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怎麽覺得不對勁呢?”
雨砸在臉上生疼,暗夜裏,一行人埋伏在城門口,準備借機打開城門,趁亂控製京城。
“哪裏不對勁?”
錦繡姑姑出聲嗬斥道:“成王跟昀王都進宮去了,趁著今晚,把我們的人放進來,包圍皇宮,一舉拿下京城!我已經給公主去信了,但是從關外往京城趕需要時間……”
羽公子壓下心裏的不安感,他總覺得暗處有人在看著他們。
“主子,清風樓那位混在金吾衛裏,現在欲打開城門。”
門外的重兵包圍影響不了九王府的通信,疏影隨時向楚知弋稟報外麵的情況。
楚知弋聽著最新的消息,勾唇笑道:“那就成全他們,看看他們到底在背後搞什麽鬼?”
今晚的京城可太熱鬧了!
疏影在心裏想,熱鬧的根本不知道誰知主角!
雨聲劈啪,暗處一道女聲瞅準換防的間隙,吩咐道:“行動!”
雷聲雨聲壓住了兵刃相交的聲音,血被雨水衝刷,幾個人拿開城門上的門栓,從裏麵將城門打開。
“成功了!”
女聲中帶著興奮,以為打開城門看見的會是他們自己的兵馬,然而城門打開,她等了半晌。
“怎麽一個人也沒有,你的消息傳出去了嗎?”
羽公子解決了手邊的守城軍兵卒,跑到婦人身邊往外麵看。
“我把消息傳給曲平了,他怎麽沒來?”
不僅曲平沒來,他們的兵馬也沒來。
“搞什麽鬼?”
“我親自去找他問問!”
錦繡姑姑滿麵怒氣去找曲平算賬,另一邊,曲平已經趕到九王府,把錦繡姑姑給他的傳信送到楚知弋手上。
燭光下的楚知弋挑眉看著手上的字條,沒想到還有這種驚喜?
紙條的褶皺程度,應該不是最新的信,但是紙條下方印著一個黃蕊的黑色梅花,確實是宮裏暗衛的標記
“屬下收到紙條之後,花費了一點時間驗證真假,這枚印章原本在先帝手中,後來隨著安太妃故去丟失,如今竟然又重新出現,屬下覺得時機未免太過巧合,查證了一番,所以耽擱了幾天,請主子恕罪!”
“給屬下傳信的人約屬下今晚在南城門相見,讓屬下動用先帝給您留下的人手今夜進宮篡位,屬下不敢擅自做主,特來請示主子!”
楚知弋沉默了很長時間,但曲平始終耐著性子等他吩咐。
良久之後,隻聽頭頂一聲輕歎。
“本王無心皇位,你回去吧。”
曲平低垂的眸中似是閃過不信,今晚是絕佳的機會,一旦錯過了,他們以前的隱忍謀劃……
“是!”
曲平離開之後,楚知弋把手裏的紙條放在火上燒了。
“主子,曲平對您忠心耿耿,這一次,是不是能洗清他的嫌疑?”
清風樓背後如果真的是錦繡姑姑的話,她到底是安太妃的人,還是藏在安太妃身邊的細作?
竟然能把信送到曲平手裏,他們以前有沒有交集?
錦繡姑姑此舉到底是為了誰?
很多謎團疏影想不明白。
楚知弋輕哼了一聲。
“曲平是個聰明人,隻怕他早就察覺到不對勁,被逼著用這種方法向我表忠心。”
如果不是他下令所有人不準輕舉妄動,他今天晚上會不會聯合錦繡姑姑上演逼宮?
他們背後的主子是誰?
曲平一旦選擇了錦繡,就意味著背叛楚知弋,背叛他要承擔的風險,與逼宮的風險逼迫著他來跟楚知弋低頭。
楚知弋神色冷淡,並沒有被曲平的說辭打動。
“曲平不能用了,本王需要絕對忠誠的人來接替他!”
但曲平身為暗衛統領多年,一旦對他沒有了忠心,替換掉他便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
況且,他手裏暫時沒有可用的人選。
“主子,接下來要怎麽做?”
楚知弋玩味笑著。
“去把錦繡帶回來,本王容忍她在京城興風作浪不是一天兩天了,該收網了!”
今天錦繡和羽公子的所有動作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們以為自己的手段很高明,實際上處處都是漏洞。
他不怕打草驚蛇,他要的就是震懾,讓所有心中有異動的人知道,他楚知弋雖然隱忍蟄伏了六年,但並不是他們能欺瞞的軟柿子!
天亮之前,錦繡被帶回了九王府,再次見到楚知弋,錦繡先是一愣。
“王爺跟從前不一樣了……”
見到她,楚知弋麵上一派平靜,並沒有任何情緒。
“本王的確跟以前不一樣了,錦繡姑姑,本王記得你不是犯了錯被處罰,在宮裏暴斃了嗎?不解釋一下?”
錦繡的模樣沒變,保養得極好,甚至比從前更具風情。
或許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隻是被宮規給束縛住了。
錦繡點頭。
“我的暴斃是娘娘安排的,我出宮後,在宮外幫娘娘做事。”
她觀察著楚知弋的神情,從懷中取出那枚梅花印信。
“這枚印信是娘娘交給我的,有了它,便能調動宮外的暗衛。”
“這些年,我一直在完成娘娘的遺願,幫王爺您重登高位!王爺,今晚就是絕佳的機會,您聽我的,今晚破釜沉舟,一定能成!”
她情緒激動,楚知弋卻沒有太大的表情。
“所以,義善堂是你經營的。”
他是陳述的語氣,其實已經猜到了,義善堂是宸帝當初一手創辦的,後來,他憑借這個善舉贏得人心之後,便把義善堂交給手下的人去打理,很容易被鑽空子。
錦繡是女子,竊取義善堂的成果很容易,她現在做婦人打扮。
“你嫁過人了?”
錦繡沒料到他突然跟她聊起家常,應了一聲。
“我出宮後,為了幫娘娘,前後嫁過三次,但他們都死了,我現在是寡婦。”
錦繡企圖用她自己的犧牲讓楚知弋看到她的忠心,卻沒想到她的回答恰巧驗證了楚知弋的猜測。
“王爺您別小看義善堂,我這些年打聽到的消息不少,朝中大半的官員都掌控在我手裏,王爺您若是有需要,我隨時能幫您造反……”
這番話提醒他她的價值,錦繡跟當初的母妃一樣,眼神裏藏不住野心勃勃,他被勾起的回憶全都是小時候母妃對他嚴厲的教導……
楚知弋派人去請她來王府時她就已經猜到曲平叛變了,曲平舍了她,選擇了楚知弋。
真蠢,楚知弋是公主的兒子,公主詐死在外謀劃,又不是真的死了,等到有一天母子相認,楚知弋還能跟做母親的爭搶不成?
母子兩個的利益是一體的,他們效忠誰都是效忠公主……
把錦繡帶回來倒是有些棘手。
楚知弋揮手道:“多年不見錦繡姑姑,本王留姑姑在王府多住幾天,姑姑一定要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