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截指骨,明顯不是屍體腐敗,露出的原有白骨。
黑暗處,散發著氤氳光芒,如美玉般溫潤有光澤,絕非凡物。
薑老頭臉色立刻微變,愕然道:“難怪這麽短時間屍體變化這麽快,原來是用了不化骨。”
說著,他又打量起我手中那枚指骨,眼神一凜,繼續道:“失去兩根不化骨,孫家在此地的根基,算是徹底摧毀幹淨,哪怕千年世家,也元氣大傷。”
聞言,我懸著的心稍稍回落。
這話別人不知道,但我可是親曆者。
孫家的根基,自然是煉屍的鬼蜃之地,沙洲的藏屍之地,還有孫家清源大酒店暗藏的化魃大陣。
這一切,都在陰差陽錯下被我完全破壞。
雖然其中波折、危險幾乎要了我的命,但現在看來,結果卻是好的。
我目光落在女屍身上,微微歎了口氣,想到她開口的人言,繼續問道:“那這屍體怎麽辦?我們帶走。”
薑老頭眉頭緊皺,似是思考的點點頭,說:“必須帶走,靈屍有自我意識,既然開口,必然有要求,肯定有緣由。”
“再說,這裏陰煞之氣未散,不徹底消除這些隱患,恐怕還要生變,到時指不定又會波及旁人。”
我點點頭。
看來和女屍間的因果,一時半會兒斷不了,多半還是和龍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而我隻能暫且放下無用的擔心,先解決眼前的局麵再說。
然後我視線一轉,便看向不遠處昏迷的霍老頭。
沉吟一瞬,我開口指向角落,說:“師父,霍無涯前輩就在那裏,要不要先去看看。”
薑老頭身體比最快,邊應聲,邊跑了過去。
等看清躺在地上的人,我明顯看到薑老頭僵直的身體,忽的一下傴僂很多。
“老霍,你怎麽弄成這樣...”薑老頭低聲呢喃,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他蹲下身,探了探霍無涯鼻息,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而我也跟著將憋著的一口氣吐了出來。
看來還有救!
薑老頭沒有廢話,說:“我們給兩人帶走,此地不宜久留。”
說完,他就攙扶起霍老頭,背在身上。
而帶走靈屍的重任,自然落在我肩膀上。
我也不敢含糊,當即褪去屍衣,用撈屍的繩索將靈屍擴了個囫圇。
然後又找到我擲出的驚堂木,小心翼翼收進包內,就把屍體架在背上。
忙完後,我擦了擦滿頭大汗,便示意薑老頭一起離開。
我們一老一小,傴僂身形,緩緩朝屋外走去。
我還是有些擔心道:“這裏還留有一些用來給孫少爺冥配的女屍,不用管嗎?”
薑老頭搖了搖頭,直言道:“施展陰術的老鬼已經魂飛魄散,風水陣也破了,那些化僵的屍體又失去靈屍的力量,很快就會散去,不用擔心。”
我點點頭,立刻明白過來。
看來其他女屍這麽快的速度化僵,也是許多力量的加持才能成型。
一旦這些力量的源頭消失,那些僵屍本就失去陰煞之氣,自然也無法再翻騰起風浪,不足為懼。
走到門口,我遺憾的歎了口氣,說:“隻是可憐了無辜的陳公子,屍體被老鬼糟蹋了,沒辦法給他家一個交代。”
薑老頭眼神一動,看了過來,說:“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送他投胎。”
我看了薑老頭一眼,見他臉色無比認真,顯然已經想好了辦法。
有他這句承諾,我自然放心許多。
之後,我們便向另一邊安全通道走去。
一出拐角,就見汪強和喬寅山瑟縮在牆角,原地待命。
見我們出來,兩人大喜過望,猛地衝過來時,還差點摔了出去。
喬寅山很是上道,接過薑老頭背後昏迷不醒的霍無涯,同時長舒一口氣。
我們也不再耽誤,連忙朝樓下走。
其間,汪強跟我們通了個氣兒,因為陳老板的關係,整棟樓都封鎖了。
他帶著人正在酒店內等著,隨時待命。
而這麽大動靜,孫家自然也收到消息想要阻攔,兩家背後勢力都在鬥法。
況且已經涉及到人命,自然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背後涉及的能量簡直驚人。
但陳老板為了兒子,寸步不讓,強勢至極。
等到了44樓,我們便乘坐電梯順利下樓。
一開門,電梯前,黑衣保鏢圍著一層又一層。
顯然,陳家收到一些消息,徹底將此地包圍了。
這時,保鏢人群中,那名跟在陳老板身邊的人,見到喬寅山出現立刻招呼一聲。
喬寅山立刻扭頭說道:“接應的人來了,這是我信得過的大哥,也是這次大活兒的介紹人,朱權。”
朱權立刻朝我們點頭,很是恭敬的樣子。
顯然,他在陳家見識到我們給陳小姐祛煞後,對我們極為信任和尊敬。
在朱權的引導下,我們來到酒店後麵,他邊走邊說,“老板這次徹底和孫家翻臉了,直接帶人給酒店包圍,而孫家似乎也心裏有鬼,沒敢喊陽差來,並且對於我們驅趕客人,也沒有阻攔。”
“哼!他敢暴露酒店的秘密,會死的很難看。”薑老頭冷笑一聲,不屑說道。
聞言,朱權也臉色微變,似乎聽出些門道。
同時目光落在喬寅山身後,看到霍無涯的慘狀,當即臉色大變。
霍無涯在陳宅展現的實力讓人震驚,可現在也是身負重傷,可想而知經曆了多少危險。
朱權這樣的人精立刻猜出些緣由。
瞬間,他便加快腳步,帶我們來到酒店後麵的停車場。
數十輛商務車停在那裏,站著許多人等候。
其中,最顯眼的一輛,正是陳老板的那輛奔馳商務所在。
朱權給我們領了過去,說:“老板一直在這裏鎮場子,連酒店內部的一些控製室也強行介入,怕孫家對你們不利。”
末了,他發現似乎沒看到陳少爺屍體,他有些擔憂說:“希望你們能讓少爺解脫,他是無辜的。”
我還沒回話,喬寅山立刻開口,有些激動。
“權哥,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這次差點都給我們交代在這裏,事情沒你們想的那麽簡單。”喬寅山生怕朱權怪在我們頭上,立刻解釋道。
朱權連連點頭,不敢多說,示意我們上車。
陳老板見到我們,先是大喜,而後臉色也是驚變,看向霍無涯聲音有些顫抖,說:
“霍師傅受這麽重的傷,這...這是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