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點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東方辭暴躁:“你才是牡丹,你全家都是牡丹。”她可不想死。

她這話,仿佛牡丹是什麽罪大惡極的東西一般,三皇子忍俊不禁。

兩邊的短牆停下了,東方辭鬆了口氣,然而,又有鐵板從另外兩側凸出來。

東方辭翻了個咒罵:“這誰設計的機關,拉出來一定要淩遲一百遍!”

兩人的身子貼合的更緊了,東方辭感覺呼吸困難,胸口被擠壓的難受。

“好,淩遲一百遍。”三皇子笑著附和。

“你真的不怕死?”東方辭問道。

三皇子搖搖頭,傲然道:“我皇甫贇一生,經曆的危險和絕境多不勝數,若每次都怕,豈不是要被嚇死了。”

東方辭一呆,從未見過他還有這樣的一麵。

那眸子中火焰,幾乎要將東方辭燃燒,她轉開臉去。

如此一轉,三皇子避無可避的唇,貼在她臉上。

東方辭呼吸一滯,卻沒有動,故作不在意的轉移話題。

“你堂堂皇子,誰敢殺你。”

“很多人。”

鐵板仍舊往中間擠壓。

東方辭與三皇子被困在寬度隻有不到一尺的空間內,再繼續擠壓,兩人就真的要被壓成肉餅了。

“哢吧”一聲,鐵板定住。

東方辭鬆了口氣。

“機關停了嗎?”她敲了敲牆壁。

三皇子側頭,“這是個捕捉機關,隻要我們不動,沒有生命危險。”

東方辭訝然:“你早知道?”

“感覺。”三皇子高深莫測,而後盯著東方辭的側臉,抿了抿嘴。

“好吧,不管怎麽說,不用被壓成肉餅了。”東方辭慶幸。

“姑娘,不知為何,自從你上次打了我,我卻對你……”三皇子的聲音輕柔,仿佛繾綣的蝴蝶訴說心事。

東方辭卻豎起耳朵,“噓!”

“呃……”三皇子鬱悶。

“有人。”東方辭抬眸看了看頭頂漆黑處。

燭台就在兩人頭頂,因為牆麵的移動,蠟油滴在兩人頭頂,東方辭隻覺額頭熱辣辣的。

“我剛才好像聽到了男人的聲音,你聽到了嗎?”

“上頭說了,男人殺了,女人帶走。”

“聽說那女子是個賊,無意闖入的,真可憐。”

“嘿嘿,管他什麽雌雄大盜,到了咱們這兒,就得乖乖聽話。”

聽著頭頂由遠及近傳來的聲音,漸漸清晰。

東方辭看著三皇子幸災樂禍道:“他們不要男人,不好意思,你可能真的要死了。”

三皇子鄙夷:“本皇子哪裏不比你值錢,一群不長眼的東西。”

東方辭將手抬起來,拔掉他的發冠,開始脫他的衣服。

“你幹什麽?我可是個正經人……”

因為兩人離得實在近,衣服脫起來十分麻煩。

東方辭道:“自己脫!”

“不行。”三皇子拒絕,他的手垂下,一時間無法拔上出來。

東方辭拔掉自己頭上幾個珠花,幫他弄了個女子發髻。

然後開始脫自己的外袍。

“別說話,不想死就聽我的。”東方辭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三皇子頓悟:“你想讓我男扮女裝?”說完他自己也愣了。

沒想到他堂堂皇子多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卻要在心愛的女人麵前丟了……所有尊嚴。

東方辭拽外套的手頓了頓。

“你如果想死我也不攔你,請便。”

三皇子羞憤掙紮:“毋寧死。”

“要臉還是要命?”

三皇子半推半就的無奈屈從。

衣服還沒有換完,東方辭頭有些暈眩:“這蠟燭有毒……你快換衣服。”

片刻之後,兩人幾乎同時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東方辭是被耳邊的哭聲震醒的。

她敲了敲昏沉的腦袋,不顧嘈雜的環境四周尋找,終於看到那一抹粉色蝴蝶衫。

三皇子還在昏迷,她稍稍放心。

女伴男裝的計策,算是成功了。

再看四周,又是寬敞的暗室。

不過這裏卻大很多,四周牆邊堆滿了三排五層高的酒壇,中間則是無數衣著淩亂的少女。

少女們或狀若癡呆,或悲聲哭泣,或昏迷不醒。

一角還有恭桶和糞臭味傳來,唯一的鐵門外,隱隱有男子的談話聲傳來。

東方辭挪到三皇子身旁,掐著他的人中。

“嗯……”三皇子悠悠醒來,發現自己枕在東方辭腿上,看著粉黛淡抹,明眸皓齒的少女擔憂的看著他,他輕輕一笑。

東方辭鬆開了他,把他丟在地上。

“哦……”三皇子揉著摔疼的後腦勺,癟癟嘴,滿臉幽怨。

東方辭瞪他:“你是女孩子怎麽能發出這麽粗魯的聲音呢?”

三皇子閉嘴。

其他女孩兒詫異的目光斂去。

東方辭走到其中一個不哭不鬧的女子麵前說道:“姑娘,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叫什麽名字啊。”

女子搖頭。

眾人看過來,眼神中盡是同情與無助。

“你是什麽時候被抓來的?”東方辭接著問。

“我……三天前……他們……他們說要把我們賣到楚館,嗚嗚嗚……”

東方辭連忙安慰,看著地麵上厚厚的茅草。

五月的天氣,夜晚尚且很冷,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麽堅持過來的。

經過東方辭一翻柔聲詢問,少女們的哭聲少了很多,紛紛跟東方辭訴說心中的恐懼和經曆。

原來,這二十多名少女中,不僅有京中女子,還有一些其他省份的女子,被千裏迢迢送來。

她們都長得不錯,最差也是清麗溫婉的,能從那麽多女孩兒中找出這麽多姿色不錯的,可見其幕後主人的勢力和財力非常龐大。

東方辭看向仔細看向四周,除了酒壇,恭桶,和濃鬱的酒香之外,其中一麵牆的高處,還有一個通風口。

窗口僅容得下一個腦袋穿過,雖然無法過人,但卻有微微的光亮透進來。

東方辭惆悵。

側耳聽著鐵門外的吆喝聲,竟有賭錢的,喝酒的,鬥雞的十分嘈雜,像是有重重守衛把手一般。

如此境遇,比酒樓暗室也好不到哪兒去。

該怎麽出去呢?

三皇子安靜的看著她,身披粉色蝴蝶衫,安靜的像是高貴的公主。

見東方辭扶額,他湊過來,拉著東方辭的手。

輕聲壓細了聲音,一臉霸道認真:“姑娘,你我肌膚相親,你又脫我衣服,你要對我負責。”

他一臉凝重,似乎想了很久,下定了決心般的鄭重。

“哈?”東方辭錯愕。

這三皇子腦子壞了吧。

“皇甫贇,都這時候了,你究竟在想些什麽?”她摸了摸三皇子俊逸的額頭。

他腦袋和鼻梁上還粘著厚厚的白色蠟塊兒,有些發燙。

“發燒了?”

三皇子擋開她的手,一臉正經又專注:“我沒發燒,是你先動的手,你必須負責。”

東方辭頭疼:“什麽跟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