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黑子揚眉,挑釁的看向被押的兩人,笑道:“有這兩個人在,不管是你還是河南府百官,都會聽話些,如若不然,你們會給我說話的機會嗎?”
三皇子左右看了看,果見莫炳郡一派各個義憤填膺,蓄勢待發。
長歎一聲:“好!”
“那就先解決第一個問題,莫炳郡和東方辭,你挑一個換本盟主的姐姐。”方黑子將被押的兩人往前推了推。
方妙華表情淡然,超脫生死的秀美中帶著神聖無比的氣息:“盟主,不用救我,我今日來便沒想回去,隻求您能照顧我的兩個孩子。”
方黑子麵色一沉:“這裏沒你說話的地方,閉嘴。”
方妙華眼圈微紅,輕咬紅唇,卻沒再反駁,怔了片刻,她看著架在脖子上的長劍,眸中一抹決然閃過。
見她神色,方黑子語重心長道:“姐姐,我快十歲成了孤兒,一個人孤苦無依活這麽大,其中心酸苦楚沒有經曆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小牛如今快七歲了吧,蘭兒還不到一歲,姐姐想讓兩個孩子成為無父無母的孤兒嗎?”
方妙華一怔,眸中盡是不忍之色,淚水瞬間滂沱,在她清麗的麵容下滑出兩道淚痕。
“所以啊姐姐,活著比什麽都重要。”方黑子勸慰,便是看出她不想連累聯盟而準備尋死。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方黑子竟然是個孤兒,還有這樣悲慘的過去。
淚水衝刷了她眼中的決然,一個母親,再怎麽堅硬的心也強不過對孩子的愛。
見她死誌已消,方黑子看向麵色陰沉的三皇子。
張玉恒道:“你先把我家大人放了。”
“不行,必須先放了欽差大人,欽差體弱,若是有個好歹,誰付得起責任,他可是皇上最寵愛的新貴。”卞士傑當即反駁。
三皇子皺眉道:“都別吵。”
方黑子挑眉看他:“怎麽?不放?”
三皇子道:“她刺殺本王,又牽扯到一件冤案,總要先審問清楚再放人。”
“冤案?那行,先把方妙華的問題解決了吧。”說著,她拍拍手。
入口處頓時又湧來一堆人,有男有女,全都被綁在一起像是穿螞蚱似的被全部帶了過來。
與此同時,龍庚拎著一個青布包裹,包裹打開,將裏麵鼓鼓囊囊的東西嘩啦啦倒了一地。
方黑子麵前地麵之上,無數戒指,玉簪,耳環,金鎖,珍珠墜子等等等等,女人孩子的首飾,鋪了一地。
與此同時,對麵河南府百官紛紛驚呼。
“環兒。”
“我兒的金鎖。”
“這是我母親的抹額。”
“我夫人的玳瑁戒指。”
無數人認出了被英雄們牽著的男女老少和地上的首飾,是他們的親人或親人的東西。
方黑子見此,頗為滿意道:“本人初來乍到,成立江湖門派,也算是半個江湖人,雖然沒有占山為王的意思,但既然被你們當作山匪,也不介意用一次土匪手段,在座諸位的妻妾兒女或者是老娘老爹,就算是私生子,也被本盟主抓了,這裏地方太小就不一一帶過來,首飾亮出來是好叫你們知道,本盟主的手段。”
“方黑子,你欺人太甚。”
“反了反了,擼劫朝廷命官家眷是什麽罪名你知道嗎?”
“快放了他們。”
方黑子挑眉,麵對眾人的指責和憤怒淡淡道:“說實話且聽話的,我不傷害他的親人,若是不聽話的……哼哼!”
兩個簡單的語氣詞,配合她那獨眼之下的狠厲麵容,猙獰又陰沉。
讓人一瞬間便想到無數血腥殘忍的畫麵。
眾人沉思起來。
方黑子的目光看向呆滯狀態的妙妙,她被剛剛的情形嚇呆了,沒有人關注她,她被眾人擠到了一邊。
秀美的眸子看看方黑子,看看欽差,再看看方妙華,一時間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東方辭,滿臉疑惑和不知所措。
或許,哪個都不是。
方黑子朝她招了招手:“妙妙。”
妙妙一愣,美眸看過來。
“過來。”方黑子再次朝她招手。
妙妙走了過來,沒有人阻攔,方黑子攬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身側。
三皇子皺眉:“妙妙,你既過去了,便永遠不要再回來。”
他堂堂皇子,女人坐在別的男人懷裏,麵子上哪裏還能過得去。
莫炳郡大急:“妙妙你怎麽能跟土匪坐在一起。”
妙妙懵了,她沒想那麽多,隻是下意識的走了過來,如今突然醒悟自己這舉動所代表的意義,頓時臉色煞白。
“我……”她慌忙站起來。
卻被方黑子攬著腰,一幅嫌事兒不大的樣子,滿臉挑釁道:“她是本盟主喜歡的女人,我們早已私定終身,三皇子縱然是皇親國戚,也幹涉不了兩情相悅的愛情。”
三皇子冷哼一聲,對於方黑子所說的,半絲也不信。
“好了,人員都到齊了,開始說說正事吧。”說著,方黑子目光看向張玉恒道:“你先說。”
張玉恒麵色難看,一臉不合作:“我說什麽,沒什麽好說的。”
“牛紅睿是怎麽死的,又是誰把他釘在大壩上的。”
“反正不是我。”他聳聳肩,置身事外。
三皇子道:“小方,這件事還是讓我的人說吧,你讓張玉恒這草包講什麽?”
對於此事他十分配合:“小紅,拿掉你的麵具,這件事,你來原原本本的講給諸位聽。”
眾人注視之下,紅衣三山點了點頭,走上前來,反手從耳後撕下一張人皮。
露出令人震驚的的臉來。
“牛紅英,你是牛紅英,你……你還活著?”張玉恒瞪大了眼珠子,驚恐萬分的看著牛紅英。
當初派人去截殺牛紅英的,就是他。
他看向莫炳郡,嘴唇囁嚅著要解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卻沒敢說出來。
莫炳郡當時給他的命令就是,將牛紅英活著轟出河南府,再找個沒人的地方殺了他,而如今牛紅英卻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出現了……對上莫炳郡威嚴含怒的眼神,張玉恒滿麵羞愧的低下了頭。
“牛大人。”
“就是你害的堤壩決堤,你還敢回來。”
“決堤乃是天災,與牛大人何幹。”
百官對牛紅英有褒有貶,一時間氣氛又熱鬧起來。
方黑子玩味的看著。
牛紅英道:“諸位大人,黃河決堤在下義不容辭,但是牛紅睿之事,卻沒有人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眾人沉默。
牛紅英朝方黑子行了一禮,又朝三皇子躬身道:“無論是罪臣還是牛紅睿,我們都是被奸人所害,如今證據確鑿,請大人家看後再責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