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雲算是聽明白了,這宣姐是來當說客來了。

宣姐又語重心長接著道:“姑娘,你放心,鴻誌是個老實人,心地也好,隻是有點結巴罷了,你跟他成親後,他定會疼你愛你,老老實實過日子的。”

老實人?心地好?

白以雲聽得想笑,但是憋住了,她搖搖頭道:“宣姐,你不用說了,說再多也沒用,我說過了,我自己有家,我是不會留在這的,更不會嫁給那個病秧子,我有丈夫。”

說到“丈夫”,白以雲鼻子酸了一下。

宣姐又歎了口氣,道:“姑娘,這碗白粥,若不是我答應幫忙說和一下,還帶不進來給你呢,你若是不願,可真就沒飯吃了。”

白以雲低頭看著那碗還剩幾口的白粥,心裏也知道,不吃東西是逃不出去,也活不下去的。

沉思了許久,她想用一下緩兵之計,便道:“宣姐,你跟尤嬸說一下吧,就說這事,我可以考慮,但是她要給我時間,我一下子接受不來。”

總歸先有一口飯吃才行,或許他們放鬆了警惕,就能將她腳上的鐵鏈解開,到時再想辦法跑。

說罷,白以雲不自覺摸了摸已經紅腫的腳踝。

宣姐似乎很開心,咧開嘴笑了起來:“誒!姑娘,你能這樣想再好不過了,人嘛,何必要鑽牛角尖呢?你放心吧,尤嬸這人啊,心善,定會留著寬鬆的時間給你適應的,那我這便出去同尤嬸說了?”

白以雲輕輕點了點頭。

宣姐笑著就扶著肚子走了出去,一開門,便喊道:“尤嬸!成啦!”

隨後,白以雲聽到外頭響起了幾聲發自內心的歡笑聲。

傍晚,尤嬸給她送了飯菜,依舊很難吃。

等到太陽西沉,屋內漆黑一片,白以雲抱著自己的雙膝坐在**。

有人推門進來了,白以雲即刻打起精神。

那人點了燭,白以雲這才看清,又是那石鴻誌。

“滾。”,白以雲言簡意賅。

但是石鴻誌好像聽不見一般,還是朝著白以雲走來,賊笑道:“娘...娘說了...雖...雖然咱倆沒成...成親,但是可以...先同房。”

說罷,又吸溜了一下口水。

石鴻誌一邊朝著白以雲走來,一邊伸手解褲子。

不長記性。

白以雲眼看著石鴻誌來到她跟前,抬起腿又是一腳。

石鴻誌又慘叫一聲,一屁股摔到了上次那個位置上,然後又開始哭爹喊娘。

尤嬸和石叔撞門進來。

石叔看了眼地上的石鴻誌,大罵道:“你這小賤人!踢了一腳還不夠?現在又來一腳?你就是這樣對自己的丈夫的嗎?成何體統?”

尤嬸這次倒是平靜很多,對著石叔安慰道:“誒喲,你消消氣。”

隨後,又對著白以雲道:“閨女,怎麽回事?不是說想通了嗎?”

白以雲冷笑一聲,道:“我說了,要給我時間考慮和適應。”

石叔又開始罵道:“呸!反正都是早晚的事!你現在提前讓我兒子舒服舒服,爽一下怎麽了?不識好歹的玩意兒!”

剛說完,石叔就開始四處轉頭,好像在找什麽一樣,隨後視線定住,往一張小板凳那走去。

石叔抄起小板凳,就向白以雲走來,一邊走一邊罵:“看老子今日怎麽教訓你!讓你知道這家裏沒有你一個女的說話的份!還敢踢我兒子?”

白以雲側身靠近牆,麵無表情道:“你敢過來,我就一頭撞死,你兒子就去找母狗母豬去吧。”

話語剛落,尤嬸便跳起來,抱住石叔,急道:“誒喲!你冷靜冷靜成不?給她幾天時間又怎麽樣?反正也跑不了,她來路不明,無親無故的,拴住她還不簡單?”

“更何況,還不用彩禮,上哪找這種好事去啊?她長得還漂亮,到時候生出來的孩子得多好看啊?她要是死了,咱兒子就真的討不著媳婦了,石家就等著絕種吧!”

石叔聽了這話,憤恨地瞪了白以雲一眼,一下把小板凳摔到地上。

尤嬸放開了石叔,轉身去扶石鴻誌,又對著白以雲笑道:“閨女,你好好休息,我們肯定會給你時間適應的,你放心哈。”

說罷,將石鴻誌扶起往外走,石叔也不甘的跟著走了出去。

白以雲長舒一口氣,想著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麽辦才好,吃飯的問題是解決了,隻剩腳上的鐵鏈了。

到了深夜,白以雲可以聽到老鼠在屋子裏爬來爬去的聲音,吱吱叫著,心中害怕,這一晚,又是坐著過的。

第二日一早,尤嬸給她送進來早飯。

她端起碗,趁機叫住尤嬸,道:“尤嬸,我能不能到外頭去走走看看,好適應這裏的環境,天天待在屋子裏我適應不了,也不舒服。”

尤嬸笑道:“誒喲!閨女,你有這種想法我自然不會拒絕,你快些吃,吃完我便帶你出去。”

白以雲聽了,隨意吃了三兩口便說飽。

她還以為尤嬸會將她腳上的鐵鏈解開,結果隻是解開了鎖在**的那頭,拉著她出去,又將她鎖在了門口。

白以雲坐在門口的小馬紮上,看著一旁正在擇菜的尤嬸,又看了看不遠處正在喂雞的石鴻誌,心中鬱悶,她往遠處看去,平原依舊無邊無際。

這時,尤嬸開口了:“兒啊,什麽時候去地裏幫幫你爹?娘和你爹太辛苦了。”

石鴻誌揮手朝著雞群撒了一把東西,道:“地...地裏太...累,不...不去。”

不學無術,一點兒用沒有,白以雲覺得這石鴻誌跟廢人無異。

尤嬸歎了口氣道:“唉,沒事,隻要你跟這閨女成了親,娘便能享福了。”

石鴻誌笑道:“嘿...嘿嘿,娶媳婦...孝敬娘。”

尤嬸抹了一把淚:“誒!我兒真孝順!”

白以雲不著痕跡嗤了一聲,心中不屑,好像不娶媳婦就孝敬不了自己娘一樣,自己的娘竟要靠娶別人的女兒來孝敬,自己跟個廢物似的,活得真失敗。

這個尤嬸也是個病入膏肓的,都這樣了,還覺得自己兒子孝順呢。

白以雲看到尤嬸擇完了菜,站起身,去拿了一個木盆,端著就往外頭走,便叫道:“尤嬸,你去哪?”

尤嬸側頭,笑道:“閨女,我去河邊洗衣服,你和我兒在家,培養一下感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