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一看,霍老頭緊皺眉頭出現在門口。

他手中的蠟燭已經燃燒一小半,看損耗,和我手中的幾乎差不多長度。

他進門後,快步走了過來,看向我,眼神有種止不住的讚許。

“沒想到你能鎮住兩具血煞屍,還是在養‘魃’之地,真是不簡單啊。”

霍老頭打量我幾眼,像是忍不住這些誇獎,直溜溜說了出來。

我撓了撓頭,沒有邀功,直說這是蠟燭和玉針功效強大,能輕易鎮屍。

可霍老頭卻搖了搖頭,神色無比認真道:“這不一樣,養‘魃’之地,本就凶險異常。這些凶屍,分布在風水陣的聚氣方位,身下有著極為恐怖的陰煞之氣,連我都著了道。”

“原本我以為隻是風水陣有變,但現在看方位所設,似乎是布陣之人有意為之,反而用凶屍藏住陰氣。”

“換句話說,這些凶屍本就恐怖,加上聚起的陰煞之氣加持,更是力量強悍到極致。”

“我的疏忽,差點害了你們,真是慚愧至極!”

“好在英雄出少年,你看著年輕,身手機敏不說,還能抵抗住陰煞之氣侵蝕,反殺僵屍,真是出乎意料,力挽狂瀾!”

聽到這,我的額頭忍不住泌出一層冷汗。

難怪我感覺這些成型的血煞僵有些意外難對付,還以為是失去屍衣,失去鎮殺力量所致。

要不是蠟燭和玉針的力量在手,恐怕我也難以脫身,當場就死於非命。

而此時,霍老頭一言,讓我恍然大悟。

不是我的錯覺,而是這血煞僵不僅僅是僵屍,還安置在風水陣的聚氣方位,吸收恐怖的陰煞之氣。

一旦蘇醒,擁有比以往更恐怖的力量!

難怪汪強和喬寅山都著了道。

在霍老頭的計劃中,他認為給予我們的蠟燭和玉針,是完全能應付普通血煞僵的。

可沒料到風水陣的影響,這麽一疏忽,實則造成的後果,差點讓兩人喪命!

要不是我及時出現,現在兩人已經到陰曹報道去了!

想到這,我臉色蒼白,額角豆大的汗珠滾落,有種說不出的後怕。

“前輩...下次可別看走眼,這可是關乎人命!”

我也不和霍老頭客氣,直言我心中的想法。

麵對我的氣衝衝的語氣,霍老頭倒是很認真的點頭,說:“再看錯,我不會原諒自己,你放心好了!”

說完,他拿出玉針,說要給汪強和喬寅山定魂,同時要把他們身上的陽氣,渡一部分在自己身上。

到時,出現血煞屍,他身上陽氣多,能吸引僵屍目標,確保我們平安。

我聽了後,有些怔住,眼神無比複雜看向霍老頭。

他語氣認真且誠懇,似乎不想別人再出危險,這做法倒是很實誠,也像他所言,力保危險絕對不再出現在我們身上。

倒讓我有幾分領略到他的醫者仁心。

思緒翻飛間,就看霍老頭已經拿出一根小臂長的玉針。

這根針極細,細到宛如發絲般。

要不是筆直一根,我還以為是軟的。

霍老頭捏出長針後,毫不猶豫紮向喬寅山眉心,另一端,則刺入自己右臂。

這樣看上去,倒像是有了某種奇異的連接。

緊接著,就看見喬寅山眉間凝出一滴豆大血珠。

然後血珠從細針穿刺的底部,開始緩緩向上移動。

見此一幕,我感到無比震驚。

仿佛霍老頭的右臂有種神奇吸引力,引得血珠違反重力,開始上移。

等血珠越靠近霍老頭手臂,速度變得越來越快。

眨眼間,血珠就沒入霍老頭右臂中。

他吸收這滴血後,麻利的拔針,又轉頭如法炮製對著汪強照做。

這時,地上傳來一陣粗重的喘氣聲。

就見喬寅山猛地睜眼,一骨碌坐了起來。

“汪哥,汪哥,你在哪兒!”他臉色焦急,瘋狂向四周打量。

我見他像是斷片了,陷入撞祟前的驚恐中,連忙拍打他的肩膀,吸引他的注意力。

“沒事了,霍前輩在給汪伯施針。”

這時,他提起的一口還陽氣像是泄了去,扭頭呆呆看向我,像是有些迷瞪。

緩了幾秒,他才看清我的臉,整個人立刻身子變得癱軟,忙不迭顫聲道:“嚇死我了,汪哥撿到一個紅蓋頭,人就暈了過去,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連忙給他攙扶住,從包裏拿出參酒,給他灌了一口,補充陽氣。

他撞祟,正是陽氣薄弱,急需把陰氣拔除。

參酒下肚,喬寅山竟然一個鯉魚打挺,看上去中氣十足的蹦了起來。

我有些驚訝,“恢複這麽快?你別是回光返照!”

喬寅山一愣,重拳拍了拍胸脯,砸的嘭嘭響,說:“不會吧,我覺得自己渾身充滿力量...感覺很棒。”

事有反常必有妖,這眨眼功夫,他能恢複這麽快?

我不信!

可剛要開口說話,霍老頭卻打斷了我,說:“無礙,我施展天命神針,他體內侵蝕的陰氣,全被我引渡過來,所以恢複的快。”

說著,汪強也幽幽轉醒。

一醒來,也是斷片,記憶還停留在自己發現紅蓋頭,大叫出聲。

我連忙指了指遠處的女屍,告訴他沒事了。

這時,霍老頭救人完畢後,目光也被女屍吸引,仔細上下打量她的衣服。

突然,他出聲道:“難怪找了這麽多女屍冥配,這是一妻子兩妾四通房的配置啊。”

我一聽,這不完全印證了我的猜測。

真是從喜服樣式,看出了尊卑!

我連忙問向霍老頭,這是怎麽回事。

他皺著眉頭回答道:“我剛才搜了一間房,和門口攔門的血煞屍一樣,打扮普通。”

“但這一隻不一樣,用人血染製的喜服製式,就是冥配中對應的不同規格。”

“而這件衣服,和上麵的蓋頭,明顯是妾室。”

我心裏咯噔一下,那正妻是誰,我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不會那麽巧,那具留在沙洲的女屍,被孫家尋了回去,又放置在酒店內吧?

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小心翼翼確認最壞結果,道:“前輩,你為何確定,隻有一個正妻?”

“妻乃正位,獨一無二,妾數取雙,喜事成雙,這些都是有講究的,尊卑有別。”

“我現在有頭緒了,風水陣陰盛陽衰,怕是作為正妻的女屍有異變,孫家的男屍鎮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