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話
距離第一場競標，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會議室內，隻剩下蘇允兒代表的三口（中國）房地產有限公司、聶少堂代表的聶氏集團還有雨洛代表的夜氏旗下的全資子公司。
雨洛從一進會議室，就發現聶少堂的臉色很不對勁，她盡量讓自己不去看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競標上，隻要能贏，聶氏就有救了。
第二場的競標正式開始，評委首先對蘇允兒進行提問。
“請問蘇小姐，您的計劃書的核心點是什麽？”
蘇允兒看上去胸有成竹：“我們都知道，夜氏集團在國內外都是頗負盛名的，夜氏旗下的房地產開發也一直崇尚的都是高品質、高生活格調，我們認為，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會主攻高端市場。以往夜氏開發的樓盤都是標準的中國式公寓，當然內中裝潢雖然也有歐式、意大利式風格，但整體所占比例不大。正好，我們公司的房地產主要開發的是日式房屋。我想，如果能專門在一個繁華的地段開發出一棟高大三十層樓的日式樓盤，必然會引起一番轟動。並且，日式房屋在材料、環保方麵更講究，如果夜氏選擇與我們公司合作，成本會小很多。”
蘇允兒極有信心地說完，隻見評委狀似滿意地點了點頭，她得意地笑了笑，忍不住往雨洛看過去。
雨洛心裏一驚，她差點忘了，蘇允兒是日本人，她給出的計劃確實很新穎也很有賣點，她開始有些擔憂，不知道自己的計劃書能不能吸引住評委。
“雨小姐，我們看了您的計劃書，發現你提出的觀點很不同，你是希望，夜氏這次走中低端路線嗎？”
“是的。無可否認，夜氏的名氣很大，但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失去了一大批很多渴望擁有一處夜氏開發的房產卻又足夠的經濟支付能力的顧客。針對此，我做了市場調研，數據顯示，房地產的中低端顧客每年購買的房產價值兌換成人民幣的話，是遠遠超過高端購買者的。”
另一個評委拿過雨洛的計劃書，皺了皺眉，雨洛的心也跟著一跳。
“雨小姐，我對你當中提到的‘家庭一體式觀念’很感興趣。”
雨洛錯愕地睜大了雙眸，她並不記得，自己的計劃書內有提到“家庭一體觀念”，她急忙打開麵前的計劃書，卻在最後一部分找到了這個內容，上麵附帶了簡單的介紹，還有一副設計初稿。
“雨小姐，你能簡單講解一下嗎？”
雨洛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簡單說來就是，中國人很重家庭觀念，但子女結婚以後，是不願意與父母住在一起的，但又不放心距離父母太遠，所以，如果一個家庭一次購買兩套以上的房屋，可以免費進行上下樓層打通或者平行的一層樓打通，如此一來，麵積擴大了，自由空間也大了，便不存在子女與父母之間的問題了。”
評審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說什麽，但雨洛卻還處在震驚之中，先前做這份計劃書的時候，她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如今看到這個想法，才知道，她一直想要表述出來卻又不成形的，便是它。
她沒有寫下這個想法，那麽，會是誰呢？她想起昨晚她恍恍惚惚趴在書桌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卻是在**。難道，是他嗎？
這個想法剛一冒出，雨洛便想要否定，他絕對不會想要幫聶少堂，所以，又怎麽會主動幫她完善計劃書？可是，除了他，似乎，並不會有別人。
夜修宸，為什麽要幫她？
難道，她一直都誤會他了嗎？
還未想通這個問題，雨洛的腹部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身下，粘稠的血液一波波湧了出來，讓她又痛又不舒服，剛才為了休整計劃書，她根本沒來得及買衛生棉，她以為第一天不會很多，卻不料，這一次，是個例外。
“聶先生，據我所知，聶氏最近陷入了資金危機，請您談談如果夜氏與您合作，資金問題怎麽解決？”
評審開始向聶少堂提問，雨洛忍著痛望過去，恰恰對上聶少堂麵無表情的臉。
一分鍾過去了，他沒有回答。
“聶先生——”
“不好意思。”聶少堂突然站了起來，“我放棄這次競標。”
“少堂！”
坐在身後旁聽的聶永年一驚，急忙想要阻止聶少堂，他卻恍若未聞，就那樣，走出了會議室。
“既然聶氏集團放棄此次競標，那麽，恭喜兩位進入最後一輪角逐。”
雨洛勉強笑了笑，手控製不住捂著自己的腹部，希望能減輕疼痛，臉上的血色也因此漸漸蒼白，她顧不上太多，評審一宣布中場休息，她便跟在聶少堂後麵追了出去。
“你出來做什麽？”
聶少堂嘲諷地看了她一眼。
“你，為什麽要棄權？”
“你不是很想要贏我嗎？我棄權，不正是如你的願嗎？”
聶少堂冷笑一聲：“雨洛，我沒想到，你就這麽怕我糾纏你嗎？所以，你要親自對聶氏趕盡殺絕？”
“少堂——”
雨洛急忙搖頭，她沒想到，他會這樣想。
“你放心，不論聶氏會不會破產，我都不會再纏著你！”
“少堂，你——”
雨洛的五官痛苦地皺在了一起，身子慢慢蹲了下去，聶少堂冷冷看了她一眼，拚命壓製住自己想要上前扶起她的衝動，轉身，進了電梯。
“雨部長，你沒事吧？”
雨洛的助理是個剛進公司的小女生，她急忙上前扶住雨洛。
“沒，沒事。”
雨洛大口大口呼吸著，小腹痛得難受。
“小雅，你能幫我下樓去超市買一樣東西嗎？”
“什麽東西啊？”
雨洛有些尷尬地伏在她耳邊說出了那三個字，小雅了然地點了點頭，立刻去辦了。
下腹一陣陣墜痛，雨洛很想躺下來休息一下，可是如果這樣，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雨洛，你不舒服嗎？”
蘇允兒走了過來，“關切”地問道。
“允兒，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嗯，那你趕快去休息一下吧，半個小時後，最後一輪競標就要開始了呢。”
“好。”
雨洛硬是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往休息室走去。
蘇允兒望著雨洛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半晌，轉過身，被匆匆忙忙跑過來的小雅撞了一下。
“啪”地一聲，小雅手裏的黑色袋子掉落在地，露出裏麵雪白的衛生棉。
“你怎麽走路的？”
蘇允兒嫌惡地拍了拍自己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對不起對不起。”
小雅連連道歉，蹲下去收拾掉落出來的衛生棉。
“等一下。”
蘇允兒眸光一閃，她人出來麵前的女孩是雨洛此次競標的助理。
“這個，是給雨洛買的嗎？”
“是的，蘇小姐。”
蘇允兒了然一笑，難怪，剛才她看到雨洛的臉色一片蒼白。
“雨部長急用，蘇小姐，我先走了。”
“慢著。”
小雅疑惑地停住腳步，蘇允兒走了過去，拿起袋子裏的那包衛生棉，看了一眼上麵的標簽。
“難道雨洛沒告訴你，要買FS這個牌子嗎？”
小雅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怎麽不問問？”
蘇允兒的臉色變得焦急起來，小雅不明就裏，於是問道。
“怎麽了，蘇小姐？”
蘇允兒一把拿起那包衛生棉，走到一旁的垃圾桶裏，扔了進去。
“蘇小姐？！”
“我跟雨洛很熟，她的體製很過敏，除了FS的衛生棉，其餘的，都會讓她過敏。”
“啊？”
小雅明顯嚇傻了，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麽辦。
“那怎麽辦啊蘇小姐？要不我再去買？”
說著，就要折回去。
“不用了。”
蘇允兒叫住她。
“幸好我那裏有FS，你等著，我去拿給你。”
“太好了，謝謝蘇小姐。”
“不用。”
蘇允兒轉過身，嘴角浮現一個殘忍的笑意，不一會兒，她便返回來，將手裏的袋子遞給小雅。
“快去吧，別讓雨洛等太久。”
“謝謝你，蘇小姐。”
“小雅，記住，別告訴雨洛是我給她的，我怕她，害羞。”
“好的，蘇小姐。”
休息室內，雨洛早已經疼得全身顫抖，小雅把袋子給她，她便急忙進了衛生間，換上了衛生棉，總算踏實了許多，身上穿的是套裙，她怕會滲透出去。
如今，隻有堅持一會兒，希望不會太痛。
第三場的競標如期舉行，幾乎是在雨洛走進會議室的那一刻，遠在總裁辦公室的男人便發現了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辦公室的牆壁上，直播著競標現場的實況，寬大的電子屏幕裏，清晰地映襯出女孩蒼白無血色的瘦削小臉。
而且，她走路的姿勢，很奇怪。
雨洛的身體已經開始發冷，照例是蘇允兒開始講解，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雨小姐，輪到您了。”
雨洛艱難地站起身。
會議室的燈光暗了下來，幻燈片的昏黃燈光打在她的臉上，更加顯得她毫無血色，每吐出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小腹處，好像被垂掛了無數塊大石，拖著她的身體不斷下墜，她感到一波波的熱流湧了出來，周身的毛孔都在散發著寒氣，雙腿，也好像不是自己的，幾乎快要，站立不穩。
十指指尖狠下心扣進了手心，用另一種疼痛來讓自己清醒，她告訴自己，隻需要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小雅，讓她停下來！”
夜修宸對著話筒大吼一聲，小雅被嚇了一大跳，她還未反應過來總裁口中的“她”是誰，又是一陣大吼傳來。
“該死的！讓她給我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