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紀雲翡不說話,他又將顧稚寧搬了出來:“二少,寧寧已經嫁給你了,我們現在就是一家人了,這種事情還是交給自家人放心,你說是不是?”
“何況,寧寧肯定也希望你跟顧家的關係能再更親密一些。”
他說著,給顧稚寧使了個眼色,讓顧稚寧趕緊替顧家美言幾句。
可惜顧稚寧沒看到,一心就撲在吃上麵了,像個剛投胎的餓死鬼。
顧國勝眉頭緊皺,很明顯不滿了,“寧寧,你怎麽光顧著吃,爸爸跟你說話你也聽不見。”
“哦,你剛剛說什麽?”顧稚寧像是才回過神來,“難得在家裏吃得這麽好,我以往都沒見過這麽豐盛的菜肴呢。”
沈婉玉適時笑道:“看這孩子,就是愛開玩笑,沒個正經的。”
顧稚寧擦了擦手,給紀雲翡剝了隻大蝦,“老公,你看這蝦多大多新鮮啊,你也嚐嚐?”
紀雲翡看著她手裏的大蝦,微微皺眉,“放碗裏,我一會兒吃。”
“那你一會兒記得吃哦。”顧稚寧不管他,直接丟到碗裏,又接著吃了。
顧國勝剛剛的話題就這麽被岔開了。
他著急,今晚這樣好的機會,他無論如何也要將這件事落實了。
“寧寧,爸爸剛剛跟你說話呢,你快跟二少說說,那個礦場……”
“爸,我難得回來一趟,二少也是第一次來家裏吃飯,你能不能別掃興?讓二少好好吃頓飯不好麽?吃飯談公事,消化不良你沒聽過?”
顧國勝臉色瞬間不好看,下一秒就要發怒了,“寧寧,你……”
沈婉玉按住顧國勝的手,笑著說:“寧寧說得對,吃飯就別談公事了,就讓二少好好吃頓飯,你這樣,下次二少都不敢來了。”
她用開玩笑的方式提醒顧國勝,二少明顯不高興了,他再說下去,可就真的掃興了。
顧國勝隻好把話憋了回去,訕訕道:“說得也是,是我疏忽了,二少,你多吃點。”
紀雲翡幾乎沒怎麽動手,碗裏的菜都是顧稚寧給他夾的。
顧稚寧夾的別的他都吃了,唯獨那個大蝦他沒碰。
顧稚寧納悶,難道是不喜歡吃蝦?
他不喜歡,她喜歡,可別浪費了,她將大蝦夾了過來,“老公,既然你不吃,那我替你吃咯。”
忍了一晚上的顧煙煙,終於憋不住嘲諷道:“姐姐,你怎麽像八百年沒吃過飯一樣?在二少麵前真是太失禮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顧家不給你飯吃呢!”
“可不是?”顧稚寧淡定地說:“我在顧家可不就是沒飯吃嗎?”
“這孩子,怎麽老是胡說八道呢?快別說了,一會兒二少要當真了。”沈婉玉笑道。
這一晚上,無論顧稚寧說什麽,她都能想方設法圓回來,也不知道她累不累。
飯後,沈婉玉和顧國勝又熱情地留住他們,讓他們吃飯後水果和點心。
有一道鹹點心居然是用蝦肉做成的,顧稚寧還挺喜歡的吃了不少。
最後一抹嘴,道:“時間也不早了,老公,我們回去吧,工作了一天,我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
紀雲翡聞言瞥了她一眼。
她的工作都交給別人了,在他辦公室睡了一下午,有什麽可累的?
不過顧國勝三句話不離礦場,紀雲翡也聽煩了。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顧國勝忙道:“這就要走了嗎?不如再坐下喝會兒茶?”
“不了,寧寧累了,那就早點回去休息吧。”紀雲翡淡淡道。
“老公,你對我真好!”顧稚寧笑著在他嘴角親了一口。
紀雲翡微微蹙眉,看了她一眼,她還朝他眨眼睛,顯然就是故意的。
他強忍住想要擦嘴角的衝動。
這恩愛的戲碼自然是做給顧家人看的。
原本他們將她送進顧家,也不指望她能做什麽,畢竟紀雲翡都已經廢了。
誰知道峰回路轉,紀雲翡不但醒了,還重新掌權,而顧稚寧居然還挺得紀雲翡喜歡。
這一下子就讓顧稚寧有了跟他們談條件的籌碼,將她的地位拔高了一大截。
他們還不得不討好她。
顧家一家三口今晚最大的感受,就是憋屈。
從所未有的憋屈。
“那二少,礦場的事情?”顧國勝忍不住問。
紀雲翡道:“公司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礦場給誰,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不過我在董事會上,肯定會幫顧氏美言幾句。”
聽到這話,顧國勝眼睛都亮了,喜不自禁,“那就太好了,太好了!謝謝二少!你放心,顧氏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紀雲翡淡淡地嗯了一聲,帶著顧稚寧離開了。
顧家站在門口送別他們,顧稚寧身後還跟著兩個傭人,手裏提滿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全是顧稚寧從沈婉玉那裏順來的。
她指揮傭人將戰利品放進後備箱,轉身笑得一臉虛偽,“爸媽,那我就先走了,還是家裏好啊,不僅吃得好,還給我那麽多東西帶走,我以後要常回來!”
沈婉玉臉上的笑容一僵,心在滴血,嘴上卻隻能說:“常回來好,就是要常回來,不論如何,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家。”
顧稚寧意味深長地笑了,轉身鑽進車裏。
看著車子逐漸遠去,顧煙煙想到自己那被顧稚寧整盒拿走的血燕,氣得大罵:“你看她那小家子氣的樣子!窮酸死了,一輩子沒見過這麽好的東西吧!”
“就算嫁進了紀家,都改不了她骨子裏的窮酸!”
“行了。”沈婉玉低聲警告,“若是讓別人聽見了像什麽樣子?她想占便宜就讓她占吧,我看她還能占得了幾十,等她被二少厭棄了,到時候我讓她全都吐出來。”說完冷笑一聲。
車上,顧稚寧想到這一晚上沈婉玉和顧煙煙那憋屈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
紀雲翡問:“拿了點不值錢的東西,也值得讓你笑得這麽開心?你能有點出息嗎?”
顧稚寧一本正經地搖頭,“你不懂,這些東西在你眼裏是不值錢,可在她們眼裏可值錢了。”
“而且,重點不是這些東西值不值錢,重點是,我從她們手裏拿走了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