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六章 最簡單的現實
“亥兄,我怎麽會是利用你,之前不讓你知道那麽多,是不想讓你趟進這遭渾水,受到大的牽連,你看,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想要謀反的是我,又有幾個知道是你在京城外帶的兵,畏罪潛逃跟我這謀逆潛逃的罪名,雖然同是逃犯,肩負的代價可是大不相同的,可是這樣,你也還有親自報仇的機會,可惜……”西門寅沒有說下去。
這個時候,他可沒有提到曾想借用西門亥跟逍遙侯的身份去頂這支叛軍的來曆,完全換成了是要保護西門亥的說辭。
西門亥聽著西門寅的話,之前在宮裏偶爾見了,他確實按照年紀稱他為亥兄,很知禮客氣,現在西門寅說的這番話很平靜,也全然沒有怪他背叛的意思,隻是用了一個“可惜”。
確實可惜,如果他不是受了林馨兒的脅迫,他怎麽會臨陣倒戈,就算知道西門寅在利用他,他也不會幫著林馨兒的。
“三皇子,真對不起……”西門亥跪在了西門寅的跟前,“都是我無能,失了報仇的機會,也連累了你,以後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聽從!”
西門寅伸手扶住西門亥,“不要再稱我三皇子,我也不是什麽三皇子,你就稱我寅弟吧,你我弟兄相稱,謀大事者也說不得誰對不起誰,是我欠考慮,讓你有了動搖的心,說到底還是我這個決定人的錯,你不必介懷,以後我們還有機會!”
西門寅的幾句話,就讓西門亥從被利用的介意中轉變過來,從剛才的要與西門寅一起議事變成了唯命是從。
真是個蠢貨,西門寅心底冷笑。
可是他現在還需要這個蠢貨。
“都是林馨兒,是他威脅我。”西門亥道。
“她怎樣對你。”西門寅好奇的問,照說,西門亥已經被報仇蒙蔽了雙眼,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麽能威脅到他。
“我要報仇,但是也要保護自己的命,我不能死。”西門亥道,“等我報了仇後,就找一處僻靜的地方娶妻生子,我要給我爹留下子孫後代,逍遙侯一脈不會斷!”
西門寅眯了眯眼,他大致明白林馨兒跟這個蠢貨說什麽了。
“為什麽要尋僻靜之地,我們成功了,你最低也還是個侯爺,我會為你新建一所奢華的侯府。”西門寅順著西門亥的心意道。
“謝寅弟。”西門亥又向西門寅叩首。
“好了好了,先不要謝我,現在我跟你一樣落魄的很,你快起來吧。”西門寅道。
拉了西門亥幾下,西門寅就覺得氣喘,無力的抵靠在樹幹上。
“寅弟,你的病。”西門亥這才發現西門寅的臉色極差。
西門寅點點頭,“是的,很不巧這個時候病犯了!”
“那怎麽辦,你身上可有藥。”西門亥緊張的問。
西門寅搖了搖頭,“沒有藥了,我需要先運功調一下!”
“我幫你。”西門亥二話不說,就起身轉到了西門寅的身後。
感覺到一股暖流從後心湧進體內,西門寅舒服了一些,看來這半年沒有白讓西門亥練功。
“就是他,這塊玉佩就是他給我們的!”
一群人從山下趕來,除了之前出現的那幾個,還帶了幾個衣衫比較整齊的人。
有人打擾,西門亥趕緊停下手,習武之人都知道,如果稍有不測的話,會令正在運功的人氣息逆轉,釀出大禍。
“主上。”有人認出西門寅,他們曾在淮安縣見過這位神秘的主子。
他們是半道兒碰到了一路上爭論那塊玉佩的人,作為等級高的人,他們認得正是他們主上的信物,雖然隻是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但上麵有他們熟悉的符號,也隻有他們一路的人能認得出。
當然,這也是西門寅丟出那塊玉佩的意圖,隻要那塊玉佩現身,就一定會吸引到某些人,會循著玉佩找到他。
隻是,西門寅沒有料到,事情會這麽順利,這麽快就有人尋來。
“嗯。”西門寅重新倚靠在樹幹上,冷聲應道。
“還不趕緊跟主上謝罪,你們幾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那個頭目幾腳就將那幾個人踢到在西門寅跟前。
“小……小的不識是主上大駕……請主上恕罪。”那幾個人齊齊向西門寅磕頭。
磕頭歸磕頭,他們是怎麽也不明白,他們所謂的主上怎麽會是這樣叫花子一樣的半殘廢。
如果他們的主上真的是這號人,他們還跟隨著做什麽。
可是身後有人逼著他們,他們也不敢造次,隻得乖乖的,正所謂,陷進了泥潭,想要幹淨的抽身是不可能的。
“主上,我們的人所剩無幾,淮安縣的地盤也已經被西門靖軒搗破,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那個看起來地位最高的頭目走到西門寅跟前問。
“先找地方安身,之後再做打算。”西門寅道。
一敗塗地,想要翻身不會容易,他怕是還要等個好多年,但不論多久,他都等得起。
“看來主上現在是也沒什麽主意了吧。”那個頭目笑笑,毫不掩飾臉上的譏諷。
本來是想成就一番大業,耀武揚威,結果不想跟錯了人,落得如今隻有倉皇逃路的份兒。
不過,半路上遇到了他們的“主上”,是不是挺幸運。
“曾見主上意氣英發,我等以為主上平日的病容想必是迷惑人的偽裝,此時看來,不知主上是真的有病,還是受了內傷。”那個頭目說著,就要靠近西門寅去查探。
“怎麽,你們想用我立功贖罪麽!”
西門寅已經知道了這些後來的人的意思。
原本,他是想尋幫助,結果引來了豺狼,這些人真是沒有東南的一半忠心,若是東南在……
西門寅想到了在京城替他攔下西門靖軒的東南,遭此變故,不知是死是活。
他是三王爺的親生兒子,他需要三王爺殘餘勢力的支持,東南的父輩曾受三王的恩惠,對其忠心耿耿,東南奉著父輩遺命一直幫他做事,打理外麵的一切,也唯有東南那幾個人是真心的擁立他,這些後來籠絡的人,包括設法拉攏到的江湖異士,大多也都是見風使舵的家夥。
這是最簡單的現實,他應該看明白的,