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羅兄弟和程老板認識啊?”
見我和程廣富搭話,汪強也湊了上來,問怎麽回事。
這時,程廣富一拍額頭,麵上浮出幾分喜色,道:“當然認識,我女兒落水在河裏,就是小羅兄弟撈上來的。多虧了他,不然我女兒哪兒能入土為安啊。”
聽到這,我臉色變了變,程廣富怎麽看起來不知道程娟被起棺了?
我詫異一瞬,有些猶疑說道:“程老板,你女兒下葬了嗎?”
程廣富點點頭,但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額頭也泌出一些汗珠,說:“在汪先生的安排下,昨天就下葬了,但事情有些不對勁...所以我才上門來請教一些事。”
可我一聽,卻是心頭大驚。
程娟昨天下葬,她老公今天就帶著棺材鬧上門。
而程廣富做父親的,看樣子還不知道這件事,不然怎麽會這般淡定的和汪強還有薑老頭走在一起。
這其中,莫非有什麽誤會?
我微微倒吸一口氣,說:“程老板,你恐怕不知道,你來之前的一刻鍾,有人挖了程娟的棺材,帶到這裏來鬧事了!”
“什麽?這不可能!”程廣富一聽,大驚失色,整個人身體一晃,顯然有些被嚇癱軟了。
而薑老頭和汪強也是麵色陰晴不定向我看來,似乎也感到無比驚詫。
我這才把話說開,將年輕男人帶著棺材鬧事,並且要砸店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直到說起最後那五萬賠償,程廣富整個人一晃,直接癱坐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楊鬆這個小王八蛋,他怎麽敢做這樣的事!”程廣富說話都已經哆嗦,看樣子怕極了。
我也低著頭,有些不敢看薑老頭和汪強。
饒是我再糊塗,也看得出來,事主程廣富根本不是來找事的,反而無比信任汪強。
而他女婿楊鬆,就不是個好東西了,挾屍上門訛詐,還訛成功了。
那麽多人看見我賠錢,算是承認汪強把事兒辦砸了,把白事鋪子的名聲毀了!
我真是無比羞愧!
就在這時,那名小姑娘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汪強,抿著嘴說道:“小羅哥不是故意的,他們上門鬧的很凶,還要打我呢...看那樣子不給錢不會走,誰來都沒用...”
我看向那名瘦弱的小姑娘,眼神閃動著感激。
沒想到她說了句公道話。
而癱坐在地上的程廣富也回過神來,連忙在一旁打圓場,說這錢的事兒他來解決。
之前撈屍就沒給我酬謝,這次更不能讓我吃虧。
這時,薑老頭眉頭皺得更深了,像是思索片刻後,才開口:“千水,你下河撈屍,可有察覺到什麽?”
薑老頭並沒有責怪我,反而問起撈屍的細節,我連忙平複心情,開始回憶那天的經過。
很快,我把我爹提起的程娟命格說了一遍,又提起河底的‘美人發’,還有程娟怨氣極大,落水沒多久就化為豎屍...
這些都是我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薑老頭聽後眉頭緊皺,麵色越發凝重起來,等我說完,他才開口道:“情況比想象中還糟!”
他直接看向汪強,說:“我們去孩子下葬的地方看看,這不對勁!”
我一聽,心裏頭緊張的不行,連薑老頭都說糟糕,那麻煩就大了!
況且做白事講究個入土為安,程娟原本已經下葬,現在卻被挖墳起棺,一旦鬧煞,肯定會殃及旁人,到時候可就不是變成一具豎屍那麽簡單了!
“那咱們事不宜遲,快去看看吧。”汪強也是臉色驚變,連忙催促我們行動。
汪強又扭頭看向那名看店的小姑娘,說:“雯雯,今天店就不開了,有事讓他們給你劉哥打電話。”
小姑娘連忙點頭,然後去拉下門口的門簾。
薑老頭也湊到我耳邊,讓我拿好家夥什,跟他一起去多學著點。
很快我們一行人準備就緒,汪強開車,準備前往程娟落棺的地方。
這會兒已經臨近中午,在車上閑下來我才發現胃裏空空,肚子咕嚕嚕直叫。
聽見這讓人臉紅的聲音,薑老頭不以為意,像是準備好了似得,從旁邊拿出一張白麵餅子,說:“雯雯知道你沒吃飯,特意讓我帶上。”
我餓的兩眼都發綠光了,道謝後立刻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而此刻得空,我也了解到程廣富為何找上門來。
原來程娟下葬當晚,他在家裏設了靈堂,按老家風俗點了長明燈。
可到了半夜十二點,程廣富睡下沒多久,靈堂就傳來女人的啼哭聲...
程廣富半睡半醒起身一看,居然看到了程娟正背對著他,掩麵哭泣呢!
可當他猛然清醒的瞬間,長明燈卻熄滅了,黑暗中更是聽見女兒痛苦的求救聲,直到他打開燈那聲響才停止...
恍惚間,他覺得女兒回家了,並且父女連心,感受到女兒的無盡痛苦和委屈。
所以天一亮,就來鎮上找汪強幫忙看看怎麽回事。
但汪強和薑老頭剛好趕上一樁業務,把手頭上的事情解決了才回店裏,準備帶上我再去他家看看。
哪知居然大水衝了龍王廟,碰上楊鬆帶著程娟的屍體上門了...
一路上,程廣富的臉色都很難看,不停對我們道歉,過後又莫名問了幾遍,這世界上是不是有鬼。
他的女兒真的會回來嗎?
我和薑老頭都沉默不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倒是汪強安慰了幾句,讓他放寬心,一切等他們弄清前因後果再說。
轉眼間,已經是正午。
在程廣富的指引下,小車七拐八拐,來到堰河鎮幾十公裏外的一處村落。
據他說,這是程娟夫家的老家,因為女兒出嫁,下葬也是葬在男方家裏。
我們在一處山腳停車,墳地的位置還要步行些許距離。
一下車,雖是正午當空,但天上布滿了雲朵,陽光被遮擋個幹淨。
走在路上,荒郊野嶺連個人毛都沒看見。
跟著程廣富朝山上走去,鑽進林子後,更是感受到莫名的陰寒順著脊骨向身體裏竄。
突然,薑老頭猛地駐足,朝林間一處看去,盯了好幾秒後,看向我問道:“千水,看出什麽了嗎?”
我一怔,順著薑老頭的目光看去。
幽深的林間像是起霧了,陽光照射進來,也無法驅散那股淒冷感,莫名感到陰森森的。
我剛想開口說話,突然瞳孔一震。
林間深處閃動著一道身影,俏麗的短發,藍色的裙擺一角隨風飄**,背對著我杵在那裏看不分明...
她好像,是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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