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招個書僮叫小七（求PK票！）
然而轉瞬之間心中的愉悅就變成了罪惡感，前世的時候她無權無勢，默默的生活，默默的死去，縱然見過無數世間的冷漠與不公平，卻從來沒有產生過對權力的**，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權力去做什麽。可就在剛才她卻因為使用的權力而產生了莫名的快感，在她心裏那無疑於一種墮落。
帶著強烈的自我厭惡，白羽姬迅速返回了門外的馬車上，連追出來的師爺說了些什麽都沒聽見。她一落座秋木也上來了，白羽姬深深吸了口氣對著前方說：“回去。”
馬車緩緩啟動，道路開始顛簸，周圍也漸漸喧鬧了起來，這個時候白羽姬才覺得輕鬆了一些，微微舒了口氣，她抬眼看向對麵坐著的秋木。秋木翠綠色的眼睛也同樣在注視著自己，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那雙眼睛從來都不曾帶有一絲的退縮，總是毫不畏懼的直視著自己，帶著觀察與探尋。
“秋木，你覺得黃府尹的管家會如何？”白羽姬問道。
“黃府尹雖然隻是一介地方官員，但畢竟也是正三品的官階，而且聽說這黃府尹當年曾受過白家的提攜，所以她斷然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管家得罪小姐的。恐怕那個胖管家輕則掃地出門，重則被發配到邊疆去吧。”秋木略想了一下回答。
白羽姬眉頭微動，她並沒有真的想到隻憑自己的一句話就能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剛才不過是泄憤而已。況且那個胖女人不過是跋扈了一些，雖然是個陰險小人，但也不至於被發配邊疆這麽淒慘，當下心中產生了一些悔意，於是說：“又不是什麽大事，你明日送我去少學後再來一趟青州府，就說我不過是想教訓一下那個胖女人，不必處罰過重。”
“小姐這算是惻隱之心嗎？”
白羽姬還沒回答就見秋木有些不屑的挑了挑唇角說：“小姐其實大可不必如此，那黃真不過是個粗俗之人，受此懲罰不過是咎由自取。而且就算小姐想放她一馬，那人也未必會領情。”
秋木的語氣冷酷無情，他說的話自己也不是不明白，可白羽姬卻仍然覺得不怎麽舒服，她總認為自己和這個世界裏的那些貴族是不同的。於是冷下臉來說：“你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是，小姐。”秋木不再說什麽，恢複了以往的沉默。
一會兒功夫，馬車就回到了小棧農莊，張管事和張無槿正在門口候著，見白羽姬平安回來也都鬆了一口氣。
“小姐，沒什麽事吧。”張管家走上前問道。
“我們本來就沒做錯什麽，你又擔心什麽。”白羽姬下了馬車，她本來體質就不佳，折騰了一天早就全身酸痛了，可忽然想到鳳棲於是故作隨意的問道：“今天雇的那幾個人呢？”
“已經安排在院子裏了，一共五人，正等小姐過目好分配差事。”張管家回答。
“好，先去看看吧。”說著白羽姬就往裏麵走。
等她在廳裏坐下了張管家就帶著五個人走了進來，三男兩女，除了化名小七的鳳棲已經年滿十五歲外，剩下的均是未成年的少男少女，其中有兩人是一對簽了死契兄妹，一個十三歲一個十四歲。本來白羽姬是不想簽死契的，可張管家說他們是外鄉逃難來的，父母親戚都死光了，不簽死契無法讓他們放心。
白羽姬故意輕描淡寫的掃了眼麵前的人，當把目光停留在鳳棲的身上時發現他已經換了身衣服，依然是黑發黑眼，隻是他臉上的表情比那天晚上平靜了許多。他本來就長得極為俊秀，此時低眉順目的站在那裏真的是非常賞心悅目，白羽姬一時間幾乎無法把當初的大少爺和眼前的人聯係起來。
“你可是叫小七？”她語氣隨意的問道。
鳳棲愣了一下才急忙回答：“是，小人是叫小七。”
他自己是沒覺得有什麽，可白羽姬卻在心中替他捏了一把汗，聽到自己的名字居然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碰到心思縝密的人可是很容易透出破綻的，不過看起來張管家他們沒有注意這點。
“我記得你說你識字也讀過一些書是嗎？”白羽姬又問。
“是。”
“那你隨便背一篇《千文》吧。”
鳳棲略想了一下便背了一篇文出來，之後白羽姬又讓他寫了幾個字。鳳棲畢竟是皇子，從小接受的都是精英級的教育，基礎的《千文》自然是難不倒他，一筆字也是寫得有模有樣，就連張管家見了眼中都流露出欣賞之色。
“不錯，”白羽姬點了點頭，“我正好需要一個書僮，你日後就跟著我吧”剩下的四人也很快被張管家分配了各種職位。
下人的住所都在外院較遠的地方，隻有鳳棲被分配到了內院中正房邊上的小屋中，一開始白羽姬很訝異張管家怎麽能隨便把男子安排進她住的院子，後來想了一下才明白鳳淩洲女子為尊，她剛才對鳳棲表現出了那麽大的興趣，恐怕已經讓張管家誤會她有意於他。雖然尷尬，但腦中一轉也就沒有糾正，鳳棲離自己近些也更方便，便默許了這樣的安排。而入夜以後她才有機會和鳳棲單獨說話。
“你這兩天沒事吧，”白羽姬小心的查看了外麵確實空無一人後才問他，“我沒想到你真能找到那個地方，還是那番說辭，你從哪裏學來的？”
之前鳳棲的表現雖然不是唯唯諾諾，但確實像個落魄的人，如果說他本來就會白羽姬是萬萬不相信的。她可沒少見這名三皇子飛揚跋扈的樣子，隻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他現在的樣子也確實可憐。
“這有什麽難的？”鳳棲撇撇嘴說，“城裏到處都是逃荒來的人，人人都想找個能吃飯的差事，有個好心的大爺給了一些吃的，還告訴我收拾幹淨才能找到工作。我以前從沒出過皇城，沒想到世上還會有餓死的人。”說到這裏他臉上滿是哀愁。
不知為什麽白羽姬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裏很不舒服，她甚至開始懷念鳳棲原來的樣子了，雖然那個時候他隻是個任性又自私的討厭鬼，但是每天都在嘴邊掛著自信的笑容，神采飛揚，那耀眼的光芒似乎能將世界都照亮了。
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捏上鳳棲白皙的臉頰說：“你真的是鳳棲嗎？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你不會是冒牌的吧。”
白羽姬下手不清，鳳棲被她捏得痛了，立刻掙紮起來，一把將她推開，揉著自己已經紅腫的雙頰憤怒的說：“你幹什麽！”
白羽姬雖然差點被推倒，卻一點也不生氣。看著鳳棲氣得幾乎跳腳的樣子，她才重新找回了昔日的印象，還會生氣，說明他沒有沮喪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兩世的閱曆讓白羽姬深深明白，對於一個人來說最可怕的不是窮困也不是饑餓，而是在心裏失去了希望，總是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緒中。
看著鳳棲氣鼓鼓的樣子，白羽姬也鬆了一口氣，打了個哈欠說：“現在什麽事都不明朗，當務之急就是保住你的小命，你好好的在我莊子裏呆著，平時千萬要小心謹慎別讓人懷疑你的身份，以後的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你回去睡吧，明早跟著我去少學，千萬不要貪睡，別忘了你在這裏的身份隻是一個書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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