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如此,請國公一觀。”東方辭再次伸出手中的畫卷。
雖然國公很難被激將法牽絆,還好還有這位公子給麵子,隻要有這場不輕不重的局,國公一定會看。
果然,威國公沒好氣的瞪了自己長孫一眼。
“拿上來吧。”李魁親自接過,遞給爺爺。
東方辭笑了笑,卻拿眼睛看向那年輕人,隻見他麵色沉穩,眼眼中怒火熊熊,不由問道:“不知這位兄長是……”
“誰是你兄長?”那人瞪了她一眼,顯然對她的這個稱呼很是不屑。
李魁道:“他是我大哥,李昆覺。”
李魁跟在李昆玉時間比較長,又見過東方辭下棋,很是敬重,不忍她就這麽被晾著,小聲解釋。
“哦?竟然是昆覺兄長,聽說兄長長年在軍中,怎麽突然回來了,果然生的氣宇軒昂,氣勢雄渾。”說道這裏,東方辭自認為馬屁拍的已經可以了,便撓了撓鼻子,問道:“不知在下可有哪裏得罪過兄長?”
李昆覺的堅毅若刀削的臉上早陰沉鐵青:“誰是你兄長?”
他再次質問,這次不是鄙夷,是憤怒了。
聽著那廝一口一個兄長的叫著,越聽越覺得諷刺,讓他憤怒帶惡心。
東方辭故作天真純良的笑道:“李昆玉是我兄長,因此,他的兄長便是我的兄長。”
“別拿那小子當擋箭牌。”這位大哥的聲音依舊憤怒。
他撇了一眼高座之上,卻見國公正在認真看畫紙,並沒有注意到地下的動靜,同時,太師椅上坐著的諸位長輩,也有放縱的意思,便昂首挺胸,聲音冷肅起來。
“聽說你得寧公主傾心,卻轉頭便要娶他人,如此忘恩負義的人,也好意思稱我為兄,說出來也不嫌丟人?”
東方辭心中冷笑,若不是那份難以令她割舍眷戀的血脈親情,她才不會恬著臉在這裏稱呼陌生人兄長。
“感情之事你情我願,喜歡我的人,我不一定喜歡她,何必強求。”
“可你不能傷害公主。”他表情憤懣,怒不可遏的表情幾乎想將東方辭拉出來打一頓。
東方辭愕然,原以為這位大哥是瞧不起自己外麵的風流名聲。
現在她才後知後覺的突然醒悟,大哥是心中愛慕寧公主。
她有些納悶,李家兩位公子都喜歡寧公主,怎的也沒打起來?
“嗬嗬,抱歉李大公子,不曉得你也喜歡公主,我其實跟公主真的沒關係,你不要聽信那些民間傳言,我心中所愛隻有張家姑娘。”她風輕雲淡的說著話,當著李家滿屋子的子孫說著少年人才會談起的愛情。
在場男人還好些,女子們早已羞澀起來。
不過李家好像也沒有多少女的,隻有李湘芹臉色通紅。
“不知所謂。”李昆覺被看破心事,猛地甩袖,一臉狼狽。
東方辭但笑不語,將目光看向高座之上。
怎的還沒有動靜。
她呆呆的看著高座之上的國公,心道難道自己的那些設計圖吸引不了這位老人?總不會看不懂吧。
就在她凝眉思忖的時候,李昆覺卻道:“我早就說了,祖父對這些書畫不感興趣,你還是趁早知難而退吧,我李家容不得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人。”
因為李昆玉最先喜歡寧公主的緣故,李昆覺一直將這份心思藏在心裏,現在就算二弟心中沒有寧公主了,可他的心思,依舊被小心掩藏著,窺藏於心多年的秘密,就算到了大白天下的時候,他仍舊是無法改變暗中的想法。
乍然被人揭破,如鑽心挖肉一般。
這感覺十分不爽。
東方辭沒有理會他,而是定定的看著高座之上,輕聲問道:“國公大人是看不明白嗎?”
“你那破畫我祖父怎麽會看不明白……”李昆覺下意識的反駁,可當他看到祖父的表情時,不由聲音頓住。
大老爺等幾個兄弟也看出事情不對,遲疑著站起身來。
“父親,您怎麽了?”大老爺看著上方,小聲問道。
難道畫裏藏了什麽古怪兵器不成,竟讓父親如此凝神細看。
一直看著東方辭沒有說話的國公夫人嘴角含著意思笑意,欣慰的看著堂中單薄的書生。
東方家的人,是他們的孩子嗎?
“父親?”二老爺也緊張起來。
“畫裏難不成有什麽絕世神兵不成?”四老爺與兩位哥哥對視一眼,兄弟三人同時往高座走去。
李昆覺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覺,他怒視著東方辭道:“你是不是在卷軸裏下了藥,妄圖傷害祖父要挾李家?”
東方辭有些錯愕的看著這位大哥,微微搖頭,“大哥,你的腦洞真大。”
“腦洞?什麽毒?”
東方辭翻了個白眼,這廝活活一個被迫害妄想症啊。
正想譏諷幾句,突然聽到一聲大喝:“住手。”
聲如洪鍾,震耳欲聾,將在場所有人都虎的一怔。
李昆覺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東方辭理了理衣服。
卻見國公竟然走下高座,走到東方辭麵前指了指圖紙,想說什麽又看向四周道:“都出去,所有人都出去。”
東方辭卻笑道:“我畫的,能做出來,保證可用。”
“真的?”
東方辭豎起三根手指,指天起誓:“真的。”
不明白這兩人打什麽機鋒,李家所有人都懵了,麵麵相覷起來。
可看在國公如此表情,卻沒有人敢問。
這兩人的話,明顯就是不想讓人聽出含義來。
東方辭長長一躬身,誠懇道:“隻要國公答應幫我辦訂婚禮,圖還有很多,可一並奉上。”
國公蒼老的虎眸中精光大勝,他小心將圖紙卷起,雙手背後忖度起來。
堂中一陣安靜,落針可聞。
看著國公年邁卻沉穩的步子,嚴肅的表情,沒有人敢說話,就連問都沒有人敢問,很久沒有見過國公這種表情了。
威嚴氣勢如他,可應對千軍萬馬。
東方辭好不容易整理了衣服,將衣服撫摸平展,眸色沉靜的看著國公大人。
“好,老夫答應你。”威國公虎眸中光芒如晝,銳利的看著東方辭。
“多謝國公成全,隻是此畫,不要讓人知道是我畫的。”東方辭笑了笑,笑容隨意瀟灑。
“這事……老夫也答應你。”國公麵色陳肅,說的話不容置疑。
“你還有什麽要求?”頓了頓,老人目光複雜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