他居然沒有任何對女人的yu望,隻有淡淡的溫馨,這種感覺他從來都沒有過,這實在有些奇怪,在這種溫馨中,體內的真氣好象也變得很淡很淡,慢慢透過原來線路的限製,在幾個點上彌漫,當然,這種感覺是縹緲的,他甚至根本沒有感覺。

假期的第三天,林劍很矛盾,他不願意再與她單獨相處了,與她相處的這一天很溫馨,但他也知道她內心的想法,也能讀懂她的眼神,更能明白她為他做飯意味著什麽,如果再相處下去,很大的可能是突破這種難得的溫馨感覺,而將他與她送入另一層意義上的關係,他不缺少女人,但缺少這種溫馨的感覺,他不願意突破它,所以,他隻有選擇回避,這一天,他離開出租屋,去了咖啡廳,這種溫馨停留在記憶中才更有溫馨的韻味。

夜色淡淡,林劍踏著夕陽回來,慢慢上樓,樓梯口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傳來,就象是木棍敲打著地板,繼續上,聲音越來越清晰,在五樓口,他愣住,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正在艱難地上樓,她肋下夾著一根拐杖,拐杖點在水泥地麵上,發出得得的響聲,女孩額頭已經有了汗水,明顯體力已經不支,這上樓的事情對於一般人來說隻是一種簡單運動,但對於一個殘疾人來說卻是一種艱難的考驗。

女孩看到後麵有人來,連忙停下,讓他先上。

林劍走到她身邊,輕輕地問:

“需要我幫幫你嗎?”

女孩一愣,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

這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偏瘦,臉色微微蒼白,顯出一種楚楚可憐的風韻。林劍看著她:

“你住幾樓?”

女孩輕聲說:

“八樓!”

聲音輕柔。

林劍微笑:

“我也住八樓,我們是對麵的鄰居!”

女孩微微吃驚:

“對門不是孫叔家嗎?”

林劍點頭:

“我租了一年半……早晨的琴是你彈的嗎?”

女孩不好意思地說:

“打擾你了嗎?對不起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林劍連忙搖頭:

“不!我很喜歡你的琴聲,聽你的琴是一種享受。來,我扶你上去!”

女孩看了他一眼,終於輕輕地說: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