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shi開—本宮隻劫財 040 碧玉回魂丹
天還沒亮,蘇錦屏就醒了。睜開眼看了一下床頂,腦中竟然又想起了昨天那件事情,一時間心下五味陳雜。還沒坐起來,馬上就有幾個宮婢進來了,手上端著托盤,上麵放著華裳,錦緞,珠釵翠環。
蘇錦屏還沒反應過來,那那個侍婢便彎腰行禮:“奴婢伺候姑娘更衣!”
“……”什麽情況?君臨淵也不需要對她好到這個地步吧?訕訕的開口,“衣服放下,你們就可以走了!”她還沒有讓人伺候她穿衣服的習慣。
短短一天,先是從被百般厭棄,萬般找茬,現下突然就來了一個形式大逆轉。還真是有點不習慣!那些宮婢也聽話的將衣服都放下,而後退了出去。
蘇錦屏也不客氣的將那些華服套上,有好衣服不穿,那不是自虐麽?穿好之後,看著一旁的珠釵翠環,隨意挑了一個簡單的,挽起墨發就出了門。
門一開,又是兩個婢女恭敬的低下頭:“姑娘!”
蘇錦屏的嘴角又是一抽,不習慣啊不習慣。還沒想好去哪,就有人來傳消息:“姑娘,太後宣你覲見!”
太後找她做什麽?說實話,她現在對太後的印象,還真不怎麽好,但不好也要去見的。隨著宮婢一路到了太後的寢宮,便在門口等著覲見。
不多時,蕙香竟然親自出來接她了:“姑娘,太後請您進去!”神態、語氣極為恭敬,讓蘇錦屏都以為是不是自己變成太後了。懷著忐忑的心情踏入,看著鳳座上的太後,盈盈施了一禮:“民女拜見太後!”
“起來吧!”太後略顯蒼老的聲音緩緩的傳入蘇錦屏的耳中,而後,又是幾聲咳嗽,看來昨日的事情,給太後的打擊也不小。
“謝太後!”其實以她的脾氣,真想一腳飛了王太後,給君臨淵出一口惡氣!但是她不敢,現下人家是真正的太後,她可不是。
王太後施施然歎了一口氣,而後慢騰騰的開口:“你知道哀家找你來,所為何事嗎?”她就知道淵兒對這個女人是不一樣的,前些日子雖是清洗禦桶,但這一整治完了,她就成了這宮裏身份最為特殊的人,無品無銜,但是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就連她貴為太後,也不敢輕易開罪。
“民女不知!”反正不會有什麽好事。
“哀家想讓你幫哀家勸勸皇上,雅公主如今身患重病,實在不宜去南疆聯姻,希望你能勸勸皇上,讓他收回成命!”王太後緩緩的對著蘇錦屏開口,見她麵上的表情並無異動,又不由得接著開口,“若是你幫了哀家這一次,哀家是不會忘記你的恩德的,隻要有哀家在,你必定能在這後宮過的風生水起,任何人都不敢動你一根毫毛!”
蘇錦屏聞言,還是默不做聲的站著,低著頭不開口。她覺得君臨淵不管怎麽對她們,這都是她們的報應,所以太後說再多,她也決計不可能為這些人去求情。
王太後見她不做聲,起了些許薄怒,麵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怎麽,你不信哀家?”
“太後,並非是民女不相信你,而是這件事情,民女也無能為力。皇上的性子您是知道的,若是民女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那民女的小命就……”君臨淵的性子陰晴不定,所以蘇錦屏用這個說詞也說得過去。
王太後一聽,也覺得有些道理,但還是不死心:“那你便找機會,隻要找到機會,便在皇上跟前進言。若是此事能成,哀家定然不會薄待你的!”
“母後有什麽話,不妨直接跟朕說,何必要找他人代勞?”君臨淵溫和中帶著三分冷冽的聲音自門口響起。狹長的丹鳳眼掃向一旁的蘇錦屏,見她無事,原本有些騷亂不安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王太後一見君臨淵,麵上的表情就是一變,極其微妙,似悲似苦,一雙蒼老中略顯渾濁的眼看向君臨淵,似是有些懼怕,又像是想說什麽,沒好說。
“母後還有什麽話想對朕說嗎?”一雙陰毒的眼掃向鳳座上的那個人,那眼神就如同是淬了毒的刀子。
王太後捂著自己的唇,咳嗽了幾聲,蒼老而略顯疲態的聲音響起:“皇帝,你就真的不能放你妹妹一條生路?”
“母後,國書已經發出去了,任何人都無力挽回!”滿不在乎的說著。
王太後忽然激動了起來:“你就沒有想過,若是你妹妹嫁到南疆,南疆王知道她不是處子。會與我北冥翻臉?”南疆雖然是獨立一隅的小國,但是用蠱用毒卻是天下一絕,跟他們對上,對北冥並無任何好處!
“母後,後宮不得幹政,這件事情朕自然會處理妥當!當然,如果母後有意重返朝堂,垂簾聽政,朕也不會反對。不知母後可有興趣?”話是這麽說,眼底卻是明顯的嘲諷。
王太後麵色一白,怎麽可能聽不出他語中的諷意呢!搖了搖頭:“哀家老了,這些事情哀家就不摻合了!”
“那母後便好好待在後宮吧,這朝堂之事,就請母後不要插手了。朕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置喙!”冷哼一聲,掃了蘇錦屏一眼,示意她跟上。蘇錦屏也趕緊跟了上去。
出了門,沒走幾步,他便溫和的開口詢問:“沒事吧?”這語氣,跟方才那模樣完全判若兩人。
話說他這麽溫柔,她還真是不習慣!搖了搖頭:“沒事。”沒事之後,就是兩兩相望,半晌無話。
君臨淵忽然開口:“朕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什麽?”仰頭看著他。
君臨淵笑而不答,緩步前行,蘇錦屏懷著疑惑之心跟在他的後頭。什麽事情需要搞得這麽神秘?
雖是秋天,皇宮之內還是百花齊放,蟲鳴鳥叫之聲不絕於耳。沿著禦花園一路走過,遠遠的,看見了一片林蔭。蘇錦屏看著那片梅花林,已經快入冬了,梅花也有點含苞待放的勢頭,看起來極美。跟著君臨淵沿著五行八卦陣的陣法,亦步亦趨的穿過梅花林。不久之後,便看見了一個茅草屋,茅草屋的前頭都種著藥草,原本蘇錦屏不覺得這些藥草有什麽,卻在看到那藥草中央的一束花的時候皺了皺眉,那是什麽花,一根莖獨立,上麵的花瓣似蓮又非蓮,最奇的是,在陽光的照射下竟然散發出五彩的光芒,晶瑩剔透,奪目生輝。
“那是什麽花?”蘇錦屏不禁開口詢問。
君臨淵淡淡的一笑,襯著眉間的朱砂,竟然比那花都美豔幾分:“那是碧血花,要以上百株穿心蓮養之,整整五年,敗了再種,一年四季都不間斷,方才能結出此花,隻要中間有半點差錯,便會前功盡棄。再過幾天,就可以用來做藥引了!”
“這花有什麽功效?”費了這麽大的功夫,整整養上五年才能種出來的花,想來是有妙用的吧?
“你可聽過碧玉回魂丹?”他的臉上帶著一抹笑,似是知道蘇錦屏一定會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蘇錦屏一怔,興奮的瞪大眼:“難道它可以做出碧玉回魂丹來?”那小鴻鴻的眼睛不是有救了?
“是!”看她高興,他笑得也愉悅,“師父當年隻製成了三顆,是因著他長年居無定所,四處行醫,不能安心的停下來供養這花。而這花也有一個特性,兩朵花在千裏之內,不可同時生長,所以一次隻能種上一朵。而朕奪回王權之後,也一直在研究,想來是要成了!”
“一株花可以做出幾顆來?”要是很多的話,她是不是可以討一顆?
“一顆!”溫和的聲音響起,淡淡的吐出了這兩個字,在看見她臉上的失落之後,複又笑著開口,“朕可以送給你!”
蘇錦屏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這麽珍貴的東西,他要送給她?“你確定?”
一抹淡笑綻於臉上:“那是自然。百裏驚鴻的眼睛,想必也是需要這花的吧。”身為新一代的神醫,望聞問切隻做一樣,便能看出端倪,他見過百裏驚鴻,自然能看出他的身體狀況。
“可是,這太貴重了……”她是想要,但是無功不受祿的道理她也明白。她原本就欠了君臨淵一個救命之恩,現下還拿人家的東西,會不會不好?
君臨淵見此,狹長的丹鳳眼眯出一絲笑意,開口道:“既然已經是朋友了,你與百裏驚鴻,早晚也是要成婚的,就當是朕送的聘禮也好!”
蘇錦屏激動的上前握著他的爪爪,興奮的開口:“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指尖的溫度,緩緩的從掌心傳來。他眉眼帶笑,淡淡的開口:“喜歡就好!”能得她開心至此,再貴重的東西,也是值得的。哪怕……
蘇錦屏也不知道他心裏已經想了那麽多東西,回頭看向那一片穿心蓮,不遠處還有薄荷,一時間有些恍惚:“要是我也會醫術就好了!”
其實,前世,她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知名的國際醫師,但是最後卻因為那惱人的催眠術和後來養父母被殺的事情,擱淺了。其實從某種程度上,她和君臨淵有一種類似,也是同一種悲哀。君臨淵是想做君子,卻逼迫自己成了現在這樣。而她是想做救死扶傷的醫生,最後卻成了冷血無情的殺手。
“朕可以教你!”偏頭,淡淡的掃著她,眉眼中滿是認真,沒有半分開玩笑的心態。
“真的假的?”古代的事情她還是知道一些些的,特別是對於一些密門絕技,都是不外傳的,神醫的嫡傳弟子……哪有這麽好的事?
“但是你要答應,神醫門,向來隻收一個嫡傳弟子。你若是答應了,將來你的醫術,也隻能傳給一個人,而且必須傳下去!”君臨淵的表情極為嚴肅。
“好!”這沒什麽不能答應的。
君臨淵點了點頭,而後進了那間茅草屋:“跟來!”其實神醫門的醫術傳承還有一條規定,傳男不傳女。他想他要是真的教了她,恐怕他死了之後,師父會被氣活吧?但是這醫術總歸是要傳下去的,除了她,他還沒有萌生過教誰的念頭。
進屋之後,將一本小冊子扔給她:“這是醫理!”
蘇錦屏興衝衝地拿在手上,一翻,然後愣住了,尷尬了咳嗽了幾聲,而後在君臨淵詫異的目光之下,緩緩的開口:“那個,我不認識字!”
“……”不認識字?在他看來,她當是極為聰慧的女子,怎麽可能不認識字?有些懷疑的開口,“果真?”
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咳咳……果真!”
麵無表情的看了她片刻,而後慢條斯理的將她手上的那本醫書抽回來,放回原位,接著緩緩的往門外走去。
“喂,你幹什麽去?”不會是後悔了吧?
君臨淵回過頭,眼神中帶著極為無奈之感:“教你識字!”
“嘿嘿……”傻笑了幾聲,跟在他的後頭。
……
叫她識字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而是……
一間書房,一個留著長髯的夫子正在來回走動,手上拿著一本書,搖頭晃腦的念著。另一隻手負在身後,還拿著一根藤條。而屋內坐著不少女子,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還有幾個年紀尚輕的公主。
蘇錦屏不禁覺得悲哀,她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穿越到了古代之後,居然還要上學!那夫子一個勁的念著之乎者也,蘇錦屏則賣力的認著字,努力的尋找著簡繁體之間的共通處,而且她還發現這個字體似乎跟自己在東陵看見的字體不同,要略為簡單一些。
不遠處的君紫陌看著她那揪心的模樣,一種想要交頭接耳的衝動攪得她心癢難耐,小聲開口道:“喂,喂……”
才叫了兩聲,那夫子就聽見了!幾個大步走到君紫陌的跟前,狠狠的一藤條抽在她的桌子上,直直的把君紫陌嚇了一大跳!
蘇錦屏見此,眼露同情之色,她算是明白了,原來不僅僅是在現代老師不喜歡有人在課堂上開小差,古代的夫子也不喜歡學生交頭接耳!
“陌公主!”中氣十足的一聲呼喊。
君紫陌嚇得麵色一肅,趕緊站起來:“學生在!”
這個夫子是翰林院的院士,乃是所有夫子中最凶狠的,極少給學生留麵子,哪怕是皇室貴胄,也是該打便打,該罰便罰,所以君紫陌很是怕他。
“所有的學生之中,最不思進取的就是你!學到如今,就連最基本的論語都不會,還大著膽子交頭接耳,你讓本官如何對得起陛下對我的囑托?”夫子極為惱火的開口。
君紫陌低著頭,是一言都不敢發。沒有半分在君臨淵跟前的調皮姿態,學生對老師的懼怕是天性,饒是君紫陌再頑皮,也不敢不聽話。
“學生知錯了!”君紫陌一臉熊樣的低頭開口。
夫子見她認錯姿態標準、態度誠懇,便緩和了一下心緒,冷著一張臉開口:“昨日學的東西都記下了嗎?”
君紫陌抬起頭,頗為詫異的道:“昨日學的什麽東西?”話音一落,看見夫子驚變的臉色,趕緊低下頭,飛快的答道,“記下了,記下了!學生都記下了!”
那夫子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冷眼看了她半天之後,開口:“那你說說看,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是什麽意思?”
君紫陌的眼神四處亂瞟,眼珠也是飛快的轉動,求助般的看向蘇錦屏,蘇錦屏動了動嘴,想悄悄的告訴她,但是冷不防的,夫子忽然轉過頭來,於是蘇錦屏的口型趕緊一變,變成了一個哈欠!
夫子冷哼一聲,複又轉過頭看著君紫陌:“陌公主,昨日本官就說過,若是有人還是記不住,今日便要體罰,陌公主是真的知道嗎?”
“知道!知道!”體罰就是被打手心,而且這個夫子下手非常重,她可不想被打!眼珠轉了轉,飛快的顧名思義,“這句話的意思是說,隻學習不思考就變成了網子,隻思考不學習就變成了袋子!”
“噗……”蘇錦屏忍不住噴了出來,後麵的不少富家子弟們也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這個回答,確實是十分的“奇思妙想”。
大家都很高興,但是夫子就很不高興了!先是狠狠的轉過頭瞪了不分輕重、肆意笑鬧的蘇錦屏一眼,而後轉過頭看著君紫陌:“看來臣昨天教的東西,公主殿下一句都沒有記下!”
君紫陌顫顫巍巍的將自己的手伸出去,已經是準備好了挨打了。蘇錦屏趕緊也不攔,這小丫頭受點教訓也好,以後方能有些真才實學,畢竟嚴師出高徒也是一句實話。
“啪!”、“啪!”的幾棍子狠狠的抽到了君紫陌的手上,君紫陌的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即是被打的手痛,也是覺得丟臉。其實這不是她第一次挨打了,但是看著蘇錦屏第一天來這裏,她居然被打了,真是好沒麵子!
打完之後,那夫子還不依不饒的開口:“同學們都不要向陌公主學習,若是本官的門生都如同這般,本官這北冥第一夫子的招牌就要砸了!”
這是毫不留情的打君紫陌的臉,君紫陌也很是尷尬,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四麵又是一陣竊笑聲響起……
一個看起來比君紫陌稍稍大一些的女子站了起來,高高的仰起頭,開口道:“夫子,不過是個賤婢生的公主,蠢笨些自然也是正常的,這話的意思,本公主明白,隻學習不思考就會迷惘,隻思考不學習就會懈怠!”
這句子雖不難,甚至在這古代,一般十歲不到的孩子都懂,但對比了一下君紫陌之後,夫子還是滿意了點了點頭。但很快的麵色又嚴肅起來,想來是想糾正她的那句話。
“公主如此知曉禮儀,又這般懂得親近胞妹,我定然會將這件事情稟報給皇上,讓皇上好好嘉獎公主一番的!”蘇錦屏似笑非笑的開口。
這話一出,那隻高傲的孔雀瞬間麵色一變,一張臉呈現出蒼白的病態,皇兄最寵愛的就是這個君紫陌,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欺負她,想必會吃不了兜著走,隻是君紫陌性子軟,受了委屈也很少去告狀,所以才讓她這般肆無忌憚。而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得到了皇兄多少優待,長了眼的都看得見,要是這個女人去告狀,她就慘了。
蘇錦屏這話音一落,君紫陌感激的眼神就投了過去。蘇錦屏卻不悅的回了她一個白眼,似在不滿她的無用。
君阡陌怔了怔,而後強笑著開口:“本公主方才不過是口誤而已!”
“夫子,常言道知錯能改,方能善莫大焉。隻是這有錯,也該認吧?”蘇錦屏似笑非笑的看著君阡陌,那夫子也有些皺眉,有錯確實是該認,但是對方好歹是公主,這個女子就半點也不懼怕嗎?
君阡陌冷著臉開口:“那你想怎麽樣?”
“當眾道歉!”四個字,緩緩的吐了出來,一雙鳳眸緊緊的鎖在君阡陌的身上,幾乎叫她不敢拒絕。
但,她還是很快的硬氣了下來:“讓本公主給一個洗腳婢生的女兒道歉?簡直是癡人說夢!”
“那就隻有等到下了學,咱們一起去皇上跟前評理了!”蘇錦屏也不給她半點退路。
“你!”君阡陌咬牙切齒的看了她半晌,最終轉過頭,不情不願的對著君紫陌開口,“皇妹,此乃皇姐之過,還請皇妹多多包涵!”
君紫陌點頭開口:“無妨!”麵上無妨,心下卻覺得一陣爽快!從前這種事情她對皇兄說了,皇兄一般都會重懲,所以她才沒有對皇兄將,不想為了口角之爭鬧出血腥之事,但君阡陌卻越發的蹬鼻子上臉,氣得她咬牙切齒,今日有人幫自己出頭也好!
“我相信從今以後,應當不會再有人對陌公主出言不遜,不知諸位以為如何?”一股天生王者的睥睨之氣,散發而出。
眾人皆沉默不語,但是眼底的神色卻表明了臣服,不知是臣服於她的氣勢,還是臣服於她身後的皇帝。
這下夫子都別有深意的看了蘇錦屏一眼,神色於複雜之中帶著不少讚賞,這樣的女子,不怕麻煩,不畏強權,說話看似毫無章法,卻句句擊中重心,個性雖是得理不饒人,但卻充滿正義感,難怪皇上對她另眼相待!想著,不由得對蘇錦屏的印象好了些許:“你說,有朋自遠方來……”
“不亦說乎!”一個通假字,她還是記得清楚的。
“三人行?”
“則必有我師!”這句話小學生都知道下句吧?
夫子點了點頭,看來論語她還是學的不錯,沉吟了半晌之後,竟然問出了一個他自己都愣了一下的問題:“你說,皇帝和百姓哪個重要一些?”問完雖然愣了一下,但又馬上反應回來,目光灼灼的看著蘇錦屏,期待從她的口中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眾人皆皺眉,這種問題當問男子,問一個女子做什麽?而且這答案不是躍然紙上嗎?皇帝的身份自然比百姓高貴千百倍!豈知,蘇錦屏卻淡笑一聲:“民為貴,君為輕,社稷次之。需知百姓如水,君王如舟,水能載舟,亦可覆舟!”
夫子聽罷,眼中閃現出一抹震驚之色,他是有期待過這個女子給出與眾不同的答案,但卻沒想到竟能有如此境地!
然而,蘇錦屏似乎還在嫌他不夠震驚,又接著開口:“仁義乃是治國之道,但時逢亂世,仁義不可為君。為君者,並當有一統江山之勢,睥睨天下之能。若是太平盛世,國之所需,是仁君;若是亂世,需要的便是有鴻鵠之誌,守城之能的君王了!”
夫子一聽,乃是渾身大震,竟然萌生了一種放下手中的書本,與蘇錦屏膝足長談的衝動。適逢亂世,仁義不可為君,這句話簡直就說到了點子上!這也便是儒家的治國之道所言都極有道理,君王願意聽,卻不願采納的原因吧。夫子充滿讚賞的看了蘇錦屏幾眼,連連讚歎:“果然驚采絕豔,真乃當世之奇女子也!”
“夫子過獎!”說的是過獎,麵上卻無半分謙卑之色,不卑不亢,氣勢盎然。
不由得又讓夫子在心中連連點頭,對蘇錦屏的印象一路升到了最高點,摸了摸自己的長髯,笑著開口:“老臣教了這麽多年學生,有如此見地的,當真是第一人。就是給老夫當弟子,也是有些屈才了!”
“夫子過謙了!”北冥第一夫子之名,也決計不是憑空得來。
無數嫉妒不甘羨慕皆有的眼神,都掃到了蘇錦屏的身上,夫子又接著開口:“接下來的內容,由你來讀吧!”說著看著書上的內容,等著蘇錦屏發揮。
這下蘇錦屏就高興不起來了,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開口:“夫子,我不識字!”
“……”她是開玩笑的吧?
……
到了下午,學生們都下了學,蘇錦屏更是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被重組了一般,上學著實是累啊!學生們看向蘇錦屏的眼神,那是羨慕嫉妒鄙夷皆有之!這麽多年,除了當年的皇上得到過院士的青睞,蘇錦屏可是第一人,可是,她居然不認識字!真是……
君紫陌跟在蘇錦屏的身後:“皇嫂,今天太謝謝你了!還有,你不認識字,我可以教你的!”
“嗯!”蘇錦屏點頭,馬上又反應了過來,飛快的搖頭,無語的看著她,“胡說八道什麽,我跟你皇兄是朋友關係!”
君紫陌癟了癟嘴,明明皇兄那麽喜歡她,她怎麽就半分都不肯心軟呢,就連稱呼一下都不能。
“好了,好了!趕緊回去吧,這幾天之內,我定要把這些字都學會!”這樣才能早日學會醫術。北冥的字體和簡體字的區別其實不是太大,但還是有不少生僻字不認識,所以隻要多用些功,想要學會並非難事。
走到半路的分岔口,兩人便分道揚鑣,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待蘇錦屏到了自己的寢宮門口,卻忽然感到屋內有一股強大的氣勢湧動,給她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但,這股氣勢又極為熟悉,曾經她在東陵也感受過!麵上浮現出一抹喜色,推門而入,果然,便看到了一襲黑衣的冷子寒,十分悠然的坐在板凳上。
一見她,當即眼前一亮,起身,卻有些手足無措:“小錦!”一雙點漆般的雙眸直視著她,眼底含著情義三千。若不是逸告訴他她在北冥的皇宮,他還真不可能想到這裏來,畢竟雪山離北冥有十萬八千裏之遙!
看見冷子寒的一瞬間,她的心中有高興也有失落,高興在見到了老朋友,失落卻是冷子寒都找到她了,他卻還沒找到。
見她麵露失落之色,冷子寒的眼底閃過絲絲自嘲,開口:“小錦,若不是逸告訴我,我也找不到你的!”皇甫懷寒和皇甫夜來訪北冥,皇甫夜將她在此處的消息告知了逸,而逸飛鴿傳書讓他過去,就是為了此事。是他自私,不想告訴百裏驚鴻,或者是因為他覺得百裏驚鴻保護不了她,才會讓她墜崖,所以當他有了她的消息,就連半分傳到南嶽的心思都沒有,而且他也相信,若先找到她的是百裏驚鴻,那個黑心肝的男人,也不可能將這事告訴他!可是在看見她臉上的失落之後,他忽然有了一瞬間的後悔。
聽他這麽一說,蘇錦屏的麵色方才緩和下來。
“小錦,我帶你走!”這是他來此的目的。
蘇錦屏皺眉,想著碧玉回魂丹的事情,遂開口道:“這幾日暫時還不能走!”
冷子寒麵色一變,上前幾步直視著她:“你喜歡上他了?”這個他,自然指的是君臨淵。
“不是,我是為了……”蘇錦屏的話未說完,冷子寒忽然麵色一變,點漆般的雙眸掃向門口。
不多時,一陣罡風揚起,門被吹開,來人溫和中帶著七分冷冽的聲音響起:“魔教教主大駕光臨,朕,有失遠迎!”
“君臨淵,你當知道本尊前來是為何!”冷子寒也不與他廢話,直切主題。
君臨淵似笑非笑的開口:“隻要你有本事,就能帶她走!”這便是宣戰了。
“樂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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