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這樣一幕,也五味雜陳,誰家沒有一兩個扶不起來的阿鬥,可也正是因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家族裏麵最看重的便是親情的樞紐,因此,眾人也更加相信東方海和東方歲父子倆是真的犯錯了。

同時,看著父子倆這慫樣兒,再看看東方辭滿臉嫌棄,他們篤定犯罪屬實。

“犯人都認罪了,該結案了吧。”

“這點案子也值得動用三司會審,真不知道東方辭是幸運還是不幸。”

“誰讓他撞刀口上呢。”

“這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議論紛紛中,東方辭平靜的跪著,她淡淡瞥了一眼兩位豬隊友,淡淡道:“你們能安靜點嗎?你們這樣吵鬧,我就算想為你們求情,也沒時間啊。”

東方海和東方歲麵色一喜,連忙停住了求饒。

東方辭抬頭,目光篤定的看向皇帝道:“皇上,微臣還是那句話,三叔也三爺爺素來膽子小,他們不敢胡作非為,定是有人陷害,還請皇上明察。”

皇帝還沒有開口,張檣指著東方辭的鼻子道:“你說是人陷害就陷害嗎?人證物證具在,你就是說他們被鬼魅附身,可他們是既得利益者,也應該為此付出代價。”

東方辭皺眉抬眸,目光邪肆:“本官跟皇上說話,大人插什麽嘴,還是說大人可以代替皇上了?”

張檣閉嘴,連忙跪下朝皇帝拱手道:“皇上,微臣並無此意,隻是如今證據確鑿,東方辭仍要巧言善變,微臣隻是陳述事實罷了。”

皇帝沉著臉,沒有說話。

王獻見此,忙道:“既然東方辭想看證據,不如宣證人上場吧,是非曲直,並非語言可以辯駁定奪,我等審案,看的全是證據。”

張檣一怔,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幫他說話的竟然是王家,他們做對二十年,看來這次因為東方辭的原因,王獻有合作的意思。

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忙拱手道:“證人就在外麵,還請王大人放他們進來,是非曲直,一看便知。”

王獻看向皇帝:“皇上,您看……”

皇帝:“讓他們進來。”

說罷,皇帝還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東方辭,為她的不識抬舉感到頭疼。

東方辭滿臉苦澀,一臉大難臨頭的恐懼。

當然,都是演的。

不一會兒,以一品閣為首的一些商鋪掌櫃,手中拿著賬單,哭著走了進來,足有二十多位。

“他,就是他,他前段時間天天在一品閣裏吃喝耍橫,吃完拍拍屁股便走人了,從來沒有付過銀子。”

“他穿了小店鎮店之寶的一套成衣,也沒有付錢。”

“還有小店的玉扳指。”

“……若不是他說自己是東方府的人,我們斷然不會讓他輕易見東西拿走的,求大人為我們做主啊。”

“本就是小本生意,我們上有老下有下,都需要糊口,被這賴皮吃了搶走東西有不給錢,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東方海:“你說謊,你們說謊,明明是你們拉我進去看東西的,明明是你們說可以賒賬的,我沒有搶東西,我真的沒有。”

他苦澀的看著東方辭,希望東方辭能相信他的話。

雖然那時候被人恭維的感覺很好,但是他也確實沒有要搶東西的意思,畢竟,那麽大的東方家,東方辭有的是錢,他不信東方辭不給他擦屁股。

東方辭冷漠,看著他們一個個痛哭流涕,痛心疾首的感慨著自家損失了多少多少錢,不由鄙夷的癟癟嘴。

讓你們來作證人的,不是讓你們演戲的,一個個戲那麽足,又沒人發工資。

她翻了個白眼,端正的跪著,背脊挺拔,宛若芝蘭玉樹般不受四周惡劣環境的影響。

片刻,又進來一女子,那女子嬌滴滴的走進來,看到東方歲,發了瘋的又撕又打,而後便“嚶嚶嚶”的哭訴起來。

那清麗俊秀的美人兒,膚色微白,大眼睛裏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的滾落,將東方歲的暴行,仔仔細細的講述出來。

東方歲不可置信的看著女子,喝道:“賤人,你根本不是良家女,你都沒流血,我都還沒爽,你便先享受起來,你連血都沒有,憑什麽讓本少爺給你贖身。”

東方辭眨了眨眼,她覺得之前害怕東方府丟臉,今日一天也丟的差不多了。

她往一旁挪了挪,表示自己跟東方歲不一樣。

她根正苗紅是個負責有愛心有責任心的好孩子。

場麵亂糟糟的,韓禮看不下去了:“肅靜,肅靜!”

皇帝顯然被驚堂木嚇了一跳,他反應過來猛地拍了一下驚堂木。

吵鬧聲,哭泣聲戛然而止。

在場所有人同時一驚,紛紛躬身作揖。

皇帝問:“這些人,都是證人嗎?”

韓禮拱手道:“回稟皇上,是,這些證人,微臣一個月前便查問過,東方海欠這些掌櫃們銀子,是真的,東方歲與這位丹琴姑娘發生不齒之事,也是真的。”

皇帝訝異:“你早知道?”

韓禮點頭:“是。”

皇帝:“東方辭,你還有什麽狡辯的嗎?”

皇帝對東方辭已經沒有了維護之意,而是問她有沒有什麽狡辯的,也就是說,皇帝已經相信了眼前的事實,不管東方辭說什麽,都被認定為狡辯。

東方辭固執的咬唇:“皇上,微臣並未狡辯,而是微臣的叔叔和三爺爺,真的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微臣不相信,他們能作出欠債幾萬兩的事來,還請皇上明察。”

皇帝看了看證據,看了看證人,被東方辭的固執氣笑了:“嗬?結果已經查出,你卻不信,東方辭,你是真不信還是給朕裝的。”

東方辭長歎一口氣,神色暗淡,她斂去身上所有的固執,化為痛心疾首的傷心,自嘲苦澀道:“皇上,微臣相信對三叔和三爺爺的人品,哎……都是一家人,三叔和三爺爺連太爺爺都管不住,我一個小輩能怎樣?他們犯下了錯,我也隻能……隻能將他們的錯降低到最小,為他們贖罪,但是……但是他們雖然品性卑劣,可他們卻沒腦子,若是沒有人挑唆,是做不出這種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