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小產,她養了很長時間,久到她覺得生活很無聊。

計劃著等今年秋天,一定要再出一趟門,去見見自己相見的人,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微臣,見過皇後娘娘。”

“臣婦拜見皇後娘娘!”

連穗歲瞪大眼睛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連嘉穎跟孟蝶。

“你們怎麽回京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

兩人身後,還跟著兩個姑娘一個小子,規規矩矩地給連穗歲行了禮,孟蝶肚子裏還揣著一個,看樣子,再有幾個月又該生了。

“皇上召我回京,去戶部任職,還說要給你一個驚喜。”

“快坐,快坐!”

連穗歲高興。

“多少年沒見過二哥二嫂了,兩個侄女,一個侄兒,都長這麽高了!”

“裴淑,快派人去把璟言璟瑜叫過來!”

“二哥這一趟回京,就一直留在京城了吧,戶部任職,挺好。”

連方嶼在禮部,他子啊戶部,楚知弋對連家很好。

“不走了,以後能經常來看娘娘了。”

兄妹說了些話,連穗歲留他們在宮裏吃飯,楚知弋也回來陪著,連嘉穎跟孟蝶的孩子都被教養的極好,跟璟言和璟瑜也能合得來。

“難得孩子們合得來,回頭讓他們進宮陪著他們兄弟倆一起念書吧。”

璟言是太子,身邊自然需要培養近臣,這是對連家的恩寵,連嘉穎應下。

瞧出他們夫妻臉上的疲憊,連穗歲開口:“你們剛回京,要收拾的地方也多,我就不留你們過夜了,我讓裴淑準備了一些日常用品,給你們送回去。”

“還有給孩子們的禮物,你們回去再拆。”

“多謝娘娘。”

送走連嘉穎一家,連穗歲的心情好多了。

“你調哥哥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

害得她今天都沒有好好地準備禮物。

楚知弋笑笑不說話。

月落日升。

連穗歲早上剛起床,一條黑影撲進她懷裏。

“娘,我回來了!”

南鬆身上穿著一身烏黑色的裙子,雖說有銀鈴點綴,仍舊太奇怪了些。

“你怎麽穿成這樣?”

連穗歲想捂臉,南鬆的頭發貼著頭皮編成了麻花辮,頭上也有銀色的鈴鐺,走到哪裏響到哪裏。

“娘,好看嗎?”

南鬆站直身體轉了兩圈。

“好看。”

連穗歲違心地稱讚了一聲,看向跟在她身後的鬼五。

“麻煩你照顧她了。”

鬼五憨厚一笑。

“不麻煩,小公主很聰明,什麽東西一學就會,我這個師父很省心。”

連穗歲眉梢微挑。

“你拜師了?”

“娘,你不是說鬼五先生很厲害嗎,我拜鬼五先生為師,有什麽不可以?”

“行,可以,那你就去給你的師父安排住處吧!”

鬼五身後還有一人。

是一身緋色的夏元正。

他含笑看著她,衝她拱手。

“見過皇後娘娘。”

“你也來京城了?”

夏元正點頭。

“年前述職,被大雪擋住去路,如今方至,特來拜見娘娘。”

“你……”

他還跟從前沒有區別,歲月格外優待他,他的模樣幾乎沒有變化。

“到花廳說話吧。”

“暖暖成家了嗎?”

夏暖暖給連穗歲來過幾次信,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兩人沒有再聯係。

夏元正笑道:“她成家了,嫁的人娘娘也認識。”

連穗歲擰眉想了一圈。

“她嫁到安南國去了。”

“裴旌?”

“正是,安南國的那幫人野心不小,裴旌壓力很大,我們便聯姻了,我幫他穩固政權,他答應他在位的時候不侵犯邊境。”

“他主動求娶,暖暖便嫁了,他們以後的兒子繼承王位後,有暖暖教導,也不會侵擾邊境。”

“那暖暖幸福嗎?她喜歡裴旌嗎?”

裴旌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但是沒有喜歡,把兩個人綁在一起也無趣。

夏元正笑著點頭。

“應該是喜歡的,裴旌經常帶著她回娘家,我看他們夫妻倆相處得很不錯,暖暖膝下一兒一女,他們之間沒有別人。”

也就是說,裴旌為了夏暖暖沒有納妾。

“那我就放心了。”

連穗歲也替夏暖暖高興。

“那你呢?有沒有成親?”

夏元正唇邊的笑意微斂,他那雙眸子裏,似藏著東西。

“沒有,孑然一身挺好。”

連穗歲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趟回京,多住些日子吧,難得回來一趟。”

夏元正頷首。

“是。”

兩人再無話可說。

夏元正對她從未說過喜歡,她也無從勸解,她隻是希望,他能過得好一些。

“你還有個妹妹。”

她跟夏元英的那段過往,已經說不清誰欠誰的恩情了,夏輕輕是他的妹妹,她隻是問一句。

“我給輕輕尋了個婆家,她現在也還可以,娘娘不用擔心。”

他卻沒仔細說,既然不想說,連穗歲也不問了,生活是自己的,不管以前如何,人都要向前看。

夏元正回京述職,楚知弋也沒有告訴她。

這幾天連穗歲陸陸續續見到了不少舊人,如果她還以為是巧合的話,對不起她的智商。

“楚知弋,你幹嘛把大家都弄回京城?”

除了裴旌她沒見過,單絲夏元正把裴旌的兩個孩子帶回來了,兩個孩子一個像夏暖暖一個像裴旌,也算是變相見到裴旌跟夏暖暖。

現在就差身在北遼的蕭圖了。

楚知弋無辜。

“你去見他們多麻煩,我讓他們來見你!”

連穗歲無語。

現在人都見過了,她還出去曆練什麽?

宮裏熱鬧極了,一堆孩子,天天斷不完的官司。

“娘,你管管妹妹,她又欺負我!”

璟瑜在前麵跑,南鬆手裏拿著一隻蠍子在後麵追。

連穗歲眼皮抽搐。

“南鬆你幹什麽呢?”

南鬆趕忙把蠍子藏起來。

“娘,我沒幹嘛。”

“這幾天好幾個人跟我告狀說你拿蠍子嚇他們,要是再有一個人來告狀,我就把你藏在罐子裏的那些東西全扔出去!”

南鬆癟嘴。

“娘,我知道了!”

連穗歲有點頭疼,南鬆的性子也不知道隨誰,她小時候有這麽調皮嗎?

宮裏熱鬧起來,倒也不覺得日子難熬了。

“娘娘,連大人求見。”

二哥?

連穗歲吩咐下人把人帶到客廳。

連方嶼身邊站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板著一張臉,跟連方嶼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隻不過他的眉眼處跟薑氏有些相似。

“爹?您怎麽把小弟帶來了?”

連穗歲的眼皮開始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