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誰當大司馬大將軍,禮絕百官,處理天下大事,呂真人不在乎。誰要開源節流,改革朝政弊病,他也不在乎,哪怕天下百姓都民不聊生,他也不在乎,甚至恨不得百姓過的在苦些,這樣才會把希望寄托在死後、鬼神之事上,方便他的傳教。

但是,誰要敢毀棄宗廟,行實際上的‘伐廟誅神’之舉,要毀滅他們的根基,讓地下的諸鬼連冷豬肉都吃不上,那呂真人就絕對不能容他,這是生與死的矛盾,絕對無法妥協!

無比猙獰的冷笑一聲,呂真人赤紅若火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匍匐在門口,嚇得不住顫抖的徒弟徐宣,越看越愛,道:

“你做的很好,比你以前的那些師兄們有腦袋多了,繼續保持。這本《陰符經》你拿去好好修煉,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就來找我。”

說著,扔出一節白慘慘的骨頭,上麵刻滿了米粒大小的符字,仿佛有靈性一般扭曲成惡鬼的模樣,十分駭人。

少年徐宣長鬆了一口氣,連忙把那節白骨收進懷中,忍不住熱淚盈眶,終於賭對了,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在呂真人麵前卻不敢把眼淚給流出來,生生的吞了回去,這才發覺整個後背都被冷汗給浸濕了,哪敢在這個多加停留:

“那師傅,徒弟就先出去用功了。”

“慢!”

呂真人沉思了一會,卻是已經下定決心要把這任的大司馬大將軍給搞下馬,最幹淨利落的手段自然就是刺殺!叫住少年徐宣之後,一抖身體,從後背中飛出一柄飛劍,寒光滲人,劍氣縱橫,在空中一扭兩扭,就變成一條張牙舞爪的鐵背蜈蚣,渾身漆黑,猶如鐵殼一塊,長五寸,豆大的眼珠通火,就像兩顆火鑽,隻是嘴爪之間有細微紅藍光芒閃動,顯然是巨毒之物。

呂真人冷哼道:“徐宣,師傅交給你一個任務,帶這隻蜈蚣到新任大司馬大將軍府,然後你就立馬離開,其它事這蜈蚣自己就會辦了。”

“遵命,師傅!”

徐宣不敢推脫,再則隻是帶路而已,應該沒有什麽危險,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新任大司馬大將軍府邸自然不是什麽秘密所在,徐宣在路上隨便問了兩個人,就找到了地方,原以為這朝廷最大的官住的地方應該十分金碧輝煌,卻沒想到還比不過附近幾個候府,少年徐宣心想這裏麵難道住的是個清官好官?

算了,這反正不關自己的事情,而且沒準這大官隻是外表在裝清廉,內裏人們看不見的地方還說不定怎麽腐敗呢?

作為窮苦少年出生的徐宣糾結了幾下,就把裝鐵背蜈蚣的小盒子打開,放它爬了進去,然後毫不猶豫的離開,有多遠走多遠。

此時,王莽正在書房中聽那些密探們的匯報,正好說到那位陳姓官員一路進了劉章祠中,注意到其中一個細節,急忙追問道;“什麽,你說劉章祠裏麵現在坐鎮的是漢元帝時冊封的那個呂真人?”

那位密探點頭道:“對,就是他,聽說卜卦很靈驗呢。”

以大司馬府屬官身份坐在王莽下首的張敬,臉色頓時變得十分精彩起來,揮了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我和大司馬有些事情要談。”

“這……”那些密探有些遲疑的看向王莽,直到他揮了揮手,才如釋重負的魚貫而出。

等到他們出去,張敬就忍不住獰笑道:“真沒想到,呂老鬼搶先一步盜走了本該屬於我們的七寶雲香車後,居然還敢在長安城中逗留,真是好大的膽子!哼,踏著我的屍骨,得封真人,好不逍遙啊,這些賬都要和他慢慢算。”

王莽卻注意到另一個問題關鍵:“我原本是先想毀棄大部分的宗室廟宇,為天下萬民解脫一個沉重的負擔,緩解下民怨。節省下開支,好用來改革朝政,惠及民生,在來搗毀諸如泰山鬼神之類的**祭和邪神,卻沒想到呂老鬼居然會出現在屬於宗室廟宇的劉章祠中,這其中到底是有什麽糾葛?”

“我們在這裏空想,卻是得不到什麽答案。不如給我一個虎符,調動八大校尉其中一支兵馬,奉旨去拆毀劉章祠,呂老鬼正在裏麵,如果他膽敢反抗的話,正好以妖言惑眾,圖謀不軌的罪名拿下他!如果呂老鬼不反抗的話,就當著他的麵拆了他的廟,看他臉上是個什麽樣的表情?”

張敬似乎想到了那時的情景,臉上帶笑,說得霸氣凜然。

“大善!”

王莽同時大笑,突然驚疑一聲,暴喝道:“是誰鬼鬼祟祟的在外麵偷聽我們說話?”身體已如利劍一般,鑽破窗戶彈身而出。

張敬心頭卻泛起一股熟悉的感覺,莫名所以,跟著閃身而出,就看見王莽已經和一條劇毒無比的鐵背蜈蚣激戰在了一起,那蜈蚣發出的不是毒液,而是淩厲無比的劍氣,每一下都把府中的建築炸得粉碎。

王莽遊走在無數縱橫的劍氣之間,臉上卻也是帶著意想不到的驚喜,沒想到啊,自從那戰自爆隕身之後,天孫劍就遺失了,連找都沒地方找,卻沒想到今天居然自己跑到家裏來,雖然似乎被人抹去了印跡,變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但那種熟悉的感覺卻在前世今生兩個人的心中泛起。

王莽和張敬兩人同時運轉法訣,試圖把這隻鐵背大蜈蚣重新煉化成天孫劍,居然令它遲疑了一下,僵直著不動,隨後就被在劍中封印了無數禁製和神識的呂真人動念察覺,立時發覺不對。

這劍居然脫離了控製,雖隻刹那,卻是十分危險的信號,呂真人遠在劉章祠中,不在奢想能殺了這任大司馬大將軍,強令著鐵背蜈蚣鑽破地麵,土遁回劉章祠,立即用法力封印住,眉頭緊鎖,百思不得其解,這天孫劍自從被他奪到手之後,就百般祭煉,不能說是心靈相通,卻也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這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