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
一輛熟悉的車停在民政局路邊，顧稚寧昂首挺胸，嘴角勾起弧度，保持著端莊。
紀雲翡和薑妙桐同時下車，當看到顧稚寧的一瞬，男人前進的腳步頓了一下。
兩人四目對視，男人眼底隱晦似乎有什麽情緒湧動，顧稚寧卻懶得去猜。
“紀總，請把。”
如此疏遠的疏忽，如此冰冷的話。
這也沒想到會是顧稚寧先開的口。
顧稚寧淡冷的看著男人，離婚的事對方已經占了先機，今天的所有事她一定要占主導一方，不可能再被牽製。
顧稚寧話落頭也不回地往裏走，決絕堅毅。
紀雲翡看了眼薑妙桐，“你在外麵等吧。”
他抽出了自己被女人抱住的手臂，那種感覺，就好像他有些厭棄薑妙桐。
男人的樣子讓薑妙桐有些難堪，她咬牙盡量麵不改色，旁邊幾人看著她的麵色都不太友善。
白希本就心裏憋著這股氣，眼見如此，他直接心直口快嘲諷開口。
“看看你那副樣子，紀總就算失憶都不喜歡你，你以為你逼迫寧姐離婚你就能上位嗎？別做夢了，你什麽都不是。”
他的一字一句都踩在薑妙桐的雷區。
薑妙桐當即氣的麵紅耳赤，“你不過就是一個跟班，這裏的事情輪不到你指手劃腳。”
當著紀雲翡的麵她什麽都不能說，但現在，紀雲翡不在，她把所有的火機都撒在了白希身上。
白希也不客氣，“放你的狗屁！”
兩人再外邊爭吵，裏麵，顧稚寧和紀雲翡已經在機器那邊領取了號碼。
今天沒有幾個人，不出幾分鍾，就到了他們，當兩人做到位置上，顧稚寧看著工作人員把證件收走，心裏還是咯噔一下。
回想當初，辦結婚證時，她根本沒來這裏，一切都是爺爺操辦的。
如今進她地一次來這裏，卻是為了辦離婚手續，想想也真是有些造化弄人。
“顧稚寧，紀雲翡，對嗎？”
須臾，工作人員太好說話，顧稚寧回神應聲，“是。”
紀雲翡之前冷漠的點頭，工作人員看著他皺了下眉，她目光在紀雲翡身上打量，顯然把他當成了婚姻的過錯方。
這男人這副樣子怎麽好像誰欠了他800萬似的？旁邊這小姑娘年紀也不大，怎麽就嫁給了這樣的人。
雖然他樣貌不錯，但這性格屬實太差。
工作人員心理產生了偏見，敲打鍵盤的手都用力了一些。
“兩位請再次審核一下提交上來的離婚協議，確認沒有問題，蓋上公章，我就準備辦手續了。
“在此之前，希望兩位可以考慮清楚，公章一旦按下，兩位便正式的沒有關係，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兩位先考慮考慮。”
這是離婚登記處工作人員每天的流程。
當有夫妻來辦離婚，她們要對所有人說這種話，隻不過這次工作人員說的有些不太情願。
她說著先處理其他，顧稚寧和紀雲翡一人手裏拿著一份協議，這份協議兩人都仔細看過，但在這裏，顧稚寧還是配合的翻看了一下。
紀雲翡一直盯著她，仿佛要把她看穿。
冷漠，疏遠，無情，這是顧稚寧剛接近他時一點都沒有的，今天的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紀雲翡感覺他有些陌生，他本應該平靜的心莫名的有些波瀾，不知怎麽他感覺胸口一致，似乎有什麽要噴湧而出，那種感覺讓他有些茫然。
他的頭有些痛，紀雲翡按住太陽穴，顧稚寧並沒注意他的異樣。
她一直沒看男人，因為她怕看了心思會有所鬆動，所以注意力都在協議。
“我這邊已經核對好了。”
她完全把紀雲翡當空氣，工作人員接過了她手裏那份協議。
工作人員看向紀雲翡，“先生，您呢？”
紀雲翡頭頭疼扶額不想說話，他緩和了一會剛想說等等，顧稚寧就直接把他手裏的那份協議拿過來，遞了過去。
“麻煩您盡快辦吧。”
“顧稚寧！”
男人想要拿回，因為剛剛的偏見，工作人員根本沒管紀雲翡，直接著手開始辦手續。
顧稚寧按住了紀雲翡的手臂，“紀總這是做什麽？後悔了？”
“我怎麽可能會後悔。”
男人嘴上說著去，心裏卻一直發堵，就好像有一個聲音想要衝破喉嚨說：不是這樣的
他努力克製，整個死鴨子嘴硬。
她問這句話時心裏是有些期待的，顧稚寧平靜的心剛提了起來，但轉瞬又滿是失落。
她心中苦笑，果然還是冷漠些好，也省的自找罪受。
“既然如此，就不要阻礙工作人員辦事。”
她冷漠的鬆開手，表麵冷靜，放在身側的手卻緊握成拳，她死死的扣著手心，用疼痛麻痹自己，讓自己不要去注意紀雲翡。
兩人之間的氣氛無比微妙，紀雲翡心中的聲音越來越響，當那道聲音差點衝破喉嚨時，離婚印章已經徹底按一下。
兩張鮮紅的離婚證放在他們麵前，顧稚寧的手都有些顫抖。
“離婚證，給你。”
她遞給了紀雲翡一份，然後頭也不回的向外，她每走一步腳步都格外沉重，他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顧稚寧強力壓製。
紀雲翡隻覺轟的一聲那道聲音被迫消失，他跟上女人的腳步，臉色深邃且陰沉。
這張離婚證他拿在手裏，他並不高興。
“顧稚寧，淨身出戶，為什麽？”
新離婚協議是顧稚寧改的，他沒看直接簽了，直到剛剛，他隨意看了一眼，才看到。
顧稚寧腳步一頓，“因為，你的錢我不想要。”
因為薑妙桐威脅。
本意的話被她隱藏，她隨意找了個借口，男人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你討厭我？”
紀雲翡看著顧稚寧的眼睛，他幽深的眼底似乎有些難過，那種情緒讓顧稚寧一怔，轉瞬她就甩開了他的手。
離婚證都領了，他還要影響她的情緒。
這一切她都是為了拖延時間，可離婚紀雲翡是真心的，他有什麽可難過的！
“我討不討厭嫉妒應該不重要吧？紀總一直厭惡我，現在終於把我解決掉，你不是應該高興才對？紀總還是少問讓人誤會的話。”
顧稚寧毫不客氣的回懟，紀雲翡有一瞬的迷茫。
是啊，他應該高興才對，可為什麽…他這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