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偏僻的一座廢廟內,從外看去,破破爛爛,枯黃的幹稻草東一片西一片。
進去後,一方長桌橫擺在布滿蜘蛛網的佛像前。
長桌圍滿了人,眾人麵色各異。
“哼!皇後一定要死,她不死,東家不同意。以後來往的便利就少!”
一位年輕的洋人拍案而起,氣勢洶洶。年紀不大,但目露凶光令人心生不快。
此人便是蘇圖巴王子,米勒·傑克。
“傑克,坐下!”查理·佩爾嗬斥,眉頭緊皺,顯得很是不耐煩。
年輕人就是容易衝動,還沒有腦子!有什麽事情,不能坐下好好談,非要鬧得凶狠,最後誰也討不得好。
倭國使臣上田四郎不屑看了一眼米勒·傑克,心中鄙夷。一言不合就打打殺殺,粗野莽夫。
這時,從進門就一直沒有說話的倭國太子鬆浦了木開口,“傑克王子想要做什麽便去做吧,剩下的事情,我倭國人,就不參與了。”
他講完,拿起佩戴的武士刀就起身,“告辭!”
倭國的目的在國宴上已經達成,若是再和這兩人糾纏,參與剩下的計謀,恐怕得不到好處,還惹得一身騷。
“站住!”米勒·傑克極其不悅出聲,“了木太子,最開始提議可是你提出的,你現在是什麽意思?”
倭國人一個月前找上他們說可以幫他們一起,將已經定下後位的郝七線拉下皇後之位,可最後他們又說,不如直接弄死更好。
現在,臨到門前了,他們竟敢選擇跑路!
查理·佩爾搖著羽毛扇,翻著白眼站起來,頭斜斜歪向一邊直接坐到了桌子上,“了木太子,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當我們是什麽?
你當這次謀劃是什麽?玩嗎?”
廟外,三方兵馬瞬間劍拔弩張。
查理·佩爾也不是吃素的,世人都說拉斯國和蘇圖巴國狼子野心,那是實話。作為繼承人,查理·佩爾骨子裏狠辣和野心,比她當朝的祖母都大。
上田四郎臉色驚慌,擋在鬆浦了木麵前,又回眸看向那佩爾兩人,忍不住勸說道:“太子,要不……我們……”
“八嘎!”了木氣急,一巴掌掀翻上田四郎。
他們的目的是拿到鳳凰歸巢的舞技,不是真要殺皇後。殺皇後隻是計謀的說辭,他們最初想要得到的是皇後身邊那個紅袖。
不擇手段是為了達成目的,目的已成,誰還在乎蘇圖巴兩國他們要做什麽!
“佩爾小姐,傑克王子,本太子警告你們,這裏是大譽國,不是你們能胡作非為的地方。
如果我們出事,你們也不會好到那裏去。”他們隻是不想再合作,退出也不會對他們有什麽影響。
倒是計劃繼續,就大有可能牽扯過多,最後害了倭國。
“嗬嗬~了木太子,利用完我們就想脫身,你也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從你參與這個計劃起,你就和我們是一夥的。
我們出事,你以為,你能安然無恙?”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了木睚眥欲裂,陰險的眸子裏滿是怨恨,“那你們就停止計劃,不要繼續下去。免得大家都要死!”
隻要等到國宴徹底結束,他們踏上回倭國的行程,大譽最終查到點什麽,也不能將他們怎麽樣。
如果,蘇圖巴和拉斯繼續推進計劃,不顧死活要害死皇後,那樣才是把他們推進火坑。
傑克:“和他廢話什麽,殺了他們!”倭國人敢利用他們,他們自己的目的達成,就完全不管不顧原本的計劃。
真是一點合作契約精神都沒有!還想全身而退,不可能。
佩爾耐性也被磨完,停了搖扇的動作,眼簾下垂,開口:“殺!”
既然倭國不仁義,何必留情麵。
“這裏是大譽,你們真敢動手!”了木抽出武士刀抵擋攻擊,怒氣上湧。
佩爾繼續搖著扇子,眼前的刀光劍影如同看不見,“那又怎麽樣,隻要你們無一生還,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不就搪塞過去了嗎?”
遠在他國,什麽樣的危險都是會遇上,隻要理由正當,死了也就死了。
……
皇宮中,天牢陰濕黑暗,腐臭腥味從深處溢出,彌漫整片空氣。
“是她嗎?”
搖曳的燈火下,郝七線親自帶領郝之文一一確認三人,一直到最後一個李華。
在此前,得到郝之文給出的消息後,他們當即就命人將三人抓拿。為防止三人串供,三人分開關押到不同的地方。
現在確認一遍下來,不管是精神還是體力,確實要幸苦郝之文。
“是。”郝之文被兩名小太監攙扶著,已經虛到站不穩。
天牢中關押的都是重罪犯。
有的被鐵鏈刺穿鎖骨拴著,有的關押在水牢受刑,還有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吊著的。
老鼠蒼蠅漫天跑,刑具千奇百怪掛滿牆。到處鏽跡斑斑,那都是陳年的血跡和新鮮的血液相互混合形成。
在朝堂上,郝之文是位高權重的重臣。這種畫麵,他何時見過?天牢,他是第一次進。年紀過百的老頭,那受得了這環境。
郝七線進來的時候,頭皮發麻,一顆心也亂的厲害。她到底是文明世界的人,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血腥和酷刑結合現場,難免感到害怕。
認完了人,郝七線蒼白的臉安穩了些,“送郝首輔出宮。”
“七線,你送送爹吧。”郝之文強撐著鬆開兩個小太監,佝僂著背,眸光請求。
郝七線眉頭皺了皺,陷入深思,稍頃才道:“你們先去給他們三人灌上藥。”
“是!”
她吩咐站在角落站著的兩名獄卒。他們二人早已等候多時,隻等郝七線命令行事。
一名獄卒手中捧著藥罐,另外一人捧著藥碗。
給三人灌藥,目的是讓他們神智混沌,降低戒備心。好用來審問意誌不是很強的犯人。
這樣的手段既不用耗費太多時間,也不用耗費太多人。
藥效發作需要一定的時間,郝七線可以趁著這個時間送郝之文。
七線,名字是別具一格。但還是第一次聽有人把七線二字叫得如此柔和。
郝之文那一聲七線,都讓她心中生出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用言語很難表達出來。
父女兩人一路無言,直到快到宮門,郝之文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