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是東方辭的人。”三皇子負手而立,臉上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笑容。
“主人,你想怎麽做?”
“看好她,我今晚去東方府拜會。”三皇子朝黑影擺擺手,看著天空明媚的陽光,朝陽似火,一如他現在熱切的心情。
“蝴蝶姑娘,等見了你主人,我用誠心感動東方辭,大事可成。”想此處,那上揚的嘴角始終沒有落下過。
書童正風虎頭虎腦的走來,拱手道:“殿下,您有什麽吩咐?”
“去給本王買點東西。”
“是!”
日落黃昏,夕陽餘暉依舊耀眼,東方辭坐在中堂廳外階梯之上,麵前是零陵練武,一杆紅纓霸王槍揮舞的虎虎生風,尖銳嘶鳴,可見其力度何其恐怖。
身旁站著堂叔,堂叔身後是一群半高的男孩兒女孩兒。
“少爺,這是老奴親自去買的丫頭家丁,您過目看看可有喜歡的,留著伺候起居。”
東方辭捧著幾個海棠,搓了搓直接咬了一口,道:“太小,年齡太小了做事不穩重。”
“正因為小,才好**。”管家歎了口氣,意有所指。
東方辭明白他的意思。
小的是細作的可能性小,可這麽小的孩子,豈不是雇傭童工嘛。
想了想,東方辭道:“你做主就行,讓李嬸兒好好**一下,先在外院打掃吧,內院就不用進了。”
堂叔點頭:“好,就按少爺的吩咐,讓我家那口子**好了,再給少爺送過去。”
東方辭隨意點頭,對於這些她完全不在意。
一個海棠吃完,東方辭望了望暮色沉沉的天:“江南那邊有回信了嗎?”
堂叔搖頭:“尚無回信。”
東方辭歎道:“也是,堂堂江南總督,收到我這個籍籍無名之輩的飛鴿傳書,總要懷疑一陣子,可是時間不等人啊。”
堂叔眸子閃了閃,滿是不解和不願:“他是張家之人,為何要幫他。”
“雖是張家之人,卻不是嫡係,他一個外係子弟能爬到這個位置,委實不容易,見過幾麵,不像是鑽營之人,倒是一腔熱血為人正派,這次怕是被人坑了,再有……看在張榛榛的麵子上,也該幫一把。”
東方辭躺在階梯上,頭枕著階梯,望著天邊的夕陽緩緩落下,略有傷感。
江南總督說起來也是二品大院,一方諸侯,可是終究要走到末路了。
“你還有閑心擔心別人,你自己都快露餡了。”苗槑從後院過來,步履端正,氣度從容,眼角眉梢隱隱有淩厲之氣。
東方辭看看已經隱與山下的最後一抹陽光,她長歎:“天黑了,某人心情又不好了,我說苗槑,你是不是快發病了?”
苗槑淡淡瞥了他一眼,原本溫和的瑞鳳眼微微上挑,淩然間似有絲絲戾氣蔓延全身,苗式紋樣在夕陽背光之下,湛藍的顏色竟顯得血紅一片,宛若安靜而立的魔神。
“喝藥。”苗槑聲音平靜,一如往昔。
“哦!”東方辭老實順從。
幹了一碗苦不堪言的藥湯,東方辭小臉皺成一團,小小打了個嗝道:“這件事我自有應對之法,話說你的身體沒事嗎?”
“無礙。”苗槑深呼吸一口氣,鼻尖呼出的氣息,略有些不穩。
“需要幫忙了知會我一聲,我可以……把你打暈。”東方辭揮了揮拳頭。
“自不量力。”苗槑鄙夷,他發狂的時候別說打暈了,就算是斬斷他的手腳都不會讓他感覺到疼痛。
這副身體,曾經是用來煉蠱養蠱的,他曾經渡過野獸一般生存的日子,後來經過神醫孫紫河的救治,才有現在的心性,可惜,終是尚未完全痊愈。
東方辭打了個哈哈道:“好吧,我自不量力。”
“堂叔,把皇帝賜給我的風言拿來,今天興致好,彈琴給你們聽。”
說著她看著院中各自忙碌自己事情的幾個人,無奈搖搖頭。
不得不說她身邊這些人,都太優秀了。
零陵一身好武藝,平日裏影子一般,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驚人,沉悶的性子自顧自練武,醉心武學,可算是個武癡了。
苗槑又是個藥癡。
孔立是個書癡。
李昆玉是個棋癡。
自己隻能做個琴癡了。
琴聲奏響,清新悅耳,如新月光華,點點如水的灑在眾人心田。
苗槑的身體震了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儒雅俊秀的麵龐上,溫和如春。
就連一旁武癡也放慢了動作,最後安靜坐在東方辭麵前聽琴聲。
“謝謝你,這曲清心音我很喜歡。”體內的暴躁與陰厲仿佛瞬間被驅散,依舊淩厲的眼眶裏已經是溫和如水,麻衣苗紋,溫潤的男子融化在最後一抹夕陽餘暉中。
“姐……介個琴聲好聽!”零陵拍手讚道,稚嫩的童聲似乎打了個結,臉色微紅。
堂叔連忙指揮新來的丫鬟家丁們出去,廳內隻留下知道東方辭女子身份的幾人。
“好聽嗎?以後姐姐天天彈給你們聽。”說著她愛不釋手的撫摸著琴弦,笑道:“不愧是皇帝賜的東西,用著就是順手。”
“好,我要天天聽。”想了想,他小臉一紅,有些羞澀道:“姐姐,我想聽百鳥朝鳳。”
東方辭目光一淩,而後柔和一笑道:“小孩子聽什麽百鳥朝鳳啊。”
“為什麽我不能聽?”零陵歪著腦袋問道。
堂叔歎息,嘴角動了動,想解釋,卻被東方辭製止了。
“這百鳥朝鳳啊,一生隻需要聽三次,出生一次,你已經聽過了,下次,我希望是你結婚的時候再聽。”東方辭揉了揉他的腦袋。
“那第三次呢?”
“第三次你聽不到了。”
“為什麽?”
“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東方辭傷感,拍了拍他的腦袋:“去,耍槍吧,姐姐有事要做。”
“哦……”雖然疑惑,他卻並沒有在問,小臉上帶著不解,拿起槍。
堂叔擔憂道:“少爺,您又要去偷……”
東方辭:“噓!”食指放在唇上,她輕輕一笑:“這或許是最後一次了。”
“小心些,畢竟你的人頭現在值兩萬兩白銀。”苗槑拿過藥碗,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管家婆。”東方辭朝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回到屋中換衣服。
剛戴上人皮麵具,便聽到堂叔急促的敲門聲:“少爺,三皇子帶了好多禮物過來,老奴瞧著像是聘禮,他是要娶您嗎?”
“噗……”東方辭剛抿了口茶,頓時被堂叔這話震的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