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公安分局,分局長辦公室的門緊閉。

金大成坐在高級轉椅上沉思了好久,終於說:

“楊小誌,你真的看清楚了?”

對麵坐的是城南有名的大少劉軍,他旁邊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

中年人點頭:

“看得清清楚楚,就是照片上的這個人,他和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孩子一起上的車,在劉家大門外下車,一下車,那個人立刻上了另一輛出租車,跑了!”

金大成再次拿起照片,這是一個相當俊逸的男人,絕不象一個窮凶極惡之徒,為什麽會做出那種事?劉軍平靜地說:

“金局長,這事兒我找過我舅舅,他說這件案子是由你負責的,讓我們來找你。”

金局長點頭:

“潘副局長倒是和我打過招呼,但這事關重大,不得不慎重一些,楊小誌,你再仔細看看,確認無疑再開口!”

楊小誌接過照片,細細地看了一遍,肯定地點頭:

“沒錯!我敢肯定!象這麽帥的男人我印象比較深。”

金大成點頭:

“那好,我們馬上去抓人!”

天河地質學院,林劍夾著書走出教室,突然,兩名身穿製服的警察上前,嚴肅地說:

“你叫林劍?”

林劍點頭:

“什麽事?”

高一點的警察說:

“請跟我們走一趟!”眾學生驚訝地停下。

林劍神色不變:

“能說一下為什麽嗎?”

警察鄭重地說:

“到局裏說,請你配合一下!”

林劍點頭:

“好!”隨著他們而去,他心裏也滿是懷疑,他犯的事不少,到底哪件事穿了幫?但他也並不害怕。

走進城南公安分局,後麵一個警察用力一推,將他推進一間屋子,裏麵是一張辦公桌,桌後麵坐著一名警察,三十多歲,用冰冷的目光在盯著他。

林劍冷靜地問:

“想問什麽?”

中年警察冷冷地說:

“姓名!”

林劍搖頭:

“別來這套了,直接問事吧!”

警察頭抬起,略略驚訝,這個人好鎮定自若,微微一頓說:

“那好,說說你綁架劉家小公子的事件經過,還有哪些同夥!”

林劍平靜地說:

“你們找錯人了,這件案子與我沒有關係。”難道是劉家小公子那句“叔叔”叫壞了事?雖然這件案子與他有關,他也問心無愧,但他並不願意暴露。

警察冷冰冰地說:

“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你就不用狡辯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也應該知道。”

林劍點頭:

“好,我坦白!”

三名警察對視一眼,中年警察拿起筆說:

“你說!”

林劍微笑:

“我坦白的就是:這件事情與我無關,請問你的從寬又是什麽?是不是派輛車恭恭敬敬地送我回去?”

警察桌子一拍:

“嚴肅點!你知道這是哪裏?”

林劍淡淡地說:

“我坦白的隻有這麽多,你們愛聽就聽,不聽拉倒,如果沒有證據的話,下麵的話我就懶得回答了。”舒舒服服地仰在椅子上。

警察氣得臉色發白:

“好!將證人叫進來!”難道還是叫小公子劉明作證?三歲的孩子真的可以作證?

房門外有腳步聲,林劍回頭,臉上有驚訝,進來的人不是劉明,而是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中年人,這個中年人走到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警察指著林劍說:

“楊小誌,你看看劉公子被送的那天,是不是他帶著劉明坐你的車?”

中年人側身看著林劍,連連點頭:

“就是他!”

林劍心中怒火升騰,冷冷地看著他:

“你敢作偽證?”他記得清清楚楚,那天他坐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的車,這個人一定是在惡意陷害。

警察桌子一拍,厲聲道:

“吼什麽吼?這裏是你撒野的地方嗎?”

林劍站起來:

“這裏一樣由不得你們隨意冤枉人!”指著楊小誌說:“你說清楚,什麽時間、什麽地點看到我帶著劉明上車?”

楊小誌鄭重地說:

“那天下著小雨,大概上午十點左右,你帶著劉明上了我的車,還警告劉明不準亂叫!對了,地點是在城南倉庫過去一點。”他回答得極流利。林劍微微搖頭,看來這個人對當時情況熟悉呀,為什麽要撒謊陷害他呢?幕後是誰指使的?當然隻能是劉軍!他腿腳一好,立刻就生事,看來還得再給他一點顏色!想到這裏,他臉色變得平靜,坐下不說話。

警察盯著他:

“現在沒話說了?”

林劍冷冷地說:

“楊小誌,我問你,你看到的就是我現在這幅樣子?”

楊小誌點頭:

“你那天穿的衣服好象不是這一套,但麵相一模一樣。”

林劍盯著他:

“你肯定?”

楊小誌點頭:

“我敢為我說的每句話負責。”

林劍點頭:

“好!把這句話也寫上去!我倒要瞧瞧你怎麽負責!”他心中有底了,這個人不會是別人,一定就是劉軍,隻有他才隻認識現在的他,而不認識從前的他。他們設下圈套的時候根本沒想到,在小公子被綁架那時候,他的相貌和現在截然不同。

警察敲著桌子說:

“好了,你來簽字!”

楊小誌拿起筆,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警察點頭:

“你可以走了!”

林劍突然淡淡地說:

“等一下!”

楊小誌站住。林劍看著他:

“我還想問你一句話。”

楊小誌搖頭:

“我和你沒什麽說的!”

林劍冷冷地說:

“我想問的是:你簽這個字,雇傭你的那個人給了你什麽好處?”

楊小誌憤怒地說:

“沒有人雇傭我,我隻是自願為警察提供線索的,這是一個公民應盡的職責!”

林劍點頭:

“作為一個公民有這樣的法製意識,我佩服,但我想提醒你的是,撒謊沒什麽要緊的,但作偽證還簽字就不一樣了!你自己可以想清楚!”

楊小誌臉色微微發白,終於還是轉身離開。

警察冷冷地說:

“你現在可以選擇簽字,如果你還不簽,量刑的時候就會更重!”

林劍淡淡地說:

“你也可以選擇刑訊逼供,如果你不選擇,我不會簽!”他有心想試試這些人是不是一夥的,如果他真的選擇刑訊逼供,他不會太客氣。

警察久久地注視他,終於說:

“你很猖狂,但你也得知道猖狂並沒有好處!帶下去!”

他就算有心想刑訊逼供,對方先提出來,他也不敢!他摸不準這個人的心思,因為他太鎮定。

一夜之間,地質學院再次議論起一個人,依然是他們的風雲人物:林劍,他居然參與綁架!而且性質嚴重,勒索一千萬,聯想到後段時間的有錢生活,眾學生大多相信這件事,人人奔走相告,議論紛紛:

“我就說這獎哪有這麽好中的,原來是綁架!”

“這個人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真看不出。。。”

“你不知道吧,他女朋友被人家奪走了,一氣之下綁架劉家小公子,順便勒索錢財,也是可以理解的。”

。。。。。。

這個消息不知從何而來,但象這樣的消息的傳播絕對是快速無比,很快,學校無人不知。

朱瑤瑤再次選擇不露麵,她不知是什麽感受,地質考察回來,她們的戀情傳遍校園,沒想到他居然是綁架犯,可他難道不知道隻要和她好上,金錢一切都不是問題嗎?他既然那麽愛錢,為什麽要拒絕她?

鄭婉隻是傷心,楊露則是不信!她絕不相信他是那樣的人,肯定是有人害他,她忘不了他們一起出去吃她有生難忘的那一頓飯時的情景,當時聽到那個女人說起她家的慘事,他臉上的鄭重和眼睛裏的怒火讓她震動,他說過:不信這世上沒有公道!他相信這世上有公道和正義,怎麽可能去做違法的事?她要去看他!這個時候一樣是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

校長辦公室,校長鐵青著臉在訓斥:

“學校居然出了綁架犯,還是如此大的手筆,你們平時都做什麽了?為什麽沒有及時製止?”這當然隻是發牢騷,一所大學幾萬學生,人人都處於心智剛剛打開的年齡,又如何能夠個個都有效監控?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老師說:

“這個孩子隱藏得太深了,表現得也極好,誰能想到他身上能發生這種事?”

一個胖胖的老師給校長倒了杯水,恭恭敬敬地說:

“校長,我們會馬上組織討論,讓學生們在這件事中吸取教訓,這個學生怎麽處理?”

校長手一揮:

“有什麽處理?都快判刑了,還能保留學籍不成?開除!馬上下文!”

陳守規一直沒有發言,這時突然說:

“慢!不能這樣做!”

校長盯著他:

“為什麽不能?”

陳守規緩緩地說:

“我信任他!他絕不會是這樣的人,這中間有名堂!”

胖子搖頭:

“陳教授不太相信公安的辦案能力呀,公安局那邊消息傳過來了,學校唯有先下文才能最大限度地爭取一點主動,為學校挽回一點麵子!”

陳守規冷冷地說:

“霍主任說得輕鬆,學校的麵子!如果這文件一下,一個原本無辜的學生就這樣毀了,豈不可惜?是學校的麵子重要,還是學生的前途重要?”

霍主任怒道:

“這個學生是無辜的嗎?根本就是一個品行低劣的學生,這樣的學生陳教授居然青睞有加,選派參加考察隊!將原本優秀的學生淘汰,實在讓人懷疑你與這個學生是否存在什麽交易!”

陳教授氣得滿臉通紅,怒道:

“你不就是想將你十三班的那個女生塞進來嗎?我一看那個妖精就生氣,偏偏不要!你和她才有交易!”

其他教授個個目瞪口呆,這已經不大象是大學教授應該討論的問題了。

校長桌子狂敲,也不容易才將他們倆的爭吵止住:

“這樣,再等幾天,隻要公安那邊正式結論下來,馬上下文!”

霍主任臉皮的紅色還沒有褪盡,叫道:

“校長,這樣就失去主動了。。。”

校長歎息:

“學校出了這樣的事,名聲早已沒剩下多少,不議了!”

議事結束,但陳教授與霍主任兩個人的名聲也同時一落千丈,一個被懷疑與女生有染,另一個被懷疑與學生分贓。霍主任當晚與夫人爭吵了一晚,雖然兩人都顧及身份,不至於象市野匹夫那樣大打出手,但他夫人的一句話還是悄悄傳出來:

“你與那個學生的事情我早知道,但也得顧一顧臉麵,你自己不要臉,我還要!”這話在學校教授圈中流傳,個個被這個夫人的寬容所折服!

陳守規就不一樣,他覺得他快瘋狂了,一生正直的人居然被人扣了一個屎盆子,而且還被人惡意傳播,後來也是他夫人的一句話打消了他的怒火:

“你一生中從來就沒有過好名聲,年輕時起,人家就說你根本不懂得做人,也正因為你的臭脾氣,我才願意嫁給你的,有我相信你,你還不滿足?”

陳守規滿足,他的夫人是他最大的滿足!花叢煉心 正文 第72章 嫁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