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民的這番話直接給方語遲正燃燒著的怒火加了一把柴。

她嗤笑著看向方仲民:“為什麽不需要她動手?她難道不就是家裏的傭人?”

聽到這話的方仲民立刻板起了臉,正要斥責方語遲的胡言亂語就被一旁的薑惠鈺攔下。

薑惠鈺拉了下方仲民的手臂,朝著他輕輕搖頭,像是在和方仲民說她沒關係的,讓方仲民不要因為她和方語遲起衝突。

和方仲民搖頭示意後還不忘又親自彎腰撿起方語遲仍在地上的包,仔細的放在了玄關的櫃子上。

“語遲這麽晚來應該還沒有吃飯吧,想吃點什麽我現在就讓阿姨去做。”

方語遲看著薑惠鈺的樣子愈發氣惱。

直接抬手把薑惠鈺剛剛撿起來的包再次扔到了地上。

“見人碰過的東西我嫌髒。”

“方語遲!”

方仲民終究還是忍不住出聲製止方語遲:“我沒有教過你好好說話嗎?你薑阿姨是你的長輩,等我們明天領完證她就是你媽,給我放尊重些。”

“媽?”

方語遲像是聽到了個笑話,直接諷刺的笑出了聲。

“這種人也配得上‘媽’這個稱呼?她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什麽能做得出來,有什麽資格來當我的媽媽?”

“還有,這是我的家,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方語遲主動上前兩步,逐漸逼近薑惠鈺帶著警告道,“別一副我是客人你是主人的樣子,你永遠都隻是方家的傭人保姆,注意好分寸,別越了主人的界。”

“方……”

方仲民還想再次嗬斥方語遲,卻被方語遲先一步搶聲打斷。

“爸,你也知道是我姓方,不是她!可別年紀大了老糊塗了分不清誰是外人誰是家人,上次她在牛奶裏給我下藥害我的事情我都沒有追究她的責任,對她已經是足夠仁慈了。”

方語遲說完又用厭棄的眼神瞥了薑惠鈺一眼,打掉了薑惠鈺挽著方仲民的手不說,還直接拉著方仲民進了一旁的書房鎖上了門。

確保談話內容不會被薑惠鈺聽到以後,方語遲直接表明來意,讓方仲民給她找幾個能用的人。

還在氣頭上的方仲民眉頭皺的更緊,問她什麽叫‘能用的人’。

“我需要除掉一個人。”

“你又想要幹什麽?”方仲民恨鐵不成鋼的用手重重的拍著桌麵。

“你看看你現在像是什麽樣子!”方仲民氣惱的走到方語遲麵前,看著她還執迷不悟的樣子深深的歎了口氣。

“你想在娛樂圈呆著爸爸沒有反對,哪怕砸錢也給你送進去了。如果那是你的夢想你就放下其他的心思老老實實唱歌,不想唱了就回家接手公司,不想接手就找個人嫁了方家的資產足以讓你富足的過一輩子,為什麽你總是要這麽折騰,是不是隻有折騰到所有人都因為你陷進深淵爬不出來你才滿意?”

方語遲沒有回答方仲民的問題。

隻繼續重複了一遍她需要人,需要能幫她做事之後再悄無聲息的消失永遠不會成為隱患的人。

方仲民深吸一口氣,失望的朝著方語遲搖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方語遲忍不住要出聲催促的時候方仲民終究還是妥協了。

“要幾個?”

“三個。”方語遲思索了片刻又否定了自己的答案,“還是兩個,人越多風險越大,就兩個足夠了,能力一定要強,不會自找麻煩的那種人。”

方仲民伸手扶著桌麵,疲憊的揉著眉心告訴方語遲找好人以後會讓他們主動聯係她。

“最好快一點,我等不了那麽久。”

方語遲說完就要開門出去,卻被方仲民出聲叫住。

“我和你薑阿姨下個星期回去海島舉行婚禮,爸爸不想瞞著你,也沒想你能祝福我們,隻希望你能安分些,別再惹出什麽麻煩事端出來,讓我安生的多活幾年。”

“你們還要舉行婚禮?”

方語遲像是沒有聽到方仲民後麵的說的,滿腦子都是他要和薑惠鈺舉行婚禮,還要專門去海島舉辦。

容許他們悄無聲息的去把結婚證領了已經是方語遲所能接受的極限。

根本不可能再接受他們去辦什麽所謂的婚禮。

“爸,你是不知道自己多大年紀了是嗎?我同意你們領證還不行,這種年輕人追求的儀式感你也要給那個賤、薑惠鈺補上,那是不是也意味著你要在婚禮上和她宣誓,說一輩子隻愛她一個人?那我媽呢?我媽算是什麽?”

“我們不會有宣誓的環節。”

“問題是在有沒有這個環節上嗎?”方語遲幾乎要發瘋,“你們辦這個婚禮的必要在哪?要別人看要別人感慨你們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我不同意你們辦婚禮,我媽媽要是知道她也不會同意的。”

方仲民任由方語遲說完了她的意見想法。

那張雖經曆風霜但卻仍舊剛毅深邃的眉眼間第一次出現了和年紀相符合的疲態。

“這麽多年每次我想要和你薑阿姨結婚你都會把你媽媽搬出來當擋箭牌。”

“我也因為出於考慮你的感受一直拖著這件事,可是語遲,你不同意我和你薑阿姨在一起到底是真的替你媽媽覺得不值還是隻是不希望我們在一起?”

方語遲沒想到方仲民會突然這麽問,一時竟沒能立刻回答的上來。

方仲民像是早就預料到她的反應一般,那雙深邃的眸子裏麵漸漸蒙上一層方語遲看不懂的情緒。

“一開始我真的以為你是在替你媽媽鳴不平,可是後來我發現不是這樣的,你從不記得你媽媽的忌日,這麽多年去看過她的次數少之又少,從始至終你都隻是把你媽媽當成讓我一次次妥協的工具而已。”

“語遲,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再不要用你媽媽的名義來和我提條件了。她是你的媽媽希望你好沒錯,但她也是我曾經的妻子,她未必希望我十年如一日的沉浸在失去她的痛苦裏,我們曾經的感情是真的,留下那人的痛苦也是真的。”

方語遲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聽著方父這番話眼眶竟莫名有些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