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巫山應龍 第七百三十七章 精神折磨
雖然他們知道這些東西陰險可怕,在鬼蛇出動的子時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能做的準備,不過他們還是太低估對手的狠辣了,竟然成千上萬的各種品種的鬼蛇相繼出現,如同萬鬼夜行一般,他們很快就都支撐不住了。
周躍峰給他們的符咒,幾個小弟甚至還沒來得及使用就已經命喪黃泉,其他幾個也好不到哪兒去,渾身上下,肉身和靈魂上全都是傷,鮮血淋漓就像是一個血人一樣,馬猴子砍斷了幾條蛇之後大喊:“,老子今天拚了!”
喊完了他就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將血塗在了符紙之上,接著將那符紙二話沒說就貼在了自己腦門上,隨著符紙貼在了腦門上,突然間馬猴子的周身好像是都散發著一股力量和光芒,那些鬼蛇竟然一時之間有些忌憚。
同時他的能力也提升了百倍,猛地開始砍殺那些鬼蛇,竟然把它們逼退了幾步,其他兄弟們一看也依法炮製,暫時也壓製住了自己那邊的鬼蛇,而周躍峰這時候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這些鬼蛇似乎並不想要殺死自己,他們好像是懼怕著自己身體裏的什麽東西,每次到達緊要關頭,這些東西竟然會鬆口,讓他有些不解。
不過現在也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兄弟們趁著自己身上力量正強,絕地反擊,竟然逼退了那些鬼蛇,甚至追著它們跑了好遠,最後實在是累的不行了,而他們頭頂上的符紙上的光線也慢慢黯淡了下來。
就在符紙的光芒消失的那一刻,幾個小弟噗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馬猴子也馬上要暈倒了,他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勉強站在了原地,他身上有天祭聖女的功力,多少要比其他人強一些,而崔胖子雖然身強體壯,這時候也倒在了地上。
那些鬼蛇一看到他們倒下了,又去而複返,周躍峰和馬猴子隻能背靠著背,這樣能夠避免背後被人偷襲。周躍峰低聲對馬猴子說:“你小心點,我來對付它們,剛剛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兒,這些鬼蛇好像是對我有一種忌憚,它們不會殺我,我來對付它們。”
馬猴子哪兒能相信這種鬼話,他隻道是周躍峰要跟這些東西同歸於盡,才這樣說來安撫他而已,他沒做聲,不過周躍峰能夠感覺到馬猴子沒有聽信他的話,他們本來想要拚死一搏,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馬猴子竟然也堅持不住了,突然間就癱了下去。
周躍峰知道,這些鬼蛇不會對已經倒下的人發難,不管這人死還是沒死,這可能跟蛇本身有關係,蛇本身就眼神不好使,如果你不動彈,它就不會主動攻擊你,周躍峰之前還不敢肯定,因為畢竟這些並不是真的蛇,而是鬼蛇。
可是他現在肯定了,因為其他兄弟他不敢保證,但是他知道馬猴子一定沒死,如果它們是憑借活人的氣息感知的話,它們早都去攻擊這些倒在地上的人了,這也是他觀察了這麽久的結果,不過周躍峰看到兄弟們都倒下了,他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萬一一會兒它們緩過來去攻擊那些兄弟的話,他們就變成了活靶子,他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於是周躍峰咬了咬牙,將手裏的青蚨劍用力的攥了攥,接著吐出一口帶著血的吐沫,決定跟這些鬼蛇做最後的生死一搏,即便是這次十死無生,他也要盡力給兄弟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可是就在他大喝一聲準備攻擊的時候,卻發現那些鬼蛇竟然自己朝著兩邊退了出去,他本來以為又是自己身上的什麽東西給它們造成了威脅,可是就在那些蛇退開之後,他卻看到在這條由蛇組成的通道中,多了一個人影兒。
現在天還沒亮,加上這樹林裏詭異陰森,那個人影兒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到底是人還是鬼,周躍峰下意識的握緊了兵器,但是並沒有輕舉妄動,隻見那個人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大概三四米的距離的時候就站定了。
這個距離在這片樹林裏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長相,隻能感覺到這人詭異異常,周躍峰罵道:“別他娘的跟老子裝神弄鬼的,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你到底要幹什麽?”
那人沒有回答,就好像是死人一樣,周躍峰這才想起來,他剛剛走過來的時候的動作,不能夠用走來形容,更加確切的說應該是移動過來的,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邁開步子,隻是就這麽硬生生的移動了過來。
想到這兒周躍峰不禁暗自罵自己傻逼,這他娘的能是人?在這種鬼地方,還這種姿態樣子,這要是人的話那才是有鬼了,想到這兒他另外一隻手就去摸腰間別著的鎮魂鞭,心想這家夥就算是鬼的話,應該也是那種厲鬼,一會兒必定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打散它。
沒想到正在周躍峰考慮要怎麽過去,以及何時過去的時候,卻聽到對方詭異的笑了起來,這人形明明就是個男人,可是笑起來動靜卻十分奇怪,不男不女,半男不女的,他笑了一會兒之後說到:“別瞎忙活了,我不是鬼。”
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卻跟自己笑的時候完全不同,滄桑而且空靈,如果這裏不是隻有他們倆的話,誰也不會把這兩種聲音聯想到是一個人發出來的。周躍峰的手依然放在鎮魂鞭上,說到:“既然你不是鬼,那你到底要幹什麽?明人不說暗話,你不妨直說了吧。”
那人頓了頓說到:“幽冥引靈者,看到你兄弟們都死了,是不是很傷心啊,其實你害死的人何止他們幾個?你想想,自從你踏入了這個詛咒,你身邊有多少人因為你死了?佩玲、鬥裏四君子、君邪、大貓、老周、宇文劍、蘇武,等等等等,這些人全都是因為你而死,因為你家族的什麽破詛咒而死!”
周躍峰雖然對這些死去的弟兄一直都是厚待,可是這些人也慢慢的成了他心裏的痛,壓得他越來越喘不過氣來,這也是為什麽,每一次遇到困難,他都第一個衝在前麵的原因,這也是為什麽他能夠不管不顧的為了佩玲闖地府,為了馬猴子和崔胖子倆人還魂而散功的原因。
可是雖然他為兄弟們做了很多,這些人依然存在於他的心裏,每死一個人,他都會覺得窒息,同時在心裏留下一抹永遠無法抹去的印記,雖然他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不過這是他心裏最柔軟也是最敏感的傷疤。
聽到眼前這個人說這種話,他頓時覺得自己的心鮮血淋漓,那被他自己壓製下去的疤痕又一次被重新揭開,他的心很疼,對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痛,也達到了他自己想要的結果,於是接著詭異的笑了幾聲說:“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麽我要對付你們,不直接跟你們硬拚,而是非要浪費人力物力去布置這些陣法?”
周躍峰已經猜到對方是張顯章的人了,不過他也沒有急著去殺死他,因為周躍峰知道,這人既然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在自己麵前,而且還保持了這麽一個安全的距離,讓自己不能一下子對他有任何威脅,同時也看不清楚他的麵孔,做了十足十的準備,所以與其發難讓他走,還不如多套出一些消息的好。
對方本來以為周躍峰會讓他來說,沒想到周躍峰說到:“我已經感覺到了,這陣法對我並不能起到致命的作用,你布置這陣法無非是想要對付我身邊的人,剪去我的羽翼,讓我一個人孤軍奮戰,同時也能夠給我造成心理上的傷害,讓我痛不欲生,這樣你們既能夠留著我這具行屍走肉去幫你們開啟最後一個墓門,同時也能夠讓我更加痛苦。”
那人聽了周躍峰的話,略微的頓了一下,雖然隔著這麽遠的距離,但是周躍峰能夠感覺到他是有震驚的情緒,接著他說到:“不愧是幽冥引靈者第二十七代傳人,果然頭腦靈活,對,就是這樣,我們留著你還有用,而這樣也不壞,既能夠減去你的羽翼,還能夠讓你痛不欲生,真是一舉兩得,一箭雙雕啊。”
周躍峰聽到他這麽輕描淡寫的說這句話,內心十分的憤恨,他終於忍不住了,對著那人影兒大喊:“就為了這一點,你就要殺了這麽多的人嗎?我的兄弟,我的人,甚至還有你自己的人!那個鬼陣用的全都是你兄弟的性命,而這個鬼蛇陣雖然不是用人的靈魂,可是相比殺了這麽多蛇,也避免不了傷亡,這一切值得嗎?難道你害了這麽多人,就不怕有報應!”
那人聽了周躍峰的怒吼更加開心,用那種詭異的聲音笑個不停,笑夠了才說:“這就是你的仁慈嗎?我告訴你,這不怪我,要怪的話,那就隻能怪你的仁慈了,兩千年前,要不是因為你的仁慈,這一切又怎麽可能發生?要說值不值得,當然值得了,刀槍不長眼,萬一我不用陣法而是直接對付你,傷到你或者兄弟們失手打死你怎麽辦?所以為了保險,死再多的人都值得。”
周躍峰覺得那人當真是喪心病狂至極,不過從他的語言和對事情的了解度,以及他的目的上來看,他不像是張顯章,可是這人到底是誰?他用的人倒是全都是張顯章的,難不成張顯章雖然是暗血飛花的首領,卻也被人當成了一枚棋子?背後的這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