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44 花雨夜(1)

ps: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眾號“qdread”並加關注,給《花的解剖學》更多支持!我感到在我暈厥過去的一刹那,心又粉碎了一次。

就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我的腦子居然想到了那麽多事情,我辦案子的時候,腦子都沒有這麽管用過。其實,就算不願意想,它們也鋪天蓋地地朝我湧過來,淹到我不能呼吸。

我是……不能就這樣倒下的。

因為我一旦失去意識了,時間就會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流逝。他們會去到天雷宗的祖宗祠堂,在那裏拜堂成親。他會喊另一個女人的父母為嶽父嶽母,他會揭開華嬰小姐的紅蓋頭,他會與嬌羞萬狀的新娘子飲下我都沒有飲過的交杯酒,他會親吻她的紅唇,今夜,他將擁有另外一個女人。

如果當我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已經是明日的晴空,那麽,就讓我再也不要醒來了吧!

我是一個現代姑娘,隻能接受一生一世一雙人。如果要與另外一個女子分享我的愛人,那麽,我隻有一個選擇,就是堅強地轉身。

可是我不想要這樣啊!明明,明明……曾經是那麽好的……

真的,不愛我了嗎?

可是現在的我,仍然是抵擋不了他迷藥的攻勢的,我昏迷了過去,絕望至極。聶秋遠,是你親手毀了這一切。

可是我卻沒有辦法怨恨你,因為我知道,當時你拉著任平生躍下高崖,那都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你失去了全部的記憶,也都是為了我。在失去了你的這兩年。我日日夜夜祈禱,隻要能讓你平安,那麽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現在你活生生地站在我的眼前,代價也活生生地出現在我的眼前,難道我要食言,不接受這一切嗎?

如果冷靜下來想一想,我捫心自問。葉真真。秋還活著,而且,他將來也會幸福地活著。如果命運早就告訴你。可以把秋的生命還回來,卻要從他腦海中抹去你全部的影子,從此以後,他的溫柔他的好。他的一切全都給予另一個女人,你會如何選擇呢?

答案是唯一和確定的啊。

即使如此。我也希望他平安地活著,即使他的幸福與我再無關聯。

我想起了他身著喜服,滿麵春風,真心幸福的模樣。就不免心如刀割。無論沒有我的日子裏究竟發生了些什麽,看得出來,他已經真心地愛上華嬰小姐了。如果是這樣。還不如再也不要想起我,否則。以他的性格,一定會非常非常痛苦,非常非常為難的。

所以,我要走了,當我可以走的時候,就再也不見你。

沒有了你,我不知道自己將何去何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回我的世界去了。我第一次明白,也許真愛就是意味著犧牲的,就是為了另一個人的幸福,寧可一個人承擔所有的痛苦一輩子。

是的,我這樣決定了,所以,我是曾經真愛過的吧。

可是,實在是,太痛苦了啊!

昏昏沉沉之中,我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聲音,非常奇怪的聲音,一會兒是吵吵嚷嚷,大喊大叫,一會是叮叮當當打鐵般的噪音,都不知道人們到底在幹什麽。

難道鑄造師的婚禮上還要打鐵的嗎?

我又感覺有人在悉悉索索地擺弄我的衣服,然後我頭上戴的高尖頂帽子就忽然變得特別重,都快把我脖子給壓折了。

拜托,我已經很難過了,請你們不要再折騰我了好嗎?讓我靜一靜。

卻又聽到有人說:“大公子,根本……就描不了啊……”

“唔……哎,我說小妹子,你別哭了行嗎?”

“……”

“昏過去了還能一直哭,還能哭成這樣子的,老子生平還真是頭一回見!喂,別哭了,再哭全身的水都要沒了,就要變幹屍了!”

“……”

“阿秋啊,怎麽忽然,有那麽點……羨慕你了呢……”

做夢麽?隨便吧,無所謂了,讓我死了算了。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總之是直到周圍全都安靜下來了,我才悠悠醒轉。外頭十分安靜,隻有輕輕的腳步聲和淅淅瀝瀝的雨聲。

我一睜眼,卻沒能睜開。

我又用力睜了一下,眼睛上有兩個東西啪啦啪啦地掉下來,掉在了我的膝蓋上。

我仔細一看,居然是兩塊水果皮!

你大爺!我在心中暗罵了一句。

把我弄昏了,怎麽著還侮辱我,往我臉上貼這玩藝嗎?難不成還往我臉上畫畫了嗎?!難怪之前覺得臉上直癢!

我試著動了動手腳,居然不能活動!

我這才發覺自己好像是在昏迷的過程中不知被人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情了。

因為現在的我,不是躺著的,而是坐著的!

昏過去了還要坐著,哦買噶,太殘忍了!

現在的我,坐在這裏,被人點了穴,一動也不能動。

而且,我坐在什麽地方,也完全搞不清楚,因為我的頭上不知道頂著什麽東西,粗估得有十公斤重,壓得我快要腰間盤突出了。頭上那玩藝垂下一塊紅布,把我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

我隻能垂目看到腳下的方寸之地,很顯然,我是在一個十分狹小逼仄的地方,而且,在忽忽悠悠地向前行進著。

似乎,是馬車,要麽,就是轎子。總之,我是在被運往另外一個地方。

而我的身上,穿著十分可怖的血紅血紅的衣服。

我心裏一驚。是了,剛才好像聽到有人說話來著,是那個人的聲音,那個沈家的大公子沈華青!我這是落在他的手裏了,那還能有好嗎?

我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街搶他妹夫。侮辱他妹子名聲的女人,作為兄長,一定氣得暴跳如雷吧?

記得胡宣之說了,天雷宗一般是不穿著紅衣的,穿紅衣的,不是結婚,就是祭祀了。把我弄成紅的。總不可能是讓我去結婚。所以……

祭祀?

難道要把我當成祭品,鑄成刀劍嗎?!

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驚訝地發現。我竟然一點也沒感覺緊張和害怕。

因為我根本就不想活了。大唐已經沒有讓我留戀的東西了,大唐隻是我的傷心之所。

不過我也沒想到自己會是這樣的死法。其實鑄成一把劍,倒也不是什麽壞事,比腐朽在地裏似乎還要好一些。嗯。一會兒我要問一問把我鑄成的劍叫個什麽名字,最好能看看設計圖。這樣,等我回去了之後,沒準能在博物館裏看見包含著我自己的這把劍呢。

嗬嗬,真是神奇。

那個切割我心靈的問題。我努力不去想,那就是,現在究竟是什麽時間。他們究竟禮成了沒有。我想我不應該關心這個問題,想象這個問題比讓我死還要難受一些。所以我就使勁地想如果活著被扔進鑄劍爐的話身體應該會是什麽反應。會有多疼,大約多長時間會引起肌體死亡,我究竟忍耐幾分鍾就可以解脫。

載著我的運輸工具忽然停了,然後一低,好像是落在了地上。

是轎子。我在心裏判定了。

臨死還能坐一回轎子,而不是用馬匹拖著我在地上拖行,已經算是挺客氣了吧?

我聽見重濁的腳步聲劈哩啪啦地跑近了,聽上去急不可耐。然後,我就忽然被人拖住了一隻手,一把就從轎子裏頭扯了出來。冰涼涼的雨點打在我露出的雙手上。

拜托,溫柔點兒行嗎?你們就算要鑄劍,也不用急得跟投胎似的吧?

拉著我的人一把扯下了我頭上的紅布,鷹爪功似地掐著我的雙肩,掐得我都快殘了。他紅著一雙眼,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地打量我,然後,猛地把我按在了自己懷裏。

我猶如五雷轟頂。這個衝到我眼前,惡狠狠地擁我入懷的男人,難道不是我的老公聶秋遠嗎?

難不成我其實已經死了,這是在回憶活著的時候?要麽就是其實我還沒有醒,現在仍然在做夢?

拜托,無論是誰在主宰這一切,求你給個痛快的,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嗎?!

可是那懷抱的溫度,那熟悉的清新的氣息,那種全心全意傾注在我身上的熱情,那麽真實,真實到我的心都快碎了。我好想抬起手來摸一摸他的臉,可是我被點了麻穴了,不能把手抬起來。

我望著他,試著用喑啞的嗓子發出了一點微弱的聲音。

“你先別走,別讓他們叫醒我,行嗎?我要走了,再也不見你了,所以,再抱我一會兒,行嗎……”

男人的眼眶有些紅了,雙眸微微地泛起了淚光。

我看得有些不忍,因為我的秋是個堅強的男人,在我們相愛的日子裏,他可從來沒有哭過呢。

“沒關係,秋,我想通了,沒關係的。我也不想說隻要你幸福就可以了,我也不想否認我真的傷心極了,我又不是觀音菩薩。不過,我也沒法選的,是不是?難道我還能去害你嗎?”

所以,你別怕,我不打擾你,隻要再多擁抱一會,就可以了。

“阿秋,你幹嘛?小妹子又給你弄哭了哦!好歹我給她貼了兩塊果皮,才沒腫成桃子,你不知道剛才她哭的,嘖嘖,都哭成黃河了!”

“華青你閉嘴!”聶秋遠怒道,“不許叫她小妹子,也不許跟她套近乎。我今天心情不好,不要惹我!”

“嘿,你還說我?知道我今天為了你這不靠譜的事費了多大勁兒嗎?告訴你,偷偷摸摸地搶女人這種事,老子我還是頭一回幹,還不都是為了你這**.賊!”

聶秋遠哼了一聲,忽然一攬我的腰,輕巧地把我的身子扛上了自己的肩頭。

“剩下的事,我就不管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喂,阿秋,你去哪兒?”

“我去哪兒?回房啊!不是說我是**.賊麽?我這就去**給你看!”(未完待續)

ps:作者菌:今晚18:00加更,努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