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兒哭得委屈極了,宸帝不僅沒有憐惜,反而還有些不高興。

成王吩咐奶娘把南兒抱回來。

“父皇,南兒可能是困了,我讓奶娘先帶下去!”

宸帝沒說什麽,宴會進行一大半,時間已經很晚了,他原本早就該離開的,一個內侍急匆匆地穿過人群來到他麵前,跟他身邊的親信耳語一番,親信又附耳在他耳邊小聲稟報。

成王觀察著他的臉色,宸帝的臉上染上慍怒,朝著他,看過來。

“朕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成王,你陪著朕一起走吧。”

“其他人不必跟上來。”

追在宸帝身後的妃子們停下腳步,皇上都不在這裏了,她們也沒必要陪著。

榮太妃,慧榮長公主也都相繼離場。

人走了一大半,剩下的武將們看向楚知弋。

今晚本就是給他們慶功,楚知弋讓大家繼續吃肉喝酒看歌舞,沒有外人在,大家反而更放鬆一些。

“九叔,我們也回去了。”

楚景安宋吉月來跟兩人告別,“今天多謝九叔幫我解圍。”

關於天盛教,楚知弋知道的比楚景安多,他出麵跟宸帝解釋,結合杜翰音送上來的資料,宸帝也意識到了天盛教的危害,但他嘴上不肯承認,卻沒再為難楚景安了,甚至還叮囑他,可以隨機應變。

楚景安回京,還要麵臨一個問題,夏家該怎麽處置。

“好,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表妹憂思過度,胎像有點不太穩妥,我開兩副湯藥,不要緊張,不是調理孩子的,是給大人調理,兩副藥下去就沒事了。”

“謝謝九嬸。”

楚景安自責,“是我沒給她安穩,日後還要多麻煩九嬸。”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謝不謝的,以後不要再說了。”

連穗歲寫好方子交給宋吉月,又對她叮囑一番,目送夫妻兩人離開,坐下來長歎了一口氣。

“你沒覺得十一這次回來,對你的態度有點怪嗎?不再像以前那樣親近了。”

客氣生疏了不少。

楚知弋嗯了一聲。

“人都會成長的,他也做父親了,該成長了。”

郭寧芸見楚景安攬著宋吉月的肩膀,兩人關係親昵,不小心摔了一個酒杯。

“姐姐,你說他眼裏,怎麽就看不見我呢?我喜歡了他這麽多年……”

昀王妃隻有郭寧芸一個妹妹,眼睜睜看著她變成這樣,名聲一落千丈,無人敢上門提親,對她隻有心疼。

“妹妹,夏家如今還沒處置,十一皇子自身都難保,你怎麽還惦記著他?壽昌侯府的下場,你難道也想連累咱們郭家嗎?”

“不一樣,沒了宋靖為的壽昌侯府隻是一個空殼子侯府,跟咱家不一樣,咱們家有爹爹……隻要爹爹支持,皇上就不會放棄他,說不定,他也能爭一爭那個位置!”

郭寧芸眼中充滿野心。

宸帝的身子骨還硬朗,昀王落下病根,不知道能不能熬到立太子那一天,如果她嫁給楚景安,等於郭家多一條退路。

她雖然沒有把心裏話說出來,但昀王妃是她的姐姐,而且昀王妃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昀王還好好的活著,她就開始不盼著昀王好,不盼著她這個姐姐好……

“妹妹,你是不是盼著我跟昀王給你鋪路?”

她有點寒心,她全心全意寵著的妹妹,現在隻想踩著她跟昀王實現自己的抱負。

郭寧芸突然反應過來。

“姐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給郭家留一條退路,沒有咒昀王的意思!姐姐你別生氣!”

昀王妃拿帕子抹著眼角,今晚這場宴會她就不該來,誰都嫌棄她,連自己的親妹妹也嫌棄她!

但她又不能生氣,郭寧芸說的是實情,郭家有父親在,但是她們嫡親的弟弟死了,縱然父親還有其他兒子,這個家能靠的也隻有父親一個人。

昀王若是失敗,等著郭家的便是萬劫不複,他們要另尋出路!

“我會替你想辦法。”

“真的嗎姐姐?”

郭寧芸不敢表現出太開心,她收斂了雀躍,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姐,你真的願意幫我?”

昀王妃心裏憋著一口氣。

“不是現在,得先等夏家的風頭過去了,到時候再說。”

十一皇子的前路並不光明,但至少要等烏雲散去,再謀劃將來吧!

慶功宴還沒結束。

在一處偏僻宮殿的內室裏,房間裏點著助興的香料,床帳裏兩條人影交纏著,低低的壓抑的聲音從帳子裏傳出來。

宸帝一行人的腳步在門口停住,守在門外的丫鬟婆子已經被侍衛拿下,裏麵的兩人對外麵的情況毫不知情。

“父皇……”

成王疑惑,他的父皇,帶著他來這裏做什麽?

這裏是宮裏暫時安置三十六樓進宮表演節目的伶人的住處。

三十六樓是教坊司麾下,宮裏要辦什麽宴會,教坊司吩咐下去,由各個樓裏準備節目備選,選上哪一家的表演,便在宮宴前接進宮裏,安置在此處。

但這裏是皇宮,那些人再大膽,難道還敢在宮裏苟合做這種事情嗎?

或許是,後宮哪一個妃子在這裏偷人?

成王大膽聯想,得出了一個結論,父皇帶著他,是來捉奸!

父皇是因為信任他,才隻帶著他來捉奸嗎?

成王心裏百轉千回,從懷疑到竊喜。

裏麵的聲音越來越過分,宸帝一個眼神,身邊親信立刻上去一腳踹開房門,將**的人控製住,抓下來按在地上。

房間裏淩亂不堪,男人光著身子,後背上一道一道的指甲抓痕,女人身上掛著一個肚兜,皮膚光滑細膩,隻是她跪著不敢抬頭,隻有男人求饒的聲音。

成王的視線落在男人身上,不愧是伶人出身,果然有幾分姿色。

再去看女人,身材嬌小,骨相絕美,哪怕是跪在地上,也讓人心生憐憫。

畢竟是父皇的妃子,他隻看了一眼就挪開視線,隻是餘光覺得扔在地上的女子的裙子有點熟悉,反應半晌,突然瞪大眼睛看向跪在地上的女人。

他一個箭步上前捏著女子的下巴強迫對方抬頭跟他對視。

翁靈兒麵色懼怕,一言不發地盯著他,成王猶如五雷轟頂,劈得他站立不穩。

“怎麽是你?”

怪不得父皇單獨叫他過來……

他竟不知自己頭頂好一頂綠帽,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回來的正妻給她戴的!

“你,為什麽?”

他動了殺心,翁靈兒了解他的為人,不允許半點背叛,何況是被他捉到現行,她不打算求饒,也不打算辯解。

“我認栽,你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吧。”

“賤人!”

成王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狠狠扇了翁靈兒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