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竊吻被抓!

蘇錦秋一見她這模樣,瞬間來了底氣,這個蘇錦屏,還是在乎淺憶的生死的嗎?在意就好!聲音也拔高了起來:“很簡單,你不是能廢了赫連容若嗎?隻要你把淑妃那個賤人也給……”

說著,做了一下抹脖子的動作。

“貴妃娘娘,您還真當著皇宮是我家後花園,能任我隨意逍遙?殺個人也就那麽容易?不是我說您,你與其這樣費盡心機的想如何對付淑妃,還不如想想如何把住皇上,要知道什麽都是假的,有朝一日能夠誕下小皇子,登上儲君之位,才是真的!”蘇錦屏一副很是衷心的模樣。

此言一出,兩個女人麵色都有些微僵,這話在理是沒錯,但是皇上向來不招妃嬪侍寢,她們有什麽辦法?

“你有什麽好主意?”蘇錦秋很是焦急的開口,要是有什麽辦法能誕下皇位繼承人,那她的地位,才是真正的穩固!

“主意是有,就看娘娘敢不敢賭了!”某女笑得一臉神秘,隻是鳳眸中閃過一閃即逝的暗沉。

……

金鑾殿,小林子尖細的聲音響起:“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啟稟皇上,臣有本奏!”上官謹睿站了出來。

“說。”冰冷的聲線中帶著些許笑意,若是他沒料錯,要奏的當是那件事。

那溫雅的藍衣男子將自己手中的折子呈上去:“皇上,微臣查到禦史大夫柳翰世貪財枉法,私吞賑災銀兩八十萬,右相,也參與其間!”

“左相,你不要信口噴人!”蘇念華當即站出來反駁,一張老臉氣得青紫,眉宇間滿是厲色。

上官謹睿淡然一笑:“本官隻說了右相也參與,並未說是參與了貪汙賑災銀兩,右相這麽激動,卻是為何?”

此言一出,蘇念華的臉色當即五顏六色,好看極了!

而那柳翰世,已是嚇得魂不附體,眼睛都不敢再往這邊看。

皇甫懷寒的臉上卻閃過一抹深色,他收到的線報,可是上官謹睿手上有了蘇念華意欲謀反的鐵證。可是彈劾的,為何是柳翰世?

“呈上來。”冷著聲開口。

小林子當即下去,將那奏折拿著,放到皇甫懷寒的麵前。

冷著臉將那奏折翻開,眼底的怒氣越來越盛,“砰!”的一聲,將那奏折砸到禦案上:“柳翰世,你該當何罪!”

柳翰世腿一軟,就跪了下去,大聲哭喊:“皇上,臣冤枉啊!臣是冤枉的!”

“冤枉?”一把將那奏折砸到他的臉上,“看清楚,朕可有冤枉你!”

柳翰世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顫抖著將那奏折打開一看,麵色瞬間灰白,也不敢再叫冤,隻是跪著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蘇念華當即站出來:“皇上……”

“右相!”又是一聲雷霆之怒!

蘇念華馬上跪下:“微臣在!”

“你也去好好看看那奏折,再來替他求情!”對著蘇念華嗬斥,心中的疑慮卻更甚。

“微臣領命!”看了看那奏折,一張老臉也瞬間慘白。奏折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他蘇念華受賄多少,受賄的時間和地點,還有他什麽時候收了多少銀子,甚至連那些銀子放在他家中何處都寫的清清楚楚。

看著這奏折的那一瞬間,他甚至有一種上官謹睿就住在他家裏的感覺!這些東西到底是怎麽查到的!

“蘇愛卿,你還有何話好說?還是要朕派兵去搜查,你才肯說實話?嗯?”冰冰涼涼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不知情者都以為是帝王因此事而憤怒,而上官謹睿,卻在此時低下了頭,皇甫懷寒的怒氣因何而來,他自然再清楚不過。

確實,他是查到了蘇念華意欲謀反的證據,但是謀反就是滿門抄斬,她也是蘇家的女兒,所以他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因為他知道,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刻,他絕對救不了她。那麽,最好的辦法,便是瞞下這件事情。可是皇甫懷寒定然已經知道自己掌握了那些證據,若是什麽都不交出去,給不了他一個滿意的答複,恐怕他下一個要對付的,便是自己。

所以告蘇念華貪汙受賄,也不過是懷柔之策!

蘇念華聞言,隻是跪著,一動不動。

“右相,你還有什麽話要說麽?”冰涼的聲音帶著金屬般的質感。

“老臣,老臣……老臣知罪!請陛下恕罪。”鐵證如山,再狡辯能有何用!

緊接著,一個大臣站了出來:“皇上,右相為我東陵鞠躬盡瘁,如今犯下此等過錯,也許隻是一時糊塗,受了柳翰世的蠱惑,還請皇上從輕發落。”

“請皇上從輕發落!”一瞬間,便跪了一地右相派的人。而柳翰世,已是自然而然的成了棄子。

柳翰世狠狠的咬著牙瞪著這群平日裏稱兄道弟的人,氣得險些沒吐出一口鮮血!

高坐的龍椅上的帝王,聽完他們的話,冷冷的看著那跪了一地的人,冷峻的容顏上沒有絲毫表情,隻是那暗紫色的寒眸閃過一簇又一簇的殺意。

上官謹睿也在此刻站了出來:“皇上,眾位大人們所言雖然在理,但是我朝有律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以規矩,不成方圓。此案還請皇上秉公辦理,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而且,右相貴為一國丞相,乃是百官之首,便也更應該給其他的大人們立下一個榜樣。”

緊接著,也有一群官員出來附和。

皇甫清當即開口:“左相大人此言差矣,常言道法理之外,還不外乎人情,右相大人縱然有過錯,蓋因年長之故,所以才犯了些糊塗,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本王認為,皇上應該給蘇大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五皇弟所言極是!”讓人意外的是一向與皇甫清不對盤的皇甫宇,竟然站出來說了這麽一句,可是——他又大著嗓門接著開口,“皇上,五皇弟說的是,丞相不過是一時糊塗,所以應當原諒。大皇兄,要是有一日,臣弟喝多了酒,一時糊塗,不小心將五皇弟給砍死了,您也一定要給臣弟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說到後麵,就是連“皇上”的稱呼都省了,直接用了“大皇兄”。

“咳咳……”此言一出,四麵都是此起彼伏的咳嗽聲。不論是哪派的,都有種噴笑的衝動。

皇甫清的一張臉更是氣得五顏六色、七彩斑斕!狠狠的指著皇甫宇:“皇甫宇,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本王不過是舉個例子!還有,五皇弟,本王是你的皇兄,言語間還是恭敬些!”皇甫宇滿不在乎的說完,便轉過身子不再搭理他。

偏偏也就是這滿不在乎的態度,讓皇甫清更加生氣!

皇甫嵐也站了出來:“皇上,三皇兄久戰沙場,不知道蘇大人為我東陵做出的貢獻,所以才有此言。臣弟認為皇上應當看在蘇大人年老的份上,原諒他的過錯!”

皇甫擎蒼不客氣的開口:“若是年老,皇兄就批準蘇大人告老還鄉吧!”

這話一出,皇甫嵐就被噎住了!他們一直在拿蘇念華的年紀說事,卻忘記了還有告老還鄉這一茬!

沉默了半天的蘇念華趕緊開口:“啟稟皇上,老臣雖是一時糊塗,但並未到了要告老還鄉的地步!請皇上按律處置老臣便是!”

說是按律處置,實則也是知道皇甫懷寒暫時不能將他怎麽樣,怎麽都不會真的將他打入天牢,而且雖是貪汙受賄,那數目也不是很大,還要不了他的命。

即是蘇念華都這麽說了,其他人自然也都安靜下來。

皇甫懷寒眼眸之中滿是冷意,狠狠的盯著地上的人,好你個老匹夫!竟然以退為進,但是他皇甫懷寒是好對付的角色麽?“右相雖是犯下此等大錯,但是朕仍念在愛卿勞苦功高,從輕發落。著,降為禮部尚書,以示薄懲,眾愛卿可有異議?”

這下四麵的人都麵麵相覷起來,蘇念華的一張老臉更是氣得鐵青!與皇甫懷寒鬥了這麽些年,倒是小看他了,不能將自己打入大牢,也不能撤了自己的職,便貶了官。

“陛下英明,臣等沒有異議!”眾大臣們一起開口。現下是有異議、無異議都隻能咽進肚子裏。

蘇念華狠狠的瞪了上官謹睿一眼,而後冷笑著開口:“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眼底是明顯的挑釁意味。

皇甫懷寒冰冷的薄唇勾起,說不出的嗜血凶殘,老匹夫,朕就讓你再逍遙一陣!

早朝就在這一場龍爭虎鬥之間落下帷幕,保皇黨和左相黨皆神采飛揚,右相黨則灰頭土臉!

上官謹睿剛剛踏出金鑾殿的大門,一個小太監便來傳話:“上官大人,皇上傳您去禦書房!”

腳步一頓,溫雅的麵容上揚起一抹苦笑,身型一轉,便往禦書房而去。

一路上皇甫懷寒身上都是明顯的寒氣,一個字也未曾多說。而上官謹睿自然也知道,這是在給自己警示,讓自己待會老實交代。

到了禦書房的門口,皇甫懷寒的眉頭不動聲色的擰了擰,沒見到那個女人裝模作樣掃地的身影,還當真有些不習慣!“蘇錦屏呢?”

“啟稟皇上,蘇錦屏被皇貴妃娘娘叫去了!”那和蘇錦屏一起掃地的小宮女趕緊上前回話。

聽完這話,眼角不自覺的抽了抽,這個蘇錦秋是不是瘋了?正常的人不是應該離那個神經病般的女人越遠越好嗎?還專程請過去!

上官謹睿卻略有些擔憂。

“知道了,起來吧!”說完便徑自踏入禦書房。

“謝皇上!”……

禦書房內。

上官謹睿站在大殿中央,低著頭一動不動。皇甫懷寒亦沒有說話,隻是那雙暗紫色的寒眸緊緊的盯著他,似乎想透過他的身子看清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半晌,帝王才冷聲開口:“愛卿,你就沒有什麽事要對朕說麽?”

寬大的袖袍下,手心已經慢慢的沁出了汗珠,麵上卻還是不動聲色,掛著那一臉溫潤的笑容:“不知陛下所言何事?”

有力的大手輕輕的敲打在龍案上,一下,兩下,三下,像是一口鍾,敲擊著人的心弦。最終,冰冷的薄唇勾起:“關於右相之事,愛卿就沒查到點別的?”

語氣狀似不經意,輕飄飄的吐出,卻給人無盡的壓力。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上官謹睿抬起頭,一臉茫然狀:“請皇上明示!”

這話一出,屋內的氣氛頓時冷凝了下來。皇甫懷寒的麵色也越發的難看,半晌,輕笑一聲,卻帶著明顯的寒意:“愛卿說沒有,便是沒有吧。有些時候,朕還真是猜不透你在想什麽了。”

這話一出,上官謹睿當即跪下:“臣惶恐!”

“好了,退下吧。”似是疲了,揮了揮手。

“臣告退!”麵無表情的踏出了禦書房,腳步卻略有些虛浮。欺君是死罪,若是皇甫懷寒真要以此處置他,今日他便毫無生路可言!但是除了這樣做,他別無選擇,讓他推錦錦去死,他做不到!

……

提起禦筆,處理著公務,俊逸無雙的麵容無比冷冽。上官謹睿,看來遠遠不止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光憑他敢對著自己睜著眼睛說瞎話這一點,便是膽識過人,究竟……是為了什麽?

紅色的筆跡一轉,也就在這一轉之下,謎團般的心境豁然開朗。蘇家,蘇念華,蘇錦屏,還有上官謹睿好幾次的異樣,莫不是為了那個蘇錦屏?想著薄唇勾起,筆下也輕快了不少,若是真的為了那個蘇錦屏,那控製上官謹睿是不是也容易多了?

……

半晌,也沒見蘇錦屏回來複職。不知為何,他的心底竟然湧起一陣擔憂之感,上次那女人不是將蘇錦秋打了麽?莫不是蘇錦秋找她去報仇了?這麽一想,筆下一個力道不穩,掃出了一道紅痕。揉了揉眉心,有些吃不準自己的異樣是有何而來,心下的鬱悶感卻是越發的強烈!

過了半晌,終是忍不住開口:“小林子,蘇錦屏還沒回來?”

小林子一愣,沒想到他會突然問出這麽一句話,趕緊上前開口:“啟稟皇上,還沒有回來!”

“走吧,去皇貴妃那邊看看!”說完便扔下筆,準備出去,卻也在同時看見了小林子臉上明顯的詫異,冷血般的容顏有些發黑,開口解釋,“朕不過是看看她是真在蘇錦秋那邊,還是假借貴妃傳召,擅離職守。”

“是!擺駕,青鸞宮!”尖著嗓子開口,而後老老實實的跟在皇甫懷寒的身後,悄悄的看著他的背影,皇上,您不知道您解釋了才更加詭異嗎?

背後的眼光掃得皇甫懷寒極不自在,想著自己的行為,也越發的不明白自己在搞什麽鬼。幾個轉彎,便到了青鸞宮,小林子大聲開口:“皇上駕到!”

屋內剛剛商討完大計的三個女人俱是一驚,剛剛才商討完怎麽算計他,他馬上就到了。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見了心虛之色,但也都一同起身,往門外而去。

“臣妾恭迎皇上!”皇貴妃和那個錦衣女子跪在前頭,蘇錦屏一言不發跪在後頭。

暗紫色的寒眸在掃到安然無恙的蘇錦屏的那一刻,頓時安然下來,心頭那似有似無的焦躁感也消失殆盡。看了看地上跪著的幾個女人:“月妃也在這兒?”

那被稱為月妃的女子,紅著臉開口回話:“皇上,臣妾是過來看看皇貴妃姐姐的,不曾想到您也會來!”要是想到了,定要好好梳妝打扮一番再過來了。那張嬌俏的容顏上布滿了紅霞,悄悄的看了看皇甫懷寒那張雕塑般俊美的臉。

蘇錦秋在此刻咬碎了一口銀牙,恨不得將月妃給生吞了!皇上明明是來看自己的,卻被那個賤人搶了風頭!嬌聲開口:“皇上!”

蘇錦屏跪在她二人身後,仿佛看見了兩狗爭食的場景,而皇甫懷寒就是那隻金燦燦又香噴噴的肉包子!一臉不懷好意的模樣悄悄的抬起頭看了看他,忽的想起前幾日皇甫夜說這家夥還是個處,那眼神又不自覺的掃到他的**,鳳眸中的笑意越發的明顯!

她眼底那詭異的笑痕,自然沒有逃過皇甫懷寒的眼,不知為何,看著她那模樣頓時感覺渾身不自在,特別是當她的眼神很明確的落在自己襠下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就像被扒了褲子,站在她的麵前!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舒服,於是,一聲暴喝:“蘇錦屏,朕一刻不在,你就玩忽職守!你還真當自己的姐姐是貴妃,所以可以在宮中為所欲為?”

蘇錦秋一聽此言,頓時慘白了一張俏顏,趕緊開口:“啟稟皇上,臣妾不過是有些日子沒見妹妹,所以想念的緊,才傳召她過來,並無半點其他的意思。”

蘇錦屏狠狠的磨了磨牙,殺千刀的狗皇帝,她一沒招他,二沒惹他的,這賤男一開口就是找她的茬!心下氣得要死,麵上還得裝出一副很是謙虛謹慎的模樣,中規中矩的開口:“啟稟皇上,皇貴妃姐姐找奴婢前來,其實不是為了敘姐妹之情,而是別有原因!”

這話一出,蘇錦秋的臉色更加慘白。悄悄的回過頭看了蘇錦屏一眼,眼中含著明顯的警告意味。蘇錦屏卻仿佛沒看到一般,隻是低著頭,做著一個謙虛安分的好宮女!

“哦,那你倒說說,是何事?”這女人是想找自己告蘇錦秋的狀麽?這個想法一出,心底卻莫名的為她遇了事能想到找自己告狀而有些高興,隨即,斂下心緒,他在高興些什麽東西?

可是,想法和現實總是有一定差距的!隻見某女大聲開口:“皇上天人之姿,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貌賽潘安,更是有著經天緯地之才,這些都無一不說明皇上是個世間難得一遇的奇才,千古難得一出的明君,也是女子們夢寐以求的好夫婿!”

“所以呢?”沒有男人不喜歡聽到褒獎,最讓他滿意的就是那句“千古難得一出的明君”,可是短暫的愉悅之後,馬上就冷下臉來,覺得有些不對。這個女人會褒獎自己,太陽真是要打西邊出來了!

“所以皇貴妃姐姐也深深的愛慕著皇上,知道奴婢晉升為禦前打掃,可以時刻見到皇上之後,實在按捺不住對您的深情,便遣人來傳奴婢過來,想要向奴婢打聽一下您的喜惡!”某女胡扯的頭頭是道。

而蘇錦秋和月妃那兩人,聽到這裏,也放下心來。本是對蘇錦屏有些不屑的月妃,也在此刻有些欣賞她了,這麽一說,她自己的罪責免了,也不會連累到蘇錦秋,當真是有些心計的。

那蘇錦秋放下心來之後,也趕緊開口:“是啊皇上,臣妾隻是因著,因著……”說著羞紅了臉,下便留給皇甫懷寒自己猜想了。最後又說出一句:“希望皇上連在臣妾對您一片真心的份上,原諒臣妾方才的欺君之罪!”

皇甫懷寒冰冷的唇畔難得的扯出一抹笑靨,看起來心情頗好:“都起來吧!”說著就踏進了蘇錦秋的寢宮。

門口跪了一地的下人們趕緊起身,那保持福身狀態半晌的蘇錦秋和月妃也趕緊起來,滿麵激動之色的往屋內而去。

蘇錦屏看了看她們的背影,額,現在應該沒她什麽事了吧?要不還是回禦書房門口去講故事?想著便準備走人,轉過身,半條腿踏出了一步,這自然沒有逃過一直看著她的皇甫懷寒的眼,正準備踏出第二步,就聽到一聲冷喝傳來:“蘇錦屏,朕準你退下了麽?”

抬到半空中的腳又收回來,惡狠狠的磨了磨牙,這個狗皇帝,馬屁也拍了,今天自己也老老實實的沒有得罪他,他還想怎麽樣?但是這些話都是不能說的,縮回腳之後轉過頭,一臉不甘願的走了進去。

“皇上,奴婢知罪!”

蘇錦秋趕緊給皇甫懷寒倒了一杯茶:“皇上,這是上好的西湖龍井,您看看合不合口味,若是不喜歡這種茶,臣妾再遣人去換!”

這話一出,帝王冰冷的唇角扯出了些許笑意,西湖龍井確實是他最愛的茶,莫不是這個女人剛剛告訴蘇錦秋的?在門口打掃也能知道自己喜歡什麽茶,看來這個蘇錦屏是真的有心關注自己了!

想著心下更加的愉悅,端起那茶喝了一口,不多不少,正好是他平日要求的七分熱度。這一認知,讓他的男性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的魅力向來是無往不利,唯獨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反複失效,失效就算了,還屢屢被這女人氣得吐血,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的行情是不是都跌沒了!可是今日,又讓他找回了些許尊嚴!

“愛妃有心了。”看了看跪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心境也越發的愉悅,聲線卻還是那般冷冷的,“蘇錦屏,不如你就告訴告訴朕,你們說了一大早,到底說了朕多少喜好?”

某女的唇角抽了抽,誰特麽的知道你是啥喜好,老娘不過隨便說說,你還當真了!我說你做人就不能稍微謙虛點嗎?雖是無語到了極點,但還是裝模作樣的開口:“啟稟皇上,奴婢也隻是一個禦前打掃的宮女,著實不知道皇上太多喜好,所以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倒是讓皇貴妃姐姐失望了!”

某皇帝額前的青筋一跳,明顯的對她的敷衍態度很不滿意,冷著臉開口:“是不知道,還是不肯說?”

這一句,便是帶了些許怒氣了!

蘇錦屏癟了癟嘴,假笑著開口:“其實也就知道幾個而已!”

某皇帝端著茶杯悠閑的喝了一口茶……

“皇上最喜歡吃的菜,是蟹黃蝦盅!”硬著頭皮說了一句。

果然,下一秒,皇甫懷寒口中的茶水就噴了出來!一張冰山般容顏更是氣得五顏六色,好看極了!蟹黃蝦盅?想到這四個字,他就想起那根骨頭,更是忍不住想要作嘔!咬著牙冷聲開口:“還有呢?”

還有?還有啥?“哦!對了,皇上不喜歡落葉!”

不動聲色的磨了磨牙,落葉,說起這兩個字,他就想起了自己被這個該死的女人氣得幾欲吐血的對話!年紀大了?上下風?

“還有呢?”麵色已經黑得像人類消化不良的時候,排出來的排泄物!

抓了抓腦袋,一派天真的模樣:“啟稟皇上,沒有了!”

皇甫懷寒甚至已經感覺到了一口鮮血湧上了喉頭,他已經隱隱的嚐到了血腥味!冷著臉看了這該死的女人半晌,咬著牙從牙縫裏麵擠出了幾個字:“蘇錦屏,你還真是有心了!”

“皇上過獎,雖然奴婢不是禦前侍候,但是時刻關注著您的喜惡,也是奴婢應該做的事。皇上如果對奴婢的盡心感到滿意,可以賞賜奴婢一些……”

“銀子?”話未說完,就被皇甫懷寒黑著臉打斷!這個該死的女人,除了銀子就不知道別的東西了麽?

某女仰著頭,眨巴著眼睛看了他半晌,忽的,一副遇見知己的模樣開口:“皇上,您真是太了解奴婢了!我與您真是相見恨晚呐!不過,奴婢方才想說的是金子!”

“咳咳咳……”一聲劇烈的咳嗽聲響起,某皇帝的麵色嗆得通紅。伸出一隻手指著那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半晌也不知道說句什麽話好!

皇貴妃和月妃那二人,也是有些好笑的捂著唇,隻是眼中都是跳躍著的嫉恨!皇上進來之後,眼神可是一直放在蘇錦屏的身上,掃都未曾掃過她們一眼。終,是蘇錦秋開了口,想要將皇甫懷寒的視線轉移過來:“皇上,妹妹倒真是有趣,從前在丞相府,我還不知道她這麽愛銀子呢!”

話是這麽說,眼底卻是明顯的嘲諷,畢竟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貪財並不是什麽值得倡導的美德。

皇甫懷寒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某女馬上順坡下驢:“是啊姐姐,可是進了皇宮之後,妹妹窮困潦倒,身無分,俸祿也要過好幾天才能領,沒有錢的日子,妹妹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安穩,所以可不可以鬥膽請貴為皇貴妃的姐姐拿點銀子,支援一下妹妹?”

這話一出,蘇錦秋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拿點銀子支援她?她還當真說得出口啊!但是皇甫懷寒在這裏,她自然是要表現出好姐姐的姿態,一臉心疼的開口:“妹妹怎麽不早說,這些日子,還真是苦了妹妹了!你這麽一說,真叫姐姐心裏難受,侍琴,快去拿一千兩銀子來給妹妹,也算是我這做大姐的一番心意!”

“是,娘娘!”那被稱作“侍琴”的宮女,福了福身,就回屋去取銀子。

某女跪著笑得好不得瑟,沒想到蘇錦秋出手這麽大方啊!一出手就是一千兩,說起來還要感謝皇甫懷寒,若不是這個狗皇帝在這裏,別說是得了這麽多銀子了,怕是開口要錢的機會也沒有!

“娘娘,銀子取來了!”侍琴恭敬的開口。

“快些給妹妹吧,這點銀子妹妹先用著,若是不夠可以再來找姐姐取!”這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離了相府,這宮內姐姐也便隻有妹妹這一個親人了!”

此舉,自然是為了惹皇甫懷寒憐惜。

當那銀子被交到蘇錦屏的手上,某皇帝額頭的青筋卻跳了跳,看來自己也不知不覺的被這個該死的女人利用了!成了她坑錢的一把利器!但是縱然有再多的惱怒和不滿,他此刻也找不到發作的理由!

妹妹缺錢,姐姐給了,他這勉強算是姐夫的人,能插什麽話?想著越發的惱火,看著蘇錦屏的眼神也越發的冰涼蝕骨。所以也無視掉了蘇錦秋那一段煽情的話。

最後也很自然的,讓蘇錦秋那嫉恨的眼神再次掃到了蘇錦屏的身上。

若是平時,蘇錦屏是不會管蘇錦秋的想法,但是今日坑了她的銀子,或多或少也還是有些舒爽的,再加上不想惹麻煩,便也開口給蘇錦秋圓場:“姐姐也不要這樣說,皇上可是您的夫君,這也是您的親人,您還是不要太過傷懷才是!”

這話自然也提醒了皇甫懷寒,嘴角輕扯,狀似關心的開口:“這丫頭說的是,愛妃在宮裏不是還有朕麽?”

這句話自然是叫月妃嫉妒的紅了眼,別說是皇上這麽多年可是從來未曾對誰說過這樣的話了,即便是逢場作戲也不曾有過。就連這般溫柔的語氣也未曾對過誰,除了……除了當年的梅妃。心下雖是嫉妒,麵上卻是半分也不肯表露出來,隻是嬌笑著站在一旁,似真似假的開口:“姐姐好福氣,皇上此言,還真是叫妹妹嫉妒了!皇上,您偏心,臣妾不依!”

蘇錦屏頓時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高奏國歌,實在是有點受不了了!皇甫懷寒聽聞月妃此言,也冷著臉沒有開口,應和蘇錦秋,不過是為了借住她扳倒丞相,至於月妃,功臣遺孤,沒有半分價值,應或不應,全憑心情了。

他這一不開口,蘇錦秋麵上沒什麽,心下自然是無比得意,想著一千兩銀子加上一段煽情的話,就換來皇上這一句,還當真是值得,於是看蘇錦屏的眼神也不自覺的友善了很多。月妃沒得到回應,自然也是無比尷尬。

“皇上,若是沒有什麽事情,奴婢就先告退了!”懷裏揣了銀子,感覺心裏也踏實了很多!一千兩銀子,就是五百萬人民幣,這個認知讓她格外高興,她已經在古代成為百萬富婆了,皇宮果然是撈錢的好地方,自然,她說的銀子坑夠了就帶那個人出皇宮玩,似乎馬上就能兌現了!

看著她那明顯為了銀子而眉飛色舞的模樣,皇甫懷寒說不出心中是什麽感受!似乎在這個女人的心中,除了錢就隻有錢,別無他物!“回去掃地吧!”

“是!”……

這一天,便在蘇錦屏揣著銀子,拿著掃把,無比興奮的狀態下渡過了。

……

夜幕降下,梨園。

“殿下,龍將軍查到緊急密保,說是明日中秋夜宴,六皇子和兵部尚書聯手,預備逼宮,我們要不要……”殞恭敬的站在百裏驚鴻的身前,語速極快,還略有些薄喘,呼吸也是明顯的序亂。

“殞,本宮說過什麽?”拿著茶杯,慢慢的送到唇邊。

殞一怔,隨即開口:“殿下,屬下知錯!殿下教導過我們遇事不急,臨危不亂,是屬下有些急躁了!”

放下茶杯,嘴角輕扯:“記得就好。”

“那殿下,此事?”明晚便是夜宴,傳信的飛鷹飛回國也需一天,所以他必須馬上將殿下的命令傳回去。

“別管。”兩個字吐出,月色般醉人的眼眸輕輕的合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殞有些皺眉:“殿下,若是不管,讓六皇子逼宮成功,恐怕局勢就沒有現下這般明朗了!”

寡薄的唇輕啟:“本宮的皇弟,沒有一個比六皇弟差。父皇,也不是傻子。”

這話一出,殞當即反應過來。確實,龍將軍遠在邊關也能獲悉的消息,陛下沒有理由查不到,而京城那麽大的異動,大皇子和四皇子也不可能半點都不察覺。

“屬下明白!”恭敬的低著頭說完,卻動也未動,欲言又止。

“還有何事?”聲線低沉,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殞攥緊拳頭,看著麵前那神祗般的男子,唇動了動,想要說出的話,卻半晌也沒有說出口,最後故作輕鬆的說起另外一件事:“殿下,明日中秋,您準備怎麽過?”

“怎麽過?”又是一年中秋了麽?哪一年不是一個人呆在這裏過的,這個問題,問的可有些突兀。

“哦,沒事!屬下不過是隨口問問,殿下,龍將軍還等著屬下回信呢,屬下就先告退了!”語氣已經是有些慌亂了起來。

“等等。”殞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他的聲音傳來,咬了咬牙,腳步頓住。那清冷如月的聲音又響起,“你,是不是瞞著本宮什麽事?”他幾乎可以斷言,殞剛剛想說的,絕對不是這件事。

殞猶豫了半晌,最後咬了咬牙,轉過身,“噗通”一聲跪下,忍著悲痛的聲音開口:“殿下,瑾妃歿了!”殿下的母妃,那個高貴、溫雅,總是心如明鏡的女人,沒了!本來他是準備稟報給殿下的,卻忽然決定瞞下來,等到中秋之後再說,可是還是被殿下聽出了端倪。

“咚!”手上的杯子滑了出去,在桌上砸出一聲輕響。絕美的男子淡漠的麵容有了一瞬間的恍惚,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飛快的閃過一抹疼痛,麵色卻絲毫不變,咬著牙開口,“原因?”

“憂思過度,加上身子底薄弱,不治而亡。”殞死死的咬著牙開口,已經不敢看殿下的表情。

絕美的容顏上看不見半點名為悲傷的情緒,淡淡的開口:“知道了,下去吧。”

“殿下!”殞有些驚愕,他們都已經想象到了殿下發瘋的模樣,竟然隻是這一句,“知道了,下去吧?”

“下去吧。”起身,慢慢的踱到窗前,已是明顯的不想再多說些什麽。

“是!屬下告退!”殞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乖乖的退了出去。

夜色越來越黑,隻能看見空中的明月。將要中秋,本該是人月兩團圓的日子,母妃,卻沒了,沒了?!他唯一的牽掛,也是唯一牽掛他的人,沒了?憂思過度,憂思過度?這天下能讓母妃憂思的,除了他,還有誰?

“嗬嗬……”站在窗口,輕笑出聲,笑聲中卻是難掩的苦澀和悲涼……

“鴻兒,是母妃無能,是母妃保護不了你!”

“鴻兒,母妃相信,我的鴻兒一定會回來,一定會成為這南嶽的王!”

“鴻兒,去吧,母妃等著你回來!”

“鴻兒,鴻兒,母妃等你回來……”

……

“哈哈哈哈……”一陣狂笑一聲,從口中溢出,笑著笑著,淚卻自己從眼中溢了出來,“母妃,母妃,不是說好了,說好了等鴻兒回來的嗎?”

“不是說好了,要等鴻兒的麽?不是說好的麽?哈哈……”笑得越發的大聲,笑到最後,那笑聲越來越悲涼,最後轉變為失聲痛哭。

為什麽那麽急著趕殞走,不過是不想讓人看見他狼狽的模樣,他也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狼狽到如此地步!

而蘇錦屏,也就在此刻踏入了梨園,聽著那一陣狂肆的大笑,她自然知道是他的聲音,擰了擰眉,他怎麽了?想著有些著急的推門而入,一轉頭,便看見了蹲在窗台下的他,縮成一團,白玉般的臉上爬滿了淚痕,脆弱的像個孩子。

心,莫名的被揪痛,顫著步子走到他的身邊,蹲下身,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你哭了?”

他呆呆的看著她,眼中有著明顯的恍惚,想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卻再也壓不下,隻是笑,笑著笑著又是失聲痛哭。

蘇錦屏伸出手用力的抱著他,像是在安慰孩子一般:“想哭就哭吧!”

他起初還有些掙紮,最後還是將頭擱在她的肩頭,任淚水肆意滑落。她的懷抱,很溫暖,很溫暖……

蘇錦屏在心裏悄悄的想,這個人哭的聲音,也很好聽呢。好聽的讓人心疼,好聽的讓人心碎。

半晌,他終於安靜了下來。蘇錦屏推了推他,卻發現他竟然哭得睡著了,莫名的有些好笑。這家夥,平常傲嬌的緊,居然還有這樣的時候?看了看他臉上的淚痕,伸出手幫他擦去,也在同時皺起了眉,發燒了!

到底是什麽事能讓他傷心成這樣?飛快的起身,將他放到**,而後準備去給他拿冷毛巾擦擦,卻被他抓住了手腕:“母妃,不要走,不要走……”

“母妃,不要拋下鴻兒,鴻兒很乖,鴻兒有聽母妃的話……”

“母妃,母妃,不是說好了,不是說好了要等鴻兒回來嗎?”

一聲一聲,就像是孩子夢中的囈語,聽得人心尖發疼。蘇錦屏坐回他的床前,攥著他的手:“好!我不走!不走!”

聽了這話,他才像是安下了心,沉沉的睡去。

蘇錦屏卻有些發怔,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有傲嬌的時候,冷冰冰的時候,惱怒的時候,但是無一不淡漠的讓人覺得難以靠近。唯獨今日,隻要是個人,也會為他心疼。到底是怎樣刻骨的悲傷,能讓這樣一個清冷孤傲,淡漠如仙的人哭成這幅模樣?

回想起他的那一聲聲“母妃”,難道是他的娘親出事了?

瑩白的素手觸上他白玉般的麵頰,給他把淚痕輕輕拭去。這樣的他,可比他平常那副淡漠的樣子可愛多了。

而他,隻是閉著眼沉睡著,絕美的容顏沒有絲毫瑕疵,仿佛是上天最美的傑作。完美無瑕的輪廓勾勒出綺麗的弧度,當真是美如天上月。呆呆的看著他的臉,靜靜的守著他,慢慢的,天空已經泛白。她也該去掃地了。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燒已經退了,怎麽還沒醒?

看著他緊閉的雙眸,那長長的羽睫蓋住眼簾,一動不動,說不出的恬靜美好。她忽然有些惡趣味的想,會不會他是童話裏麵沉睡的王子,等著他的睡美人來將他吻醒呢?要不咱試試?

於是,某女大著膽子起身,對著他的唇吻了下去,還是上次那般的柔軟度,還是淡淡的雪蓮香。卻也在同時,他的眼睛“簇”的睜開,眼底帶著茫然和疑惑。

於是,某女那張精致的小臉瞬間爆紅!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尼瑪的,不是吧?!真的是睡美人的故事?特麽的坑爹呢?

------題外話------

一大早上課的路上,突然收到哥們的一條短信,掏手機的時候一塊錢的硬幣掉了出去,我在方圓百米處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還找遲到了!

這個煞筆的,一大清早給老子發什麽短信!

我太難受了,我親愛的一塊錢的……嗚嗚~(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