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稚寧從來沒有來過這家老饕才知道的餐館,她並不覺得菜品有什麽粗鄙,而是滿眼興奮的看著紀雲斐。

“你還真是別出心裁。”

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紀雲斐聽了卻低頭抿唇,算是對他最好的誇讚。

顧稚寧和紀雲斐旁若無人的閑聊,沒一會兒主菜便端了上來。

最先上來的是紅薯羹。

那盤菜看上去平平無奇,可顧稚寧隻是嚐了一口,眼睛瞬間變得晶亮。

“紀總,你說這是紅薯?”

“當然,它是用野山雞和鮑魚的高湯調的味,你吃到那一絲絲很順滑的就是極品燕鮑翅。”

這家店看上去很是平常,但他們用的每樣都是在外頭吃不到的頂級食材。

讓接下來的每道菜都不同凡響。

山藥上麵是極品的魚子醬。

春筍中間掏空,裏麵塞滿了龍蝦肉和銀鱈魚。

最後那道蜜汁藕跟平常更是大不相同,竟然用了鵝肝和鹿肉做陪襯。

這頓飯顧稚寧吃的心滿意足,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紀雲斐看到她心情大好,很自然的勾起唇角。

一頓飯全程隻有他們兩個人互動,大明星薛嶽就被曬在一旁。

他尷尬的如芒刺背。

結賬的時候為了展示紳士風度,他還不忘站起來想要假客氣一下。

“說好今天是我請顧總吃飯,感謝你讓我作為貴公司的代言。”

說著,他朝服務員點了點頭,很快老板娘風情萬種的扭著柳腰拿著賬單走了進來。

“盛惠,四萬三千五百塊。”

看到價格即便是娛圈頂流薛嶽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當時走進這家店鋪的時候,他就想著這樣不入流的地方應該花不了幾個錢,沒想到簡簡單單的幾道菜竟然是天價。

剛才已經表明了這頓飯由他來買單,總不能在顧稚寧和紀雲斐麵前顏麵掃地,他隻能忍痛咬牙掏出銀行卡。

雙方告別的時候,他甚至連表麵的和諧都不想維持臉上的笑容有些僵。

“顧總,希望以後有機會您能多多提醒。”

一整頓飯到了尾聲的時候他才有機會表明心意。

顧稚寧笑得雲淡風輕,卻把他當成透明人一樣。

回去的路上兩人並排而坐,紀雲斐想要拉住顧稚寧的手,卻被她躲開。

“你今天是故意的吧?”

紀雲斐那點小心思早就被顧稚寧看穿。

“怎麽能這麽說?隻是想請你吃頓好的,恰巧有人願意買單。”

對於他的解釋,顧稚寧嗤之以鼻。

誰吃醋了?

他們心照不宣。

“能在娛樂圈混出名堂的人都不簡單,今天讓他出了血說不定改天他要從哪討回來。”

不得不說紀雲斐看人確實很有眼光,此時坐在房車裏薛嶽麵色陰沉,他直接拿出電話撥通了那個沒有姓名的號碼。

“辛總,五萬塊的發票,轉頭我讓助理給您送過去。”

辛皓微微皺了皺眉頭,表情看不出什麽變化。

“怎麽你的魅力在顧稚寧麵前徹底失效?”

薛嶽冷哼了一聲。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句話辛總應該聽過,我想要的不過就是跟你資源置換,沒有達到目的之前可不要那麽早下定論。”

說完,他便快速的掛斷了電話。

辛皓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隻是嘴角微微抽了抽,他向來最不喜歡被人威脅。

這一次顧稚寧的公司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也算是急中生智,趁火打劫。

原本想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曾想竟然人人為棋。

不得不說,這個遊戲確實越來越有意思,讓他欲罷不能。

這邊辛皓有什麽部署不足為外人道。

另一頭顧稚寧和紀雲斐一起坐在偌大的客廳裏。

顧稚寧纖細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麵。

“你說是誰想害我?”

紀雲斐挑眉,他們兩個一路走到今天樹敵不少,在這個時候盲目的猜測不明智。

可他還沒有說話,就聽到顧稚寧再次開口。

“那個人對我很了解,對我的公司和我本人也是恨之入骨,這件事情必然跟幕後那個人脫不了幹係,但是誰在前麵做了槍?”

顧稚寧這句問話說的很是巧妙。

顯然,她已經感覺到這次的事情不隻是一個人的手筆。

“你那是什麽眼神,幹嗎這麽看著我?”

紀雲斐緊皺著眉頭,目光灼灼的盯著對麵雲淡風輕的顧稚寧。

那眼神讓顧稚寧覺得有些不舒服,她下意識的靠近沙發。

“這些事情是你的推測,還是經過調查得出的結論?”

此刻的紀雲斐就好像一隻危險的獵豹,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顧稚寧有些心虛吐了吐舌頭。

“怎麽?是不是我心思太過縝密?你害怕了,當然是我猜的,隻要想想這件事情誰是背後的受益人,找到元凶也不難。”

她這話一出口,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確實如顧稚寧所說,受益人就可能是凶手,但是這件事情還真是沒有誰會從中受益。

因為他們公司現在的能力和地位很少能找到與之匹敵的對手。

很多公司都想來尋求合作,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跟他們敵對。

“你覺得會是辛皓嗎?”

紀雲斐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

“有這個可能,但是很多事情都需要確鑿的證據,很多事情基於你的意向來做判斷,隻會讓你完全偏離了方向,走錯路。”

顧稚寧目光灼灼的看向紀雲斐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時候這個男人確實很有魅力,好像整個人都發著光,他說的每一個字都直擊要害。

“確實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也可能是我想差了咱們且走且看。”

顧稚寧知道敵人在暗她的明,不論是誰,這次動了她盤子裏的蛋糕,她都要讓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

可她也不能盲目的給別人當槍使,否則隻會引來親者痛仇者快。

紀雲斐原本想要留下,可顧稚寧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意思,甚至直接幫他拿起了外套,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紀總,請吧,我還有許多事情要一個人思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