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東陵皇,你先放開朕!
但,饒是澹台明月聰明絕頂,也想不明白對方是如何洞悉了自己的伏擊地點,這一塊平原,足足有幾百裏地,他們跑的方向,也可以在途中隨意的變換,可百裏驚鴻卻偏偏知道是在這裏!“朕想知道,閣下是如何知道朕在此設伏的?”
不然,他就是輸都輸得不甘心!
“因為你們的軍營裏麵出了內奸!”南宮錦壞心眼的開口。
這話一出,不僅僅是澹台明月,所有漠北人的麵色都驚變,他們從被包圍就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有問題,現下聽這個女人這個一說,他們刹那間就確定了!但是,誰知道她是不是危言聳聽、挑撥離間呢?
百裏驚鴻和尉遲誠二人,一聽這話,前者眸底似笑非笑,後者麵露古怪之色,但是這古怪很快的變為僵硬,又慢慢的歸於淡然。
但,澹台明月的心中已經是信了一半,若是沒有內奸,他們今日的行為根本不可能被人察覺,而且還被對方知曉得這麽清楚。
南宮錦麵上誠懇,心下卻笑得十分奸詐,她這話一出,澹台明月今天死在這裏便罷了,若是還能活著離開,漠北軍營少不了也是一次劇烈的動**。
“漠北皇,願你這次中原之行,還能滿意。”百裏驚鴻淡漠而低沉的語調緩緩的響起,語調中不含任何情緒波動,但總讓人覺得他的話裏麵帶了一絲惡意。
“給朕打!”一聲令下,戰車上麵的南嶽士兵,馬上就開始進攻!
而因著那戰車想當的大而輕便,所以足足能遮擋住大半個人,而且奔馳得很快,離漠北的騎兵也相當的遠,所以讓漠北的這些粗野的漢子,幾乎完全沒有用武之地。長槍、利箭層出不窮,而原本被澹台明月困在包圍圈中的南嶽士兵也開始反擊,他們手中的長槍對著對方捅了過去,高度不可及的,便直接對著馬匹戳去!
馬失前蹄之後,這些士兵自然也摔得異常慘淡,但,漠北畢竟是整個大陸最為彪悍的民族,盡管是摔了,盡管是落於下乘,但是他們仍然十分勇猛,拔劍四起,奮力反擊!
可,也有不少掉下馬背之後,就悲催的淪為了戰車之上南嶽士兵的魚肉,根本再找不到反擊的餘地!
澹台明月陰沉著臉打了一會兒,很快就明白自己要是繼續這樣的打下去,今日必然會被百裏驚鴻困死在這裏!於是,他隻得沉聲大喝一聲:“突圍!”
“是!”話音一落,戰士們便開始努力找突破口,但是戰車陣豈是這麽好破的,不管從哪個方位,都被包裹的極好,根本找不到半點突破的可能!而戰爭越演越烈,形式也對他們越來越不利!
終而,有士兵上前開口道:“王上,我們斷後,您一人先走!”
王上趁亂一個人離開,還是很有可能的!
但,自己手上最精銳的士兵都在這裏,澹台明月豈肯走?他冷著臉大聲開口:“給朕打,定要殺出一條血路!”
“是!”眾誌成城之下,自然又是戰火高燃。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皇甫懷寒捂著自己的肩頭,那個地方有一個黑漆漆的小洞,有血源源不斷的從指縫裏麵流出,而他的右臂之上,也是一個同樣的洞口。俊逸無雙的麵容緊繃,往北麵而撤。
而他身畔的幾個大將軍,都十分擔憂的看著他,現下沒有到安全的地方,自然也還不能紮營看軍醫,也不知道皇上能否頂住!
“皇上,您再撐著些,很快便到了我南嶽國境了!”南宮老將軍開口說著。
皇甫懷寒冷著一張臉開口:“放心,這點小傷,朕還死不了!”
隻是這傷為什麽比一般的箭傷疼這麽多,好似整個肩膀都被穿孔了一般!
又往前奔襲了幾裏地,皇甫懷寒突然眼神一凝,看著不遠處的車輪印,想著前些日子手下的斥候來報百裏驚鴻正在招募工匠,但卻不知道是在幹什麽,心中頓時感覺不對!
而他手下的將軍們看見他停下來了,便開口道:“皇上,您怎麽了?”
“看這車輪印,是走的什麽方向?”冷冰冰的聲線帶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南宮老將軍看了一會兒之後,開口:“好似是我們的西麵!”說著,南宮老將軍的神色也有些凝重!西麵,不正是漠北皇準備圍殺百裏驚鴻的地方嗎?
這車輪印看起來也沒什麽不同的地方,也許隻是過路的商隊而已,於是他開口道:“皇上是懷疑這是南嶽研究出來對付我們的東西?可是若是從曆陽直接到漠北皇伏擊他們的地方,不是近多了,他們何必要如此走遠路呢?”
這話一出,可以說是提醒了皇甫懷寒,於是,他於下一瞬幾乎就能確定了這其間定然有問題!難怪,難怪他剛剛跑的時候,就一直覺得不對勁,南宮錦也許會上當,跟著追出來,但是百裏驚鴻怎麽會如此不謹慎,二話不說也跟了出來!看這車輪的印記,是不久前才經過的,也就是說若這真的是百裏驚鴻的人,也當是不久前去設伏的。那麽直接從曆陽北門出發,自然會叫他們看見,而從南門出來,繞過青鬆嶺,就大不相同了!
而這裏,正是青鬆嶺!
想通了這一點,皇甫懷寒當即開口:“皇甫擎蒼,率領五萬大軍馳援漠北皇,必要助他突圍!”
“末將領命!”皇甫擎蒼當即開口領命,而後帶著大隊人馬往澹台明月被困的方向疾馳而去。
……
眼看這一支漠北最為強悍的騎兵,已經有一半折損在了百裏驚鴻的手上,而且還有全軍覆沒的架勢,澹台明月的心情越發的凝重。
“咻!”的一聲,一支利箭對著他射了過來,他飛快的偏頭,才險險的避開了這一擊。
但,那利箭劃破了長空,又往前方而去,“咯吱”一聲,漠北的那一麵招展的王旗旗杆,就這麽斷裂了!而後,那奢華而張狂的黑色旗幟掉落在地,還時不時的有士兵踩過!
這下澹台明月麵具下那原本就十分難看的臉色,也跟染了石油一樣的黑沉!戰場之上,王旗倒下和主帥的頭盔掉落,都是輸的表現!而且是輸到了極致!他承認這一場仗是他輸了,但是王旗都被人踩在腳下,這麽巨大的侮辱,是他帶兵打仗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
而不遠處,是一雙潔白而修長的手,持著箭羽端坐於馬背上,好似天地萬物都聚於他一身,而蒼穹日落,也無法阻其風華。那人的容色淡漠,而那空空的長弓也在告訴澹台明月,方才那一箭,就是他的傑作。可,就是這樣的容色淡漠。卻讓人看出了一絲無法言表的倨傲,站在高空之上俯覽眾人的倨傲。沒錯,就是倨傲!
仿佛他,就那是高立於萬物之巔,而俯覽天下的王者!
知道對方是有意為之,意在侮辱自己,澹台明月的麵色,自然也更黑了!就在這會兒,一陣馬蹄之聲傳來,而所有人都看著不遠處奔馳而來的援軍,入目,便是東陵的軍旗!
他們到了之後,便在外圍進行了一陣猛烈的撲殺!但皇甫擎蒼的心中明白,他們現下的目的是救漠北騎兵脫困,而非在此戀戰,而且要是真正的打起來,他們聯合起來也未必打得過對方!於是,便致力於殺出一個突破口來,而漠北的軍隊也於此刻瘋狂的出擊,想要破出重圍!
內外之勢,自然勢不可擋!終而,給他們殺出了一條血路,破出重圍,兩軍疾馳而去!
尉遲誠上前請旨:“皇上,臣願請旨,擊殺他們!”
“窮寇莫追。”四個字,淡淡的吐出,而那美如清輝的眼眸,卻看著地麵上躺著的那一麵王旗。
若說漠北皇澹台明月這一生,唯一的一次真正的失敗,也就該是在此處了吧?王旗斷裂,十萬鐵騎全軍覆沒,這一場仗,著實是劃算。
而就在這會兒,金子忽然從後方竄了過來,往百裏驚鴻的馬上一躍,蹭了蹭,又對著南宮錦蹭了過去。這家夥,就這麽突然一躍,直直的嚇得兩匹馬都驚了一下,揚起蹄子,險些沒把馬背上的人掀下來!
這家夥,一點自己是狼的自覺都沒有,是完完全全是將自己當猴子使了。
百裏驚鴻倒還好一些,原本就是騎術驚人,更有內力禦馬,所以沒什麽問題。但是南宮錦就無奈的脫離了馬背,任金子往她的身上蹭,寵溺的摸了摸它的頭,笑嘻嘻的開口道:“沒想到你這家夥,還有這麽大的本事,這次還真是多虧你了!”
金子聽了這話,似乎很不滿意自己被小看,綠瑩瑩的眼睛看了南宮錦半晌,忽然轉過頭,將自己的屁股對著南宮錦,還搖曳著自己的大尾巴,半點都不羞澀的將自己的**展露在她的麵前!
南宮錦直直的被這貨逗得哈哈大笑,而百裏驚鴻卻是笑而不語。
……
南嶽五百七十二年,七月。
東陵與漠北聯軍攻打南嶽,終而,東陵皇皇甫懷寒重傷敗退。而漠北皇設計圍殺南嶽皇,卻反遭圍殺,二十萬精銳折損過半,是為曆陽之戰。
而皇甫懷寒的王帳之中,現下是來來往往的軍醫不斷,隻因帝王不僅僅是受傷了,而且傷口被感染,高燒不退!
澹台明月受了皇甫懷寒這麽大的恩惠,自然兩國的關係也更緊密了一些。此刻,他也正在皇甫懷寒的王帳之中!
那人俊逸無雙的麵容被高燒折騰的通紅,嘴裏還咬牙切齒的說著胡話:“南宮錦,不殺了你,我皇甫懷寒誓不為人!”
澹台明月的眉心跳了一下,心下頓感無語。看來南宮錦在皇甫懷寒心目中的危險度,已經遠遠的超過了百裏驚鴻了。以至這個人發燒了都想殺了她!
上前了幾步,軍醫也終於控製住了皇甫懷寒的病情,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開口道:“漠北皇,皇上的病情已經穩定了,老臣就先下去了!”
這話一出,軍醫的腳步都踉蹌了一下,他們已經不眠不休的照顧了皇上好幾天了。
澹台明月點頭,而他們退下之後,王帳之內便隻剩下昏迷不醒的皇甫懷寒,澹台明月,還有四麵站著駐守的士兵,他們拿著自己手中的長戟站著,目光直視前方,一言不發。
澹台明月靠近看了看皇甫懷寒重傷之下而發燒的臉,自己的心中也是一片抑鬱!縱然知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但整整十萬漠北的勇士就這麽折損,他的心中卻仍然像是有一把烈焰狂燒,氣得他幾欲癲狂!還有南宮錦說他們這便有內奸的事情,也讓他十分的懷疑,甚至有些寢食難安,可,他手下的人,並無任何人有異狀!那麽百裏驚鴻,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會在那裏設伏?這個問題,真的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正在抑鬱之中,昏迷中的皇甫懷寒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咬牙切齒的開口:“南宮錦,你給朕聽著!終有一日,朕的鐵騎會踏平南嶽,屆時,你便再也別想從朕的手中逃出去!”
這話一出,澹台明月愣了一下!先是慕容千秋對那個女人的異樣,又是皇甫懷寒這般,看這樣子,師父說的還真沒錯,這個南宮錦,當真是天下之戰的變數!隨即,他也注意到自己手就這麽被皇甫懷寒抓著,腦後劃過一條黑線,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奈何抽了幾下都抽不動!於是便開始抽搐嘴角!
無語的開口:“東陵皇,你先放開朕!”先禮後兵吧,雖然對方昏迷著,應該是聽不見他的話,但是他總得先說上幾句,才好來硬的不是?
“朕不放!你以為朕還會像在東陵一樣放你走?你癡心妄想!”皇甫懷寒神誌不清的開口。
東陵駐守在王帳裏頭的士兵,都不可抑製的咽了一下口水,他們雖然很清楚皇上是認錯人了!但是兩個大男人就這樣手拉著手,看起來真的好奇怪啊!
就在這會兒,“砰!”的一聲響起,門口好幾個端來水伺候皇甫懷寒的宮人,手中的盆子掉落在地!他們方才聽見什麽了,漠北皇讓皇上放開,皇上說對方是癡心妄想!?這……想著,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
先前是戰場之上,南嶽皇後說的那些話,在加上現下這一幕,這……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不該發現的事情啊?蒼天,他們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一看他們的臉色,澹台明月的麵色瞬間就黑了,深深的明白自己是被誤解了!但是人家都沒問,他現下也不好主動開口解釋,否則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於是,便隻得忍著吐血的衝動,將自己的手往外頭抽。
也就在同時,一個嬌俏的女子一陣風一樣從外頭刮了進來,麵色已然是鐵青的狀態!顯然方才的話她也都聽見了!她咬牙切齒的看著昏迷中的皇甫懷寒,忍無可忍的大罵一聲:“東陵皇真是無恥之極!”
這話一出,一旁的東陵士兵皆麵露不愉之色!還隱隱的有一絲敵意,他們的皇上,豈是一個女子可以隨便侮辱的?!雖然他們的皇上經常被南嶽的皇後侮辱,但是對方畢竟在南嶽的軍營裏麵,他們縱然有氣,也隻能隱忍不發,但是這個女子就在他們東陵的王帳裏頭說這樣的話,這是當他們東陵無人嗎?
澹台明月一看見她,就覺得頭疼欲裂!這丫頭上次在戰場上麵,雖然跟自己生氣,但卻沒有跑去告訴她的父王,看起來對自己還是有幾分情義在的,可是這消息卻不知道是怎麽了,竟然如同長了腿一般不脛而走,傳到了矯暨部落首領的耳中,而矯暨部落的首領在外麵被人傳成了一個被自己耍著玩的傻子,所以對方最近正在找自己要說法!
而現下,她一進來又說出了這樣的話,他也很敏銳的感覺到了四周這劍拔弩張的氣勢,深知若是擴大化,就會引起兩軍不睦,更會給南嶽那個陰險而腹黑的男人以可趁之機,他是再也不想發生西武和漠北被人挑撥的結盟破裂之類的事情了!於是不甚愉悅的對著赫連亭雨開口:“亭雨,你要慎言!”
這下,赫連亭雨便更加生氣了,方才明月哥哥讓東陵皇放開,她心中還一喜,沒想到這麽快對方又轉變看了態度為皇甫懷寒說話!重重的一扯,但皇甫懷寒攥得太緊,她根本就扯不開,腦中還盤旋著澹台明月方才那態度不好的話,瞬間把她的眼眶都急紅了:“明月哥哥,你還不動手,你是不是想被他這麽拉著!”
澹台明月麵具下的臉一黑,看著四麵八方那曖昧的眼神!顧不得會不會傷到皇甫懷寒,用力一掙,而後內力一彈,就將自己的手從皇甫懷寒的手中掙脫了出來,看了赫連亭雨一眼之後,轉身便走!他是真的生氣,這個未來的王後,就會給他惹麻煩!
但是東陵的士兵並不知道澹台明月是對赫連亭雨有別的怨氣啊!他們更不可能知道漠北內部的事情,於是這一幕,在站在門口的那些東陵士兵看起來,就是漠北皇和他們的皇上正在柔情蜜意,結果被漠北未來的皇後打斷,所以他的心情非常不好,轉身就走了!而原本就駐守在營帳之內的人,看著澹台明月的樣子,也開始懷疑起來……莫非漠北皇其實是暗戀他們皇上的?可是他們都是男人啊!但再想想西武皇就是個斷袖,也許……
於是,他們不約而同的咽了一下口水,很是害怕,因為他們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於是,他們互相約定,這件事情要是說出去,皇上醒來知道了,他們就死定了,所以千萬不能說出去。
再於是,終於有一天,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對著自己身邊的人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要告訴別人。而後,知道了這個秘密的人,也沒控製住自己的嘴巴,以同樣的方式告訴了自己的朋友。最後這件事情成為了公開的秘密!
最後的於是,於是不日之後,流言飛起……
赫連亭雨看著澹台明月走了,也知道對方最大的部分是為自己父王的事情生氣,趕緊跟上去,開口道:“明月哥哥,你相信我,我什麽都沒有對父王說!”
“我知道!”風流華麗的聲線中帶著一絲無奈,又走了幾步,聽見“砰”的一聲,明顯是那丫頭給摔了,他原本準備直接走人,但是想起對方畢竟是自己的未婚妻,於是頓下了步伐。
赫連亭雨看著他停下了,心中一喜,蹦到他的跟前開口:“明月哥哥,你是相信我的對不對?”
“嗯!我的相信你的,但是你從不相信我,方才中了那個女人的挑撥離間之計!”對著一個可以做自己侄女的人,說這些話,也是需要勇氣來駕馭的。比如澹台明月的心中此刻就有一滴巨大的汗水!
赫連亭雨皺眉,想著方才明顯是東陵皇對明月哥哥有意,而明月哥哥想的卻是掙開對方,她那時候不就是聽見了一句“你先放開朕”嗎?所以明月哥哥和東陵皇之間應該是清白的!而那個女人,說的好似他們兩人已經搞到一起了,沒多久又引來了自己的父王,赫連亭雨隻是單純,並不是傻,有一定的邏輯思維能力!所以很快的她就反應了過來,麵露憤恨!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敢欺騙自己!忽然,腦中閃過了什麽……
……
曆陽之戰告捷,整個南嶽都是歡欣鼓舞。
而百裏驚鴻更是率軍而進,攻打東陵,追回南嶽當初劃給東陵的十座城池。皇甫懷寒雖然昏迷,但皇甫宇和皇甫擎蒼這一對兄弟也並非池中之物,兩人合力,百裏驚鴻這邊的贏麵雖然大些,但也到底沒有占到太大的便宜。
可是南宮錦也知道,這一肚子壞水的家夥一定又在策劃一個更大的陰謀!
而很快的,南宮錦也知道了這貨在策劃什麽,原先南嶽城池的百姓,便都是南嶽人,他們不知道是從哪裏聽說了南嶽皇上要來解救他們,於是他們原本就不安分與改做東陵人的心,瞬間躁動!而躁動之後,就發動了暴動,和南嶽城內的東陵士兵打了起來,更有甚者,竟然膽大包天的夜襲守城將士,大開城門,把南嶽的人馬放了進去!
內外夾攻之下,即便是東陵的戰神皇甫宇都有些招架不住,短短半個月,就丟了兩座城池!而他也終於學聰明了,連失兩座城池之後,到了第三座城池,他便率先讓人將百姓們都控製好,以避免再發生意外。
也就在這會兒,那昏迷了多日的皇甫懷寒終於是醒了,再次和百裏驚鴻對戰起來!而也在這個時候,到了皇甫懷寒和澹台明月之間的**廣為流傳,引爆四方,讓天下士兵及文人騷客側目的時刻!皇甫懷寒這一次的昏迷,沒有能夠第一時間封住自己手下士兵的口,還讓流言有了這麽長的散播期,完成了一次周天大逆轉!這自然又讓南宮錦好一番得意,沒想到自己這邊不出手,他們也能自行鬧出緋聞來!
皇甫懷寒和澹台明月,自然是在這些讓人吐血的傳言發生之後,想了很多辦法鎮壓,最後還用了極為血腥的手斷!可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再怎麽鎮壓都鎮壓不住,盡管他們已經為此殺了不少始作俑者,但是天下間還是議論不斷!甚至他們越是往下壓,流言還越是瘋長,還被傳得越發的離譜——從皇甫懷寒握著澹台明月的手,到抱著他的腿、壓著他的身子!這其間自然有南嶽幫忙四處煽風點火、加油添醋!
最後,直直的讓東陵和漠北士兵們仗都不想打了,也沒有心思去訓練,而總是十分猥瑣的窺探他們二人,大大的降低了他們這一方兵馬的殺傷力和整體戰鬥力!
這期間,皇甫懷寒也在澹台明月的口中,知道了自己昏迷途中的經過,再後來,這兩個皇帝看見對方也總覺得有點尷尬!
於是,故事的最後,漠北的兵馬,選擇和東陵人兵分兩路,從南麵進攻。聯盟仍在,仍然互相扶持,隻是不在一路了!
而南宮錦亦當機立斷,選擇了和百裏驚鴻兵分兩路,帶著四十萬兵馬防守南麵!
這一次,南宮錦沒有選擇龜縮在城牆裏麵,因為漠北也找來了西武的投石機,要是被對方這樣砸下去,他們這邊還沒出戰,城牆就先沒了!於是,她很果斷的選擇了在城外駐紮,兩軍駐紮的地方相距二十裏不到,而互相都十分防備。
這一處,靠著山林。這些日子,南宮錦也一直在軍營裏麵培訓軍隊,以一種極為特殊的訓練方式來鍛煉軍人們的體格,和作戰能力。尤其在箭術上麵,花了大氣力來培養!因為東陵的龍影衛,至今還能給她很大的衝擊,她一直也想要那樣的力量!若是妖物在這裏,還能製造出狙來,那東西比箭可高端多了!但是妖物不在,她自己也沒有這個本事,所以隻能以箭術替代。
而不死神兵,早在前些日子便憑借著南宮錦身上的蠱蟲緣係回來了,現下都被派去保護上官渃汐和君驚瀾。
澹台明月看著竟是南宮錦來與自己對戰,心下也說不清是一股子什麽感覺,腦中好似又想起了當初自己在玉門關被氣得吐血的事情,深深的擔心他會不會重蹈覆轍!心下也覺得自己倒黴,被皇甫懷寒那麽一抓手,抓出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以至到了現下,自己麾下的士兵還經常用奇怪懷疑並曖昧帶探索含詭譎的眼神看他!這一點就夠鬱悶了,現下還要單獨來麵對這個毒舌的女人,還真的屋漏偏逢連夜雨,倒黴的事情全部撞到了一起!
而南宮錦,也知道對方手中的騎兵比他們的厲害,所以也在擔心他們這邊會失利!盡管她已經在訓練,可是訓練這種事情,並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他們現下的戰鬥力,還是落於下乘!
就在兩方人馬都互相忌憚的情況下,終於迎來了他們的第一戰!
戰場之上,南宮錦穿著一聲盔甲,顯得英姿颯爽,而眉宇之間,更是英氣勃勃!於烈日之下,簡直燦爛奪目的讓人不敢逼視!她的手中什麽兵器都沒有,隻有一把魚腸收在袖口,對於殺手來說,近身肉搏才最為有利,所以她沒有必要去碰自己不擅長的東西,而隻要把握住自己的優勢便足以!
而澹台明月,手持足有百斤重的兵器,在她對麵的馬上傲然而立!他的身型俊秀、高大、挺拔。而那一張鬼麵的麵具,也更加的刻畫出了他身上狂肆而霸道的氣息!
千軍萬馬之中,所有的人都顯得十分的渺小,而隻有兩方陣前的這兩個人,才是萬眾矚目之焦點!
“漠北皇,上次曆陽一戰,是否記憶深刻?”南宮錦掛著一臉賤笑,壞心眼的開口。
果然,這話也成功的讓澹台明月變了臉色,上次一戰,絕對可以說是他畢生的恥辱,王旗跌落,印象想不深刻都難!這女人還真會戳人的痛處!他冷笑了一聲,開口道:“南嶽皇後也不必如此高興,今日,朕便血洗了南嶽大軍,來為我漠北的十萬將士報仇!”
這話一出,所有的漠北將士都是戰意高燃!眼中散發這猩紅而晶亮的光芒,他們想一雪前恥已經很久了,以至他們的心中現下都隻剩下那幾個字在叫囂,報仇!報仇!
但,這話一出,南嶽那邊倒是風平浪靜,所有的人都在南宮錦的帶領下,半點表情也無,明顯的澹台明月方才的話,沒有給他們半點衝擊,說好聽一點,對他們來說,是一陣風吹過了!說難聽一點,就是放了一個屁,就這麽過了。
於是,澹台明月的麵具下的臉頓時有些尷尬,你發表了豪言壯語,但是你的敵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是個什麽節奏?!
等了半天,等到兩方人馬的中間都刮過了一陣大風,還卷起了幾片落葉。南宮錦才慢騰騰而十分悠閑的開口:“不知道漠北皇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澹台明月還沒來得及接話,南宮錦又接著開口:“這句話就是,理想和現實,往往是有差距的!”
“……”澹台明月額角的青筋跳動了幾下!深深的見識到了這個女人四兩撥千斤的能耐,讓他一時間都嗆得臉色有點發青。
南嶽的士兵卻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狀態。而南宮錦尤覺不夠,還開口補充道:“還有一句類似的: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如果漠北皇沒有聽過那一句,怎麽也該聽過這一句吧?”
這話是什麽意思,不就是說澹台明月想要報仇的意願十分的強烈,這種理想非常的豐滿,但是和現實是有差別的嗎!?說白了就是在說他白日發夢,有了一堆不切實際的理想!
澹台明月咬著牙沉默了半天,那風流華麗的聲線,方才故作不在意的響起:“這兩句話,朕都沒有聽過,朕隻聽過,有誌者,事竟成!”不是說這是我的理想嗎?沒錯,這不僅僅是我的理想,還是我的誌向,所以我是一定能夠完成的!
可是南宮錦,卻很是華麗麗的無視了他再一次的豪言壯語,偏頭對著自己身側的尉遲誠,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十分驚喜的開口道:“你看,漠北皇真是頭發長見識短,這麽有名的話,他居然一句都沒有聽過!”
“南宮錦,你!”頭發長見識短,這是形容女人的好嗎?澹台明月被氣得胸腔劇烈的起伏,半晌之後,忽然勾唇笑了,他還真是險些被這個女人氣得忘記了正事!
冷哼了一聲,大聲開口道:“南嶽皇後,這天下,從來不是誰的嘴巴厲害,誰就是王者!實力,方能決定一切!”
話音一落,一揚手,大聲開口道:“給朕衝!為我們的十萬弟兄們報仇!”
“報仇!”
“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