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爭風吃醋,皇上shi開,本宮隻劫財,五度言情
蘇錦屏聽著門外的對話,心中十分糾結,其實她可以跑出去解了那家夥的圍,但是想起自己為了銀子答應了冷子寒的條件,隻能老老實實的在自己的房間待著,鬱悶的畫圈圈。
靈兒和以陌都禁不住頻頻擺頭,姑娘實在是太……唉!難道她的心中,除了銀子就沒有別的了嗎?
待百裏驚鴻回了三皇子府,眾暗衛們皆是一驚,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不會又要發火吧?殿下發火,發的都不是明火,而是暗火,可是也就是暗火,才讓人覺得格外陰沉,萬分害怕。但,奇怪的是,百裏驚鴻回來之後,神色一直淡淡的,好似一點都不生氣,隻是慢悠悠的走著,閑庭闊步一般的進了自己的書房。
風看著他的背影,覺得頭皮有點發麻:“你說殿下是怎麽了?不是應該十分惱火的回來嗎?”
修思考了半晌,得出結論:“也許殿下已經被氣麻木了!”
滅白了他們二人一眼,跟著百裏驚鴻進了書房,怎麽可能,殿下的模樣,十有**是想到應對之策了!見滅進去了,他們兩人也跟了進去。“殿下,您已經有主意了嗎?”快點下命令吧!上次和魔教的四大護法打架,不相上下,但是不相上下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一種侮辱了!所以他現在無比期盼自家殿下有了絕佳的妙計,直麵擊敗冷子寒。
“縱火。”冷冷清清的兩個字,語中帶著些許得意之感。這世上,還沒有什麽事情能攔得住他百裏驚鴻,近水樓台先得月,難道這天下,就隻有他冷子寒一個人會?
“啊?縱火?是燒死冷子寒嗎?”風還沒有反應過來。
百裏驚鴻聞言,轉過頭,淡淡的掃著他,眼中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嫌棄,沒錯,就是嫌棄,嫌棄著他的低智商:“若是,燒到她的屋子,怎麽辦?”
“那,您是要?”不燒了冷子寒的屋子,難道燒了他們自己的嗎?
可是……“燒了三皇子府。”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話。
“什麽?!”眾人的下巴都驚到了地上,殿下是不氣瘋了吧?為什麽好好的要燒了自己的屋子?
“照本宮說的做。”淡淡的開口吩咐,而後便讓毀收拾了書房內重要的東西,便率先出去了。
幾大暗衛抽了抽嘴角,雖然覺得荒謬至極,但是也隻得聽命。滅將皇子府內所有值錢的東西都運到了夜幕山莊,而後在自家院子裏麵點了一把火!火勢燃起,沒過多久就染紅了半個夜空,幾個暗衛並排站著,看著滔天的火焰,半晌也沒想明白殿下打的是什麽心思。
風的臉上隻剩下呆滯之色:“你們說,把皇子府燒了我們住哪裏啊?”
“哈哈,這個還不簡單嗎,我剛剛收拾東西的時候,已經將自己的鋪蓋卷出來了,我們待會就去路邊打地鋪!”滅如是開口。
修大罵:“混蛋!你收拾鋪蓋出來,為什麽不叫我一起,你有被褥睡在路邊,那我睡在哪裏?”
而一直沉默了半天的毀,快速了分析了一下殿下今日說的話,再加上風問的那一句,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想罷,抱著自己手中的劍,轉身走了。
滅看著他的背影開口:“首領,你是不是知道殿下打的什麽心思了?”
腳步頓住,頭也不回的開口:“皇子府沒了,殿下住在哪裏?”
“夜幕山莊啊!”修傻呆呆的開口,說完之後他自己也覺得自己說的話,是蠢到了極致,殿下燒了自己的一間屋子去住另一間,這不是有病嗎?
倒是滅靈機一動,反應了過來:“難道殿下是想……可是這樣會不會太不要臉了一點?”
風也刹那間明白了,歎了一口氣,拍了一下兄弟的肩膀,開口道:“跟娘子比起來,臉麵算什麽!”
而此刻,毀冷冰冰的聲音響了起來:“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麽簡單。”殿下這一計,看似目的隻有一個,但是他跟了殿下這麽久,自然知道殿下的性子,那心思從來都是九轉十八彎,一計連著一計,處事也是失了芝麻,就一定要撿回西瓜,所以……絕對不可能是這麽簡單!如果他沒料錯的話,殿下還有一個念頭……
“不是這麽簡單?”都這麽複雜了,還簡單?殿下的心思是不是太深沉了一些?“首領,您覺得殿下還有什麽想法?”
“自己想。”留下三個字,頭也不回的走了。
自己想?三個人抽搐著嘴角看著他的背影……
半個時辰之後,風望著已經被燒的差不多了的皇子府開口:“殿下的心思真難猜!”
“能猜到殿下心思的首領的心思也很難猜!”滅如是感歎。
修開口評判:“所以他是首領!”我們不是。
“別急,明天一早就知道了!”滅如是安慰著兄弟和自己。
翌日一大早,全京城都知道了三皇子府發了一場大火,可謂是燒的如火如荼,寸草不生,火焰染紅了大半個天空,直到後來京兆府尹帶人去救火,才沒有殃及到其他人家的宅子!但是等天亮之後,整個三皇子府已經付之一炬了。
京兆府尹十分慚愧的站在百裏驚鴻的麵前:“殿下,下官無能,還請殿下恕罪!”
“回去吧。”淡淡的回了三個字,看著麵前被燒成廢墟的皇子府,眼中竟不經意的流露出些許笑意,直直的讓一旁的京兆府尹懷疑自己看花了眼,哪有自己的宅子被燒成這樣,還能露出高興神色的,但不論如何,都不是自己應該多話的,點了點頭,就回去了。
等蘇錦屏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百裏驚鴻已經登門造訪了。齊國公派人來讓她出去,急急的走到門口,門邊的牆上靠著一個人,正是冷子寒無疑,點漆般的眸中藏著冷意:“小錦,你昨天答應過我什麽了?”
“昨天答應什麽了嗎?”蘇錦屏裝傻。
冷子寒頓時氣結:“那些銀子我可是都折合成銀票送給你了,你想反悔?”他倒是沒想到這丫頭會給他來個不認賬。
“怎麽會反悔呢,我答應你的是三天不見他,但是沒有規定是哪三天,昨天已經是一天,還有兩天以後慢慢排!”蘇錦屏笑得十分奸詐。
冷子寒邪肆狂放的麵孔瞬間僵住,腦中出現了兩個大字——奸商!這丫頭要是去做生意,絕對是地地道道的奸商!
“好了,我就先出去了!”蘇錦屏說完,就繞過他,往正廳而去,昨夜三皇子府起了火,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事。
冷子寒眸色發冷,頓了頓,才跟著蘇錦屏一起走了過去。雖說生氣,但是也絕對不能便宜了百裏驚鴻!留在這裏,不是在給對方製造機會嗎?
進了正廳,看著那坐著品茶的人,並未任何不妥,也沒有受傷的跡象,蘇錦屏心中的擔憂感才散了,而此時,齊國公和百裏驚鴻已經談好了,一見蘇錦屏,便笑道:“錦兒,你來了正好,三皇子的府邸被燒了,殿下現下沒有地方住,說來你們兩個的婚事既然已經定了,這裏就算是三皇子的親家了,所以我安排的三皇子就住在你的隔壁房間!”
說完齊國公的心中也是大汗,哪有皇子借住到臣子的家裏的,就算皇子是到嶽丈家借住,古往今來也是沒有一個,現下竟出了一個皇子到未婚妻的舅舅家借住,說出來他都覺得荒誕,但是人家身為一國皇子,都對著自己提出了,自己也不好意思拒絕吧?
“什麽?”沒搞錯吧?來了一個冷子寒住在隔壁就夠她煩了,現下這家夥也來了,以後他們會不會每天打架隻有天知道!而且這兩個家夥打架還不是單挑製,是群毆製,破壞力驚人!
“若是錦兒不願,便罷了。本宮去客棧住便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眼底流露出些許委屈之色,像是刻意要給蘇錦屏看見似的,看起來就跟那被拋棄的狗狗似的,好不可憐。
於是,蘇錦屏又很沒出息的被他的眼神觸動了,正要開口收回自己的話,冷子寒的狂放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三皇子這個主意不錯,還是去住客棧吧,畢竟住在這裏多有不便,對小錦的閨譽也有不小的影響。要是三皇子經濟上有困難,在下願意出錢給殿下在外麵置一座宅子,也免得人家說閑話!”
今天一聽說三皇子府著了火,他才算是想明白了百裏驚鴻昨晚那句話是什麽意思,近水樓台先得月,他也會?所以跑回去燒了自己的房子,厚著臉皮跑來借住?還真虧得他想得出來,不愧是玩政治的人,心裏的彎彎道道,正常人根本無法理解!
此言一出,氣氛就有些冷凝起來。百裏驚鴻淡淡的開口:“難道,在閣下心中,本宮就缺那麽點銀子麽?”
“即是如此,殿下就更應該……”自己出去買房子住,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可就在此時,老夫人過來了,人還沒到,聲音就先到了:“聽說三皇子殿下到了?”語中含著十足的喜意。
“是的,母親!”齊國公起身回話。
“雲王妃。”淡淡的開口,算是打招呼,心下對這個人還是有些不滿的,他可沒有忘記了對方想撮合錦兒和百裏毅的事情。
老夫人倒是沒注意那麽多,隻是笑道:“也是作孽,好好的房子怎麽就起了火呢,殿下要是不嫌棄,就在這兒住下吧,說來你和錦兒的婚期也將近了,多培養培養感情也是好的。隻是外麵的人,難免會說閑話……”
“母親,我雲家的人,向來是行得正坐得端,怕人家說什麽閑話,而且錦兒和三皇子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誰要說閑話就讓他們說去吧,隻要他們能狠下心來跟雲家作對!”齊國公是個標準的孝子,也是個硬脾氣,極其護短,容不得人家對齊國公府的人說三道四。
老夫人聞言,也點了點頭:“說的是,我們齊國公府的人,向來都是光明磊落,也不怕外麵的人說三道四!”除了紫衣那個不成器的,和雲嵐那個被外人蠱惑的,其他人都沒在明麵上鬧出過什麽事兒。
蘇錦屏閉著嘴,在一旁等著他們的議論結果,她其實是很明白的,雖然老夫人待她不錯,但是這個家中,像這種大事,她暫時還沒有決策權。
冷不防的,冷子寒開口了:“是啊,這到底是做了什麽孽,怎麽好好的,哪裏都不起火,偏偏三皇子府就起火了呢!”夾槍帶棒的聲音響起,裏麵夾雜著他對百裏驚鴻無限的諷刺和鄙視,這個男人真是卑鄙加黑心肝到了極點!
“這個問題,閣下,難道不清楚麽?”淡淡的開口反問,眼底閃現些許不易察覺的笑,直直的看著冷子寒。
這話有兩個意思,第一個意思,就是昨夜,百裏驚鴻已經對冷子寒坦言自己也會住過來,所以這個問題,冷子寒應該清楚。而第二個解釋麽……就是赤果果的對著蘇錦屏汙蔑冷子寒燒了自己的宅子!
果然,這話一出,蘇錦屏懷疑的眼神就掃向了冷子寒,這兩個家夥一見麵就打得死去活來,說話也是諷來刺去的,難道真是冷子寒幹的好事?
冷子寒頓時氣結!當了這麽多年的魔教教主,從來都是他陷害他人,什麽時候被別人陷害過,看著蘇錦屏對著自己掃過來的眼神,更是覺得怒意衝天:“三皇子殿下,都是男人,何必拐彎抹角的汙蔑在下?”
“有麽?”淡淡的回了兩個字,麵上滿是雲淡風輕之色。
這下冷子寒險些沒被氣得背過去,敢情人家現在是將裝傻進行到底了,好似在百裏驚鴻的眼中,理解的隻有第一個意思,就是自己應該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是卻成功了誤導了小錦以為這事是他幹的!這不,蘇錦屏懷疑和不悅兼有的眼神已經放到了他的身上。可是他能說什麽,他能說百裏驚鴻這話不對嗎?他確實是知道這件事情是怎麽回事,可是……一瞬間他有了一種爆粗口的衝動!看著不遠處坐著的那個謫仙般離塵絕世的男子,實在是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外表的人,為何會會這麽黑的心肝!磨了磨牙,冷笑一聲:“三皇子大才,在下拜服!”
這下就是個傻子也能感覺到這二人之間的火藥味了,老夫人和齊國公兩邊看了看,實在想不明白這兩人為何要這般吵鬧,按理說妹夫和大舅子的關係,應當不是很難處理啊,可是這劍拔弩張的,是要鬧哪樣?
老夫人詫異的聲音響起:“你們二人不是至交好友嗎?怎麽說話這麽諷來刺去的,叫我這個老人家聽著都有些不習慣!”
至交好友?!這話一出,兩個男人的眼中都冒出了不小的火苗,他們兩個是哪裏像至交好友了?蘇錦屏當即尷尬的開口:“外祖母,你要知道,他們兩個人就是這樣的性子,平常說話也是這種習慣,這可是他們兩人特有的相處方式!”一邊說著一邊對著那二人使眼色,眼神中的威脅意味明顯。
“哦,是嗎?”老夫人還是有些懷疑。
兩人接受到蘇錦屏的眼神示意,一同在心中冷哼一聲,而後對著老夫人點了點頭:“是的。”
“原來是如此,我就說麽,怎麽看著看著,半點都不像是至交好友,反而像仇人似的!不過你們兩個既然是至交好友,外麵的人議論起來,我們也可以說,是三皇子殿下到好友的家中暫住了,這個說法,似乎也說得過去。”老夫人說著,心下的隱憂也放下了一些。
於是,這件事情就這麽被敲定了!而作為殿下的隨從跟來的風和修,這下才明白了首領昨晚的話是什麽意思,首先第一目的,就是要住進來,不能讓冷子寒占半點優勢!其次第二目的,就是借燒了三皇子府來嫁禍給冷子寒,這一來二去的說著,皇子妃不友善的和懷疑的眼神時不時的往冷子寒的身上瞟,讓他們都不得不在心中驚歎,好一招殺人不見血!
沒多久,老夫人又接著開口:“說著說著,竟是把吃飯的事情都忘記了,走吧,我們去吃飯,就委屈三皇子殿下,跟我們一起吃飯了!”一般來說,蘇錦屏都是待在自己的屋子吃飯的,但是老夫人興起的時候,會叫上家中所有的人一起吃飯。
“一家人,不必客氣。”淡淡的開口,吐出了七個字,麵上仍是無甚表情。卻讓老夫人和齊國公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中都帶笑,看來三皇子真的是喜歡錦兒喜歡到極致了,哪有娶了臣子的外甥女,就將臣子稱作一家人的皇族?這自是叫他們欣慰之間,也覺得和百裏驚鴻之間的親近感多了不少。
冷子寒在一旁冷哼一聲,十足的不屑!嘲諷的眼神也沒有離開過那個卑鄙小人的身上!
齊國公也仿佛才剛剛驚覺,起身道:“殿下抬舉了,咱們去吃飯吧,殿下請!”說罷,就帶著眾人一起往客廳走去。
一大家子人,分了幾個桌子坐著。一邊是老夫人、齊國公、陳氏,和蘇錦屏的兩個舅舅、舅母,另一邊就是姑娘們和少爺們。
隻是蘇錦屏在家中格外得老夫人的寵愛,所以可以跟老夫人一桌,冷子寒自然也是如此,三皇子身份高貴,本來是要單獨給他開一桌,讓齊國公陪席的,但是齊國公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他就徑自走到蘇錦屏的身邊坐下了,冷子寒也不客氣,坐到了蘇錦屏的另一邊。
於是,蘇錦屏一坐下之後,抽搐著嘴角,用眼角的餘光掃著自己身邊的兩個人,頓時覺得頭皮有點發麻,不是別的,而是擔心這兩個家夥吃著吃著,一個不對勁又想火拚,那坐在他們中間的自己,極有可能成為他們打鬥之下的犧牲品!
雲家的姑娘們,都時不時的扭過頭偷看這兩個人,三皇子雖然已經和上官錦有了婚約,但是她們做個側妃,也不是不可能。而上官寒也就是她們的表兄,不僅帥得堪稱慘絕人寰,還沒有家室,這怎能叫她們不春心萌動?可是看了好半天,也沒見那兩人看自己一眼,都不自覺的感覺有些泄氣。而雲紫衣,今日卻忽然老實了,低著頭扒飯,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幾人吃著吃著,冷子寒過一會就給蘇錦屏夾菜,把一個“好哥哥”的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老夫人見此也很是欣慰。
而百裏驚鴻卻因著淡漠的性格使然,半天也沒有什麽動作,隻是不動聲色的吃著自己的飯,姿態極為優雅。眼角的餘光掃著身畔,見冷子寒的菜無間斷的夾到蘇錦屏的碗中,而蘇錦屏起初皺眉,最後也還是都吃了,美如清輝的眸底不自覺的跳躍起了些許不易察覺的火焰。
蘇錦屏眼角的餘光自然能感覺到某人那不善的眼神,但是冷子寒現下是以哥哥的身份夾菜,自己總不能不吃吧?正想著,冷子寒又給她夾了一塊牛肉,終於,那已經被醋灌溉了半天的某人忍無可忍,一筷子伸出,將蘇錦屏碗中的牛肉夾了出來,扔到一邊,而後在冷子寒惱怒的眼神中淡淡的吐出了幾個字:“牛肉,吃多了上火。”
話音一落,冷子寒冷笑了一聲,又往蘇錦屏的碗裏夾了一筷子青菜,百裏驚鴻又漫不經心的將自己的筷子伸過去,夾出來,扔到一邊:“沒營養。”
蘇錦屏的額頭浮現了一大滴汗水,這兩人……咳咳!
冷子寒又是一聲冷笑,點漆般的眸中也出現了明顯的殺意!然,被他掩下了,不動聲色又夾了一塊魚,放到蘇錦屏的碗裏,百裏驚鴻正要伸筷子,卻被一雙筷子擋住了,狂傲邪肆的聲音響起:“不知這魚肉,三皇子殿下又有何指教?”
“刺,若是卡住了,閣下當如何?”說完,他的筷子就要繞過冷子寒的,對付那塊魚肉。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麵麵相覷,那按照三皇子這個邏輯,是不是這一桌子菜都不用吃了?冷子寒更是極怒反笑:“怎麽?三皇子不願給小錦夾菜,還不讓別人夾嗎?”
話音一落,百裏驚鴻想要將那塊魚夾出的動作頓住了,眼底浮現出一抹明顯的糾結之色,讓他給她夾菜,不是不願,而是……不習慣,實在是不習慣做這樣的事情。而冷子寒好似料定了他一定不會給蘇錦屏夾菜,略帶得意的看著他,百裏驚鴻麽,不就是故作清高嗎?他冷子寒就讓他清高個夠,等他清高完了,小錦早就是自己的了。
聽著這一段讓人尷尬的對話,要不是肚子還沒吃飽,蘇錦屏真恨不得摔了筷子走人算了,可是,不可否認的,其實聽到冷子寒說到最後一句,她的心中或多或少還是有點失落的,指望這個傲嬌的家夥給自己夾菜,還不如指望太陽打西邊出來比較實在。
百裏驚鴻沉默的半晌,收回了筷子,夾了一塊魚放到自己的碗中,直直的讓冷子寒險些嗤笑出聲,而後,將魚刺挑幹淨之後,放到了蘇錦屏碗裏。順道將冷子寒的那塊帶著魚刺的魚肉給挑了出去,然後若無其事的轉過頭,繼續吃著自己的飯,看起來並無異狀,但是蘇錦屏卻眼尖的發現他的耳根紅了。
蘇錦屏呆滯著看著自己碗中的那塊魚,腦中十分不合時宜的浮現了四個大字——受寵若驚!
這下就輪到冷子寒惱火了,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找到理由把那塊已經被挑了刺的魚從蘇錦屏的碗中夾出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這個人稱天下第一大魔頭的魔教教主,和這個長了一張仙人臉的卑鄙小人,對比一下之後,是多麽的光明磊落!
正沉寂間,忽的有下人來稟報:“大人,慕容家的大公子,前些日子接了聖旨之後,就吐了血,鎮國公府找了很多名醫,也未曾有所起色,今日更是聽說又吐了好大一盆子血,一個說不準,恐怕就……”
“那也是他的報應!”老夫人咬著牙開口,慕容楓竟然和雲嵐做出這樣的事情,丟的可不僅僅是他慕容家的臉麵,雲家也同樣丟臉,若不是老二沒有為官,雲嵐那個不知死活的丫頭,還不知道要將雲家連累成什麽樣子!
陳氏卻皺了皺眉:“母親,若是慕容楓挺不過這一關,把嵐兒嫁過去,豈不是誤了她嗎?”
“誤了什麽?她現下已經是殘花敗柳一個,你還指望有別人要她不成?一個姑娘家,如此不知檢點,就是死了也難消我的心頭之恨!這般不要臉麵的東西,就讓她嫁到慕容家權當衝喜吧,就是衝喜也是抬舉了她!”老夫人顯然是怒極了。
自從出了那檔子事,老夫人就說了不想看見那個傷風敗俗的東西,雲嵐便一直被鎖在自己的屋子裏,除了每日去祠堂跪上三個時辰之外,任何地方都不能去,所以今日吃飯,雲嵐沒有在這裏。雲嵐之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低頭吃著飯,一言不發,而慕容氏卻紅了眼眶,畢竟是自己的女兒,縱有再多不是,被說成這個樣子,心中這麽都是有怨氣的,放下筷子,開口道:“母親,我吃飽了,身子有些不舒服,先退下了!”
“嗯!”老夫人顯然也因為雲嵐的事情,連慕容氏也不待見了。
這一來二去之間,倒是讓蘇錦屏生出了一身冷汗,虧得前天晚上被冷子寒給打斷了,不然,要是她也和那個傲嬌的家夥發生了啥,估摸著老夫人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對她。吃著吃著,忽的抬起頭看向齊國公:“舅舅,您說,要是大夫們都束手無策,那慕容楓的命還有救嗎?”
“恐怕是必須找神醫吧,每代神醫,都會有一個嫡傳弟子,繼承其衣缽,可惜到了這一代,老神醫不知道怎麽,竟挑了北冥皇做徒弟,將自己的一身絕學都傳給了他。而老神醫前些年就去世了,北冥皇畢竟是皇帝,請他救個人可是比登天還難,慕容家雖然是他的表親,但是我覺得,他應當不會屈尊降貴來救人。若是北冥皇不救的話,那就難說了,也要看慕容楓的造化。”齊國公將自己所知的事情說了出來。
以蘇錦屏對那個蛇蠍美人的了解,那個男人,生平最厭惡的就是無用之人,慕容楓被算計成這樣,還自己將自己氣得病倒,想必君臨淵對這樣的人是看都不屑看一眼的,就更別說救了。於是,蘇錦屏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愉悅的笑意,自己報仇計劃的第二步,也成功了!吐血,有你們全家都吐血的時候,眼看京城禁衛軍練兵的日子就要到了,慕容家離覆滅也不遠了。
“小錦,吃完飯,帶哥哥去遊湖如何?”冷子寒扭過頭,笑看著她。
於是,一道冰冷的視線掃到了她的另一邊,某女頓時感覺陰風陣陣,尷尬的一笑:“遊湖啊,哦嗬嗬嗬……我不會遊湖,要是淹死了就不好了!”
他說的遊湖是那個“遊”湖嗎?
“錦兒要隨我去踏青。”淡淡的開口,意在粉碎冷子寒的念頭。
而後,淡淡的眼神掃在蘇錦屏的身上,眼底還帶著些許哀怨之感,於是,對這種眼神沒有抗拒力的某女,拿著筷子一邊扒飯一邊點頭。
“我也要去!”冷子寒冷著一張臉開口,橫掃向百裏驚鴻。
淡淡的回過頭看了看他,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帶著些許嫌棄,開口道:“本宮和錦兒踏青,閣下不覺得,自己若是也跟去了,實在過於不解風情了麽?”
飯桌上的其他人麵麵相覷,老夫人咳嗽了一聲,也覺得冷子寒若是跟去了,有些不妥。正要開口,冷子寒的聲音先響起了:“孤男寡女出遊,即便是未婚夫妻,也要顧忌著些才是。小錦還沒有嫁給三皇子,要是三皇子在大婚前不幸遭遇不測了,那小錦以後要怎麽嫁人?所以我這做哥哥的還是跟著好,小錦年紀尚輕,免得被某些人迷惑,做了什麽不合禮法的事情!”他會努力讓百裏驚鴻在大婚之前“遭遇不測”的。
“咳咳……”齊國公帶頭咳嗽了起來,心中也對自己這個外甥極為無語,什麽話都隨便說,當著人家的麵詛咒對方遭遇不測,這不是……
“本宮不與人結怨,何以遭遇不測?倒是閣下應該小心些才是,錦兒生平最愛的,就是銀子,若是大哥不幸逝世,還要花錢辦喪禮,錦兒是一定會心疼的。”冷冷清清的聲線響起,語中滿是夾槍帶棒之感。他也不希望這個礙眼的男人多活一天!
這話讓蘇錦屏禁不住回過頭掃了他一眼,看來這家夥今天被氣得不輕啊,完全顛覆了他以往的形象了!
“咳咳咳……”這下滿桌子的人都咳嗽了起來,老夫人更是將臉都嗆紅了,這兩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真的是至交好友嗎?至交好友有這樣互相詛咒對方的?!好不容易才順了氣,方才開口道:“寒兒說的也有理,孤男寡女出門,總是容易叫人說閑話的,而且寒兒來了南嶽不久,跟著出去玩玩也還好,那便跟著一起出去吧。”
冷子寒聞言大喜,轉過頭夾了菜放到老夫人的碗中:“外祖母,吃菜!”一聲叫完,忽然覺得“外祖母”這個稱呼,其實還挺貼近小錦的,頗有女婿回門的感覺,於是,冷子寒又在某人那殺人般的眼神注視下,高聲的叫了幾聲“舅舅”、“舅母”,四處夾菜。夾完之後,還頗為挑釁的回頭看了百裏驚鴻一眼。
蘇錦屏的腦門上掛著巨大的汗水,低著頭,努力的無視他們二人的明爭暗鬥,百裏驚鴻放下筷子,淡淡的開口:“飽了。”而後起身,往後院而去。
於是,蘇錦屏就知道事情又大條了,正要起身跟著走,卻聽見冷子寒開口:“小錦,管他做什麽?他飽了咱們還沒飽,接著吃!”
老夫人也關心的開口道:“是啊,錦兒,你都沒吃幾口,都顧著說話去了,吃飽了再去找三皇子吧!”
於是蘇錦屏在內心極度煎熬的情況下,飛快的吃著,一旁的冷子寒笑看著她,今日這一戰,確實證明了百裏驚鴻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自己要重得多,但是……來日方長!
蘇錦屏吃完之後,放下筷子,打了招呼就去了後院,一種很濃重的負罪感在她的心頭盤旋,她知道他的心裏肯定是很不爽的,就像是換位思考一下,若是自己處在他的位置上,早就發火了,所以她還是馬上去安慰一下才好。
一進門,便看到那人坐在屋內,輕輕的閉著眼,像是已經睡著了,而整個屋子,全部都是一陣濃濃的酸味,熏得人幾乎不能正常呼吸。
“小鴻鴻……”諂媚的聲音響起,咳咳……心虛啊。
理所當然的,沒有聽到回話。
“親愛的小鴻鴻?”再接再厲。
可是,還是沒有聽到回話。
癟了癟走,走到他的對麵坐著,支著下巴看著他絕美的臉,咬著下唇,什麽話也不敢再說,心裏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吃飽了麽?”輕輕睜開眼,淡淡的看著她。
呃……“吃,吃飽了!”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好嗎,看起來好恐怖啊!
“他夾的菜,好吃麽?”又是一語詢問,麵上仍然沒有帶絲毫表情,蘇錦屏卻感覺到自己身邊的氣溫都降了好幾度。
飛快的擺頭,諂媚的開口:“你夾的比較好吃!”蒼天,她就是當年是刺殺X國總統的時候,也沒有緊張成這樣啊,這家夥的氣場太強大了!
這話一出,周圍的氣氛方才緩和了一些。月色般醉人的眸中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冷子寒,會稱呼幾句“外祖母”、“舅舅”、“舅母”算什麽本事,若是他百裏驚鴻願意,他也可以這麽稱呼,而放了筷子之後,錦兒願意跟來,才是他的本事!想必那個男人,現下心裏也酸的不輕吧?
“對了,三皇子府著火是怎麽回事?”今日大廳之中,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她就覺得格外詭異,裏裏外外都透著古怪。
他聞言,輕輕的閉上眼,似乎不願意多談這個問題,但是無形之中卻露出絲絲怒火出來。
看著他怒火蒸騰的模樣,蘇錦屏開口猜測:“難道真的是冷子寒派人幹的?”
“不是。”睜開雙眸,而後淡淡的開口,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異樣。像是委屈,又像是有冤無處申,看起來極為可憐。
於是,蘇錦屏狠狠的磨了磨牙:“果然是這個殺千刀的冷子寒,難道他不知道三皇子府的錢都是老娘的嗎?他這是燒了我多少銀子啊!不行,我得找他去!”
話音一落,便被人拉住了手腕,淡淡的看著她:“真是不是。”眼神又閃爍了幾下。
這眼神一出,百裏驚鴻就成了有苦往肚子裏麵咽的小可憐,冷子寒就是欺壓他人的大魔頭!這下更堅定了蘇錦屏要找他算賬的念頭:“不行,不去找他算賬,我咽不下這口氣!”
“不去跟他說話,我不喜歡。”淡淡的開口,吐出這幾個字,醋意橫生。而且,不給冷子寒解釋的機會,不是很好麽?
“好!”蘇錦屏答應的無比幹脆,眼中也是勃發的火焰,燒了她這麽多銀子,冷子寒,你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她現在除了想痛揍他一頓之外,已經沒有什麽話想跟他說了!
惱怒間,卻沒有看見某人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狡黠。他沒有說謊,不是麽?
等蘇錦屏似乎平靜了一些,他忽然淡淡的開口:“我吃醋了。”
呃……“我知道!”這麽明顯的事情,告訴她做什麽?
一把將她拉入懷中:“所以,你要補償。”容色不變,目光灼灼。
“你想怎麽補償?”頭皮有點發麻。
一吻襲來,纏綿繾綣:“繼續前天晚上,沒做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