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地下室的門也徹底打開。

看著一片昏暗的地下室男人遲遲沒有邁步進去,而是站在門口遲疑道:“你走的時候關燈了?”

“沒有吧?”

男人警覺的去摸索地下室那盞燈的開關,才剛剛碰到,腦後就被木棍猛地砸了一下,雖不至於暈倒但也讓男人短暫的失去了幾秒鍾的意識跪倒在了地上。

聽到聲音的女人立刻詢問怎麽了,可還沒等回答就同樣被打了一棍子。

隻是這一棍子隻打在了女人的手臂上,女人捂住被打的那條胳膊同時也終於意識到裴初意已經掙脫了繩子。

已經適應了黑暗的裴初意躲在陰影裏,接著那扇門透進來的微弱光亮再一次朝著女人身上打過去,隻是這一次直接被有所警覺的女人躲了過去。

裴初意清楚地上的男人很快就會醒過來,現在的她不可能是兩人的對手,所以趁著女人去扶跪在地上的男人時立刻從地下室裏跑了出去。

她想順勢鎖上地下室的門,可看了一圈都沒能找到鎖到底在哪。

地下室裏已經傳出了男人越來越實的怒吼聲:“別管我,快去抓住她!”

聽到聲音的裴初意看到一扇門就往外麵跑,萬幸,那扇門是可以出去的。

隻顧著往前跑的裴初意根本不敢回頭,即便這樣她還是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仿佛下一秒就會抓住她再次將她拖進那個陰暗冰冷的深淵。

刺眼的車燈照過來的那刻,裴初意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直接不管不顧的朝著車的方向跑過去,直至那輛車急刹在她麵前,她也終於看清了那輛車的車牌號,是紀墨同的車。

她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隻知道自己雙腿在確認了車牌號以後直接軟了下來,但她並沒有倒在地上,而是被從駕駛位衝出來的紀墨同用身體接住了她。

“墨同……”

“初意別怕,別怕。”

紀墨同不停的安撫著裴初意的情緒,抱著已經沒有了一點力氣的裴初意就要上車。

誰知追上來的女人像是瘋了一般上來就拉扯紀墨同懷裏的裴初意,那樣子像是在說如果不把裴初意留下他們就一個人都不能走。

看到裴初意被磋磨成這副樣子的紀墨同本就在氣頭上,見對方這麽不依不饒的糾纏直接抬腿朝著對方身上猛踹過去。

女人掙紮著還想要爬起來,卻被緊隨而來的一聲聲急刹車的聲音嚇到。

連裴初意都沒想到紀墨同會突然帶來這麽多輛車。

紀墨同沒給她問的機會,她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問這些,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看到紀墨同上了車就再也控製不住躺倒在了後排的座椅上。

那聲突兀的槍聲就是這個時候傳到了車內。

裴初意睜開眼,看到駕駛位緊皺著眉頭的紀墨同時心髒猛地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她想要扶著座椅起身看看是誰受傷了,紀墨同卻在這個時候讓她躺好,然後直接啟動了車子。

裴初意的直覺告訴她那槍聲一定有問題,但紀墨同隻說什麽都沒有發生,讓她乖乖躺好,當務之急是先送她去醫院。

她撐著身體朝著已經離開的位置看去,總覺得那幾輛車中間站著的人影十分眼熟。

和她記憶中祁塵亦的背影相差無幾。

可能是祁塵亦嗎?那剛剛那道槍聲是不是意味著祁塵亦受傷了。

裴初意的腦袋越來越沉,她的思緒已經不足以支撐她等到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就這麽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是從夢境中驚醒的。

醒來時她已經躺在了醫院,紀墨同正站在窗前不知和誰通著電話。

從窗戶照進來的陽光盡數灑在紀墨同身上,顯得那樣美好,卻讓剛剛從夢境中驚醒過來的裴初意覺得那樣不真實。

“墨同。”

她還是忍不住喊了一聲紀墨同的名字。

看到他轉身緊張的走到床前,問自己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的時候裴初意那顆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

“我做了一個夢。”

紀墨同試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後才坐在床邊問她夢到了什麽。

“我夢到昨晚你去救我的時候受傷了,被子彈打中,血怎麽都止不住,我一遍遍的求你醒過來你都不理我。”

哪怕已經知道那是夢了,再說起時裴初意的鼻尖還是忍不住發酸。

“幸好。”裴初意主動去拉紀墨同的手,感受到真實的皮膚觸感以後才慢慢鬆開,滿是慶幸的說,“幸好你沒有受傷,幸好,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和紀叔叔紀阿姨交代。”

還沉浸在剛剛發生的事情隻是一場夢情緒中的裴初意全然沒有注意到紀墨同暗下來的眼眸和他臉上閃過的不對勁。

“怎麽不說話墨同,你受傷了嗎?”

紀墨同勾了勾嘴角,表情不太自在的回答了一句他沒有受傷。

裴初意終於覺察到了紀墨同的反常。

她攥緊身上的被子,緊張的問紀墨同昨天是不是真的有人受傷了,那聲槍聲其實不止是在夢裏出現的。

“別胡思亂想了。”

紀墨同幫裴初意仔細弄了下被子,借口去幫她找醫生就直接離開了病房。

熟悉紀墨同性子的裴初意越想越覺得不對。

如果真的沒有人受傷紀墨同根本不會是這個反應,再說想要找醫生明明摁下床頭的呼叫鈴就可以,根本不需要出去。

紀墨同一定是有事情瞞著她。

裴初意顧不上自己被包的嚴嚴實實的手撐著身體坐起來,正要下床就被恰巧這個時候進來的護士叫住。

說她現在的身體非常虛弱,盡量多在**休養,不要經常下床活動,特別是剛剛醒來不久的這段時間。

裴初意聽話的停下動作。

任由護士拿過她的手仔細檢查一番,又給她測了體溫。

在護士要離開的時候裴初意才出聲叫住對方,問昨天跟她同一時間來醫院的還有沒有其他人,比如受了槍傷的。

“槍傷?”護士疑惑的皺了下眉。

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到紀墨同從門外走了進來。

“昨晚不是我值班,你還是問問送你過來的家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