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剛剛好 89
漁嫣看著那群小孩狼吞虎咽,心裏隱隱難受,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不管有多強盛繁華,這世上總有一些正受苦的人。
“對了,那小娃娃情況如何了?”漁嫣突然想到留在客棧老板娘那裏的小男嬰,叫過蘇意和問他俁。
“水泡消了一些,但……”蘇意和壓低聲音,滿臉同情地說:“隻怕活不了幾天了。”
漁嫣眉頭緊鎖,端起了酒碗喝了一大口。
“福至坊的臭老八,總有一日,我虎大梁會揍扁你。”虎爺用冷‘毛’巾捂著被打腫的臉過來了,罵罵咧咧地坐下。
“爹,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以後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虎陵翻了翻白眼,繼續埋頭苦吃。
“這人發家也發得古怪,突然就發達了,買下大宅子,養著打手,橫行霸道,耀武揚威。”虎爺冷哼,抄起了桌上的酒碗就喝。
“爹,你反正無意再娶,不如去少林寺,也能習得一身好武功。”虎朵笑嘻嘻地跑過來,搖著他的肩膀揶揄他。
“有這麽和你老子說話的嗎?”虎爺裝不了斯文了,猛地站起來,跟拎著小‘雞’崽一般,把虎朵給丟開。
虎朵哈哈大笑,又過去抱住了蘇意和的胳膊,要和他拚酒穆。
蘇意和鬧了個大紅臉,又架不住這丫頭的潑辣熱情,一碗一碗地被她往肚中灌。
莫問離和禦璃驍輕碰了一下碗,各自輕抿一口,擰眉抿‘唇’。這酒入不了他們兩個刁鑽人的法|眼!
“幸虧從我那裏拿了幾壇子好酒。”莫問離眼晴一亮,手指勾了勾。
隨從們搬進了二十多壇好酒,一意排開,封口一撕,滿室飄香。
“莫問離,你又藏了這麽多好酒?”漁嫣用酒吊子舀了滿滿一碗,深深嗅了一口,麵上便染上了一層柔美的瑰‘色’,“好香。”
她俯頭,就著碗口抿了一口,笑著說:“真香。”
正笑時,目光落在了酒壇子的封印上,上麵偌大的福字,並非寒水宮的印記。
“咦?”她疑‘惑’地拿起了封印,小聲問:“不是你的酒呀?”
“到了我手中,就是我的。”莫問離嘴角噙笑,用筷子蘸酒,往她的紅‘唇’上點。
“別動手動腳。”禦璃驍立刻伸筷子打,臉‘色’微沉。
“行,小驍驍,我還是喂你吧,她肯定不會打我。”莫問離筷子一轉,點向禦璃驍的嘴‘唇’。
禦璃驍眼疾手快,用筷子打開他的竹筷,二人就在酒碗上方用筷子拆了上百招。
蘇意和他們那群‘侍’衛眼睛一亮,都圍了過來,跟著比劃二人的招式。他們平常練武時,禦璃驍常會提點幾句,但若想莫問離開口,那可比登天還難。禦璃驍的武功霸道剛勁,莫問離‘陰’柔難纏,若非是內力大虧,和禦璃驍打個平手絕對沒問題。
“一群臭小子,拜師費‘交’了沒有?”
莫問離突然收招,筷子往酒碗裏一拍,酒液飛濺起來,直擊這群年輕人的眉心,瞬間呼痛聲此起彼伏。
“這是福至坊的酒啊!”虎爺拿著酒壇封印,終於明白過來。
“嗬……”莫問離眸子輕抬,滿目光華。
豈止酒,福至坊的帳房被他的人給搬空了,他生平最看不得有人在他麵前胡作非為,既然在寒水宮的山腳下,就得守寒水宮定下的規矩。
“小孩,你過來。”漁嫣招手,叫過一個小乞兒。
那孩子瑟縮著往後退,不敢靠近。
“給你吃。”漁嫣用碗裝了些菜遞過去,溫柔地笑,“別怕,我們不是壞人。”
那孩子猶豫了好一會兒,快步過來,跪下去磕了三個響頭,才小心地接過了碗。另幾個孩子也圍過來,幾顆小腦袋湊在一起,聲音小小的,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麽,其中一人把身上的新衣裳脫下來,把碗裏的菜往上麵倒。
“哎,你們幹什麽?”虎朵一把奪過了碗,用手指戳幾個人的小腦袋,“好好的衣裳都‘弄’髒了。”
“我會把衣裳洗幹淨,我們不能穿走了衣裳,還拿走碗呀。我想把這些帶回去給阿‘毛’吃。”那孩子怯生生地說。
“可是他們說你偷東西……”漁嫣故意說。
“不是偷,我們是撿的。”小孩子們‘激’動起來,連連搖頭。
其中一個孩子製止住大家,走到漁嫣麵前,羞愧地說:“我們有時候餓極了,會偷點……但我們不偷貴重的東西,他們說的鼻煙壺真是我們撿的,就在武館後麵的山坡下麵,當時上麵還有血,我們以為是別人打架丟在那裏的,看著好玩就拿回去了。”
“偷東西不好哦。”漁嫣‘摸’‘摸’他的小臉蛋,轉頭對老板娘說:“老板娘,你再做點飯,讓這幾個孩子拿回去。”
孩子們趕緊跪下,又給她磕頭謝恩。
“那香盒也是他們在武後麵撿的……”漁嫣眉頭一擰,拉起裏麵唯一的小‘女’孩,盡量語氣柔和地問他,“阿‘毛’怎麽病了?”
“被馬踢
tang的,踢這裏了,阿‘毛’都爬不起來了。”小‘女’孩頂多四五歲,指著心口,可憐巴巴地眨著大眼睛,髒兮兮的小臉上全是淚痕。
“在哪裏踢的?是什麽顏‘色’的馬?”漁嫣追問。
“在武館後麵,一輛大馬車跑過來,把他踢倒了。”小‘女’孩指向酒館外麵。
漁嫣眼睛一亮,招手讓方意和過來,“意和,你立刻把那叫阿‘毛’的孩子帶過來。”
方意和點了兩名‘侍’衛出來,讓一個孩子帶路,往城外飛馳而去。
看著馬車去遠了,漁嫣才輕聲歎道:“這樣也不是辦法,孩子們都成了野草了,沒吃沒喝,也沒人管。”
“應當在各地成立孤兒屬,稍大一點的孩子,也能自立更生了,給這種小店跑跑‘腿’,謀碗飯吃也不成問題。孤兒屬負責教他們謀生的技能,學各種手藝活。”漁嫣轉身看向禦璃驍,憐憫地說。
“這不都是你做主嗎。”禦璃驍微笑著看她,他這小表妹,一輩子心善。
“誰偷了老子的酒。”外麵有人粗著喉嚨大嚷,刀劍碰撞的聲音特別刺耳。
老板娘張望了一眼,小聲說:“福至坊的人找麻煩來了。”
“剛才不是教你們新招式了?去練練吧。”莫問離頭也不抬,筷子揮了揮。
眾小子們一聽,樂了,挽起袖子就往外走。
“哪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臭蟲們……”
外麵的人還在嚷,話音未落,啪地一聲,被蘇意和賞了響亮的一耳光,踉蹌退了十多步才重重跌坐在地上,一張嘴,滿口的血沫,舌尖一抵,幾顆大牙吐了出來。
“你……給老子打!”
那人抓狂了,雙手在地上‘亂’捶,雙腳在地上‘亂’踢,狀如潑‘婦’。
眾人一陣哄笑,有人諷刺道:“崔老板,怎麽成了娘們了,站起來打啊,揍他們去。”
崔老板受不了這刺‘激’,奪了一把刀,大吼著,揮舞著往前衝。
蘇意和又是一抬腳,重重地壓在他的頭頂上,再一點一點地往下壓。
崔老板被他硬生生地壓得跪到了地上,蘇意和彎下腰,指著他問:“誰是臭蟲啊?”
崔老板不敢動,隻惡狠狠地瞪著他。
他的打手們一個又一個地被打倒在地上,很快就沒有一個能站得起來了。
蘇意和伸出手,手指勾了勾,“來根筷子。”
‘侍’衛拿了雙筷子出來,拍到他的手中,笑道:“大哥悠著點。”
“我試試剛剛那幾招。”蘇意和嘿嘿一笑,筷子在崔老板的眼前飛快地晃動。
崔老板的腦袋跟著不停地晃,左邊、右邊、左邊……眼珠子都轉不過來了。蘇意和突然筷子用力,直接刷在他的臉上,臉頰上頓時多了一道紅痕,高高腫了起來,破了皮,開始往外滲血。
“啊!”他一聲叫,捂著臉,駭然地看著蘇意和。
“我再試試。”蘇意和又開始晃筷子,幾個來回,突然就伸向了崔老板的眼睛。
崔老板又是一聲慘叫,腥臭味兒開始在空氣裏彌漫,地上多了一大灘黃|黃|的**!
“公子饒命,好漢饒命……”崔老板撐不住了,哭喪著臉求饒。
“誰是臭蟲啊?”蘇意和又問他。
“我、是我!”崔老板連連點頭。
“不行啊,我還沒打夠呢。”蘇意和一臉惋惜,筷子在他的臉上輕拍。
“打,打,打夠了,真打夠了。”崔老板磕頭如搗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