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 天元洞
席方平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終於在門的頂端,發現了一個跟樹洞那兒一模一樣的虎頭,隻不過,比那虎頭小得多了,隻有一寸大小,兩隻利牙露出,凶光畢露。席方平伸出雙手,分別隔空向兩隻利牙射入了九道白光,隻是,頻率稍有不同而已。白光沒入虎牙後,隻聽得下麵傳來了咯吱咯吱的聲音,隨後,大門洞開,一股光線,突然從門外射了進來。
席方平暗叫僥幸,要不是從李元道那得得到具體信息的話,想通過這個隧道,簡直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通過了,也無法打開這個大門啊。而且,席方平知道。天靈派的人一直在監視著自己,他們用不著呆在洞內監視,他們自有一套獨特的監視辦法。這辦法,就跟渾元宗所使用的辦法差不了多少。也就是說,在這隧道內,席方平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對方的眼中,要不是他身上穿著天靈派的衣服,估計對方早就啟動機關了。
大門一開,席方平想也不想,直接就飛了進去。才剛剛飛了十幾丈,席方平就發現,空中懸浮著十幾個修士,帶頭的,是一個元嬰初期的,其餘的也都有著結丹末期修為。
既然是披著李聖宰的皮,席方平不敢怠慢,連忙停住了身法,朝著那個元嬰初期修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大聲說道:“前輩,各位道友,在下這邊有禮了。”
那個元嬰初期修士淡淡地看了一眼席方平後,輕輕地問道:“你是誰?以前怎麽沒有見過你?誰派你來的?到這裏有什麽事情?”
席方平連忙說道:“晚輩李聖宰,派駐真靈島已有百年之多,此次家師李元道派晚輩前來,是要晚輩向石世石前輩匯報一些情況的。”
那個元嬰初期修士聽了手,臉色稍微好了一些:“哦。原來是李師兄的高徒啊,我知道你,你是李師兄最最寵愛的一個弟子,跟在李師兄身邊侍候也有很多年了吧。當年你坐飛舟離開的時候,隻不過是個結丹初期修士,百年不見,竟然進階到了結丹末期,前途不可限量啊。”
席方平連忙拱手道:“那裏,前輩見笑了,那全是家師教導有方。”
那家夥微微點了點頭:“不錯,李師兄教出來的,就是有禮貌,在真靈門那些奴才麵前瀟灑了百多年,你並沒有養成目空一切的樣子,這在下一輩弟子中,倒是相當少見的。你要見石師兄嗎?石師兄就在天元殿那兒,你去找他就是了。”
席方平苦笑著說道:“前輩,晚輩從奎宿星來此後,直接就被裝進飛舟裏,被帶到了真靈島,對這裏。隻依稀聽師父說過一些而已,記不了那麽全。還請前輩派個人陪著晚輩去,免得耽誤了時間。”
那家夥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你對這裏不熟悉,你的師父經常來這,跟我們提起過。我這就派一個弟子陪你前往,免得路上的人老是詢問,煩都煩死了。”
席方平心中大喜,連連稱謝。從李元道的腦海裏,席方平知道,這隻不過是第一道崗哨而已,接下來還有十七道呢。有了一個他們的人帶路,那十七道崗哨自然會直接放行的,要不然,話說多了,很有可能露出破綻。
席方平跟在一個結丹末期修士的後麵,一邊往裏走,一邊打量著周圍。雖然從李元道的腦海裏,他已經大概知道了這個所謂天元洞的情況,可是,親臨其境的時候,席方平仍然心中暗讚。這是一個高達幾百丈、占地幾十裏的大洞,洞頂鑲嵌了無數的月光石,洞內種植了很多奇花異草,古樹參天,鬱鬱蔥蔥,一派生機,雖然所種植的都是那些低檔次的貨色,年份也不長。純粹是用來觀賞的,可是,在如此山洞內,能夠看到這種情景,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洞內小橋流水,環境極佳,雖然身處山腹中,呆在裏麵,卻沒有半點兒憋悶的感覺。極目望去,洞內建有無數的房子,有低矮的平房,也有小巧玲瓏的院落。在遠處的洞壁上,也挖出了一個一個的小洞,肉眼所及處,起碼有幾萬個之多,席方平透出神識,沒有發現小洞內有修士居住,由此可以得知,那些小洞,應該是提供給過往的天靈派弟子暫時居住的,而這些平房和院落,才是常駐這裏弟子的居所。
除此之外,洞內還有十幾棟高大的宮殿。在山腹中能夠看到如此多的宮殿。簡直就是個奇跡。這其中,天元殿是規模最大、也是最高的。所有的傳送陣都在天元殿內,同時,天元殿也是駐軍高層的議事廳,從奎宿星傳過來的命令,第一時間就會送到天元殿內,再由天元殿傳發出去。
天元殿的前麵,是一個相當大的廣場,廣場的正中間處,立著九根巨大的柱子,柱子上符文眾多。散發著一股可怕的威壓。這柱子就是九龍柱,席方平在映月島上見得多了,由深海玄鐵和庚精冶煉而成。席方平對陣法頗有研究,他立刻就看出來了,這是真正的九龍陣,其最大功能是進攻。雖然隻不過是小型九龍陣,可是,一旦啟動,卻可以擊殺化神初期的修士,就算對化神中期修士,也有一定的威懾作用,端得是非同小可。
在九根柱子的下麵,各盤膝坐著一個修士,其中有四個元嬰初期的,五個結丹末期的,他們就是負責啟動九龍陣的輪值人員,一旦有外敵入侵,他們就會立刻做出反應,短時間內就可以開啟陣法,抵禦入侵。看到這,席方平微微鬆了一口氣,九龍陣覆蓋的範圍夠大,可是,隻能對陣外的修士發動進攻,對陣內的修士,根本就起不了作用。如果在廣場上或者從天元殿內襲擊那九個修士,對方隻能束手就擒,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席方平費了如此多心機,還特別裝扮成李聖宰模樣,除了躲開那可怕的機關外,就是為了潛入廣場,進入天元殿,使九龍陣喪失作用。
當席方平快要踏上廣場的時候,那九個一直閉目調息的修士,突然間齊刷刷地睜開了眼睛。九道陰森森的目光,一起射向了席方平。席方平心下裏一驚,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裝出了一付恭恭敬敬的樣子,向著九個有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禮,一付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
倒是席方平跟著的那個修士對此習以為常,朝著九個修士行了一個禮,大聲說道:“各位前輩,各位道友,這是李元道長老的徒弟李聖宰,奉李長老之命,前去向石長老匯報情況的。”
九個人聽了,微微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再度閉上了眼睛,仿佛席方平兩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席方平槍了一口氣,踏上了廣場。看了看眼前的這九個修士,席方平心念一動,放出神識,將周圍掃瞄了一下。洞內共有一萬名修士出頭,全都呆在天元殿及附近地區,其中,起碼有七成呆在自己的住處調息修練,隻有三千多人是在外麵,估計他們是輪換著值勤的吧。也就是說,天元殿方圓兩裏內,才是天元洞的精華,呆會兒的戰鬥,也隻能在這裏爆發。
一萬多名修士隻,元嬰期的有一百個,其中,包括元嬰末期的八個,元嬰中期的三十二個,元嬰初期的六十個。從力量上看,天元洞內的實力並不強,元嬰末期的修士,甚至於還比不上駐真靈島上的。廣場邊上的天元殿內,就呆了四個元嬰末期修士和十個元嬰中期修士,其餘的,基本上都呆在院落裏麵。
席方平大喜,這樣的一支力量,是無法對自己構成威脅的,隻要確保找到了傳送陣,他就可以動手了。正想著,忽然,耳朵邊突然傳來了一個嚴厲的聲音:“你是誰?難道你不知道,在這裏,一個結丹期修士是不能隨隨便便放出神識的?”
席方平一驚,連忙收回了神識,朝著虛空拱了拱手,大聲說道:“晚輩李聖宰,奉家師李元道之命,前來向石長老匯報有關方習的情況,晚輩不知有這規矩。”
好一會兒,那個陰森森的聲音再起,隻不過,聽起來已經緩和了許多:“原來,是李道友的徒弟啊。李聖宰,我聽李道友說過你,你一直呆在真靈島上,從來沒有在這天元洞內正兒八經地呆過,不知道這規矩,也情有可原,估計李道友也忘記了這規矩了吧,所以沒有告訴你。”
席方平連忙拱手道:“是的,家師並沒有告訴晚輩這些。”
那個聲音再起:“好,你進來吧。”
席方平警惕地瞄了一下四周後,這才快步朝著天元殿走去。從外麵看,天元殿很大,長寬各有兩百多丈,可是一走進去席方平才發現,天元殿裏麵相當擁擠,大部分的空間,都被十七個傳送陣給占用了,隻有靠門分隔出一間大廳來,十四個元嬰期修士,就坐在大廳裏麵。
雖然隻不過是看似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但席方平已經把傳送陣的樣子牢牢地記在心上了。十七個傳送陣,錯落有致地排列著,每個傳送陣間相隔五丈左右,以方便修士們行走。這十七個傳送陣中,最大的一個處於正中間,長寬竟然有五十丈左右,比滅魔星上的兩個傳送陣大得多了,一次運送五六千個修士,應該不成問題。其餘十六個,跟滅魔星上的傳送陣大小一樣,樣式也一樣,甚至於連柱子的大小和傳送陣上各種陣旗等等,都一模一樣,可以肯定的是,這些傳送陣都是同時代的產物。以現在修真界的能力,根本就造不出這樣的傳送陣來。
席方平心裏嘀咕,十六個傳送陣,跟滅魔星上的傳送陣一模一樣,那麽,對方為什麽不象自己那樣,更換一下陣旗之類的東西,從而打通通往滅魔星的道路呢?隻有一個解釋,一萬七千年前,天靈派內部發生的那次變故,不但毀掉了傳送陣的陣旗,連底座都毀掉了。傳送陣跟其它東西不一樣,兩個陣互相配合,缺一不可,而且,那位置都是經過精心計算出來的,就算隻差了一丁點,以修士的敏銳眼光都無法發現的一丁點,傳送陣也無法修複。要不然,天靈派是不可能放棄這樣一條前往滅魔星的絕好通路的。他們出身滅魔星,自然知道滅魔星上有著豐富的資源,說不記掛顯然是不可能的。
席方平雖然心中思考,可是,那行動卻一點兒也不慢,朝著十四個元嬰期修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大聲說道:“晚輩李聖宰參見各位前輩,不知道那位前輩是石長老?”
坐在正中間的一個老家夥微微點了點頭,輕笑道:“老夫就是石世。”
席方平細看了一下,這個石世,長得的確有點兒對不起人類,個頭小,長著一雙懾人的鷹眼,尖尖的下巴處,掛著幾縷長須,如果頭上再露兩個角的話,任誰都會把他當成由山羊進階成人形的妖獸吧。
席方平慌忙行禮道:“原來,前輩就是石長老,晚輩是來向石長老匯報一下與方習戰況的。”
石世嗬嗬笑了起來:“這有什麽可匯報的?陳龍具有元嬰中期巔峰的實力,再加上經常參與各種戰事,戰鬥經驗豐富得很,就算是在奎宿星上,也是年青一輩中排得上號的人物,是我們天靈派重點培養的對象。特別是,他手上的破魂針,是我好不容易才從總院借來的,真正的古寶級存在,用它來破真靈門的那個偽古寶七彩琉璃塔,簡直一破一個準,再加上我給了他兩張頂級風遁符,以克製方習的詭異身法,此戰,方習必死無疑。隻是,方習與陳龍一戰,都已經進行了十天左右,李長老怎麽這個時候才想起要來向我匯報?”
破魂針?原來,那杆怪模怪樣的長槍,叫破魂針,果然不出所料,是古寶級的存在,席方平心中暗喜,這回,咱又有了一樣克敵製勝的法寶了。古寶啊,以席方平現在可跟元嬰末期修士相媲美的修為,手持破魂針,足可以跟元嬰末期巔峰實力的修士鬥個旗鼓相當吧。
壓住心中的喜悅,席方平低下頭,哭喪著臉說道:“稟石長老,戰況出人意料之外,陳龍陳前輩在與方習的決鬥隻堅持了兩刻鍾左右,陳龍前輩陣亡。”
石世一聽,大吃一驚,情不自禁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怎麽回事?那破魂針呢?”
席方平暗笑,顯然,在石世的心目中,破魂針比所謂重點培養的對象,要重要得多了:“破魂針被方習奪走。”
石世臉一沉:“那麽,李長老為什麽到這個時候才向我匯報,他應該以最快的速度向我匯報,然後由我調集大軍,把方習擒拿,奪回破魂針。破魂針是我們天靈派僅剩下的一百多件古寶之一,不可有失,如果不在短時間內奪回破魂針的話,一旦被總院得知,我們這些人,沒有一個會落得了好。”
席方平小心翼翼地說道:“稟石長老,當時方習奪走破魂針後就跑,場麵非常混亂。師父立刻帶著眾位長老追殺,臨行之前,吩咐晚輩將此事匯報給石長老。由於晚輩對道路不熟悉,因此,用了十天才找到了天元山,這才耽誤了一些時間。”
石世站了起來,在大廳上踱來踱去地走了好一會兒,臉上忽陰忽晴,忽冷忽熱,好一會兒,這才仿佛下了巨大決心似的,咬牙切齒地說道:“看來,我們得全體出動了。李長老帶著九位元嬰末期修士前去追殺方習,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傳來,估計情況有點兒不大妙,這個方習相當狡黠,當時能從真靈門的追殺下逃生,已經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如果找不回破魂針,我們這些人,包括李長老在內,會馬上被派往天獅星域參戰的。因此,我們必須出動。”
其餘十三個元嬰期修士陰著臉,微微點了點頭。從語氣中,席方平聽得出來,這些人寧願冒著被處罰的危險把消息暫時壓下,也不願意去天獅星域參戰,由此可知,天獅星域的戰事,應該是相當慘烈了。
“很好,”石世大聲說道:“既然你們幾個都同意了,那麽,去準備吧。”
十個元嬰中期的修士站了起來,微微朝著石世示意了一下,這才轉身走出了天元殿。半柱香後,廣場上傳來了一陣悠揚的鍾聲。鍾聲才傳出沒有多久,就有八十多位元嬰期修士匆匆忙忙地從外麵飛了過來,其中包括剛才席方平在路上碰到的幾位元嬰初期修士。這些人進來的時候,一個個臉色凝重。隻有在重大事情發生的時候,天元殿內才會敲響鍾聲,而每一次響起鍾聲,總要發生一些不怎麽令人高興的事情,因此,他們對鍾聲格外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