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要坐起來,就被祁塵亦不容置疑的摁回了**。

“就躺在**休息,哪都不要去。”

裴初意拗不過祁塵亦,也不想因為這點事和他發生爭吵,隻能老老實實的躺下,隻在心裏默默盤算一會兒祁塵亦一走她就立刻收拾東西出院。

“你去見過方仲民了?”

聽到聲音的裴初意睜眼,脫口而出一句反問,問祁塵亦是怎麽知道她去見過了方仲民的。

問完裴初意自己又覺得沒意思,隻要祁塵亦想查什麽查不到,根本沒有問的必要。

“我的確是動了給他一次機會的心思,隻是他並不稀罕。”

裴初意如實說。

她並不在意祁塵亦知道她給的這次機會是要讓方仲民在他自己和方語遲之間做選擇。

想讓他們父女兩人全部逃脫應該承擔的責罰在裴初意這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就是因為做錯了事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小,方語遲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這一次她不會再給方語遲這個機會。

“如果這是你已經決定好的事情我不會幹涉。”祁塵亦認真的看著裴初意的眼睛說,“方語遲已經被帶進去調查了,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下周判決就會出來,她會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你、不是想要幫方語遲說話?”

祁塵亦眉心緊了一下,似乎很疑惑裴初意會這麽問。

“我以為你主動提起這件事是想要和我媽媽一樣,想說服我忘記過去的所有不再繼續追究他們的責任。”

“我為什麽要那麽做?”

這下輪到裴初意啞然。

她沒想到祁塵亦會這麽問,一直以來祁塵亦不是都把方語遲排在最前麵,哪怕忤逆奶奶也要護著方語遲,現在她有這種猜測不是很正常。

隻是這些話裴初意並沒有說出口,隻在心裏小聲呢喃。

她早就告訴過自己無數遍不再關心祁塵亦和方語遲之間的糾葛,哪怕心裏再怎麽有疑問也不會多說一句話。

“我想睡一會兒。”

裴初意回避祁塵亦灼熱的視線把自己藏在了被子裏,如果不是傷口處還有些疼她還打算直接背過身不再麵對祁塵亦。

她閉著眼,耳朵卻沒有忽略房間裏的一點聲音。

她一直在等祁塵亦離開的腳步聲,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睜眼確認祁塵亦是不是還在房間裏的時候,突然感覺身上的被子被人拽了一下。

緊接著,祁塵亦透著些許疲憊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好好休息。”

說完,房間裏也響起了離開的腳步聲。

聽到關門聲的那刻裴初意立刻睜開眼,病房裏果真沒了祁塵亦的身影。

她剛剛感覺到有人拽被子也隻是祁塵亦幫她整理了淩亂的被角。

看著身上整理好的被子,裴初意隻感覺現在的祁塵亦越來越陌生。

陌生到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可是為什麽呢,為什麽祁塵亦突然之間發生了這麽大的改變。

陷入糾結迷惑中的裴初意不知怎得竟然真的睡了過去,睡醒時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原本晴朗的天空多了幾大朵烏雲,黑壓壓的,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

覺得口渴的她為了避免拉扯到傷口小心的撐起身體,光是起床這一個小動作她都用上了比平常多兩倍的時間。

好在下床後她的動作就活泛多了,不那麽小心也不會影響到傷口的恢複。

拿著杯子往飲水機旁邊走的時候,她的餘光也注意到了徘徊在病房門口的那道身影。

哪怕隻是餘光掃到了一眼她也立刻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是薑惠鈺。

她不想見,可她也知道如果不見薑惠鈺會一直在門口徘徊,最後不管她想不想見都會直接推門進來。

還不如快刀斬亂麻,盡早把該說清楚的全部說清楚。

這樣想著,裴初意也挪到門邊拉開了門。

薑惠鈺似乎對此並沒有準備,和裴初意目光相撞的時候還在原地怔了兩秒鍾。

回過神的第一時間就是看向了裴初意受傷的腹部,像是想問裴初意的傷怎麽樣了。

“有什麽想說的一次性說清楚吧,以後誰要不要再幹涉彼此的生活。”

裴初意說的很決絕,但隻有她自己清楚她還在徘徊動搖的內心。

把話說狠不僅僅是說給薑惠鈺聽,也是在警醒她自己。

“你的傷……”

“不勞費心了,如果隻是這件事就沒必要繼續說下去了。”

裴初意一點不留情麵的打斷薑惠鈺的話,作勢就要關門。

薑惠鈺的手卻在這個時候放進了門的縫隙,擋住了即將關上的病房門。

“不是隻說這一件事。”薑惠鈺的樣子像是很著急,裴初意光是看著她這副模樣就已經猜到了她要說什麽。

“如果是和方仲民有關的更免開尊口,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而且不止一遍。”

關上病房的門後裴初意閉著眼掙紮許久,終究還是沒能奈的過自己的心又一次拉開了門。

薑惠鈺此刻還站在病房的門口沒有離開,但看到裴初意開門還是肉眼可見的覺得意外。

“初意……”

“別這麽叫我。”

現在的裴初意已經不再對薑惠鈺抱有任何期待,聽到這樣陌生的親昵稱呼隻覺得反感。

“我發給你的錄音還不夠清楚嗎?我已經給過方仲民機會了,是他自己選擇了犧牲自己成全方語遲,為什麽你要一次又一次的來逼我?”

何況方氏已經被調查出了財務問題,這是所有人都無法改變的事實,從方仲民決定財務造假的那天開始就已經想到會有這一天。

憑什麽薑惠鈺要一次又一次的因為方仲民應該承受的代價不肯放過她。

薑惠鈺的語氣第一次沒有急,但還是在為方仲民辯解。

說方仲民之所以攬下方語遲的罪責是因為答應了方語遲的母親,要好好保護好方語遲。

隻是不想食言才會這麽做。

何況方語遲是方仲民親生的也是唯一的骨血,想要保護也是出於一名父親的本能,無可厚非。

聽到這句話的裴初意不禁笑出了聲,笑著笑著,還莫名紅了眼眶。

薑惠鈺倒是願意為方仲民找借口,還會自動忽略方仲民從頭到尾都沒有在意她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