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請休了臣妾 181 誰動了這個小美人

禦璃驍很是意外,一時間居然不知作何回應才對,雙手垂著,任她的小手拉開他的腰帶。他穿的也是巴望人的衣服,稍有點緊,腰上係的是墨色布腰帶,捆了好幾層,扣法有點兒特殊,銀子鍛造的腰帶扣,環環相連,銀線繡出的浪花遍布於其上。

她低頭忙碌,小巧的鼻頭上都開始泌出晶瑩細微的汗水,過了好一會兒,腰帶還是腰帶,亮閃閃,不退讓!

“這個,是她給你係的吧?”她雙手摁著腰帶,仰頭看他,眼中微微含怒。

禦璃驍尷尬了一下,這東西他不會係,確實是喻兔兒所為。

“裏麵都穿著呢。”他幹咳一聲,小聲解釋铌。

“此地無銀三百兩!”漁嫣怒瞪他一眼,抬起十指在他眼前晃,“你看我指頭,都摳紅了!這是你自找的,我睡了,你回自己屋裏去。”

“喂……”禦璃驍拉住她的手腕,低低地說:“她隻是個小姑娘而已。梵”

“難道我老嗎?”漁嫣轉頭看他,雙眉微蹙,鼻翼翕動的速度略略快了些。

“我老,”禦璃驍雙瞳微微一眯,“所以,我們應該有子嗣了。”

得,又回到這上麵來了!

漁嫣嘴角輕輕一抽,甩開他的手,走到榻邊坐下,手指在衣角上擰了幾下,才小聲說:“本宮允了,待天下大定時,贈你美人三千,王上大可夜夜笙歌,享盡人間歡樂,再為王上你開枝散葉,花開結果。”

“美人三千不抵你一人嬌美得我心。”禦璃驍忍不住笑起來,“不過,你實在有心贈我三千美,我也就不推辭了。”

“哈,哼……”漁嫣冷笑,倒下去就睡,“困了。”

他輕撩衣袍,在榻上坐下,取了帕子給她擦拭濕發,“也不怕著涼,坐起來擦擦再睡。”

“我就這樣。”漁嫣的臉陷進了柔軟的被子裏,手指撫上了床柱。

巴望寨的銀子,用至了每一個可能用到的地方,四根床柱都是銀子製成,鏤空的花紋,精巧別致,在外麵,是難能一見的。

“哎,這裏的人不懂,若用這銀器出去換金子,一兩銀,一份好手藝,那便是能換回十兩金,百兩金……”漁嫣抓住銀柱,小聲感歎,“他們這樣關著,到底有什麽樂趣?”

“人各有誌,有人喜歡這樣的清淡日子,你不是也喜歡闖**江湖的感覺嗎?”

禦璃驍放下帕子,就這樣躺下去,合衣而眠,纏在腰上的厚厚的腰帶硌得實在有些不適,翻了幾下身,也沒能找著個舒坦的姿勢。

漁嫣扭頭看他,忍不住地笑,他活到這年紀,隻怕是頭一回因為這事而不能褪衣而眠的,回去說說,一定讓他們笑掉牙。

“好笑?”他看她眉眼彎彎的樣子,心中一動,抬手拉她的濕頭發,在手指上卷了好幾圈。

“真好笑!”漁嫣一手護著頭發,可還是被迫著挪到了他的腦袋邊。

“那你笑吧,千金難買美人笑。”他凝望著她微翹的唇角,突然就撐起身子,咬住了她的唇角,然後那滾燙的舌在她的唇上溫柔掃過,像在品嚐甘甜的糖。

漁嫣的呼吸也有些急了,雙睫輕輕地眨了眨,合上,任他的唇舌撬開她的紅唇,一攻而入。

他的動作愈來愈大,雙掌捧住她的臀,往他小腹下麵一壓。漁嫣的小心肝撲嗵撲嗵跳得更急了,他那兒正抵著她,蠢蠢欲動,要在她肚子裏來種下小生命。

禦璃驍下意識地伸手去解腰帶,扯了幾下,反應過來,頓時臉一黑,解不開!

“那……你剪個洞?”漁嫣咬著了舌尖,頓時大臊。

禦璃驍也哭笑不得,這東西到底是什麽做的,怎麽會解不開呢?哪裏有機關?

漁嫣又爬起來,和他一起折騰了半天,氣喘籲籲,滿臉通紅地在他身上錘了一拳,翻身倒下。

禦璃驍這身衣裳,是喻兔兒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他身材高大,要比這裏的男子高上一個頭。而巴望人長年在山中攀爬,多是瘦小精幹的身材。就算他扯爛了,可這腰上捆著腰帶,再與她燕好,那不是很滑稽嗎?總之,敗興!

“喻兔兒幫你係了腰帶,願意給你黑兔草嗎?”漁嫣用腳蹬他,滿臉忿色。

禦璃驍聽她說得酸,忍不住一笑,“不係腰帶也會給,她說黑兔草是巴望人用來製香的,門外麵掛的那些就是。”

“那就好,讓她摸了幾下,能換回黑兔草也好,”漁嫣略鬆了口氣,又長長地歎氣。

“你胡說些什麽!”禦璃驍臉一綠,大掌在她的臀上啪的就是幾掌。

漁嫣動都不動,任他打了,才幽幽地說:“都說氣急敗壞,狗急跳牆……”

“漁嫣,你再說一句,我縫上你的嘴。”他臉更綠。

漁嫣轉過頭,誇張地對他笑了笑。

十月的呼嚕聲傳進來,它就在門外。

“有時候當野獸也好,吃飽了就能睡,睡飽了就能四處玩,比人要有意思。”漁嫣聽了會兒,輕輕地說。

“若是抓不到獵物,沒東西吃呢?又若是倒黴遇上獵人,利箭緊追不舍呢?再若是遇上了比它更厲害的猛獸,又如何?不管是人是獸,都一樣。”禦璃驍轉過頭,靜靜地看她。

漁嫣沉默著,這人真討厭,非得說得如此現實!若是莫問離,一定說出有趣的話來了。不過,得知黑兔草已有結果,她心中輕鬆,慢慢閉上眼睛,雙手在胸前搭著,漸漸地呼吸輕緩起來。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起去了,她想睜開眼睛看看,卻怎麽都提不起眼皮子,又似乎有女子說話的聲音,是喻兔兒來找他嗎?

管他的,睡吧!漁嫣再無精神管他,越睡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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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便是天亮。

外麵傳來了輕軲轆忙碌運轉的聲音,似是牛車。

漁嫣翻了個身,身邊無人,被褥涼涼的,也不知道他何時出去的。不過,這一晚倒是睡得極安逸舒適,一掃昨日的疲憊,這可能是昨晚那溫泉的功勞。

梳了頭,開門出去。

一輛牛車已經裝上了幾隻大木箱,全是黑兔草果。另一輛裝的木箱,上麵都是銀兩。兩名侍衛正在登記造冊。

“怎麽還有銀子?”漁嫣過去,小聲問侍衛。

“哦,是今年的稅銀。”侍衛笑嗬嗬地說。

漁嫣點點頭,四處張望,在人群裏找禦璃驍的下落。他正和喻兔兒在一起,喻兔兒小巧可愛,正傍在他的身邊,眨巴著大眼睛,一臉崇拜地看著他。

她收回目光,輕聲問:“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用完午膳,這些東西要運出去,還得另三個山頭的寨主過來,而且昨晚王上殺了四叔公,得給個交待。”侍衛合上麵前的木箱蓋子,扭頭看漁嫣,“王妃真要認喻兔兒作妹妹麽?”

漁嫣聳聳肩,收個妹妹也無所謂,若喻兔兒的目標在禦璃驍身上,而禦璃驍又禁不起喻兔兒年輕貌美的吸引,那她也沒辦法,情這種東西,你抓得越緊,它溜得越快。

“喻兔兒長得倒是美,就是太小了,我們王上還是得王後才配得上。”另一侍衛笑眯眯地接話。

“嗬,老白子,你如今拍馬屁的功力見長啊。”大巴掌按過去,兩個人笑鬧起來。

以為這一趟千凶萬險,不想也算順暢,沒費太多力氣,這二人已全身放鬆了,隻等中午飽飽吃上一頓,趕緊下山回京。

一陣陣悠長牛角號聲在山巔響起,緊接著便是牛皮大鼓聲急急入耳。

漁嫣往前看,隻見數輛牛車已經進了大寨的門,往這邊來了。每輛牛車都裝飾華美,豎著暗藍色的旗幟,牛的身上也披著精致的蠟染布,戴著銀鈴鐺,隨著牛兒的走動,鈴鐺脆響不停。

趕車的都是精壯的漢子,後麵盤腿坐著的人,頭上纏著藍色布帕,戴著銀亮的頭飾,清一色黝黑削瘦的麵孔,冷竣的神情。

漁嫣見三人與四叔公的氣度完全不同,四叔公那人一看,眼神就是邪的,而這三人卻顯得要正派認真得多。她慢步走向禦璃驍,在他身後站著,

“三位叔叔。”喻兔兒如同一隻靈巧的小兔子,朝幾輛牛車飛奔過去。

三個寨主下了牛車,依次給喻兔兒行了大禮。

喻兔兒一一扶起三人,樂嗬嗬地指向禦璃驍和漁嫣。

“這位就是後青國的陛下,那位是王後,王後已經同意與我結拜為姐妹。”

“姐妹?”三人互看一眼,隨即拉她走到一邊,“兔兒,昨晚到底是怎麽回事?四叔公怎麽就死了呢?”

“他勾結天漠國人,還想暗算我。”喻兔兒拳頭一捏,小臉又漲紅了。

“這怎麽可能呢?老四與我們這麽多年的好朋友,他是什麽人,我們自然知道。你阿爹去世之前,把你托付給老四,讓你嫁於阿力倉,你們應該是最親近的,他怎麽會害你?”其中一位個兒最矮的男人立刻搖頭,滿臉不信。

喻兔兒輕輕擰眉,拉著那人的手,認真地說:“是真的,大叔公,你們這些天沒來,四叔公其實已經把我軟禁了,護衛全換成他的,隻有溫朵娜給我作伴。他說山下麵繁華,要打開寨子,去天漠國當官。我阿爹最恨這種事了,三位叔公是知道的呀。我們巴望人,世世代代都立得有規矩,絕不能出賣我們的銀礦。”

“那你還不是給他了?”大叔公朝禦璃驍看看,滿眼不喜。

“這是稅銀,反正要交,讓他們帶回去,也免得我們的人跑一趟。”喻兔兒咧嘴笑。

“可是後青國的皇帝是禦天祁呀,這種弑君奪位人,如何能信?”大叔公還是搖頭,花白的眉擰成一團。

場麵有些靜。

漁嫣輕輕搖了一下禦璃驍的袖子,小聲說:“有麻煩了,他們帶了不少人。”

禦璃驍往前看,數百精壯的漢子已把寨門口守得滴水不漏。

“今日一定要帶藥下山,銀子要不要都無所謂,見機行事。”他微微側頭,小聲叮囑兩位侍衛。

“要不要給山下的兄弟們發個信號?”白傑有點擔憂。

“發吧,有個接應更好。”漁嫣又搖禦璃驍的袖子,他千萬莫想著逞英雄,最後英雄翻進水溝裏。

禦璃驍點點頭,白傑便悄然退去暗處,放了一個信號筒出去。

“喂,你們在幹什麽?”大叔公卻是一個眼神極尖的人,一眼就看到了那竄上天空的綠光,指著侍衛,大叫起來。

禦璃驍緩步上前,掃了一眼幾人,沉聲道:“隻是通知山下的侍衛,準備迎接黑兔草,回京為百姓治病,老先生不必驚慌。”

“這位是大叔公,阿泰勒。這位是三叔公,溫東海,這位是五叔公,藍坤。”喻兔兒趕緊走到禦璃驍的身邊,一挽他的胳膊,給他介紹那三人。

漁嫣在一邊看,禦璃驍並未抽出手臂,也不知是何意?還有,他昨晚悄然離開,是去見這小丫頭嗎?難道是因為憋住了,她又不肯溫柔相付,所以他就去尋個寄托?

不會的,且不說她記不記得禦璃驍之前的為人,就拿現在來說,她冷眼看著,他倒不是那種滿腹風|流腸子的人。

正琢磨時,喻兔兒已用兩隻胳膊一起抱住了禦璃驍,纖腰輕輕擺動。

“大叔公,陛下可是好人,昨晚還救了我呢,黑兔草又不值錢,還能救人性命,我們就做了這個好事吧。”

“可是……”大叔公看上去拿喻兔兒沒辦法,她一頓撒嬌,本來古板的臉色好看多了。

“我都備好酒菜了,是溫朵娜親自做的呢。”喻兔兒鬆開禦璃驍的胳膊,跑到大叔公麵前,挽著他的手往大屋裏走。從禦璃驍身邊過來時,又一把拉住了禦璃驍的手,拖著他一起進去。

禦璃驍扭頭看漁嫣,她輕輕點頭,與兩名侍衛一起,跟在人群後進了大屋子。

一張大圓桌,上麵擺了足足十八道菜,熱汽騰騰,香味撲鼻。

“從好早就忙起了呢,三位叔公快請坐。”喻兔兒一一摁著三人坐下,又過來拉禦璃驍,最後才在人群裏找著了漁嫣,雙手拉住她,甜甜地笑道:“姐姐你挨著我坐。”

漁嫣看這座位,她和禦璃驍被喻兔兒隔開了。

禦璃驍輕撩長袍,坐下。

漁嫣見他一臉鎮定,也落落大方地坐好。

喻兔兒捧著酒壇,親手給幾人滿上。溫朵娜也上前來,幫著她布菜。

“大叔公,三叔公,五叔公。寨子裏出了事,是應該先為稟明三位叔公,可昨晚實在事態緊急,陛下和王後上山求黑兔草為百姓治病,四叔公卻和天漠人勾結,逼著我把陛下和王後交給他。這是害人命,黑心腸的事,我不能做。三位叔公可以問昨晚在這裏的人,還有這些天,四叔公是不是把我給軟禁了。”

“可是……”阿勒泰看了一眼禦璃驍,眉頭緊鎖,欲言又止。

禦璃驍端起酒碗,向三人敬酒,“我們取藥就走,按價付帳,喻寨主和幾位老先生仗義相助,今後我必當酬謝。”

“好的,好的。”喻兔兒連連點頭,催著三位叔公端酒。

見喻兔兒存心幫著禦璃驍,三位叔公隻好端起了酒碗,和禦璃驍幹了這一碗烈酒。

“溫朵娜,這不是昨兒我找的那壇酒呀。”喻兔兒抹了一把嘴唇,扭頭看溫朵娜。

“你自己放在哪兒了?”溫朵娜笑吟吟地問她。

“哦,那我去拿。”喻兔兒臉上通紅,瞄了一眼禦璃驍,起身出去。

漁嫣轉頭看禦璃驍,那壇酒,不會在他房間裏吧?

過了一會兒,有人匆匆進來,在禦璃驍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禦璃驍說了句抱歉,便跟著那人出去了。

漁嫣用筷子在碗裏胡亂挑著菜葉,一直看著禦璃驍走遠,這才轉頭看向那三位叔公。溫朵娜正在給三叔公倒酒,喻兔兒似乎說這人叫溫東海,和溫朵娜同姓呢!

“怎麽去這麽久?”溫朵娜放下酒壇,扭頭往外張望。

話音才落,隻聽外麵傳來了數聲尖叫,一聲比一聲淒厲驚恐。

“出事了。”漁嫣把筷子丟掉,快步往外跑。

隻見她與禦璃驍住的地那棟屋子外,眾人正滿臉驚恐地往後退。漁嫣拔開人群闖進去,隻見禦璃驍黑著臉立在門口,地上一大灘鮮血正往外淌,倒在血泊裏的人,正是喻兔兒。

她趴在血裏,身上的衣服已被血染透了,是一劍從她背後刺進去的……

“怎麽會這樣?”漁嫣一把抓住了禦璃驍,不解地問。

“她讓人叫我過來,說有事與我說。”禦璃驍黑著臉,扭頭看向外麵。

溫朵娜和三位叔公已經飛奔過來,一見這場麵,頓時尖叫不止,撲過去把喻兔兒從血泊裏抱起來,扭頭大吼,“怎麽會這樣,是不是你殺了她?”

“當然不是。”禦璃驍眉頭緊皺,看樣子有人不願意他把黑兔草運出去,甚至可能想把他困在此處。

“你手上為何有血?”阿勒泰站起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

“我方才探過她的鼻息。”禦璃驍沉聲解釋。

漁嫣腦子亂了片刻,漸漸清醒,這些人裏還有人是與四叔公一夥的,他們的目的就是不讓黑兔草運出去,或者還要困住禦璃驍。

誰會得益?禦天祁?還是即墨陵?

漁嫣慢步走到喻兔兒麵前,小臉上也有一道深深劍印,把這俏麗的臉一分為二,血肉模糊……方才還青春靚麗的小丫頭,就在眨眼間香消玉殞,漁嫣心中無法接受,匆匆轉身出去。禦璃驍卻被那幾人圍住,非逼著他要說法。

“王妃,現在怎麽辦?”侍衛跟過來,擔憂地問她。

“想法子引開門邊的人,你們二人先把黑兔草送出山,這事不能再拖了。”漁嫣小聲叮囑。

“那有數百人,或者外麵更多,我們若要拖著黑兔草,隻怕有些困難,早知道就多帶些兄弟上來了。”侍衛看向那滿滿一牛車的黑兔草,滿麵愁容。

“那也可能進不來。”漁嫣眼前還是血色亂竄,胃裏堵得難受,匆匆說了一句,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找水喝。

一大碗水倒進嘴裏,好歹舒服了些。

這麽短的時間,要殺人,還要離開,還不讓人發現,隻能是寨子裏的人,可惜現在他們認定是禦璃驍,必不配合,怎麽辦?

外麵的哭喊聲更大了,喻兔兒的侍女們趕了過來,圍著放在青石上的喻兔兒大哭不止。

“昨晚兔兒和他一起在屋子裏呆著,快天明才回去,她還樂滋滋的,說他許了她,要帶她進京城去玩。”溫朵娜撫著喻兔兒的臉,放聲大哭。

漁嫣支著耳朵聽,昨晚果然是喻兔兒來找過禦璃驍了,兩個人居然呆了大半夜。她走到門邊去看,那些人把禦璃驍團團圍在中間,怒目相對。

“為什麽要殺她呢?”溫朵娜抬眼,血紅的眼睛瞪著禦璃驍,尖聲大叫,“她這麽幫你,她是一個善良的好姑娘,你怎麽忍心殺她?”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們上山討藥,何必在要走的時候多此一舉。”漁嫣從石階上下去,脆聲說:“殺人償命,若是我們做的,命賠給你們。若是你們自己人搞鬼,隻怕你們巴望山寨裏,早就不幹淨了。”

“你胡說八道。”三位叔公都變了臉,盯著漁嫣怒斥。

“希望你們明白一件事,我們想走,沒人攔得住,王的武功,天下無敵。還有我的獅子,進出你們的山寨,能如無人之境,我們誠心前來求助,並無惡意,還盼幾位叔公冷靜下來,想想其中蹊蹺之處,也不讓兔兒姑娘白送性命。”

“說得真好聽,你說是我們的人,我們疼她如自己的心肝,怎會傷她?你們害了人,還要血口噴人……”溫朵娜指著漁嫣,聲音尖得如同快繃斷的琴弦,突然她臉一白,匆匆扯開喻兔兒的衣領,手指快速一摸,猛地扭頭看向阿勒泰,大聲說:“大叔公,不好,兔兒的鑰匙沒了,趕緊去看看通道。”

大叔公的臉也變了,匆匆說了聲“走”,便帶著人往大寨後院奔去。

那些人的腳步踩出漫天灰塵,寨民們議論紛紛,漁嫣心生不詳的預感,趕緊走到禦璃驍身邊,小聲說:“不知道山下那些人到哪兒了,我們不如先把藥送出去。”

禦璃驍點頭,抬眼看了看天色,十月昨晚送了地形圖下去,侍衛這時候應該在山上!他扭頭看了一眼侍衛,沉聲道:“尋著機會,把藥箱丟出去,讓他們背著先走。我來引開寨門前的人。”

“王上,我們兄弟引開他們,你帶著王後和藥先走。”白傑趕緊說。

“你們二人攔不住那麽多人,隻管把藥箱丟出去,漁嫣,你小心跟著我。”禦璃驍拉住漁嫣的手,環顧四周。

寨民們已經越聚越多,他們的小寨主喻兔兒,是他們的月亮,是他們的星辰,現在就躺在青石板上,血肉模糊,怎不讓他們心疼?

“你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倒下了嗎?”漁嫣輕輕搖動禦璃驍的手指,輕聲問。

“是,我去探她的鼻息,身後就有人尖叫。”禦璃驍從人群裏認出那名尖叫的女婢,那女子正跪在喻兔兒的身邊,哭泣不停。

漁嫣慢步過去,忍住不適,仔細檢查喻兔兒臉上的傷口,腦子裏迅速閃過了無數念頭,最後目光定在喻兔兒臉上那道讓她麵目猙獰的刀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