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老母想罷,覺得事不宜遲,告知白氏和紅衣婢女雪膚一聲:“我出去看看。”就正大光明的朝外麵遁去,卻是要再次潛入皇宮中。

此時雖然天色已經全黑,但皇宮中卻是燈火通明,無數的禦林軍侍衛,太監高手,能飛天遁地的練氣士,就連失去‘執金吾將軍’統領的繡衣使者們也各自潛伏在暗處,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巡視著四周,看到可疑之處,就一擁而上。

驪山老母這時候想進去,比出來時難了兩倍不止,比最開始時則難上十倍不止,而且因為‘禁空大陣’還沒撤去,整座長安城連同外麵的三十裏天空全都被禁錮成鐵板一塊,別說人,就連鳥兒都不能飛渡。

隻能老老實實的在地上行走,但這些,都難不住驪山老母。

在皇宮的最東邊,一處院落中,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無人打理的緣故,並沒有點上蠟燭或者長明燈一類,顯得格外的漆黑和森冷,突然一道玄黑色的劍光破空而出,斬向黑空中,隨後才響起一個男人的暴喝聲:“誰?”

正是張敬,自從大鬧了回光明宮後,就一直警惕著傅仙音,或者其他人找到自己,所以在兩位姑娘睡去後,還在暗中值夜。果然就發現了可疑目標,二話不說放出天孫劍斬殺,接著才發出聲音表明我已經發現你了!嚇那人一下,趁其慌亂之際,就給直接斬成兩段。

正在這時,突聽那人道:“是我。”

張敬聽出是驪山老母的聲音,連忙轉動心念把天孫劍叫了回來,卻為時已晚,隻聽得叮當一聲,天孫劍顫律著退後,好似削斷了衣袖什麽的,整個劍身都在顫。

張敬眉頭微蹙,把天孫劍收回背後的劍匣中溫養,於黑夜中打量著驪山老母,穿著男子的青色儒袍,生得唇紅齒白,不仔細看還真以為是那裏的濁世佳公子迷路跑這裏來呢,有些不高興道:“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外麵的情況怎麽樣?”

驪山老母徑直問道是不是你大鬧了光明宮?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她也沒有多說,隻是道;“此地不能在待了,得馬上走。”

“這麽急?”張敬麵色嚴肅,對此卻是早有心理準備,畢竟光明宮內傅仙音和天孫劍的一戰,動靜著實不小,搞得其他人想不知道自己還潛伏在皇宮中伺機而動都難,幾乎是立即就開始了拉網式搜查。

隻是因為皇宮夠大,這裏夠偏僻,兩三天應該還查不到這裏,所以才老神在在。張敬清楚的知道自己這頭虎可架不住群狼的圍攻,何況皇宮內有些人不是狼,還是虎,或者龍,十分厲害。

聽驪山老母說的危急,馬上就要走,張敬也沒有反對,把王嬙姑娘和李香香叫醒後,就說了離別的意思。

其實這兩位姑娘那裏睡得著,眼睛半睜半合的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隨時準備起來,大戰前的緊張氣氛彌漫其中。

李香香一聽驪山老母回來了,真是歡欣雀躍,連忙跑出去迎接。

“不是說還要住兩三天嗎,怎麽就要走了?”王嬙姑娘十分不舍的看著張敬,變得十分大膽的眼眸勾人至極。

張敬都忍不住想留下了,最後一次問她;“我們走吧!”

王嬙姑娘隻是一個勁的掉眼淚,驪山老母從外麵進來,歎氣道;“癡兒,癡兒,人各有誌,我們也不好強迫你,這裏有道符你拿去,遇到危險的時候就燒掉,我們得到消息就會來救你的。還有好好修煉南明離火神劍,不要怠慢了,以後我考你的功課。”

張敬在一旁也惡狠狠的道:“在我們重新見麵前,誰欺負了你,你就把她們的名字記下來,到時候交給我,就是天王老子,我也替你報仇!”

“張大哥……”

最後三人走了,雖然才相處了幾天,王嬙姑娘卻恍惚覺得一起走過了幾十年,倚在門窗上,看著三人的身影由弄轉淡,逐漸消失,忍不住奔出去道:“張大哥,我們還能在見麵嗎?”

“驪山老母前輩,香香姐,都要保重啊!”

離別總是傷感的,所以張敬十分期待相逢時的喜悅,不由笑應:“皓月,你這輩子都注定是我的,逃到天涯海角去,我也會找到你的。”

可惡的驪山老母卻不在給他倆多說一句話的機會,彈指間,播下一粒蓮花種子到魚缸上,須彌時間長成一株擁有十二朵花瓣的蓮花王座,拉住張敬和李香香就跳到上麵,旋轉開,就好像掘土機一般把被法力凍結,硬如鋼板的土地強行鑽出一條隧道,深邃的仿佛通向九幽之地。

張敬在回到王家,見到母親白氏時,已經變成‘王曼’的模樣,而驪山老母並沒有跟著,她去安排李香香的去處了,畢竟她這個大徒弟以前做過‘香妃’,認識的人不少,要是留在皇親國戚的王家,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人認出來,雖然不怕,但畢竟麻煩。

白氏在見到這個‘王曼’時,還是不敢認是她的兒子,直到張敬說道;“娘,世人誹我、謗我、欺我、打我、罵我、騙我,如何處之?”

白氏欣喜答道:“我的兒啊,你隻管任他、憑他、遠他、敬他、莫要理他,再過幾年看他如何!”

這暗號是張敬從飛燕、合德姐妹那裏學習到《變身術》時想到的一個問題,既然自己能施法變成別人的外貌,其他人豈不是也能變成自己的樣子?這是很有可能的,未免白氏被騙,所以才設定了這個接頭暗號。

“敬兒,之前那個到底是不是你,為什麽不說暗號?”白氏至今還心有餘悸的說道。

張敬笑著安撫她:“娘,您的警覺性很強啊,那個確實不是我,不過您放心,她對我們沒有惡意,隻是合作做一些事情而已。雖然如此,但您也不要理她,不聽她說的任何話,總之這樣就對了。”

白氏點頭,又追問張敬為什麽閉關,是不是借機出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

“真的閉關了,娘,您就把心放肚子裏麵吧。”張敬暗暗咋舌,老娘的第六感可真夠靈敏的,一說一個準!為了怕她擔心過甚,張敬決定不說實話,反而問她最近幾天都發生了什麽事。

白氏一一說了,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就是皇宮鬧刺客的事情值得說說,偏偏張敬又知道的比她還清楚。像是想起了什麽事,她突然道:“你真的要娶王家姑娘為妻?”

張敬早就在走進府中的時候,就看到了各處粘貼的大紅雙喜字,大紅燈籠更是高高掛,曉得是為婚禮準備的。此時他見識到了大漢王朝深不可測的實力,讚歎的同時萌生了‘化為已用’的心思,想想控製著欽天監的練氣士,精通武道的太監高手,繡衣使者們,數百萬大軍,朝龍宮發起進攻是什麽情景?

就算隻能掌握十之一二,也能和龍宮互相抗衡,報仇有望了!而且這是很可能實現的,畢竟漢初的呂後,漢武帝時期的竇太後,大權臣霍光都是顯赫一時的外戚家族,皇後的娘家未必不能如法炮製。

下定決心之後,‘王曼’這個身份就從原先的可有可無,在張敬心中變得十分重要起來,自然不想輕易放棄,對母親白氏的話,卻也不好回答,畢竟那事關一個女子終生的幸福,轉念又一想,難道自己就不能給她幸福嗎?

顯然自己是有這個能力,那擔心個毛啊!張敬想通之後,笑道;“娘您放心吧,我既然和人家姑娘拜了堂,就一定會照顧好她。就算以後東窗事發,也會帶著她一起遠走高飛,過個三兩年給您生個大胖孫子,嶽父嶽母那邊氣也該消了。”

“那敢情好!”白氏聽到‘孫子’兩字,眼中就放出光來,簡直有些迫不及待了,隻是想到待她如母的火魅姑娘,就有些放心不下:“敬兒,你在這裏結婚了,想過火魅姑娘沒有,你說過要娶她的?難道以後要她做妾,或者兩頭大?”

說到這個,張敬也有些頭痛,摸摸鼻子道;“額,娘,這個以後在說吧。”

“你啊,你啊!”白氏好笑不已:“招惹那麽多女人,要是擺不平,鬧得家宅不寧,看你怎麽辦?”

張敬討好道:“不會的,你要相信兒子的能力。在說,這不是還有您嘛,往那裏一坐,那位兒媳婦敢無禮,您就好好教訓一頓,保證沒人敢惹事。”

“就怕你娶了媳婦,到時候就忘記娘嘍。”

“怎麽會呢,您在我的心中比任何女人都要來得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