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靖為又要往裏衝,被溫氏攔住,他懷裏被塞了一個又軟又小的小娃娃,身上濕漉漉的,臉上身上還有很多白色的東西。

感覺抱不住要掉下去了!

他身子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看他這個樣子,溫氏覺得心裏某個地方被填滿了。

宋文康跟老侯爺都在偏廳等著,等著新生命的誕生。

“是個小子,快抱去給你爹和祖父看看!”

產房裏一片血汙,下人們幫忙收拾好,溫氏才出去通知宋靖為可以進來了。

雲梅身子虛弱,但精神還好。

連穗歲問了一句。

“嫂子,表哥對你很好,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京城裏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嫁給宋靖為,連穗歲對雲梅實在好奇。

雲梅笑了笑。

“我在山崖底下撿到他,帶他回家養傷,那段時間沒有吃的,我就去打家劫舍……”

好家夥!

見連穗歲表情古怪,雲梅補充了一句,“認識他之前,我就是靠打家劫舍為生的,不過,我打劫的都是為富不仁的富商或者貪官,劫富濟貧。”

連穗歲撲哧笑出聲來。

“我隻是驚訝,你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竟然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雲梅不好意思。

“後來,他傷好了之後,告訴我這樣是不對的,我以為他要對我說教,沒想到……”

“沒想到他教我仙人跳,教我怎麽讓那些惡人心甘情願地拿錢出來!我們一開始弄點兒小錢,後來設計搞大錢。”

好家夥……

宋靖為那個腦子,即使失憶了,也仍舊聰明絕頂!

“我們救了很多百姓,從百姓口中聽到有很多人在找我們,我們自己也遇上過,他們一上來就動手,起初我們以為是那些被我們坑過的富商們找人報複。”

“後來發現不是,我有孕後,為了避免麻煩,我們就躲起來了,百姓們可能怕我們有危險,就自發地幫我們隱瞞蹤跡。”

怪不得,找了這麽久都沒有找到他們!

直到宋靖為自己恢複記憶,他們才選擇回來。

“你好好休息吧。”

連穗歲從房間裏出來,見穩婆小跑著進了宋吉月的房間,穩婆來了,她就能鬆口氣了。

她去客房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天已經快亮了,躺下先睡會兒吧。

才剛睡著,又聽下人來拍門。

“王妃不好了,小姐她大出血……”

宋吉月這一胎很不安穩,遇上難產,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來,又出血不止。

連穗歲急忙起身,帶上銀針跑進產房裏,宋吉月已經暈過去了,她急忙紮針止血,同時吩咐下人趕緊去準備四年湯給產婦灌進去。

有連穗歲在,出血很快止住了,她也鬆了口氣。

“吉月表妹虧了身子,要好好養著,不能再費心操勞了。”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從鬼門關走一趟,孕期操勞,能迅速讓一個女身體虧空。

楚景安後怕不已,熬得兩眼通紅。

“多謝九嬸!我以後……”

他最近經曆了太多事情,皇後不在了,除了宋吉月沒人心疼他,也沒人能體會到他心中的煎熬。

從前他相信親情,如今,他已經不敢相信任何不帶著利益的幫助了,隻是這話,他難以啟齒。

“我跟你九叔隻希望你們開心,以後如何,不用給我們承諾。”

如果爭權奪利到最後隻剩下自己,她相信楚知弋也不會固執皇權。

一句話讓楚景安破防了,他眼淚彈出來,這次道謝多了幾分真心。

“也替我謝謝九叔!”

心裏的坎兒終究需要他自己走出來,但隻要他走出來看看就會發現,楚知弋一直都在,她也在。

宋吉月生了個女兒,連穗歲留下了兩份賀禮,悄悄離開。

令人意外的是,楚知弋今天沒出門,她回到府上時,他還在家。

“歲歲,過來。”

他應該是剛睡醒,身上隻穿著一件白色裏衣,坐在床沿上,裏衣的帶子沒係緊,從肩頭滑落下來,墨發披散在腦後,看似邋遢,實則每個動作都像是精心設計過的。

連穗歲假裝沒看出他的意圖,打了個哈欠走過去。

“忙了一晚上,困死我了,你要是有事情出門就不用管我了。”

她那會兒在宋家又洗了個澡換了衣裳,這會兒直接脫了鞋繞過他爬到**。

楚知弋攔腰截胡,把她抵在**。

“歲歲,我們生個孩子吧!”

成親兩年多,他也沒少耕耘,但她就是沒懷上,以前在外奔波條件不允許,如今,朝中大事小事他說了算,雖然還有人在跳腳,但是他已經完全掌控了朝堂,那點反對的聲音並不重要。

昀王郭相一黨幾乎被他從朝堂上清除幹淨了,成王一黨也傷筋動骨,離開了甕閣老,他的實力大打折扣,更何況,甕閣老還跟他留了一手。

連穗歲兩隻收到後掛在他脖子上,詢問道:“你想要姑娘還是小子?”

幾年的時間來驗證一個人的人品,連穗歲覺得,楚知弋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即使現代思想的她也完全挑不出一點兒錯處。

他喜歡她在意她,她也喜歡他,兩人一起經曆了那麽多。

她覺得時機成熟了,兩人可以共同孕育新生命……

“都喜歡,隻要是你生的……”

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連穗歲腦海中已經開始幻想怎麽給女兒穿衣打扮,怎麽教導男孩兒。

唯獨沒有想到,她跟楚知弋努力了一個月,親戚準時準點來報道。

壽昌侯府跟十一皇子府隔了一天辦滿月酒,宋靖為一入朝便是刑部尚書,宋家重新走到大眾的視野,宋家三喜臨門,滿月宴辦得十分盛大而熱鬧,大有一種連婚禮一起補辦的勢頭。

十一皇子府冷清一些,不過,楚景安跟宋吉月都不在意,楚景安把女兒抱到席麵上笑得合不攏嘴。

桌上,昀王跟成王的表情都很奇怪。

“三弟至少還有個兒子,不像我,膝下至今沒有一兒半女傍身……”

他看似自嘲的話,實則是嘲諷,成王有兒子又怎麽樣,說不定是野種呢?他還眼珠子似的疼愛了兩年!

成王心裏想吐血,麵上兩人相視一笑,又各自挪開目光。

楚景安把孩子抱過來給連穗歲抱著。

“要是沒有九嬸,就沒有我跟吉月的今天,我敬九嬸一杯!”

連穗歲接過酒杯要喝,被楚知弋奪了。

“你不能喝!”

他們兩個要備孕,遠離煙酒茶……

連穗歲喊完才想起來她今天早上來了親戚,楚知弋看了眼她懷中的小奶娃,鬱悶地連喝了好幾杯。

成王看向連穗歲,酒過三巡,他趁著楚知弋離席,提著酒壺過來。

“九嬸,我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