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shi開—本宮隻劫財 044 自盡?死了沒?

“一夜沒睡麽?”君臨淵溫和的聲音自門外響起,看著蘇錦屏那認真的神態,似欣慰,也似掛心。

蘇錦屏被驚了一下,看的太入迷了,竟然都不知道有人來了。瞅了一眼天色,已是太亮了:“看得太入迷,所以沒有注意時辰,不曾想已是天亮了!”她發現到古代待久了,她講話也開始古代化了。

君臨淵笑了笑,緩步走過去,將她手中的醫術抽出來:“休息一會兒吧!”

蘇錦屏也覺得眼睛有點睜不開了,點了點頭,幾個大步跑到桌子前頭趴下了:“我趴一會兒就好!”話音一落,不等他在開口就閉上了眼。其實她知道她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休息了,昨夜翻查的醫書,再加上君臨淵的臉色,都在告訴她若是再想不到法子,他是真的已經時日無多了,這樣的情況下,她怎麽還有高臥床榻的心思。

君臨淵皺眉,看她趴在那裏,怎麽睡都是不舒服的,想出言讓她回去睡覺,卻發現她的呼吸已經均勻了下來,看來是睡著了。輕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顧的翻看著醫術,不多時,手觸到了那一日蘇錦屏碰過的盒子上,將那盒子打開,裏麵躺著一本醫術,隻有薄薄幾頁。這幾頁紙,上麵記載的內容,是師父廢了半生的心血研究出來的。

狹長的丹鳳眼中閃過糾結之光,手,幾起幾落。想要毀了它,終究還是沒能下手。若是真的毀了,師父會怪他的吧?可……猶豫了半晌之後,苦笑一聲,將它裝回盒子裏頭,關上,眼底的神色更是隱晦莫名。

一陣寒風吹了進來,趴在桌上的蘇錦屏不禁抖了一下。唇畔勾起,緩緩的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蓋在她的身上,這一瞬間,他忽然有了一種念頭,要是讓百裏驚鴻看見,會不會吃醋呢?

就是該讓他吃醋,他若是不吃醋,誰來為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妒忌買單?

睡夢中的蘇錦屏,忽然吸了吸鼻子,與她平日的冷然或囂張不同,這模樣,看起來還有些可愛的味道。又是一抹笑綻於他的唇間,拿了一本書,在她的對麵坐下,靜靜的翻看起來。其實,他也是很愛醫術的,卻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心中已經快將這東西忘幹淨了,遊走於權勢和複仇之間,很少再看這些書了。從什麽時候開始呢?該是從他的心中裝滿了仇恨起吧。

蘇錦屏這一覺,睡的很是香甜。原本以她的警覺,在哪裏都會留有防備之心的睡著,但是在這幾個真心待她好的人身邊,她睡得十分安然。

而君臨淵,卻在一陣一陣寒風之下,時不時的掩唇咳嗽幾聲,然後他控製著聲音,沒有將她吵醒。忽的抬起頭,發現她的眉宇一直皺著,仿佛是夢見了什麽揪心的事情,伸出手,想撫平她眉間的皺褶,卻慢慢的縮了回來。心下苦澀難平,若是將她驚醒了,他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行為?歎了一口氣,低著頭繼續看書。

到了中午,蘇錦屏便醒了,一睜眼,便看見對麵那人冷豔的臉,隻見那張描金般的容顏,美得不似人間之物,眉間一點朱砂占盡了盛世芳華,整個人卻給人一種蒼白的近乎透明的感覺。仿佛下一秒,就要隨風而去,蘇錦屏的唇幾張幾合,終究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醒了?”狹長的丹鳳眼掃著她,麵上帶著絲絲愉悅之感。

“醒了!”蘇錦屏點頭,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已經睡麻了,沒有知覺了。也看見了披在自己身上的衣物,笑了笑,而後將衣服丟給他,“謝了!”這家夥還蠻有紳士風度的嘛!

丟完之後,鬱悶了一下,以這家夥的潔癖,該是不會再要了吧?

誰知,他竟然接過。將衣服穿上,而後在蘇錦屏瞪大雙眼的狀態下,放下了手中的醫書,溫和的開口詢問:“方才見你眉頭緊皺,是做噩夢了嗎?”

蘇錦屏一怔,點了點頭。是做噩夢了,方才,她竟然夢見他重病,整個人已經虛弱的像是一張白紙,但是作為朋友,她卻無能為力,想盡了一切的辦法,也治不了他的病,最後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病魔之中,而後被這個噩夢驚醒。可是這個夢,她能告訴他嗎?現下,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快些學好醫術,然後想辦法救他。

見她點了點頭,他便將麵前的醫書翻了幾頁,而後攤開,放到她跟前:“這個方子有凝神靜心之效!”

“治不寐,遠誌肉、酸棗仁、石蓮肉,以水煎服,我說的可對?”蘇錦屏的眼沒有看向那本醫書,直接凝視著君臨淵開口。

君臨淵一怔,竟沒想到她都記下了,看來是真的花了很大的心思來看。愣了一會兒之後,才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但是你的症狀,不是不寐,而是心神不定,不過,想來也是有些用處的,效果都差不了太遠!”

“那,治心氣不定,五髒不足,當以菖蒲、去心遠誌、茯苓各二分,加上人參三兩。上四味,搗下篩,服方寸匕。後食日三。蜜和丸如梧桐子,服六七丸。日五,亦得。”蘇錦屏又背出一串,笑著開口,“我記的可對?”

“半點不差!”點了點頭,眼底含著讚賞的光芒,這麽短短的時間之內,就能記下這麽多東西,不僅記憶力超群,學的也是極為認真。隻是,她為何偏偏記下了這個方子背給自己聽?

“這個方子,對你的病該是有用吧?”心氣不定,五髒不足。

君臨淵的麵色一頓,竟不曾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心下愉悅,薄唇勾起,但還是開口實話實說:“原本是有用的,現下已經是無用了!”

蘇錦屏聞言,麵上浮現些許頹然之色,其實她也知道這方子現下十有八九,就已經是無用了,因為他的病,被稱為“喋血之症”,所以已經是超脫了“五髒不足”這種病症之外,並且已經很大程度上惡化了,這個方子,效用是有,可以讓他少吐些血,起到緩和病症的效果,但是在治愈上並無大用。

“這些醫書我都大致翻過了,就連記載有喋血之症的書都沒有,此病,當如何醫治?”這才是讓蘇錦屏最為焦心的地方,現下她連喋血之症的症狀、克星等等,一樣都搞不清,對症下藥也沒有門道。

“所以你要學會診脈,很多東西不能憑借醫書就斷定。脈象才是真正探尋病症之法!”

蘇錦屏聞言,點頭:“我明白了,等我把所有的醫書都記下了,你便教我診脈,辨識藥草吧!”

“好!”一語落下,一個黑衣人進來了,這次是送吃的來。

兩人靜坐著吃飯,君臨淵的身上沒有體現出半點作為君王的傲氣,反而隨意的就像是一起行走江湖的好友,隨性的很。吃罷午飯。蘇錦屏又回去接著背那些醫書,她昨日隻是大致的看了一下,但醫術這種東西是半點馬虎不得,必須要熟爛於心。

冷不防的,又看見了那日的那個盒子,眼神在上麵掃了一會兒,君臨淵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那個盒子,朕就放在那裏了。朕信你在朕死之前不會動它的!”

君臨淵真的很會抓握人心,若是他直接便說讓蘇錦屏不要動,蘇錦屏說不準就真的動了。但是他現下說信任,信任她不會動,她又怎麽能辜負他的信任?“放心吧,你不同意,我是斷然不會動的。還有,你不會死的!”話是這麽說,但是她的心中卻覺得發虛。他不會死的,最少她一點都不希望他死,但是她卻找不到救他的辦法,今日的那個夢也讓她覺得膽寒。

……

風華山莊,屋頂。一襲黑衣的冷子寒雙手枕在腦後,看著暗夜星辰,點漆般的眸中寒光閃閃。徒然對著虛空開口:“南嶽皇跟了本尊這麽多天,莫不是看上本尊了?”狂傲邪肆的聲音帶著睥睨天下的霸氣,和似有似無的嘲諷,在虛空中炸響。

他這話音一落,一襲白衣的男子便抱著一隻金色的小狼,從夜色中緩步而出,如雪的衣衫配上美如明月清輝般的容貌,像是一輪皓月點亮了夜空,讓原本漆黑的夜色也徒然亮了幾分。

“冷教主當知道,朕所為為何。”冷冷清清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孤傲似懸掛於九天之月,讓人覺得淡漠疏離,也深感高不可攀。

冷子寒冷笑一聲,袖袍一甩,一股勁風劃過,狂傲的盡顯,翻身而起,坐著,看著不遠處的人:“南嶽皇果然堪當‘才震四國,豔驚九州’之稱,本尊不過是一個紕漏,便被你抓出了破綻!”這件事情確實是他沒有考慮周全,找到小錦之後,他便讓手下的人沒有接著再找了,卻忽視了百裏驚鴻不僅在滿天下的找著小錦,也還盯著自己的舉動,他這突然甩手不找了,不等於就是在告訴他自己已經找到了嗎?

“冷教主過獎。”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他跟著冷子寒,便知道遲早會被對方發現,所以今日也不覺得驚異。但他也不會說出什麽好話來,因為就算他現在對著冷子寒服軟,他也不可能告訴自己錦兒的下落。

“南嶽皇這是在等本尊露出破綻嗎?”冷子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優雅的輪廓配上鬼斧神工般的容顏,顯示出一股旁人無法企及的壓迫感。

但,他的這番姿態,對百裏驚鴻確實半分影響都沒有。仍是那般冷冷清清的看著他,銀色的眼眸在月光的照射下更能顯出其光華,撫了撫金子的皮毛,漠視了他的問話。

冷子寒見他不回答,反而顯得十分悠閑,頓時隻感覺自己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癢,讓他感覺有些憋氣。但生性豪爽,所以也不曾多做計較,隻是仰下頭接著開口:“恐怕要讓南嶽皇失望了,隻要你跟著我冷子寒一天,我決計不會給你看出絲毫把柄!”

“那,你便也見不得她了。”清冷孤傲的聲音響起,好似渾然不在意。是啊,我見不到,你也別想見,這樣也很公平的不是麽?

但是冷子寒就不會這麽看了,他隻感覺自己好似被威脅了!點漆般的眼眸眯起,極為不悅的看著百裏驚鴻:“百裏驚鴻,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非常討厭!”語氣十分嫌惡!

“冷大教主,也並不得朕的喜歡。”冷冷清清的聲音響起,不夾雜絲毫情緒,卻讓人覺得嘲諷莫名。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讓冷子寒尤為討厭!“本尊不喜歡你這一副狀似什麽都不在意的虛假姿態;也不喜歡你明明最是黑心卻最能裝無辜;最不喜歡的是你跟人生氣,也總能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而那不鹹不淡的講出來的話,卻足夠將人噎個半死!”

冷子寒的性子算是比較直的,不喜歡就很是大刺刺的說出不喜歡的原因,也不管人家想不想聽。但是仔細聽來,他這話也並無多大的惡感,甚至還有一些調侃的味道。這說明冷子寒雖然不喜歡百裏驚鴻,但還沒有到仇視的地步上。

對方都這麽具體的說出了自己不討他喜歡的原因,他不回一句,豈非失禮?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掃在一身墨黑的冷子寒身上,寡薄的唇畔輕啟:“朕不喜歡你覬覦錦兒。”

就這麽一個原因,高下立顯。

冷子寒頓時語塞,自己看不慣這貨有千百個原因,是因為他的心裏麵裝了太多的東西,包括在自己的認知之中,應當如何看人,什麽樣的人才討自己的喜歡。而他卻隻一句,不喜歡自己覬覦小錦,仿佛他的生活和概念就隻有小錦一個人,所有的一切都圍繞著她一個人,沒有關於自己的喜和惡,看不慣他冷子寒,也僅僅隻是看不慣自己覬覦她而已。沒有其他的原因,甚至跟他冷子寒本人如何,都並無半分關係,冷子寒自然不會自戀的以為這是因為自己人很不錯,所以對方對自己沒有意見。所以這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冷子寒如何,根本就入不了百裏驚鴻的眼,這個人,在意的隻有小錦而已!

這一瞬間,冷子寒忽然覺得有些挫敗,一時間也說不準自己這是沒有人家會說話,還是真的不如人家在意小錦。但是他可以確定的是,若是沒有小錦,百裏驚鴻再怎麽樣,也不關他冷子寒的事,絕對沒有所謂看得慣看不慣之說。那麽,得出的結論,便是自己不是不如他在意小錦,而是自己心中的概念從來都不明確,所以不能如他一般,一句便點到中心。

“本尊還沒有恭喜南嶽皇登上皇位!”一句話是說輸了,但冷子寒也不會退讓。

百裏驚鴻聞言,亦不甚在意的開口:“多謝。”兩個字,不鹹不淡,冷冷清清,半點破綻也沒露出來。他自然知道冷子寒說這個是為了什麽。

“登上了皇位,恐怕就是後宮三十六院了吧?百裏驚鴻,做不到唯一,你拿什麽和本尊爭小錦?”點漆般的眼眸,含著嘲諷,冷然的掃著他。

此言一出,百裏驚鴻麵上的神色極淡,抬眸一下都不曾,便開口:“朕承諾過唯一,便是唯一。”他的那句永生永世,定不相負,他還記得,也一直刻在心底,並非隻是說說而已。

冷子寒一怔,竟沒想到他做了皇帝,還能有這般決心。原本心中對這個人的不滿也淡去了幾分。歎了一口氣,開口喟歎:“其實說起來,不論是本尊,皇甫夜和皇甫逸,哪怕是皇甫懷寒,都不比你差半分,本尊就想不明白了,怎麽小錦偏偏就看上了你!”若是他沒料錯,君臨淵的那個表現,也當是……隻是這話,他卻不會跟百裏驚鴻說,說了,不就等於告訴他小錦在哪裏了?

這話帶著一股子濃重的酸味,而冷子寒也半點也沒想隱藏自己的酸澀,毫不忌諱的吐了出來。

這話一出,理所當然的,沒有聽到百裏驚鴻的回應。他原本就是淡漠的性子,寡言少語之人,而且這問題,冷子寒的心中早有答案,又何必來問他。

而冷子寒,看了看夜空,雖是邪肆灑脫依舊,聲音已經帶了些頹然之感。“皇甫懷寒和皇甫夜之敗,本尊能理解為他們不能將小錦放在心中最重。而逸,不夠強大,連自己的命運都不能掌控,小錦不喜歡也並不奇怪。本尊,雖是將小錦放在心中第一位,但總歸比起你來差了些,至少本尊再難受,再想大哭一場,也不會如你一般不管不顧的在眾人麵前落淚。本尊也未能與你一般,說如何看不慣對方,就能一語點名中心。但是……”

話鋒一轉,他忽然抬起頭來看著百裏驚鴻,眼中帶著些玩味和幸災樂禍之感:“你一定不知道,現下有個人待小錦,比你我半點不差,甚至隻要是她要的,什麽都願意無條件的給她。不求回報,不苛求,亦不奢求,這一點,都是你我比不得的!”

這些日子他之所以沒有再進宮,就是因為知道君臨淵待小錦是真的很好,他甚至覺得自己有點比不上那個人,因為那個人付出的一切,都是無私的。碧血花、醫術,甚至不死神兵,卻從沒像小錦求過什麽,這樣的人,他冷子寒怎麽比得上?他和百裏驚鴻一樣,都有一點比不上君臨淵。那就是他們都想要得到,想跟小錦在一起,但是君臨淵卻似乎從來沒有這般奢求過。

但,百裏驚鴻卻不認同他的觀點,好看的眉頭皺起,寡薄的唇畔微勾:“所以,他這一生都無法得到錦兒的愛。因為他愛的忘記了,愛,就該在一起。”愛,可以是無私,甚至無私的愛才最偉大。但是心中若不能明確非她不可,非她不娶,一定要和她在一起的概念,而後苦苦的去追尋,又何以稱為愛呢?

冷子寒怔了一下,但很快的,麵上閃過一絲不認同的神色。可他也沒有多說什麽,因為每個人對“愛”這個字,都有自己的定義,他不能去強迫別人跟自己觀念一致,就如同百裏驚鴻不會逼著他冷子寒一定要認同他的論斷一般。

他的不認同,自然沒有逃過百裏驚鴻的眼,然而他也並不在意。隻是清冷孤傲的聲音緩緩的響起:“朕不在意覬覦她的有多少人,也不在意那些人可以為她做到何種地步。朕隻在意她的心中,愛的是誰。至於你們能為她做的,朕不會輸給你們半分。”

如同冷子寒所言,換了一個角度。若是她愛的不是自己,他百裏驚鴻同樣願意無私無悔的付出。隻是她竟然已經愛上了自己,也招上了自己,可以在一起,他為何不求?

這話,冷子寒是承認的。他相信若是小錦想要什麽,這黑心的貨應當也不會吝嗇。但此刻,他的麵上卻徒然生出一絲絲惡趣味的表情:“若是,小錦動心了呢?”小錦對君臨淵是什麽感情,他不能確定,但是他卻知道小錦對自己,對百裏驚鴻,都跟對君臨淵的態度不同。對自己,是兄弟義氣;對百裏驚鴻,是相濡以沫。而對君臨淵,卻在對待朋友的態度之下,還帶著一絲絲憐惜。這一點,是自己和百裏驚鴻在小錦的身上都沒有得到過的!

“此言何意?”這話顯然給了百裏驚鴻不小的觸動,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幽光湧動,隱晦莫名。從冷子寒那會兒的話,他就能聽出來錦兒的身邊現下還有一個人,而且應當是一個優秀的程度半點都不遜色於自己的人,現下到了這一步,他就更能確信這一認知了。

這下冷子寒好似更加高興了,似乎看百裏驚鴻不痛快,就是他這輩子覺得最痛快的事。接著開口:“那兩人,現下相處的極好,本尊是半點話都插不上。上次想帶小錦走,她還不同意。”點漆般的眸底含著一抹狡詐,這話雖然都是真的,但是他卻刻意省略了一些,省略了小錦留在那裏是想做什麽。但,嚴格來說,他講的話並無半分虛假,不是麽?就準你百裏驚鴻陰我,便不許我冷子寒回擊?上次火燒三皇子府的仇他還記得清清楚楚,他冷子寒一輩子就沒被人那般算計過,自然是要討回來的!

聽完冷子寒這話,他第一感覺就是不可能。她對他的感情,是半點都摻不得假的,他不是傻子,不可能感覺不出來。而且他也確定,就憑她願意將自己的過去告訴自己,也就說明了他於她來說是唯一。更不論那一日在婚禮上,她的那一句“生生世世,隻此一人”!即是如此,又如何可能出現這麽一個人?就算是那個人做得再多,他也不信她會放棄自己。但,腦中,卻忽然出現了兩個讓他忌憚了很久的字——妖物!

一個她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人,即便是和他出去放花燈,也不忘記為他祈福的人。即便是中了千段雪,躺在他的身下,也不曾忘卻的人。這一瞬間,他的心中忽然感到害怕,如此明確的害怕。靜默了半晌,直到冷子寒以為這貨已經被自己成功的打擊了之後,他冷冷清清的聲音方才響起:“是妖物麽?”

妖物?妖物是誰?冷子寒愣了一下,隨即響起君臨淵確實是有“聰明勝神,睿智似妖”之稱。這“妖物”二字,倒也是分毫不差,想著便點了點頭。

這一點頭,與百裏驚鴻來說,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

不論是皇甫夜、皇甫懷寒、皇甫夜或是冷子寒,他從來就沒有將他們當過對手,因為他有自信可以鬥得過他們,但是唯獨“妖物”,是他不能確定的,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不知道那個人長什麽樣子。甚至不知道他跟錦兒是什麽關係,但是他卻知道,那個人在錦兒的心中占據著不一樣的地位。

他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她既然活著,卻沒有想辦法回到自己身邊。甚至是半分消息都沒有傳回南嶽,難道就是因為那個妖物?因為有了那個人,所以自己顯得無關緊要了?平靜無波的心湖,掀起一陣又一陣的驚濤駭浪,酸澀、悲涼皆有之。半晌之後,方才開口:“她在哪裏?”

冷子寒斜睨了他一眼,邪肆的聲音帶著似笑非笑的嘲諷:“怎麽?不是說了,我們能為她做的,你也不會輸了半分嗎?若是她看上的是別人,你也當與我們一般,什麽都不求的無私付出吧?現下竟然已經有了這麽一個人,你還找她做什麽?”

別怪他冷子寒不厚道,他百裏驚鴻上次算計自己的時候,何曾厚道過了。還害得自己被小錦踹了一腳,並且被小錦鄙視了那麽久,有仇不報,可不是他們魔教中人的作風。

百裏驚鴻淡淡的眼神掃在他的身上,似乎沒有聽出他語中的嘲諷,隻是淡淡的開口:“不論如何,這話,我要親口聽她說。”

“南嶽皇這話的潛台詞,就是不相信本尊,認為我冷子寒會說謊?”他確實是沒有說謊,不過是斷章取義,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美如清輝的眼眸淡淡的掃在他的身上:“除了她親口所言,否則,不論任何人這麽說,朕都不信。”盡管他的心中害怕,擔心冷子寒所言是事實,盡管他知道那個妖物確實是在她的心中有著不一樣的地位,但是,他也記得,那一日,她說過,她不喜歡他懷疑他,希望他可以給她足夠的信任。所以今日,他斷不會因為冷子寒的幾句話,便斷定了這件事情,否認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冷子寒自然也看出了他的態度,不信是一回事,心裏不爽又是另一回事了吧?就連他冷子寒知道事情的始末都不爽,更何況是百裏驚鴻這個被自己斷章取義後得知消息的人了。但是看他心裏不爽,自己就很爽了!哈哈……

“她在哪裏?”再次出語詢問,麵色冷的驚人。不論冷子寒說的是真是假,這些話,也該由她親自告訴他。

讓他找到小錦,自己不就穿幫了?“本尊沒有義務告訴你,自己去找吧!”

“朕自然會自己去找,但,朕也會跟著你。”若是他不能見,那他們兩個都不要見好了。隻是,那個妖物……

……

“你沒覺得這兩種藥草長得很像嗎?”蘇錦屏皺眉開口。

君臨淵冷豔的麵容上浮現出一抹笑:“自然是覺得的,就看你如何區分了!”

這幾日。蘇錦屏已經將藥理都背會了,各種藥方也都是熟爛於心,而診脈,也就是透過醫書上的內容,來感應人的脈搏,而後得出結論。蘇錦屏現下缺的就是實戰經驗,和對所有藥草長相、氣味極其藥性的熟悉。

“但是如果不非常仔細的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區別!”她現在才知道學醫比學殺人都要難,一點都不能出差錯就罷了,而且她天生就對植物辨別能力差,所以在這一點上麵學的相當的費神。

君臨淵也看出了她的毛躁,麵色略為嚴肅的開口:“靜心,不可浮躁。浮躁乃是學醫大忌!”

蘇錦屏麵色一僵,也知道是自己太過急功近利了。但是她學什麽向來都是很快,從來就沒有受過這等打擊,竟然分了半天都好幾次將這幾種藥草弄混,所以才感覺很是挫敗,再加上他的身子,也確實是拖不起了,所以她才會這般毛躁。平定了一下心緒之後,點了點頭:“師父,我知道了!”

第一次聽她叫自己師父,君臨淵倒是有些好笑。說不準心底是什麽感覺,酸甜苦辣皆有,但卻沒有多話,隻是低著頭繼續教她辨認。

冷不防的,她忽然伸手扣住了他的脈門,也在同時皺起了秀眉,她竟然感受不到他的脈搏,想著在醫書上麵看見的東西,又使了幾分力,這才摸到了他的脈象。氣息微薄,不用力根本就感覺不到,這便已經是氣虛之症,而時不時的吐血,便是傷及肺腑,損毀氣門。

君臨淵緩緩的將自己的手抽出來,麵上帶了幾分複雜,然而稍縱即逝,故作輕鬆的開口笑道:“可探出什麽來了?”

蘇錦屏看了他一眼:“算是知道了一個大概,但是你的身子底子太差,必須要補。但用什麽來補又是一個大問題。”

他的身子確實是要補,但是基本上沒有什麽藥物可以達到對症的效果,而且不少藥都是一半能起到補身的作用,另一半卻和體內的病症相衝,容易造成反效果。所以這也是他很少吃補藥的原因。

“也許藥膳會有用!”蘇錦屏開口說著,但是她自己也知道,就算是用藥膳,有作用,也不過是杯水車薪。對付病魔好比螳臂當車,起不到太大的效果。

君臨淵聞言,不置可否,麵上卻帶笑。

而蘇錦屏也問出了一個盤旋在她心中已久的問題:“為什麽沒有記載喋血之症的醫書?”照理說君臨淵既然知道自己患的是什麽病,甚至都知道這個病症的專業詞匯,那醫書上麵應該有記載才是啊,但是她翻遍了所有的書,就連隻言片語也沒有。

君臨淵聞言,眼神一頓,狹長的丹鳳眼中閃過了瞬間的不自然,而後開口:“原本是有的,但是在從雪山回北冥的途中,朕一個大意,將它弄丟了。醫書上麵也沒記載什麽,就說了喋血之症的症狀。”

“沒說解救之法?”

“無藥可解。”四個字,不帶絲毫停頓的吐了出來。

說完之後,場麵產生了瞬間的沉寂。蘇錦屏也不知道該說一句什麽好,她這幾日看的醫書也不少,甚至有早期的心髒病、肺結核之類的記載,但是古代的醫療條件畢竟是有限,所以這些病症的後麵都隻寫著緩解的藥方,批注卻是“無藥可解”。而君臨淵這病,遠遠比單一的心髒病之類的還要複雜,有這四個字,也不奇怪。

但是,無藥可解!她該怎麽麵對著四個字?當初是她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一定會治好他的啊!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後給自己打氣:“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這話一出,君臨淵仍是笑而不語。忽的,狹長的丹鳳眼眯了一下,看向不遠處的碧血花,僅剩的那片花瓣也慢慢的綻放開來,一種五彩的流光在周圍旋轉,看起來極為美麗。

蘇錦屏也看到了這一異狀,眼前一亮,頗為興奮的看了君臨淵一眼:“花開了?”

“嗯!花開了,花開之後,它周圍的五彩光芒會持續二十四個時辰,等光芒消失了,就可以采摘入藥了!”花開了,她也要走了……

蘇錦屏的眼神濯濯生輝,再等兩日,就可以製出碧玉回魂丹了,那小鴻鴻的眼睛就有救了!

看著她的臉上泛出晶亮的光芒,一張精致的臉龐就好像是活了一般,美豔動人,仿若盈盈秋水。他心中的憂愁之感也散了一些,忽然想起一事:“你認識西武皇?”

“西武皇?不認識!”認識一個東陵皇就夠倒黴了,還認識了南嶽皇倒了第二次黴,而認識了北冥皇之後,又提心吊膽了那麽久,如非必要,她還真的不想認識西武皇!因為她已經發現了,認識皇帝們,決計沒有什麽好事。

“不認識?”君臨淵的麵上浮現出些許疑惑,若是不認識慕容千秋,慕容千秋怎麽會派人到處找她?

“怎麽了?”看他麵露疑惑之色,蘇錦屏有些奇怪。

君臨淵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讓你如非必要,便離他遠一點罷了,那個人,很危險!”慕容千秋是四國皇帝之中最為殘戾的,而且向來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離他遠一點,是必要的。

“比你還危險?”蘇錦屏開起了玩笑,這天下還有比這蛇蠍美人更危險的嗎?總是說變臉就變臉,上一秒種還笑得愉悅,下一秒,就取了人的性命。

她這話一出,君臨淵的麵上浮現出些許尷尬。確實,比起慕容千秋,在天下人眼中他君臨淵才是最陰晴不定、詭譎莫測的君王,所以他似乎更是危險,咳嗽了一聲之後,方才很老實的開口:“沒有朕危險!”說完之後,冷豔的麵容竟然有些泛紅。

蘇錦屏也沒管他尷尬不尷尬,隻是自顧的開口:“落在你這蛇蠍美人的手上,我都沒出什麽事。這就說明我福大命大,所以就算是真的撞上了你說的那個人,也不會出什麽事的,說不定還混的風生水起!”她哪裏知道,自己今日隨口一句話,在不久的將來,竟然真的成了真。

君臨淵看她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頓感好笑,但也沒有開口接話。

“其他的藥草都準備好了嗎?”她忽然轉過頭,眼光灼灼的看著他。

他自然知道問的是碧玉回魂丹的事情,點了點頭:“準備好了,就等碧血花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

這話音一落,又是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他們麵前,單膝跪地:“皇上,雅公主自盡了!”

“死了沒?”君臨淵不鹹不淡的回了三個字,好似完全不在意這個妹妹的死活。

那黑衣人一愣,隨即開口:“沒有,被太後救下來了!太後讓您去看看她!”皇上不是挺寵愛雅公主的嗎?怎麽會說這種話?

君臨淵嘲諷一笑:“沒死讓她繼續,告訴她。朕的國庫現下雖然被洗劫一空,但是給她備一尺薄棺的銀子還是有的!”

蘇錦屏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這家夥,嘴巴夠損!要是她沒料錯,這不過是那對母女的一場戲,不然就不會讓人通知君臨淵去看,看君臨淵這反應,也是看出一二來了。不過恐怕他這話傳過去,那君夢雅不想死也要去氣得去死了!

黑衣人咽了一下口水,而後懷著忐忑之心回去傳話了。

待他走了,君臨淵麵上的嘲諷之色方才消失不見,轉過頭看著蘇錦屏,正想說什麽,卻忽然麵色一變,略為虛弱的咳嗽了幾聲,又嘔出一口鮮血之後,竟直直的暈了過去……

“君臨淵!”

------題外話------

妞們,這文必須一對一的哈,所以不要再在評論區叫NP了,NP的主意不錯,但是哥不能采納,否則會被男主黨派和一對一黨派賜死!為了哥的生命安全,你們就不要再叫了!捂住耳朵……哥是堅定的一對一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