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唐門之禍

地牢裏光線暈暗,樓盈盈走近了才發現這柵欄的木樁足有手腕粗細。

直接踢斷木樁衝進去救人她是沒可能辦到了,於是把視線轉向那條搭在牢門上的鐵鏈和那把拳頭大的銅鎖。

“哼,小意思,看我的。”

樓盈盈說著從頭上拔下一根發簪,插進鎖孔轉動幾下,隻聽“哢叭”一聲,銅鎖應聲而來。

小鈺每次見樓盈盈施展這門絕活心裏就有種怪怪的感覺,忍不住抱怨道:“小姐,您好歹也是揚州首富的女兒,為什麽偏偏喜歡學這些雞鳴口盜的把戲?”

樓盈盈不以為然的朝小鈺揚了揚眉,道:“這叫有一技傍身,以後就算我流落街頭也餓不死!”說著便不理搖頭歎氣的小鈺,兀自扯掉鐵鏈,躬身進入囚牢。

這地牢裏空氣本來就不好,樓盈盈以為自己進來這麽久也應該習慣了,卻沒想到仍被這濃烈的腥臭味弄得差點嘔出來,尤其看清楚那名被鐵鏈綁在木架上的男人更是心裏發悚。

那男人看樣子也不知道被關了多久,隻見那些鏽跡斑斑的鐵鏈已經磨得他的皮膚潰爛生瘡,糾結的頭發散落臉前,和身上的血汙粘在一起,加上之前受刑的烙痕與鞭痕,樓盈盈有一瞬間以為這個男人早就已經死了。

“靠了,那些人真狠啊!”

小鈺見狀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道:“先把他放下來吧。”

樓盈盈點頭,和小鈺兩人七手八腳的把這男人從木架上解下來,卻發現他竟倒在地上動也不動,若不是探得他還在呼吸,真懷疑她們救的是具屍體。

樓盈盈沒想到這人傷得這麽重,心裏開始發愁要怎麽把他弄出地牢。

“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們怎麽帶他出去啊?”

小鈺道:“那幾個看守來的地方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我們隻能從賽西施的佛堂出去,我背著他,你跟在我身後。”

樓盈盈點頭,立刻幫襯著小鈺把這男人背上,兩人這才朝那個半人高的暗道走去。

這暗道本來平常人走起來就異常困難,再加上一個不會動的男人,她們幾乎是連拖再拉的這才走完這段路,可待她們出了那扇鐵門時早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

“累死我了,這男人怎麽死沉死沉的啊?”

小鈺明白這地方不能久留,急忙把那貢桌推上原位,低聲道:“回去你再抱怨,別一會兒那賽寡婦醒了就麻煩了。”

樓盈盈知道小鈺說得對,立刻和小鈺兩人把人救出了西子酒樓。

小鈺會些醫術,所以也不用去請大夫。可饒是小鈺見識廣博,待看到這男人所受的傷時,仍然變了顏色。

“這些人下手真狠,恐怕我所知道的刑法全在這男人身上過了一遍了吧。”

樓盈盈一看那些醜陋的傷痕就汗毛直豎,不由怒道:“這男人究竟是什麽人?那賽西施又是什麽人?不過可以肯定這男人肯定掌握了什麽他們極於想知道的東西,否則也不會折磨成這樣,還叫他留下一條命。”

“嗯。”小鈺麵色凝重的點了下頭,隨即用剪刀剪開那男人已經和血肉粘在一起的衣物,並用手指壓了壓這人胸口的皮膚,待感覺到手指下傳來微硬的感覺,忍不住“咦”了一聲。

樓盈盈聽出小鈺這聲滿是疑惑,忍不住問道:“怎麽了?”

小鈺沒理樓盈盈,手持剪刀竟把那男人胸口上潰爛流膿的皮膚剪開了一道縫,然後用鑷子從裏麵夾出一根手指長的金針。

那金針通體鎏光異彩,鐵尖細長尖銳,一看就不是尋常之物,更何況它還留在了人的身體裏。

“這針……”

“這叫相思斷魂針。”

“相思斷魂針?”樓盈盈一聽這柔情似水的名字,心裏有種怪異的感覺,不明白這麽詭異的東西為什麽要取這種名字。“取這名字的人一定是個變態,這針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卻非要弄個附庸風雅的名字。”

不想小鈺聽了樓盈盈這話,卻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不錯,這相思斷魂針應該是一共十八支,每支針上煨了一種毒藥,打入人體大穴之後毒藥侵入經脈,卻又互相牽製,叫人功力盡失,終日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死不了,卻又清醒不過來,隻能受施針人的控製,生死也掌握在對方手中。”

“真是變態!”樓盈盈啐了一口,又問:“這什麽破針真是害人的玩兒意。”

小鈺沒有作答,而是手法熟練的從這男人身上又取出了另外十七枝金針,這才開始處理他已經潰爛的傷口。

“小姐,你還記得之前那衛凜所中的毒嗎?”

樓盈盈不明白小鈺為什麽會提起皇甫凜,微微一愣,“你是說四川唐門的‘千裏追魂’?”

“不錯。”小鈺點點頭,“其實這‘相思斷魂針’也是來自於唐門,隻是這毒太過陰損,所以就連他們自己也覺得過於霸道,而一直秘而不宣。江湖之中雖也有人曾經聽說過,但卻不明真相,更別提化解此毒了。”

“那你能解嗎?”樓盈盈聞言挑了挑眉,語氣中頗有調侃的味道。

小鈺豈會不知道樓盈盈的意思,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道:“我雖不敢誇口能解天下之毒,但區區唐門還奈何不了我。”

樓盈盈聞言這才略微放下心來,必竟她救人便不想這人死在自己手裏,所以小鈺能救自然是最好。

“不過當初我們救衛凜的時候他就隻剩一口氣,而這個男人也中的是唐門的毒……你說他們會不會有什麽聯係啊?還有賽西施,她家裏的秘道竟然通向唐門的地牢……難道說……”

小鈺百忙之中看了樓盈盈一眼,道:“這很難說。白天的時候我發現賽西施並不會武功,而且今天我們救人這麽順利,也可以說西子酒樓並沒有高手看守,所以這件事情恐怕還要從常計議。”

樓盈盈見自己的分析碰壁,不禁蹙了蹙眉,不過隨即想到與其自己這麽胡亂猜想,為何不直接一點,叫那個衛凜認人不就好了。

想到這裏,樓盈盈眼前一亮,唇邊亦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