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勾三搭四的事兒她可還沒忘呢。
想到這裏,東方辭突然有些心疼,她猛地錘了兩下心口。
“咚咚!”聲之下,東方辭勉強找回了一些理智。
“說吧。”東方辭覺的,說明白也好。
上次無名的身份就是消失的太快,離開的無影無蹤,才會這般讓三皇子掛念。
正式拒絕一下也好。
似乎不解無名自我傷害的舉動,三皇子想去安慰又不知從何說起。
被無名如此戒備著,他收斂了想要安撫美人的衝動。
“你又換了一張臉,我卻還是第一眼便認出了你。”
東方辭疑惑,滿腦子問號。
“還記得雅居山莊嗎?我們在那裏相識,又在那裏並肩作戰,昨日我去過雅居山莊,那裏還是一如從前,而我們卻如此生疏了。”
東方辭抬眼,皺眉。
她時間很寶貴的,難倒這廝截住她就是為了追憶往昔的?
情人眼裏出西施,不得不說,就是無名這不耐煩的樣子,三皇子也還是覺得美不勝收。
“我喜歡你!”他不再抒情,不再兜圈子。
這四個字他沒說過幾次,無名卻值得這四個字。
“啊?”身為無名的東方辭愣了。
心態原地炸裂。
果然特麽的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喜歡二字,這廝對東方辭也說過。
“我是無名。”東方辭提醒。
三皇子鄭重點頭,目光如海,眼神繾綣:“我知道,你是無名,我喜歡你,或者說我愛你,愛你如愛東方辭一般,你們兩個在我心中,同樣的重要,我知道這樣對你來說很不公平,但是我騙不了自己的心,我愛你,也愛你的主人,你喜歡我嗎?”
男人眼中的真摯不是作假,男人的溫情和愛意也沒有摻水,一切都那麽真實。
又那麽詭異。
縱然重生異世十多年,適應了男尊女卑,東方辭還是覺得三觀盡毀。
她為什麽在三皇子這段話裏,聽出了瓊瑤的味道。
她心態崩了。
“嗯,我喜歡你……”
“真的?”三皇子欣喜,臉上帶著足可惑人心神的笑容。
東方辭翻了個白眼,她話還沒說完。
“我喜歡你個頭,滾!”
兩句話,差不多的字,卻截然相反的意思,三皇子的笑容還未完全綻放,便已經僵硬原地。
東方辭難掩心中不知哪裏升起來的邪火,抬手朝他身上劈裏啪啦的一頓砸。
有些人一說話就會讓人生氣,東方辭覺得這是缺少社會毒打綜合征。
“花花公子,離本姑娘遠一點,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東方辭恨得牙癢癢。
怎麽會有人把花心說得如此清新脫俗,情根深種。
三皇子原本愣怔的表情卻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連忙抱住無名。
“我知道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東方辭,可我就是喜歡你們,缺了誰都不行,但是你放心,我絕不會因為你是她的侍女就輕慢你,我會娶你為平妻,一輩子隻愛你們兩個,我發誓,絕不會讓你們受一點點委屈。”
三皇子柔聲細語,他以為他的無名是不甘,是還怕自己會厚此薄彼,打他更是因為愛他才會有如此激烈的表現。
這是吃醋。
旁的女子拈酸吃醋是耍小脾氣撒嬌,而他的小姑娘則是不同,吃起醋來拳打腳踢。
常言道,打是親,罵是愛麻。
東方辭掙紮,卻掙不脫。
於是她用上了老方法。
膝蓋再次被格擋,三皇子笑道:“為了你和你主人以後的幸福生活,這處還是不要打了,我疼。”
東方辭一陣惡寒。
對方有了防備,便換了地方。
一拳捶在他小腹上。
“唔……”三皇子全身僵硬,猶如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彎腰,顫抖,最後緩緩軟倒半跪於地。
東方辭感激母親在他身上留的透骨針。
她身姿綽約宛若冷月仙子,筆直的站在三皇子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終於輪到她俯視他了。
“皇甫贇你給我聽著,我不喜歡你,先不說身份差距,這等身外之物無論你我都不曾放在眼裏,我不喜的是你,當初你保護主人盡心盡責我很欣賞,但也隻是欣賞而已,你不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而我也不是必須依靠男人才能活下去的弱女子。”
三皇子半跪與地,身姿依舊筆挺,額頭汗珠卻灑落如雨。
心上的痛與身上的痛比,熟痛。
他已分辨不清了。
“隻因我在雅居山莊打了你兩巴掌,你便說喜歡我,你是皇子沒有被人惡待過一時新鮮我能理解,可你的喜歡也隻是短短幾天,後來你又愛上了主人,這愛也是說來就來轟轟烈烈,主人迫於你的身份反抗不得,我卻不會屈服。”
三皇子心痛的想,東方辭何曾屈服過。
“你的喜新厭舊,你的見異思遷,你的無理取鬧,你的蠻不講理,我都不喜歡,你愛,愛的莫名其妙,含糊不清,糊裏糊塗的開始,意猶未盡的結束,你不妨摸摸自己的良心,捫心自問你是什麽時候愛上主人的?”
“我……”三皇子想要申辯他不是花心,也不是圖新鮮,更不是喜新厭舊,可無名讓他說是如何愛上東方辭的,他瞬間卡住。
他最開始不喜歡東方辭,他們並肩作戰,他們生死與共,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可他不喜歡她,也不愛她。
同榻而眠,抵足而睡,臉色蠟黃,渾身幹瘦的小姑娘,他隻當是朋友,是誌同道合的知己。
究竟是什麽時候喜歡上的呢?
對了,是東方辭中毒那次,養心殿裏他的調戲,他的親吻,他想要通過東方辭見到無名,娶到無名。
誰知竟漸漸沉淪,以至於連最初的目的都忘了。
後來見到東方辭的真實容貌,蜜色褪去之後的絕美,清麗脫俗,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他徹底愛上了。
愛上了最初他隻當作兄弟的東方辭。
這些話當著無名的麵,他說不出。
他不承認自己是愛人皮肉的膚淺之人,畢竟見過的美人眾多,她從未因為長相愛上過別人。
他愛的隻有無名和東方辭。
見三皇子的目光從疑惑到漸漸清明,東方辭覺得自己這掏心掏肺的話起了作用,於是勸道:“皇甫贇,比起兒女私情,你更應該在意的是天下,是大盛,是福澤萬民,我們從未開始,談不上結束,就此罷了吧。”
她問出的話,同樣也是她生氣的源頭。
說罷,她走了,不帶一絲留戀,幹脆灑脫。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
原來她想愛不敢愛的原因,除了自己的壽命之外,還有三皇子對她的愛來的太過突然,太過莫名其妙,她一直沒有安全感,所以不敢傾囊相告,不敢完全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