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大亮,如果在不回去的話,很容易被人發現不對,張敬在三囑咐海狗在島上等著,那裏也不要去,他晚上在來雲雲。

盡管心裏很奇怪火龍老祖為什麽失信沒來,但張敬心中卻不怎麽擔心,火龍老祖太強大了,現階段他隻能仰望。隻是遺憾沒法向老祖請教融入他腦海中的到底是什麽寶貝,那天寶珠入體時見到的高樓,紅燈,鐵殼子的又到底是什麽浮屠世界?之後,又怎麽會出現那麽多的莫名的意識?

這林林總總都在困惑著張敬,忙碌時還沒什麽,等到入定修煉時卻紛至遝來,不勝其擾。他又不是‘不求甚解’的那種人,從小到大遇到不懂的都要問個十萬個為什麽。

但事情的紛雜程度卻遠超張敬的想象,任他翻遍六書經典,聖人典籍都找不出一點反應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的文字,到底是幻象,還是存在於過去或未來的某個時空?

張敬沒有答案,帶著遺憾趁著殘存的夜色渡水而去。他脖頸上一顆顏色雪白,布滿指頭大小龍鱗的龍頭也在體內水魄丹的藥力下轉成人類的白皙臉龐……

臨西街,張氏絲綢鋪,張敬扶著福伯站在自家的店鋪前,遙望對麵的呂氏綢緞店,顧客絡繹不絕,裝貨的馬車進去來回,一副喧鬧繁忙的景象。

在看自己這邊,門庭冷落,連耗子都不願跑過來一隻,要多清冷就有多清冷。張敬皺著眉頭,奇道:“昨天客人還不少,怎麽一夜之間就仿佛知道我們漲了一成價錢,都不進來問一聲就落跑了呢。”

旁邊的張掌櫃心裏一個咯噔,強笑道:“這做生意的那個消息不靈通至極,一傳十,十傳百,就全都知道了。二少爺,趁還來得及,快改了章程吧!等到生意全被對麵的呂氏搶去就為時已晚了。”

張敬在昨天心中就有了三個主意,正是信心滿滿的時候,如何肯聽?而且以他的性情,也不願做奸商牟利,對福伯說一聲:“您老先坐一下,我去去就來。”說罷,就拿起剛才讓人去買的上等宣紙和幾方薄薄銅板去了後院,神秘的忙活起來,不讓任何人接近。

張掌櫃探頭探腦的偷看,一邊冷笑:“巧婦都難為無米之炊,我倒要看看,連個客人都不上門,你還能搞出什麽驚天把戲來!”透過門縫就看見張敬手中拿著把匕首,照著圖畫,把銅板雕成粗陋的麒麟狀,另一方又雕成兔形,另一方則雕成龜形,共三種樣式,各雕刻了五方。

又把上好的硬質宣紙,對折數下,割成對等的幾張長方紙,然後拿著小刀對準邊緣撲哧撲哧的往下下刀,頓時碎紙紛飛,洋洋灑灑的落下好似下了一場細雨。

張掌櫃正搞不懂張敬做什麽的時候,又見他拿過筆墨,運筆如飛,在處理過的紙片上寫著‘娟十尺’或‘娟二十尺’,這樣的字樣,蓋上印泥,晾幹之後,隨手扔進旁邊的大甕之中。

其中的一半則寫著‘九成,五日’,‘八成,三日’,‘七成,一日’,同樣蓋上印泥,寫好後疊在旁邊。

張掌櫃也做了幾十年生意,卻完全看不出張敬到底想做什麽,怎麽做,真真莫名所以。眼見張敬似乎已經做好,要出來的樣子,忙朝外閃去。

其實,張敬早就察覺他的呼吸聲,隻是懶得理會而已。站起來,大叫道:“來人,幫我把東西搬出去。”

在外間,福伯笑問:“敬哥兒,你搞的什麽名堂啊?”

張敬笑而不語,等到夥計把他的東西都搬出來後,這才對賬房先生道:“你把賬簿拿出來,以最快的時間算出最近來我們店裏拿貨最多的十五家,我有用。”

賬房先生不敢怠慢,拿出一副算籌,就劈裏啪啦的計算起來,很快報上了排名前十五家的姓名。

張敬招過一個夥計,交給他四麵刻著麒麟的銅板,指著排名靠前的四人道:“你去他們家,把這個一等麒麟牌交給他們,就說為了酬謝他們長久以來照顧我們的生意,以後隻要在來我們張記拿貨,一律七成優惠。”

一番話說完,不僅福伯和張掌櫃目瞪口呆,就連賬房先生和夥計都驚詫的看著張敬,懷疑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不然怎麽會做出這等敗家的行為?

張敬仿佛沒看見他們的表情,又說道:“這四麵玉兔牌,交給第五到第八的大主顧手中,八成拿貨。最後四麵長壽牌,則給第九到十三的小主顧手中,告訴他們可以九城拿貨。好了,你速速去辦吧。”

夥計遲疑不前,拿眼看張掌櫃和福伯。

“二少爺,萬萬使不得啊!”率先反對張敬的居然不是張掌櫃,而是一直支持他的福伯,隻見他急急的抓住張敬的手臂道;“太優惠了,這要多買多少絲綢,才能填上這個窟窿啊。”

張掌櫃震驚過後,畢竟年輕一些,能比較快的接受新鮮事物,暗道這三牌要是真送出去了,前十三名的大主顧一定屁顛屁顛的來進貨,趕都趕不走。可同樣的他也認為能牢牢黏住人的同時,要賠進去不少五銖錢。

要是能把折扣在降低一點就好了,張掌櫃心想擠走了張敬後,還得把生意經營起來才好趁機牟利,正好用他這招把客人從呂氏那邊拉回來。現在嘛,可不能讓他得逞。

“二少爺,福伯說得對,這敗家的行徑做不得。從古至今,也沒有這樣的經營法啊!”

張敬被眾人異口同聲的反對,頓時有些猶豫不決,但他的性子素來堅定,心裏既然認定了從寶珠裏得到的主意可行,就不會妥協,扶著福伯道:“您老放心,我不會做虧本生意的。這十三麵銅牌隻是我放出去的餌,釣的是後麵的人!何況這銅牌隻能用一年,虧不了多少,來年他們為了爭搶銅牌,享受這優惠,還不知道怎麽瘋搶呢。”

主意已定,任福伯和張掌櫃在勸,張敬都不為所動,嚴命叫那個夥計快去。

張掌櫃忙向那個夥計打個眼色,看著他拿著牌子走出又一會後,裝作要去如廁的樣子,趁人不注意間就溜了出去。在隔了半條街的一家茶館前看到那個夥計,不禁鬆了一口氣,拉著他的手,難得親熱的聊起家常。

那個夥計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等進到樓上的雅間中看到張開陽時,更是驚喜莫名。

“怎麽把他帶來了,老二那邊是不是搞什麽鬼把戲了?”張開陽咬牙切齒的問道。

張掌櫃忙把張敬出的主意細說了一遍,張開陽聽後勃然大怒:“他這是要我們張家的產業敗光啊!”徑自摔碎了一個酒杯,砰!

“大少爺息怒,現在問題是真要不惜血本的話,那些客人真可能被他拉過去,我們可給不了那幫見利忘義的東西這麽多好處啊!”

“哼,那你說怎麽辦?”

張掌櫃陰笑道:“現在牌子在我們手中,不讓它到那些見利忘義的人手中,不就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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