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4 白馬寺(4)
十大偵探中官位最高的密州刺史白千帆沉吟一下,率先說道:“卑職查斷案件之時,常有許多怪癖的習慣,舉止不雅,晝夜顛倒,協作恐令諸位同僚恥笑,也難免令人生厭。所以,卑職請求獨自查辦。”
絲毫不出意料的,幾乎所有的人都選擇了單打獨鬥。在現代也是一樣的,雖然偵辦案件的時候大家都是分工協作,但辦案能力強的人思考問題的時候,往往傾向於在一個人不受幹擾的情況下進行。
這些人雖然都以斷案著稱,卻不折不扣的是朝廷的官吏,個個都是玲瓏剔透的。我想對於他們來說,打著官腔互相吹捧小心翼翼地相處,比集中精力查辦案件費勁無聊多了。我們是縣令身份,地位卑微,根本用不著我們表態,前麵的諸位大人早已經斷然將協辦的提案給否了。
沒有表態的除了我們,還有若嬋娟。
房玄齡大人似乎對大家的選擇早就心中有數。他隻是波瀾不驚地一笑,說道:“既然如此,今夜宴罷,就請諸位早些回驛館休息。白馬寺現在已由洛州重兵把守,任何人不準入內。本官即刻會差人將各種通行文牒送到各位的驛館,各位可自行安排時間,隨意進入白馬寺查探。給諸位一個月的時間,將本案查清。一個月後,本官會將查案情況如實奏明聖上,論功行賞。”
這話說得相當委婉,但就算我們再傻,也能聽明白重點。我們隻有一個月的時間,查好了自然是論功行賞,可要是查不出來呢?那可就沒有說了。
回到驛館,我的腦子裏還在想著白馬寺這個奇怪的案件。時限隻有一個月,所以每一天都相當珍貴,明天肯定要有行動的。所以,我並沒有更衣準備休息,而是走出房間,向聶秋遠的房間走去。
我想他今晚應該是要召集我們開會的。但我還沒有走近他的房間,就已經看到一個玲瓏婀娜的大紅色身影正在敲我家男神的門。
大半夜的,一個女子,獨自一人,去敲陌生男人的房門?!我心頭騰地火起,這是幹嘛呢?真特麽不正經!
我噌噌噌幾步走上前去,走到若嬋娟身邊。她轉過頭來看著我,臉上的表情一點驚訝都沒有。我綻出一個色迷迷的笑容。
“姑娘這麽晚了,還不休息?可是心中寂寞?要不要,去喝一杯?”我出言調.戲她。
近看了,美女長得還真是美。本來我覺得葉流螢長得不錯了,可跟她一比就變成了青澀小丫頭,這讓我更加惱火。
美女完美的麵孔緩緩地帶上了一點笑意,雖然很漂亮,但這個笑容輕蔑而冰冷。
“喝一杯?你確定你能喝酒嗎?”
我心裏一驚。好敏銳!連我這種不引人注目小角色在酒場上出的老千,也被她發現了!
不好對付啊,包不齊得拚上老命才能把她擠掉了!
門“呀”地一聲打開了,聶秋遠站在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身著男裝、涎著臉的樣子還沒有完全掩飾好的我。
咳咳,這簡直是太糟糕了。
“有何貴幹?”他轉向大美女。
若嬋娟嫣然一笑,剛剛砸在我臉上的那些帶著敵意的輕蔑表情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家大人得了急症,時間倉促,嬋娟也未帶其他人前來。我一個女子,未免勢單力孤。所以,駱大人要是不棄的話,貴縣查案時,帶上我可好?”
“若總捕,這次來的諸位,位高權重者也不乏其人,何必非要與名不見經傳的伊川縣聯手?”聶秋遠挑了挑眉毛,略有些清冷地問道。
對!對!我在心裏連連點頭,真是可疑極了!
若嬋娟輕輕一笑。
“我隻是法曹參軍麾下區區一名總捕,其他大人,恐怕是攀不上的呢。”
言下之意,所有人裏麵,隻有我們位子低好說話了。
“若總捕,聯手的話,也該找我們縣令聶大人去說,半夜過來找縣尉,恐怕他作不了主呢!”我實在忍不住,用譏諷的語氣說道。
我說著,一邊偷眼瞟了瞟聶秋遠。他平靜的臉上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莫名其妙的表情閃過,像是要笑,又像是其他的什麽,不過那表情一眨眼就沒了。
不會是看到這樣的佳人,嘴上不說,心裏卻動了吧!
若嬋娟沒有回答我,卻抿嘴淺淺一笑,眼睛隻望著我的帥哥。
聶秋遠不動聲色,隻簡單地說:“那也沒有什麽不好,多一個人,多一分力,想必聶大人也不會拒絕的。晚了,姑娘請回吧,畢竟不太方便。”
美女嫵媚地點了點頭,轉身沿著走廊緩緩地走了,連正眼都沒看我一下。
怎麽能答應了她呢?我氣得要命,轉身就走,卻聽得身後有個帶著笑意的聲音說:
“葉神捕,進來說話。”
我回頭一看,聶秋遠露出了一個很淺很淺的微笑,用眼角瞟了瞟他自己的房間。
讓我……到他的房間去?!哦買噶!這是發生什麽了嗎?
我有一些心花怒放,差一點就把剛才發生的不愉快全部拋到了九霄雲外。但我畢竟還是有氣節有素養的,我嘟起嘴來,恨恨地說:
“你我男女有別,都這麽晚了,畢竟不太方便!”
我把他說給若嬋娟的話複述了一遍。
他臉上的笑意更盛:“你現在也不是女人,不必介懷嘛!”
反正我進他的房間了,我肯定是半推半就的,要是他改了主意不讓我進了,沒準我還會找個借口死乞白賴地擠進來呢。唉,人就是這麽賤!
“我給你煮茶。”男神溫柔地說道,“一會大春和藺九就過來了。”
“……”
我真是自作多情,原來是到了我猜測中的那個晚間例會的時間了。
“咦?流螢,你這麽早就來了?”駱大春推開門,大驚小怪地說。他們來得也太快了,根本沒給我和男神獨處的機會。
“明天一早,一起去白馬寺吧。”聶秋遠說,“我想了想,感覺還是先從現場入手。”
我們都點了點頭。
“還有那位潁州若嬋娟總捕的事……”聶秋遠講起她的時候,我心裏一陣莫名的煩躁。
“你答應她了?”駱大春驚訝地問道,“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呢!莫不是,真的看上了?”
我暗中衝駱大春翻了個白眼,又不能被他發覺,實在是憋屈極了。可是,不得不承認,我怎麽這麽介意他說的這句話呢?
“多一個人,多一分力。”男神沒有多說,隻是這樣曖.昧不明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