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是妙手堂的事情。是我自己……”

“三姐姐,你們幹嘛摘梨花?”

連曉小轉移了話題,好奇問道,“梨花也能入藥嗎?我幫你一起摘!”

連穗歲提了一句,丫鬟們已經摘了不少,連穗歲急忙阻止。

“我準備用梨花做胭脂,再曬點梨花茶,這些就夠用了,你幫我一起吧!”

“三姐姐,你的傷都好了嗎……”連曉小關切地詢問著,“正好我今天要過來,母親讓我跟你商量回府的日子。”

總不好一直在九王府住著,連穗歲輕咳一聲,答應道:“行,等我今晚見了皇叔,當麵跟他說。”

連曉小有點心不在焉,總是出神,連穗歲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怎麽心不在焉的?”

她臉頰還有點紅,“是不是發燒了?”

“沒有。”

“三姐姐,我姨娘的性子你也知道,很多事情我不敢讓她知道,怕她擔心。你定了親,她最近心思也活泛起來了,借著關心你的名義,三天兩頭往母親的院子裏跑,想求母親給我議親。”

“但我……”

她神情受傷,難以啟齒。

“你有喜歡的人嗎?”

連穗歲也不擅長猜測女孩子的心思,連曉小有什麽事情都憋在心裏,難得今天願意跟她敞開心扉說知心話。

她搖了搖頭。

“我沒想過嫁人,三姐姐,你能不能跟母親說,或者求一求父親,別讓我嫁人,我想在妙手堂待一輩子,我給錢大夫打下手,我也想學醫術!”

“哪怕不做連家的姑娘也無所謂,我……”

她快哭出來了,連穗歲不忍心地說道:“我幫你跟母親說說吧。”

她自己的婚事尚且做不了主。

同病相憐,連穗歲安撫道:“你還小呢,晚幾年再議親也沒關係的。寧二救回來的幾個孩子怎麽樣了?”

“救回來了三個女孩兩個男孩,他們傷得很重,現在還沒下床,我每天都過去照看,他們真可憐,跟他們比起來,反而顯得我太矯情了。”

提起妙手堂,她臉上的笑意多了起來。

“每次我為了他們的傷掉眼淚的時候,他們還反過來勸我呢,他們真的很棒!”

加上小為,三個男孩,三個女孩。

“可惜的是,義善堂被一把大火燒了,聽說燒死了很多人……”

什麽時候的事情?

連穗歲竟然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曉小急忙改口。

“或許是王爺為了保護你,沒有告訴你。”

怕她再次陷入危險之中嗎?

“四妹,你以後出門多帶點人,難保義善堂背後的人不會報複,你一個姑娘家,不安全。”

妙手堂既然已經暴露了,連曉小跟寧二他們就都在明處,萬一有人肆意報複,他們防不勝防。

“母親安排了護衛,三姐姐放心吧。”

最近京城裏的名門閨秀們都不怎麽出門了,京城的治安突然緊張起來。

“三姐姐,天快黑了,我該回去了。”

連穗歲看向外麵,夕陽照在牆頭,不知不覺一天時間又過去了。

“好,路上小心點。”

胭脂不是一天時間就能做好,院子裏的竹墊子上曬著花瓣,連穗歲動手翻了翻,吩咐丫鬟把墊子收起來,等明天太陽出來再拿出來曬。

“小桃,你去前院等著,王爺什麽時候回府通知我一聲。”

楚知弋每日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忙什麽,連穗歲想見他一麵也不容易。

等到天色擦黑,楚知弋才回府。

“歲歲你找我。”

他神態輕鬆,揮手讓下人退出去。

連穗歲猶豫著上前接過他遞來的披風掛在架子上,他笑得更歡快了,笑得旁人莫名其妙。

“你笑什麽?”

楚知弋徑直從輪椅上起身走到桌前,動手倒了杯水。

“那是我的杯子!”

連穗歲過去奪了過來,重新翻起一個杯子放在他麵前。

“沒什麽,我們家歲歲很賢惠,我很喜歡。”

連穗歲癟嘴。

“少給我戴高帽子,我可不是天天都那麽賢惠,有事情問你。”

茶香沁人心脾。

連穗歲臉上的小表情盡收眼底。

“義善堂怎麽會被燒了呢?你也不跟我說一聲。”

“是不是,有很多孩子……”

連穗歲想說是不是有很多孩子被人殺人滅口了,是不是因為她調查義善堂才連累那些孩子……

“不是。”

楚知弋的回答讓她愣了一下。

“義善堂著火是真,但並不是外人以為的毀屍滅跡。”

他勾起唇角,“準備了這麽久,如果還被別人牽著鼻子走,豈不是顯得我無能?”

連穗歲不明白。

“那把火是我放的。”

楚知弋語不驚人死不休,連穗歲眼睛瞪大,結巴道:“你,你為什麽要那麽做?”

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陰鷙。

“義善堂是一個空殼子,一把火燒了,不過是落了個幹淨。幕後之人用肮髒的手段拉攏人心,一旦全部查出來,朝廷動**,皇上反而要怪罪查案之人。”

楚知弋聲音放緩。

“我不想讓你牽扯進去。”

這樣解釋倒也說得通順,但連穗歲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麵對連方嶼縱容式的父愛時產生的那種怪異的感覺。

“怕你多想,不利於養傷。”

他雲淡風輕的解釋了一句,笑著提醒道,“你的茶涼了。”

連穗歲端起來想一口灌下。

“涼茶傷脾胃,喝這杯吧。”

楚知弋把她手裏的茶杯拿開,換了一杯冒著熱氣的熱茶。

“我娘今天讓四妹來問我打算什麽時候回去。”連穗歲拋開那種奇怪的感覺,開口說道,“我在你這兒住的時間不短了,該回去了。”

九王府很安靜,一點聲音都傳不進來。

“外麵流言蜚語滿天飛,我確實該有所表示了。”

楚知弋抿唇,“該去連府商量一下我們的婚事。”

連穗歲有種把自己賣了還給別人數錢的感覺。

“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家。”

……

晚上,連穗歲躺在**失眠了,翻來覆去,腦海裏閃出的畫麵是楚知弋半垂著眸子,唇邊含笑的模樣,耳邊是他那句曖昧的送她回家的話。

怎麽弄得跟談戀愛一樣?

淦!

連穗歲從**驚坐起來,他們之間清清白白,她什麽想法都沒有啊……這就要成親了?

翻騰到半夜,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睡過去,答應了第二天早上回府,她強撐著精神起了個大早,前院的院子裏擺滿了大紅色的箱子。

楚知弋換上了一件緋紅色的袍子,襯得他滿麵紅光。

“這是……”

“歲歲,我穿這件衣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