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雲頓了頓,隨後解釋道:“這便是從楚瀾送的香灰裏挖出來的,想來映寧那天陷害我,也是楚瀾給了她些夾竹桃幹粉讓她吃了。”
“哼!我就知道那楚瀾不是什麽好東西,竟然想出這般毒法子,王妃,我們要不要去討個說法?”,戴鳶此時義憤填膺。
白以雲也覺得有些氣悶:“哪有討說法還親自去的?把那楚瀾給我恭恭敬敬請過來。”
戴鳶不情不願:“啊?讓她過來?那多晦氣啊,把地都弄髒了。”
她敲了一下戴鳶的頭:“叫你去你就去,那麽多話呢。”
戴鳶捂著腦袋就走出了屋,從腳步上看,比去請大夫那會慢了不少。
白以雲將那大夫開的安神助眠的藥方折好,隨意找了個抽屜放著,日後要是真的頭疼失眠了可以用。
隨後又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人來。
楚瀾的聲音從院中傳來:“姐姐!我來了!今日天氣正好不如出來坐著吧?”
她走到屋門口,俯視著階梯下那人,隨口道:“日頭太曬了,妹妹還是進來坐吧,陰涼些。”
她側了個身,想走進屋,但楚瀾巋然不動,好像被釘子釘在了原地似的。
白以雲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妹妹放心吧,屋子裏沒香了,快些進來吧。”
她看到楚瀾麵上一愣,隨後轉身走進了屋子。
楚瀾隨著她的步,後腳落座。
戴鳶斟了兩杯茶。
她端起一杯喝了起來,楚瀾卻沒有動作,似不可耐,問她:“姐姐為何不燃那香了,是不喜歡梅花香氣嗎?不如改日妹妹換成姐姐喜歡的香再給姐姐送來。”
白以雲放下茶杯,嫣然一笑:“妹妹送的,我當然喜歡,隻是啊,這香是王爺親手滅的,還讓我以後不要再點了。”
“沒辦法,我不能違了王爺的意不是?”
楚瀾正要張嘴,但是白以雲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故意皺著眉頭為難道:“王爺還說,日後妹妹要是再送些什麽物件來,就叫我都扔了,你說這算個什麽事呀?”
“所以妹妹還是別費心再往姐姐這送東西了。”
楚瀾笑容僵硬,嘴角極不自然扯動兩下:“這...這真是王爺的意思?”
白以雲戲謔道:“千真萬確呢,妹妹若是不信,等王爺回府了,自個兒去問吧。”
這楚瀾也不知是不是聽出了她語氣中的故意而為,麵上漸漸維持不住笑,看她的眼神慢慢回到了二人第一天相見的樣子。
白以雲看著楚瀾越來越沉不住氣的臉,想等等看,看楚瀾是會發作,還是會繼續上演姐妹和睦的戲碼。
楚瀾麵上神色不自然,似乎是不想讓她看出,便把視線下移,移到了放在桌上的小瓷罐上。
白以雲順著楚瀾的目光也看向那小瓷罐。
楚瀾不知為何突然伸手去抓那小瓷罐,許是為了掩飾情緒,找點別的事做罷了。
白以雲也不想去攔她。
楚瀾將小瓷罐拿到手中,打開了蓋子,那一刻,麵上震驚浮現。
楚瀾好像在試探著她:“姐姐,這是?”
白以雲麵無表情說了一句:“妹妹連自己送的東西都認不出了嗎?”
楚瀾欲蓋彌彰:“姐姐說什麽呢?這在姐姐屋裏的東西,怎麽成妹妹的了?”
楚瀾的花花腸子多,可白以雲此時卻不願陪她繞彎子了:“這夾竹桃幹粉可是從妹妹送的香灰中挖出來的。”
說完,白以雲直接起身,將放在櫃中楚瀾送的那罐香灰也拿了出來,放到了桌上。
楚瀾看到了那木罐,麵上詫異之色浮現:“你...”
白以雲諷刺道:“我沒有燃你送的這罐香灰,你很失望?”
她剛說完,楚瀾便突然站起,將小瓷罐往地上一摔,瓶身碎裂,粉末立刻灑出。
“那姐姐是想說妹妹故意陷害嗎?”,楚瀾再也沒有了那副假惺惺的笑臉。
見楚瀾原形畢露,白以雲也站了起來,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厭惡:“是不是陷害你自己心中有數,映寧吃的毒也是你給的吧?她的死也是你下的手吧?怕她將你供出?”
楚瀾仿佛被說中,也不裝了,語調高揚:“誒呦!看來姐姐也沒妹妹想得那麽笨嘛,不像阿寧,妹妹胡謅兩句,她便死心塌地的,死了怪可惜的,沒死的話我還能多個好姐妹。”
楚瀾說罷,好像失去了至親好友般,麵色悲傷,低下頭似乎在緬懷。
白以雲見這楚瀾又恢複了從前那副作派,覺得再正常不過,問道:“我倒是好奇,你應了她什麽?被打成那樣都沒將你供出。”
楚瀾不屑一笑:“嗬嗬,她那個豬腦子,我不過是跟她說,若是計劃成功了,將姐姐扳倒,我與她便平分王爺寵愛。”
“若是計劃失敗了,她不將我供出,我也能保她一命,若是將我供出,我便殺了她。”
白以雲聽完,隻覺得映寧實蠢:“那確實是個豬腦子,與虎謀皮。”
楚瀾捂著嘴作驚恐之狀:“糟了,姐姐如今全知道了?該怎麽辦呢?莫不是想同王爺告狀?告訴王爺我殺了映寧嗎?”
她看著惺惺作假的楚瀾,微微抬眼,道:“王爺並不在乎她的死活,說不說又有什麽所謂呢?”
楚瀾深吸一口氣,又歎出,用手輕輕撥了撥發絲:“姐姐倒是個明事理的人。”
白以雲反問道:“你就不怕下毒之事被王爺知道?”
楚瀾有恃無恐一般:“知道又怎樣?剛誇完姐姐是個明事理的人,怎的現在又糊塗了?姐姐當真認為王爺會因姐姐而責罰我嗎?”
白以雲不想再去管那些有的沒的。
她的忍讓換來了楚瀾的步步緊逼,她的不爭換來了楚瀾的加以謀害,不爭不搶,謹小慎微在南王府裏根本行不通,反而會讓她更快沒命。
她並不答楚瀾的話:“你先去院裏跪著。”
“姐姐瘋了?”,楚瀾皺著眉。
白以雲輕笑道:“咱們來打個賭,可好?”
這話似乎引起了楚瀾的興趣:“什麽賭?”
白以雲淡淡道:“就賭王爺是站在你那邊,還是站在我這邊。”
話音剛落,楚瀾就笑出了聲,似乎都要笑出淚來。
那尖細的笑聲折磨著白以雲的耳朵。
楚瀾笑了好一會兒,才堪堪停下,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嗤笑一聲,鼻孔看人,不屑道:“姐姐,看來你是真的瘋了。”
“你怎會覺得王爺能站在你那邊呢?這不是癡人說夢是什麽?”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姐姐怎麽看不透呢?”
“勝負已分了吧?姐姐現在認輸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