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但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氣。

“姑姑您到王府,試探出什麽了?”

他們不是懷疑楚知弋體內的蠱毒有沒有被解開?楚知弋的雙腿,能不能站起來……

錦繡啞然。

“打聽清楚九王爺現在的狀態對公主來說很重要。”

他們隻是下人,並不清楚公主的安排,但是公主既然交代了,他們就要想方設法去完成,否則公主回來,他們沒辦法交代。

“姑姑,您不該到這裏來。”

縱然他早就暴露了,但,能少給自己找點麻煩,不好嗎?

錦繡惱道:“連你也要教訓我!”

她已經受夠了被教訓。

她的情緒有些不穩定,羽公子一聲歎息,上前去幫她捏肩。

“姑姑,我是你養大的,一心為你好,你別生氣。”

“我們聽命於公主,不能一時意氣壞了公主的大事,從小您就教育我們,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怎麽如今您的情緒這麽容易被激起來?是不是連穗歲給你用了什麽藥……”

“您不要中計。”

錦繡猛然反應過來,從她進王府那天開始,主動權似乎都在連穗歲手上。

她看起來無腦,但實則一步一步刺激她,讓她自己露出馬腳……

連穗歲的心機比她想象中的深!

被羽公子這麽一提醒,錦繡如坐針氈。

起身走到門口,想去找烏大夫,又怕烏大夫的身份也暴露,在房間裏轉了兩圈,她開門出去,回春堂距離這裏不遠,回春堂是京城最好的藥店,如果她被連穗歲下毒,大夫應該能看出來吧!

消息傳回王府。

“王妃,錦繡姑姑去了回春堂。”

連穗歲眉頭挑了挑,小桃擔心道:“小姐,她不會察覺到您給她下毒了吧?”

錦繡的吃食裏加了東西,連穗歲既然下毒,又豈會讓她察覺到?

“不算下毒,隻是往菜裏加了點女人補氣血的藥材,她虛不受補,內生燥熱,脾氣煩躁,做事衝動,關我什麽事?”

就算去找太醫也看不出任何下毒的痕跡。

從前連穗歲沒有把醫術用在這方麵,本著治病救人的想法,從不濫用醫術害人。如今,既然一個個都想算計她,她又有何懼?

如此小桃就不擔心了。

“小姐,既然安太妃還活著,並且早晚要回京,那您怎麽辦?咱們現在得罪了錦繡姑姑,以後她在安太妃麵前挑唆,讓安太妃不喜歡您怎麽辦?”

自古婆媳矛盾就不好調和,更何況還沒見麵就先結下梁子……

還以為她家小姐嫁過來就能當家做主,頭上沒有正經婆婆,沒人找她們的麻煩呢!

“小桃,你這個想法不對。”

連穗歲糾正道,“我就算不得罪錦繡,安太妃也不一定喜歡我。”

連自己的兒子都能不管不問,安太妃本就不是善茬,根本不是她做了什麽沒做什麽就喜歡或者討厭她。

“況且,宸帝還活著呢,她敢光明正大回京?”

若真有那一天,也是在外麵混不下去了,隻能灰溜溜的回到京城,再重新謀劃。

安太妃身上有秘密,且別有企圖。

連穗歲手指扣在桌麵上,思索著錦繡潛伏在楚知弋身邊的目的。

一個廢人,還能給安太妃帶來什麽好處?

她有點看不懂了。

“王爺什麽時候回來,讓他來找我。”

連穗歲還沒吩咐完,裴淑便捧著兩張拜帖進門。

“王妃,慧榮長公主與榮太妃登門拜訪。”

連穗歲一拍腦門,她忙起來把慧榮長公主的叮囑忘了。

“快,先把人請進來!我收拾一下立刻就過去!”

還有一張拜帖。

連穗歲接過來一看,是陳燕心的帖子。

“邀請我去小聚?”

“陳家的人還在外麵等著您回信。”

“好,我應下了,你去回話。”

小桃伺候著連穗歲換衣服,抱怨了一句。

“秦家出事那些天,也不見陳小姐約您,現在上門……”

不是捧高踩低是什麽?

連穗歲失笑,在小桃腦門上點了一下。

“以燕心的脾氣,聽見這話要跟你辯駁了!她不是那種人,隻是身不由己……”

秦家的罪名是通敵叛國,一旦秦家的罪名坐實了,跟秦家關係好的人家都要受到牽連,壽昌侯府跟永定伯府都是京城的老牌勳貴,為了家族,他們沒得選而已。

“可是小姐,縱然這就是人心,也太讓人心寒了些。”

自古便是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的多。

連穗歲趁機說教道:“小桃你記住,任何時候都要自身強大,別人才會給你尊重,永遠不要奢望人心,別人願意幫襯一把我們該感激,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

小桃哦了一聲,仍舊不服氣。

“如果是我的話,我寧願不要這個朋友,反正道理就是道理,但是我不願意委屈自己!”

連穗歲不能左右小桃的想法,如果楚知弋隻做一個閑散王爺,那麽跟誰來往或者是不來往都不重要,但他想完成少年時沒有完成的夢想,想要那個位置,壽昌侯府跟永定伯府就是最好的助力。

“知道你不願意,等會兒見了客人,別給人家擺臉色。”

小桃嘟嘴。

“小姐,奴婢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見過榮太妃,見過長公主!”連穗歲落落大方的給兩人行禮,“讓你們久等了。”

榮太妃手裏的茶都涼了,但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慧榮長公主笑道:“歲歲是個大忙人,沒時間去見我們,這不,我們自己找來了!”

上次見麵還懷疑連穗歲的醫術,掩人耳目去妙手堂找她看診,這次直接追到家裏來了。

榮太妃清了清嗓子。

“上次你給我的方子很管用,太久沒換方子了,我來找你看看。”

榮太妃身邊的婆子端了一個托盤,掀開托盤上的紅布,托盤上滿滿當當堆著金條。

連穗歲笑得燦爛。

“本該我這個做晚輩的登門去看望您,怎好勞煩您親自跑一趟呢……”

小桃上前接過托盤,連穗歲上前在榮太妃身旁坐下,幫榮太妃把脈。

“太妃的身子沒有大礙了,需要調整一下方子。”

丫鬟取來紙筆,連穗歲把藥引子換成了浮麥,把跳祭舞換成了大米做的符紙,換成了五禽戲。

心病還需心藥醫,到榮太妃這個年紀,每日活動量小,加之又有心事,就容易失眠煩躁睡不著,其實沒有太大的毛病,隻要她遵醫囑,藥物加鍛煉,雙管齊下,保證她晚上能睡得人事不省。

這個方子榮太妃十分滿意。

畢竟五禽戲是當下流行的鍛煉方式,不用避著下人。

大米做的符紙……有什麽講究?

連穗歲故作神秘的說道:“這是我的獨門秘方,不能告訴您,您每次練習完五禽戲後,用開水衝服,符紙沒了的話派人來我府上取。”

她當然不能說普通的黃符紙沒有用,且朱砂服用過量容易中毒,米紙很好做,做好了之後用剪刀剪出符號的形狀,主要是心理安慰作用。

榮太妃不疑有他,當即答應下來。

“過幾日,我府上要辦個宴會,到時候你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