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靈愣了一下,隨即說:“娘娘這是看重你,此時出宮是好事,這等福氣旁人羨慕不來。”

喜鵲眼淚一抹說:“你又不是跟娘娘從小一起長大的,說的倒是輕鬆,我不要出宮,我要陪在娘娘的身邊。”

百靈見喜鵲如此的激動,也沒再多說什麽。

陪在娘娘的身邊未必是好事,宮裏怕是要變天了。

周凝打發喜鵲走了之後,自己又換上了衣服,跳到了宮牆上,從宮牆跳上了殿頂。

自從上一次在各個殿頂上來回飛奔之後,她就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她再一次來到了和蘭苑。

青梅好似比之前更大了,她一個助跑就飛奔上樹,摘下一個咬了一口。

酸酸的青梅讓她五官緊緊的皺在了一起,眼皮都忍不住地抽搐了起來。

她將手裏的青梅丟了出去,卻沒想到聽到了“唉喲”一聲。

周凝立刻朝那邊看了過去,見隔壁院子有一個小太監,他正在捂著後腦勺四處查看。

“小德子?”周凝坐在樹上看清楚了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貌似是那日見到的那個,不確定的叫了一聲。

小德子仰頭見到周凝,連忙下跪道:“奴才見過皇後娘娘,娘娘萬福。”

“起來吧,剛剛是我隨手丟了顆青梅,不是故意砸你的啊。”周凝連忙解釋。

小德子弓著身子不敢多說話。

周凝問:“承乾宮這麽大,就你一個人過來打掃嗎?”

小德子畢恭畢敬地說:“宮裏人手不足,奴才多做幾天能清掃的出來。”

“這樣啊,那正好本宮也閑著無聊,我幫你吧。”周凝從樹上跳到牆上,又從牆上跳下去,抽出腰間的軟鞭說:“讓開,看我的。”

她揮舞手裏的軟鞭像割草機一樣將地上的草給割斷。

小德子連忙跳到一旁去,看著她把軟鞭給舞的虎虎生威。

這就是將門虎女,英姿颯爽,極其耀眼。

他記得她不僅會舞軟鞭,一杆銀槍也使的出神入化,青龍獻爪、蒼龍擺尾、白牛轉角、回馬槍,樣樣精通。

當年在隔壁青梅樹下,她舞槍的樣子他還記憶猶新。

一杆銀槍,猶如一條銀龍。

他更記得當時她一臉認真地說他們周家一門忠烈,忠君愛國,死而後已。

可她最終卻成了亂臣賊子,夥同宋祁,顛覆了大齊的江山。

她到底知不知道宋祁就是她殺父仇人的兒子?

淩玉錦的麵色陰鬱了起來。

“小德子,快點啊,趕緊把這裏收拾了,早些收拾了早些回去吃飯,明天我多叫幾個人過來。”周凝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對著小德子說道。

夕陽照在她的臉上,無端地給她渡了一層金光。

淩玉錦被晃了一下,連忙彎腰應了一聲。

周凝瀟灑地走到他跟前,準備拍拍他的肩膀,這才發現這人個子挺高。

她笑著說:“你個子挺高啊。”

“奴才……”淩玉錦突然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好在周凝不需要他解釋什麽,反正在這裏流了一通汗,她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你好好把這裏打掃幹淨,我過些日子來摘些青梅。

我宮裏的桂嬤嬤做青梅是一把好手,蜜製的和鹹口的她都會做,到時候你到正陽宮來,賞你一把嚐嚐。”周凝笑了起來。

淩玉錦連忙謝恩。

周凝揮揮手,瀟灑走人。

回到正陽宮,百靈正在等她。

“娘娘,您可回來了。”

“怎麽了?”

“順公公又來請過娘娘一回,方才他說娘娘若是不去,皇上一會兒就過來。”

“過來就過來吧,去準備水,我要沐浴。”周凝毫不在意。

百靈便去準備水了。

周凝洗了個澡,吃了點糕點又準備往外走。

“娘娘。”百靈叫了一聲。

周凝知道百靈是宋祁的人,聽他的話是正常便說:“你家主子來了,就讓他在正陽宮好好歇息,本宮出去溜達了。”

百靈也不敢攔著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走了。

周凝並沒走遠,等著百靈去稟報宋祁的時候悄悄地去了偏殿。

她本來就舞了軟鞭舞累了,沾上床就睡著了。

宋祁還在禦書房裏忙,順公公默默地給他掌了燈。

“什麽時辰了?”

“戌時三刻。”

剛說完話,外頭的小太監來報百靈求見。

順公公剛要出去見百靈,宋祁放下了筆說:“讓她進來回話。”

百靈被宣了進來。

“皇上,娘娘方才回來沐浴更衣後又外出了。”百靈說道。

宋祁的麵色一沉,他讓小順子去請了兩趟她都不肯到未央宮來。

他要去正陽宮,她竟然跑了。

他確定她沒跑出皇宮,錦衣衛不是吃素的,東廠也不是吃素的。

想到東廠最近提拔起來的淩玉錦,他就更加放心了。

他就想看看她能跑到哪裏去,什麽時候回來?

所以,他立刻起身擺駕正陽宮。

周凝果然不在正陽宮,他進去坐在正殿,沒吃飯也沒喝水,也不許掌燈。

順公公一旁候著苦不堪言,這兩位神仙能不能不要打架了?

他們這些下人可真是遭罪了。

從前帝後情深,他們這些當差的也落得輕鬆。

如今他們神仙鬥法,他們這些下人跟著受罪。

到了換班的時候,他讓小羅公公替他守著皇上,自己悄悄的退下了。

喜鵲、百靈、桂嬤嬤、黃鸝、小圓子、小包子幾人都在外頭跪著。

正陽宮一共就這麽幾個人,周凝不在,這些奴才們自然是遭了秧了。

宋祁坐了一夜,他們就在外頭跪了一夜。

周凝對此毫不知情,她在偏殿睡到自然醒,伸了個懶腰起了床。

到了院子裏她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喜鵲他們都跪在正殿門口。

她頓時就知道了怎麽回事。

她連忙走過去,見宋祁果然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麵沉似水。

周凝立刻對著他福了福身說:“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宋祁語氣平靜道:“皇後不該給朕一個解釋嗎?”

“臣妾不知錯在何處,還請皇上明示。”

宋祁嗤笑一聲說:“你故意躲在朕,不願侍寢。”

宋祁說著已經站起來走到了她的跟前,伸手捏住了她的臉,強迫她跟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