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蠢,還很壞。
他算計周凝,傷她。
罪不可恕。
貌似好久沒見著她了,想見。
淩玉錦想見,便換上夜行衣,輕車熟路的翻窗進來。
本應直奔羅紗帳去,可進了屋他卻猶豫不敢上前。
周凝在他開窗的那一刻就醒了過來,感覺到熟悉的氣息,便沒作聲。
誰知他竟然站在窗前一動不動,做什麽?
“怎麽?今天做錯事了?”周凝戲謔的聲音輕輕飄了過來。
聽到周凝的聲音,淩玉錦緊繃的身體突然放鬆了。
他走到床前掀開羅紗帳問:“怎麽還沒睡?”
“睡了,但被你吵醒了。”
“怎麽可能?”淩玉錦不可置信,他的輕功出神入化,怎麽可能被發現?
周凝撇了撇嘴說:“有人開我的窗,我焉能不知?”
她說著示意淩玉錦去摸床頭。
淩玉錦伸手摸到了一根線,隨即明白周凝在窗戶上做了手腳。
隻要有人動窗戶,她就算在熟睡中,也能感覺到。
“機關?”
“嗯。”
“想吃什麽?今夜有綠豆糕,也有南瓜餅,還有紅薯幹。”
“都要。”淩玉錦說道。
周凝將床頭櫃子打開,將吃食端出來擺在他麵前。
淩玉錦乖順地坐在春凳上,將盤子放在一邊,捏起一個南瓜餅吃了起來。
“剛剛為何站在窗前不動?”周凝問。
“害怕。”
“嗯?”
“害怕看到你哭。”淩玉錦一臉認真。
周凝愣了一下,隨即問:“你以為我會因為宋祁讓別人懷上孩子哭?”
“嗯。”
“這樣的話我眼睛早就哭瞎了。”
淩玉錦轉頭湊近她,兩人麵對麵靠的很近,呼吸似乎糾纏在了一起。
周凝不由屏住了呼吸,隨即伸手推開他道:“靠這麽近做什麽?”
“想看看你有沒有說謊。”
周凝:“……”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麽事?”
“梁雨柔懷是懷上了,能不能生下來,是男是女都不能確定。我們要的是個男娃,所以她必須要生個男娃。”
“所以你想做什麽?”周凝眉頭一跳。
“助她一把。”
“別,你別去摻和這事,梁雨柔這女人不一般,她定有主意。”周凝連忙攔住她。
淩玉錦問:“她們不都是民間來的麽?”
“偷梁換柱也未可知。”
淩玉錦點頭說:“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摻和,順其自然。”
周凝說:“嗯,苟著。”
淩玉錦聽她說苟著,明白這是苟且偷生的意思。
苟且偷生他自然不陌生。
活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淩玉錦又吃了一塊綠豆糕說:“我走了。”
“嗯。”周凝收好東西躺了回去。
夢裏她竟然夢見了可恥的一幕。
她夢見淩玉錦又突然靠近她。
那乖順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小白兔,紅唇微張,似乎是在邀請她做點什麽。
尤其那他眉毛和眼睛,精致的像是畫中人一般。
她竟然沒忍住,一把將人給撲倒了,然後把人給糟蹋了。
醒來之後,這個夢依舊縈繞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隻能羞恥的拉起被子將腦袋蓋住。
太可恥了。
有需求不可恥。
但霍霍一隻無辜的小白兔就太可恥了。
這個秘密一定得藏起來。
次日,喜鵲說:“我們到湖邊去走走吧,那邊雪景很美,像一幅水墨畫。”
周凝想起太曄湖的雪景,確實是一絕,便一同前往。
走到院子裏,聽到夜鶯和知更兩人一邊掃地一遍呢竊竊私語。
周凝耳力好,得出來她們在議論西廠大都督。
知更少女懷春的模樣說:“我從來沒見過淩大人這麽好看的人。”
夜鶯連忙點頭道:“淩大人美貌宮裏人人皆知,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早上見到淩大人,我還當是天上的仙官下凡來了呢。”知更說道。
“隻可惜了是個太監。”
“倘若淩大人想找個對食的,我是願意的。”
“對啊,對啊,我也願意。”
“咳!”杜鵑輕咳了一聲。
夜鶯和知更連忙住了嘴,回頭見是杜鵑,連忙喚道:“姑姑。”
杜鵑說:“謹言慎行,下不為例。”
“是。”
周凝聽到那邊的動靜,微怔一下,沒想到淩玉錦變成了太監,竟然還這麽招小姑娘喜歡。
怎麽就成了太監了呢?
太子一脈豈不是絕後了?
倘若是現代,還可以用其他的辦法給他留個孩子。
可這古代要怎麽做?
她有心問問莫離,看看他能不能想出點什麽辦法來。
但要做這件事,必須要等宋祁死了之後,她當上太後才行。
萬一被宋祁知道,他們恐怕性命難保。
她正心事重重,突然瞧見有一隊人順著湖邊走了過來。
來人身穿紅色織金蟒袍,頭戴烏紗帽,腰佩繡春刀。
越發顯得他寬肩窄腰,身體挺拔。
那人朝她走來,走的近了,便能看分明他的好顏色。
眉眼如畫,果真如仙官下凡。
他身著紅衣,與雪景相得益彰,襯托的他越發俊美,像是從畫卷裏過來一般。
仙官先先衝著她微微一笑,隨即抱拳行禮道:“微臣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
周凝猛然醒神,心髒咚咚跳個不停。
她不由想起昨夜那個夢,頓時有些心虛,將視線挪開,落在他身後的人身上。
故作鎮定地問:“淩大人為何在此?”
“微臣奉皇上之命巡查皇宮。”淩玉錦恭敬的回答,心裏卻想她因何心虛?
想到此處,他抬眼看她。
兩人視線相撞,周凝覺得內心的秘密被看穿,越發心虛了。
又想到不過是個夢,他根本無從得知,便鎮定了些許,與他對視。
淩玉錦立刻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看起來格外怪順。
周凝道:“既然如此,本宮不妨礙淩大人巡邏了。”
“臣告退。”淩玉錦說著又抱拳,閃到一旁。
周凝同喜鵲朝湖邊走去。
淩玉錦見人走遠,心裏卻還想著他為何在她臉上看到了心虛的神色?
……
梁雨柔有孕,周凝免了她每日前來請安。
可梁雨柔卻依舊風雨無阻,無端讓人生出些許心煩。
周凝不知梁雨柔背後是何人在支招,竟也不顧惜她的身子。
她最大的依仗便是她的肚子,倘若孩子保不住,梁雨柔便也沒任何價值了。
她為何還要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
周凝擔心自己會卷入宮鬥,因此對梁雨柔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