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冥光之祭

“雲淺畫,讓我看看是你強橫,還是這東皇鍾技高一籌。”

朱唇輕彎,紫眸含笑,傾絕天地的紅利於南海之上,廣闊天下及不上她裙裾上一點揚起的弧度。

隻見她幽幽一句,捏訣如花,帶著最美的姿態,寄予對手來自九幽死亡的傳召。

而她的對立麵,這個驟然出現在南海的“怪人”,正是當初在天台山上親手殺了自己此生最愛的雲淺畫。

隻是此刻的他已然喪失了神智,顯然,他心中一直潛藏的那股魔性已經突破了當初家升仙人,也就是雲淺畫的師尊,苦心孤詣設下的封印。

赤紅的眼瞳盯著彼岸,狂亂的風吹亂了他一向井井有條的墨發,一塵不染的白衣此刻也沾了塵埃。

他就像是從末世而來,一朵被染了汙血的白蓮,俊美的容顏透著萬年的冰冷,腰間插著一根血色的玉笛,入一木鈴早就不知所蹤。

震耳欲聾的鍾聲,就像魔音一般一直纏繞在雲淺畫耳邊揮之不去,他打從心底裏排斥這個聲音,腦子裏嗡嗡的就像有跟大棒在攪一般,痛苦極了。

雲淺畫一成不變的臉上終於有了變化。

“呃……啊,不要再響了!”

他痛苦地抱住了頭,一聲怒吼,激起萬千浪花。

彼岸輕輕地笑了,抹過唇邊鹹鹹的海水,含入口中。

“嗬嗬,還不錯。”

鮮紅的丹蔻停在唇邊,優雅地拿開,然後在空中劃出一個十字,紫光瀲灩,東皇鍾如她所願,將雲淺畫收入其中,複又變的小巧回到她手中。

“恭喜聖座。”

白初痕恰巧出現在彼岸身旁,眼底的笑意涼涼的。

彼岸瞥了他一眼,勾起唇畔,在他眼前將東皇鍾收入袖中,繼而召出了另一樣法器。

“冥光。”

白初痕眉毛一挑,倒是有些好奇她此刻將冥光拿出來要作甚。

“冥光乃當初白頭女鎮壓白頭河所用的法器,你可知道它以何為祭?”彼岸細細端詳著掌心懸浮的冥光,幽幽的黑光如絲如縷,靜靜地在她掌心勾纏,看起來很是養眼。

“嗬,既是鎮壓白頭河的法器,那必是以亡靈為祭了。”白初痕眼中精光一閃,饒有趣味道。

彼岸卻笑了,搖了搖頭道:“你錯了,是生魂。”

白初痕一愣“生魂?豈不是要投胎輪回的生魂?冥王怎會允許如此悖逆之舉?”

白初痕一連三問,彼岸卻不覺得訝異,星眸含了笑意看向他,眼底的光芒如星般璀璨迷人。

“有何奇怪的?冥光幫他鎮壓了不少惡靈作亂,不過就是小小一些生魂罷了,這樣一筆好買賣他怎會不肯?”

彼岸的話聽起來輕巧,但是饒是白初痕這般視人命為草芥的人也不免覺得遍體生寒。

難怪冥王會允許一個半人半鬼的東西在他的幽冥之內存在,原來竟是為了如此。

白頭河本就不是什麽好去處,那個白頭女更是邪靈一般的東西,隻是這冥光不知吸收了多少生魂方能有今日成就。

白初痕看了一眼冥光,突然覺得有些可悲。

“那聖座如今要這冥光何用?”白初痕隱隱有些不大好的感覺,隻是沒想到彼岸當真是已經泯滅了七情六欲了。

“何用?”她看了他一眼,嫵媚生情,“當然是有大用處了。”

《畫瀾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