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居山莊外一棵十分顯眼的楊柳樹上,三皇子長身而立站在樹枝上,身體奇異的隨著柳葉律動,仿佛與楊柳融為一體,讓人絲毫看不到他的存在。
隨後他身邊黑色湧動,三山出現在三皇子身側。
兩人看著東方辭走一步抖三抖,鬼鬼祟祟跳進了院子,又看到她衣襟處落下的明晃晃的東西,幾乎同時皺眉。
“主子,王妃這是……”
屈服於三皇子的**威,無人的時候,三山直呼東方辭為王妃,大人二字他再也不敢亂喊,免得被主子拳打腳踢。
上次在東方府外挨得那頓打,他現在都還沒有緩過勁兒來。
三皇子擺擺手:“不管她。”
這話像是在賭氣。
三山連忙閉嘴,主子說不管就不管吧,左右這也不是他該管的。
說是不管了,等東方辭的身影離開之後,三皇子還是躍下樹梢,去看被東方辭遺落的東西。
三山彎腰去撿。
“別動!”三皇子當即喝止。
而後三皇子拎著他直接躍上牆頭,往一處樹多人少的陰影處躲避。
就在這時,幾個人影趕來,為首一人乃是刑部尚書韓禮。
韓禮身旁是他最得意的捕快段安,此人是個稽查和跟蹤的高手,隻要他用心查,就沒有查不出來的人。
“大人,駙馬爺應該是被擼劫到了這裏,您看,這是駙馬爺的入宮行走腰牌。”段安將三山想要撿起的腰牌撿起來,遞給韓禮。
眾衙役捕快和禁軍對視一眼,紛紛點了點頭。
“現如今禦賜宮中行走腰牌,隻東方辭一人擁有。”韓禮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放在鼻間嗅了嗅:“這裏麵還有藥味。”
宮中行走腰牌這東西說起來有用卻又沒什麽用,王侯公卿不用這腰牌,隻要遞了牌子就能入宮,官位低的就算入宮也沒什麽用反倒容易出錯,隻有東方辭,新科狀元官位低,皇帝賜這腰牌主要是想讓她進禦書房養心殿這些地方,可以時常出現在皇帝麵前。
以供皇帝看著東方辭這張臉回憶往昔。
因此林林總總算下來,除了前朝皇帝賜予的,今上所賜,僅此一枚。
韓禮眸中光芒微閃,朝禁軍和段安道:“段安你和將軍小心進去,先不要打擾此處主人家,看看能否將駙馬爺偷偷奪回。”
“是。”那禁軍是劉單的副將龔敏,見韓禮給他立功的機會,二話不說,叫上兩個功夫好的就跟了進去。
有段安這個追蹤高手在,何愁救不回駙馬爺。
透過院牆看著裏麵燈火輝煌,房舍修建的宛若瓊樓玉宇一般,隱隱還有陣陣絲竹之聲傳來,韓禮又朝幾個禁軍拱拱手道:“倉促之間帶來的人手少,勞煩各位將軍先進去查探一番,裏麵在做什麽?”
聽著像是在宴客,不過又有些靡靡之音讓他不確定。
而且雖是深夜,他卻總覺得這裏有些熟悉,像是從前來過。
不急細想,韓禮先去稟報皇帝。
皇帝聽說東方辭應該還活著,隻是被擼到了一戶人家,尚不清楚什麽情況,不好莽撞動手,便讓禁軍的人先查探一番。
皇帝二話沒說,沉著臉往雅居山莊趕去。
禁軍怕皇帝出事,率先 派人將雅居山莊四周給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三皇子與三山兩人站在昏暗出,三山來不及思考主子武功精進的細節,有些疑惑的問:“王妃這是又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屬下不過是離開東方府兩天半。”
連他都不知道,三皇子更不知道,拳頭握緊,狠狠的咬牙。
“發生什麽事她總是不跟我說。”
三皇子氣的恨不得將東方辭吊起來打幾鞭子泄憤。
然而,不用他親自吊,東方辭已經把自己吊在了刑具上,緊緊閉著眼睛裝暈,陰人的感覺想想還挺爽。
就看看是誰先找到她。
皇帝車駕很快到了雅居山莊不起眼的小門。
正巧劉單從裏麵出來,看到皇帝,吱吱唔唔的像是有難言之隱。
皇帝虎眸一厲:“找到東方辭了嗎?”
劉單單膝跪地:“皇上,末將與段捕頭並沒有找到駙馬爺的蹤跡,倒是在前廳院中,看到了……”
聽到他們沒有找到東方辭,皇帝急切的心中本就一震沉鬱與慍怒,又見劉單欲言又止更是氣得大喝:“看到了什麽?”
“末將看到二皇子為首的幾位皇子,劉老等無數大人,皇家侍衛隊的幾個侍衛,還有許多是張家姻親的老爺,都在裏麵……”
皇帝顯然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這完全與東方辭沒有任何幹係:“在裏麵幹什麽?”
“聚集,宴飲,狎妓。”
六個幾乎從劉單快哭出來的嗓子眼裏說出的字,顯示裏麵的肆意瀟灑和極致奢靡。
劉單覺得,今日以後他大概要得罪朝中一半的大臣。
別的都好說,他出身禁軍本也不會跟他們有什麽來往,讓他忌憚的是皇家侍衛隊的那些人,那是皇帝的親信,相當於隻屬於皇帝的暗探。
他們的存在是比禦林軍還要高還要神秘的,除了一些他認識的頭目之外,侍衛隊裏究竟還有多少人,他根本不知道。
正因為不知道,所以一旦侍衛隊的人玩陰的,幾個他都活不了。
皇帝也意識到侍衛隊的存在事有古怪,心中格外在意,沉聲問:“這是什麽地方。”
眾人搖頭不知。
能進入雅居山莊的,都是關係戶,像劉單這樣直忠心皇帝的,自然不知道這裏。
倒是韓禮從雅居山莊正門經過,恍然明白這裏是什麽所在,便回回稟。
“皇上,這裏微臣是知道的,兩個多月前,京城貴女失蹤案您還記得嗎,那些失蹤的女子便是被送到了這裏,順天府尹查獲此事,將卷宗提交刑部,微臣還來這裏核實過。”
皇帝靜靜聽著,眉頭卻越皺越緊。
兩個月前被查過,現在卻又恢複了這般繁榮光景,此間主人,可真是手段高明啊。
“此處名為雅居山莊,莊主姓柴名源,是個突然暴富起來的商賈,結案之時他已被人暗殺,之後雅居山莊便成了無主之物,微臣也沒想到,這裏竟是現在這番光景。”
對於韓禮的這個說法,皇帝不認同:“小小柴源怎會在京城有如此大的莊園,你竟沒有細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