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她,您方才不是說微臣不喜歡寧兒嗎?不是這樣的,微臣對寧公主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後來因為責任不得不推開寧兒,嗬嗬……”東方辭自嘲一笑道:“實則是微臣怕了當初那些攀龍附鳳的流言蜚語,也覺得自己配不上公主,便狠心拒絕,其實微臣比任何人都喜歡她,愛她如命,請皇後娘娘成全微臣吧。”
“妖言惑眾。”皇後娘娘眼角抽搐。
她看著眼前誠懇真摯,宛若謙謙君子般的東方辭,再想想前一刻東方辭冷嘲熱諷,刻薄蠻橫的模樣,前後相差判若兩人。
若不是親眼所見,她幾乎以為今日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你這個妖孽,你說的話讓本宮惡心。”皇後麵色難看至極,她將這一切歸於東方辭為了權勢的隱忍。
東方辭低著頭,她也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肉麻惡心。
然而,門外一聲婉轉而歡喜的聲音突然道:“我就知道,東方哥哥是喜歡我的。”
眾人看向聲音處,之間寧公主一身鵝黃素雅宮裝,鍾靈的眸子裏微微有些濕潤,癡然看著東方辭。
而她身後,是麵色微微發白的張蓁蓁,她朝東方辭微微一笑,豎起大拇指,而笑容中卻有種抽離的脆弱。
東方辭老臉一紅。
她身為女子對另一個女子表白,還被知道詳情的人聽到,饒是她已經兩世為人,還是心中發虛。
當真是羞臊的很。
而她的表情卻被寧公主當作是動心的紅暈。
少年人蜜色的小臉上突然出現一抹酡紅,像是將熟未熟的蘋果,格外讓人心動。
寧公主心中感動的顧不得羞澀,直接朝東方辭飛奔過來,乳燕投林一般投入東方辭懷抱。
東方辭震驚了,雙手僵硬的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皇後的目光宛若啐了毒的冰刃,被女兒這大膽的舉動刺得雙目生疼。
東方辭卻將心一橫,左右這裏都是皇後的人,自然沒有人敢將公主這般失態的行為說出去,於是,她緊緊抱住了懷中少女。
兩人雖然隻差一歲,然而公主體格嬌小,不似東方辭這般,已經快一米七的個頭,比一般男子還要高一些。
“東方哥哥,你怎麽不早將心事說出來,害的寧兒傷心了好久。”
東方辭揉了揉她的後腦,輕輕道:“微臣膽子小,讓公主傷心了,是微臣的錯,請公主責罰。”
寧公主第一次這般大膽的抱著一個人,一顆心如擂鼓一般響徹胸腔,渾身被一股名為幸福的東西包裹。
對於東方辭的話,並沒有聽清,隻想享受現在的一切。
“將他們給本宮拉開。”皇後怒不可遏,朝四周宮女嬤嬤吩咐。
伊晴先反應過來,當下便招呼幾個體格健壯的嬤嬤去拉兩人,他們生怕傷到公主,隻對東方辭動手毫不留情。
寧公主見母後生氣,生怕母後拉開東方辭之後加以傷害,死死摟著東方辭的腰不鬆手。
東方辭此時就像是個十足十的渣男,在人家家裏抱著人家的女兒,當真是有些痞壞。
她也怕皇後一怒之下直接把她給弄死,於是,她抱著寧公主,小心往外衝。
不管怎麽說,今日來找公主是皇帝授意的,他為了皇家顏麵不能讓公主丟臉,不能讓皇家丟臉,隻能讓她丟臉,她是來丟臉的倒也不怕這些亂七八糟的流言蜚語,隻要這裏鬧起來,皇帝聽到消息一定會來救她。
不過,與公主訂婚不丟皇家麵子好辦,日後事情敗露,早晚還是要丟臉的。
虱子多了不怕咬,東方辭現在完全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光腳還怕他們穿鞋的嗎。
因宮女嬤嬤實在不敢傷到公主,手上的力道自然不敢太大,這也給了東方辭可乘之機。
她抱著寧公主道:“寧兒,雖然唐突,但我想帶你離開,你願意跟我出去嗎,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角落裏誰都沒有關注到的地方,張蓁蓁安靜的站著,宛若木樁。
原本淒涼悲傷的眼神,突然就笑了,笑中帶淚。
她們身為女子,活著好艱難。
寧公主點頭羞澀道:“我們去找父皇做主。”
東方辭感慨,小丫頭還挺聰明的。
然而出了昭陽宮,禁軍和禦林軍全都到了,無數黑壓壓的人將東方辭與公主圍的嚴嚴實實。
他們震驚的看著東方辭與公主手牽手,郎才女貌的樣子,覺得古怪又離奇。
皇宮大內多長時間沒有這麽熱鬧過了。
議政殿內,皇帝托著病體聽完大臣們對東方辭的一連串指責批判,仿佛短短幾天東方辭已然成為了為禍一方,心思詭詐,不尊師長,禍國殃民的罪魁禍首,若不是皇帝咳嗽幾聲,他們差點都要說河南府天災都是東方辭的原因了。
少年天才,名動京華的人設,瞬間崩塌瓦解。
“皇上,該喝藥了。”高公公小聲提醒,卻令所有人都能聽到他的話。
眾人當即閉嘴。
皇帝擺擺手,咳嗽連連:“今日便議到此處,朕身體不適,重要的是先報給內閣首輔商議,再告知朕來定奪。”
皇帝話音剛落,便有禁軍從外走進來,當即道:“皇上,狀元公在昭陽宮外快被皇後打死了。”
此話猶如炸彈一般落在眾朝臣耳中,他們一時間有些懵了。
“發生了什麽事?”皇帝一陣緊張,怎麽會在昭陽宮外呢。
“今晨狀元公遞了腰牌進宮,說要感謝公主的照拂,皇後娘娘得知將狀元公請到昭陽宮,不知為何,公主得知急忙跑到昭陽宮,隨後……就變成這樣了。”
禁軍這位將軍也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說的磕磕巴巴。
皇帝道:“走,去看看。”
大臣們表情嚴肅起來。
“這個東方辭,剛進宮就惹出這麽大的麻煩。”
“竟然對皇後娘娘不敬,該當處死。”
“但這跟公主有什麽關係。”
“朱老,我們今天還保東方辭嗎?”太子的命令是力保東方辭,而現在的情形看,得罪了皇後還怎麽保她。
朱老眯成一條線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小聲道:“今日我們隻看熱鬧,自有人願意保他。”
一行人遠遠看著昭陽宮外一處空地,頓時被眼前形容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